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門來客
在距離齊雲城三百里開外有做大山,人稱楚山。
楚山南北縱貫五百里,山勢又自中間向南北延伸,其中高過百丈的山峰就近千座,所以人們又將楚門稱之為三千飄渺無極峰。
在楚山中部,也就是最高峰秦白山便是是宋國楚州最大的宗門,楚門所在地。
這日從偏殿中,匆匆跑出一位低階練氣期修士,只見他神色慌張地跑入一個院內,急切地對一中年修士說道:“師父…”
“慌慌張張的,還嫌門內現在不夠亂嗎?”還沒能等話說完,中年修士直接瞥了他一眼,並將他的話打斷。
“弟子明白。可是三師兄他,他的命牌裂了。”低階修士忐忑地說道。
“什麼?”中年修士霍然站起。
“你三師兄不是在齊雲城坐鎮,怎麼就…難道他們已經暗中下手了?此事你可稟報過掌門?”中年修士神色激動地連問好幾句。
“弟子還沒通報掌門。剛才弟子正在養魂殿做功課,忽然就看到三師兄的命牌裂為兩半,意識到這是三師兄出事了,心裏慌亂直接就來師父你這裏了。”
中年修士聽見掌門還不知道,在屋內走了兩圈,沉吟道:“掌門如今正在修鍊關鍵時期,這件事就先瞞着他。”
隨後又道:“你去通知你的幾位師叔,師伯過來。”
很快中年修士的院中就來了六七位修士。
這些都不是一般的練氣期的低階修士,而是都已經到了鞏基境界。他們修為高深,但現在一個個臉色都比較凝重。
一個後輩去世,當不得他們這般重視。只是這位後輩位置特殊,負責他們修鍊資源的供應。
現在他的死,讓這些鞏基期修士懷疑那位開始動手搶權奪勢了。
他們商議一陣對策,其中一位體態妖嬈的女修說道:“姓楚的也是掌門一手培養出來的,現在掌門還沒去世,他應該還不會撕破臉。”
又有一位修士道:“不管如何,一旦掌門這次進階金丹失敗,壽元枯竭,他肯定是掐斷我們的供應。”
“怕個什麼?大不了我也出山去做散修。我才不指望姓楚的能從牙縫中摳出來一點給咱們。”
“好了好了,還是先關心下劉師侄是怎麼死的。我想姓楚的還沒那個閑心對一個練氣小輩動手。”最初的那位女修道:“今夜我就帶人過去,順便看看齊雲城那邊選出了的爐鼎如何,能讓掌門多一分機會是一分吧。”
在女修帶人趕往齊雲城的途中,趙晏三人已經在方圓十里範圍內找了一圈將南天。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趙晏與盧音本領低微,即便是將南天如今受了重傷,萬一遭遇到了,秦嘉憲也沒十足的把握照顧好他倆安慰。
於是秦嘉憲將二人送回齊雲城,單獨去尋。
將南天受創,肯定需要血食進補,秦嘉憲相信他隱藏不了多久。
秦嘉憲在走時也傳授了趙晏一部引靈術的法門,並托盧音代為指導。
作為修士之所以與凡人不同,其根源就在與自身可以通過靈根接觸到天地靈氣,並施展法術。
而引靈術就是所有法術的基礎。
練氣修士前期能做的也不過是引靈入體,淬鍊肉身。
盧音已經是練氣五期的修士了,指導趙晏這個修真小白也是綽綽有餘。
趙晏盤腿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份厚土。緊閉雙眼,在引靈術的引導下,細細感受厚土中蘊含的土靈氣息。
幾乎世間所有東西都含有靈氣,而秦嘉憲所交給趙晏的厚土,便是其中蘊含靈氣較多的東西之一。加上很容易吸收,非常適合初學者感知土靈氣。
盧音也代秦嘉憲將這些常識告知趙晏。
趙晏得一聽幾乎所有東西都有靈氣,只是濃郁程度不一樣。腦洞一開,猜想靈氣這東西會不會是物體對外的一種輻射能量。
越高階的修士遭受輻射量越大,搞的自己都成非人類了。
只是現在不是搞科學研究的時候,趙晏只得收起自己的臆想,專心感知手中厚土中得靈氣。
剛開始,趙晏只覺得手中得厚土要比一般得土壤沉重些,到了沒有別得感受。
堅持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是引靈術有了長進還是遭受到的輻射,不,是靈氣由量變質,趙晏終於有了別樣的感知。
這感覺不是冰涼,也不是灼熱,趙晏只是感覺到有一股厚重的氣態再手心跳動。
盧音見他露出喜色,知道他已經可以接觸到土靈氣了,便在他身邊說道:“根據口訣將靈氣引導到體內。”
這次這般,趙晏修鍊了打扮日,方被盧音叫停。
盧音道:“欲速則不達,你還是歇一歇吧。”
