第19章 赤種
月隨風板著臉站在一塊丈余高的大石頭前,活像誰欠了他八百吊錢。
“諸位,爾等自今天開始,才算是正式成為我硯池道院的第237屆學員。現在,爾等依次走過這塊試種石。”
月隨風說完拍拍手,早有人指揮着眾學員,排成一排,依次走向試種石。
陳長安的心立時提了起來,這老九的秕谷管不管用啊!
陳長安把費鵬推在自己前面,隨着隊伍慢慢向前移動。
白靈瑜第一個走向試種石,將雙手按在石頭上,一會兒,試種石發出柔和的紫光,紫光很快凝成一行字:落英長壽果種,紫階。
“哇!”
眾人一片驚呼。
月隨風臉上堆滿了笑,走到白靈瑜面前,“來,來,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白靈瑜昂首挺胸,朗聲道:“回月院長,弟子大雪山白家白靈瑜。”
月隨風看向白樞經,“恭喜白副院長,白家又出了一棵好苗子。”
白樞經嘴唇哆嗦着拱拱手,“同喜,同喜!”
陳長安看得心裏直納悶,問老九道:“這不應該是好事嘛,這老頭兒臉上怎麼看不出驚喜啊?”
“好個屁!這傻小子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難說。還是那句老話,出頭的椽子先爛。他那長生種最終是誰的,可不好說。”
“靠,有那麼黑嗎?”陳長安罵了句髒話。
“黑?這才剛開始呢,你等着看吧!”
一連十幾人過去,再也沒有紫種出現,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綠種。
很快輪到費鵬,他一搖三擺地走過去,兩手猛地拍在試種石上。
石頭晃了晃,一會兒發出微弱的紅光:豐玉金谷種,赤種!
“切!”眾人異口同聲的鄙視起來,這是今天出現的第三個赤種。
費鵬倒很不以為然,赤種怎麼了?赤種也是長生種,開了長生種,老子早晚有一天就能接任族長了,誰稀罕跟你們這些泥腿子比。
看自己的弟兄被恥笑,陳長安心裏有些替他難過,“老九你也真是的!就不能給他弄個好點的,不說紫種,弄個綠種也好啊。”
“滾!就你那破枕頭,要不是老夫有心數,提前準備着,這會兒他早打道回府了。”
陳長安想想也是,走上前雙手摁在試種石上,豐玉金谷種,赤種!
切!又是一陣噓聲傳來。
特別是白靈瑜,攥着拳頭,對着陳長安狠狠地揮了揮,彷彿在說:小子,你也有今天,給我等着!
常蘅,豐玉金谷種,赤種!
一連出現了三個豐玉金谷種,月隨風的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邪門了,歷年從來沒有重樣的長生種,今年這是怎麼了?不但出現了三個一樣的,並且還是接連出現。
陳長安看他臉上表情,知道他起了疑心,卻又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測試越是進行,月隨風的臉越拉越長。
108人很快測試完,除了白靈瑜一枝獨秀外,另外只出了三個綠種,赤種倒是佔了一半多!
月隨風陰着臉,撩下句:今天就到棋盤山尋伴兒!
袍袖一揮,自行飛走了。
棋盤山?摩西旎倒抽一口冷氣,月院長這是為了年底的新生大比開始賭了啊。看來,他定在硯池道院身上押了不少!
一眾中高層面面相覷,卻無人敢反駁,若是老院長在,或許有人敢齜下牙,可老院長連接種大會都未參加,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道院副院長兼葯院院長陸宓候苦笑下,“諸位院長,你們也都聽到了,別愣着了,走吧!”
陸宓候手一揮,空中出現了幾百丈長的一座飛船,陸宓候跳上飛船,對着眾學員道:“諸位,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五月初五,你們將在棋盤山歷練。這也是道院對你們的第一場考驗!歷練內容很簡單,更是與你們自己切身相關,就是尋找與自己最契合的靈伴兒。端午節后,學院將根據你們長生種等級及靈伴情況,進行綜合憑定。得分靠前的,將有機會被各院院長收為親傳弟子。”
陸宓候說完手又一揚,每位學員手裏多了一塊玉符,“這玉符是學院贈你們的保命手段。遇到危險時,只要捏碎玉符,自然會有人去救你們。當然,這玉符只能使用一次,只要捏碎了玉符,也就意味着放棄了尋找靈伴的機會。如何操作,由你們視情況自行取捨。”
說完,袍袖一揮,把眾學員卷上了飛船。
“陸院長,陸院長,我也要去看看!”半空中,妙玉女御劍飛來。
陸宓候見是她,滿臉堆笑,“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就別跟着攙和了。”
“不行,我必須得去。”妙玉女說完,落在了陳長安與常蘅的中間。
“聽說那兒很危險,你又沒有玉符,別去了。”陳長安勸道。
“要你管!”妙玉女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願意去?要不是女師父要我寸步不離地看着你,人家才懶得理你呢,那麼丑又那麼臭!
白樞經跳上船,站在了白靈瑜的身旁,“孫兒,從現在開始,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半步。”
經過大半天的飛行,飛船在一片湖水旁停了下來。
陳長安與費鵬對視一眼,笑了:這不是十天前剛離開的大澤嘛!早知道,就不辛苦這一趟了。
陸宓候把所有學員都趕下了船,“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你們是組團也好,獨行也罷,五月初五正午前,必須趕到這兒,過時不候。另外,老夫再多句嘴,這山中精靈古怪極多,你們尋靈伴兒時,一定要量力而行。見事不好,不要勉強,立即捏碎玉符,我等自會去救你們。不管怎樣,安全第一!好不容易開了長生種,把命丟這兒,可就太划不來了!好了,都去吧!”
眾學員紛紛跳下船,撲向了密林里。
白靈瑜拉着白樞經的衣角,躑躅在船上,不敢動彈。
這老爺倆,嘀咕了一路,白靈瑜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哪還敢擅自行動。
白樞經無奈,只好帶着他向林中走去。
“白院長,這不合規矩啊,尋靈伴的事兒,你又幫不上忙。再說了,按慣例,摩院長負責守護基地。108名學員,就剩下咱們三塊老曲頭子照看着,你要是走了,我與呂院長怎麼忙得過來。萬一遇到緊急事情,學員們有個好歹,月院長那裏,可不好交待呀。”
聽了陸宓候一番略帶威脅的話,白樞經只得停下了腳步,看看陳長安等四人正在玩水,他走上前,對着陳長安道:“小兄弟,我是器院院長白樞經,白靈瑜是我的孫兒,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些誤會,看老夫的薄面,過往的事一筆勾銷。只要你這兩個月裏守護我那不成器的孫兒安全,回道院后,老夫答應你,一定會收你為親傳弟子,把一生所學毫無保留地教給你。怎麼樣?算老夫求你了!”
陳長安歪頭看看白靈瑜,再看看妙玉女,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白樞經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我知道你背後有一位煉器大師,我的這點小手藝,你可能也看不在眼裏。這樣吧,我這兒有個小玩物,叫匿息珠,可隱藏一個人的氣息半個時辰。我也不求你保護我孫兒,若是我那孫兒遇到危險,希望你能儘快傳訊示警,老夫就感激不盡了。”
說完,也不管陳長安答不答應,把一顆珠子拋到了陳長安手中。
陳長安把玩着珠子,識海內老九道:“這白毛,倒有幾分能耐,這珠子是個好東西,拿來我研究研究。”
“只要傳訊就行?”陳長安確認了一遍。
“是!”白樞經遞給陳長安一塊玉符,“這上面有我的一道神識,只要捏碎,我就知道你們有危險,會急時出現救你們的。”
同樣的玉符,白靈瑜有一大把。所有的示警玉符,本就是白樞經煉製的,所以他利用邊角料,自己偷做了一部分。
“好,成交!”陳長安道。
妙玉女撇了撇嘴,不就是七重山嘛,比我這六重山還能強多少,要等着你救,黃瓜菜都涼了。
跟陳長安商議好,白樞經又囑咐了白靈瑜一番,才跳上了船,閉目養神去了。接下來的兩個月,可不輕鬆,棋盤山這麼大,精怪又多,看護108名學員,是個大活兒。
陳長安招來費鵬與常蘅,“咱們怎麼辦?”
一路上,陳長安早有打算。
這飛船看上去那麼大,比摩西旎的金翅大鵬雕差遠了,同樣的距離,大鵬兩個時辰不到就飛到了,這飛船卻得大半天。
陳長安越想越是眼熱,那金翅大鵬雕受摩西旎控制,肯定是她的靈寵。自己剛救了鯤鵬,並且它也承認欠自己一條命,如果能聯繫上它,讓它做自己的靈寵,它應該不會拒絕吧?
它現在只是個黃嘴角,雖然還不能與金翅大鵬雕抗衡,假以時日,以玄陽大陸關於它的傳說,相信它絕對不能比大鵬雕差。
費鵬與常蘅異口同聲地道:“我聽你的!”
陳長安的頭有些大,他的計劃是這兩個月哪兒也不去,就在這水邊等鯤鵬。
這兩個人卻說聽自己的,總不能拖着他們不去找尋靈伴吧。
常蘅心細,見陳長安面露難色,心道,自己本身跟人家也沒有多少交情,硬往上靠也沒意思,況且,這黑紗女子一直對自己有股敵意。
於是道:“小哥哥,我想到山裏碰碰運氣,先走一步了。”
陳長安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三兩步追上了她,“要去大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