趙晏聞言從床上下地,只覺神清氣爽,體內好似有把使不盡的力氣。
精神狀態很好,就是肚子餓的呱呱叫。畢竟從昨夜至今滴水未粘。
趙晏見盧音狀態不好,有心帶她活動活動。於是說道:“待在房間裏也是發悶,不如出去走走。”
“不用了,你若無事,我先回房了。”盧音剛死了父兄,這回還沉浸再失去親人的痛苦中,那還會有心思遊逛。
“呃,,,那個,,你有銀子沒?借我一些,待秦師回來后還你。”趙晏着實難為情,畢竟開口先一位不太熟悉的女孩借銀子。
無奈肚子餓,秦嘉憲不用吃喝,臨走也沒顧及到趙晏用度上。
盧音也不以為意,隨手解下腰間放銀子的荷包,丟給趙晏,示意隨意使用。
楚門女修,帶這門下兩名弟子,已在今早趕到了齊雲城。
女修名叫袁依,別看她外面不過只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美婦,其實她實際年紀已有九十多歲了。
所以面對齊雲城司城這位七十多歲,白髮常常的老人也是自稱老身。
”老身問你,我那師侄之前令你增援,你又為何只發不足三百的凡兵?“袁依高坐枱上,招來司城質問道。
楚門內部即將發生的鬥爭,已讓司城這些日子疲憊不堪,如今又在門外跪了一個時辰,更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終於聽到袁依招問,司城連忙回道:”望仙長容卑職詳稟。此前劉仙長派人回來,只說需要人手圍困行屍,沒指定需要修士相助。其二,庫中可支配財物不多,能省則省,這也是卑職職責所在。按需計算派去那些士兵也是夠的額,並且劉仙長見到那點人數也是認為夠的。只是沒想到行屍實力強橫,這才遭遇不測。“
”老滑頭,你的意思是說我師侄的死,全怪他自己大意,與你一點干係也沒有了?“袁依冷聲說道。
“卑職沒有這個意思。劉仙長的死,卑職百死莫贖,任憑仙長發落。”司城伏地道。
”百死莫贖?好一個百死莫贖!老身還有話問你。如今城外為何有着食不果腹,又無家可歸之人?“
司城一時有些驚厄,心道:“為什麼會有,你能不知道?看來又讓我背鍋。”
司城又是重重磕頭,回道:“卑職無能,牧民不善。本應讓子民衣食無憂,只是卑職如今年過古稀,精力不濟。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
“你說的輕巧,城外貧民日日哀嚎,若是被過路他派修士看到,豈不恥笑我楚門搜刮過甚。今日將他們送往他處,贖你前罪。”
司城驚呼道:“仙長何必如此急切,容卑職規劃三日,使其分遣各處,也為他們找份生計。”
“不用了,就是今日。”袁依咄咄逼人。
司城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喘上幾口長氣,也慢慢顫抖着站了起來。
不跪了!以後也不會再跪了。
夾在修士與普羅大眾之間,整日心力交瘁。想要為百姓謀取一條活路,卻讓修士一句話便斷絕了。
無能為力啊。
“你可知城外足有七萬餘人,平日靠着在城中消耗,方得以度日。今日若是將他們趕里城郭,他們既無餘糧,又無財產,這麼做豈不是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你口口聲聲說恥笑我楚門搜刮過甚,難道逼得他們暴動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司城咬牙切齒地說道。
“暴動了就是暴民!鎮壓暴民何來恥笑一說。”袁依又道:“當初你正值壯年,升為司城時,老身也是點過頭的。怎麼說我對你也是有恩情的。”
“再問你一句,送還是不送?”袁依眼如毒蛇,死死盯着司城。
司城卻渾然不懼,只仰頭說道:“不送,老子不送。”
司城一邊喊着,一邊撫掌大笑。
袁依勃然大怒,“匹夫,你是活到頭了!”
“左右!”
“將他推出府外梟首!”
袁依自然知道冒然將貧民趕離城郭,必然是要逼死人的。
但她不在乎,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望着院外且罵且走的司城,袁依心道:“亂吧!亂吧!不亂起來,又怎會讓你知道離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