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人混商場可真是不容易啊

孔雀唱片在紅磡灣，有一座獨棟大廈，一半出租，一半自用。

霍啟成的辦公室在頂層。

頂層除了霍啟成偌大的辦公室，還有兩間會議室，一間秘書室，剩下的區域佔半層樓，是一個室內高爾夫球館，有一大片綠茵茵的人造果嶺。

秘書把萬年和莫南荀引上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霍啟成正在專註地練習揮杆。

看着霍啟成瀟洒恣意的樣子，莫南荀禁不住在心裏腹誹，看來今天，霍啟成想和他們打的不止是商戰，還有心理戰。

他故意擺出這幅閑庭信步波瀾不驚的姿態，目的就是想要他們急，只要他們一急，就會亂了章法，到時候就會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們一急，他就贏了。

呵呵，可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莫南荀面上依舊是春光明媚，但心裏卻差不多呵出了五級大風。

莫南荀扭頭和萬年對視了一眼，兩人會心一笑，然後步態輕盈的朝霍啟成走去。

梁悠也在，她今天穿了一身湖藍色的套裝，眉目精緻，既優雅不失女人風範，又彰顯出女強人的果敢。

梁悠先看了萬年一眼，眼神里有瑩瑩的光，然後又看莫南荀，“萬總，莫總，真不好意思，還要讓你們辛苦跑一趟！”

梁悠邁着優雅的步子迎過來，語調溫婉又熱情。

莫南荀也客氣的自然得體，“梁總好，是我們早就應該來拜會霍先生才對！”

霍啟成聽到他們的對話，並未回頭，而是拿起手機，對着手機發了一個語音，“是的，他們到了！”

接着，手機裏面傳來低沉渾厚的回復，“GoodLuck（好運）！”

霍啟成把手機收進口袋，這才迴轉身來，笑意盈盈的招手，“來來來，萬總，莫小姐，過來打一桿。”

莫南荀心裏輕笑，他叫萬年萬總，他叫她莫小姐，很顯然，他把她當成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並未打算把她放在眼裏。

莫南荀沒有冤枉霍啟成，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一年前，他們初次見面，她代表李氏互娛給他送錢。

在大部分的人眼裏，花錢是一件根本就無需費腦子的事，但是力挽狂瀾嗎？就不見得人人都行，何況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兩個人走過去，霍啟成遞了一隻球杆先給萬年。萬年推脫，說前幾天胳膊剛受傷，不是太敢受力，莫南荀猜，萬年平日裏肅靜，估計是不願意打高爾夫。

霍啟成又把桿兒推給莫南荀，“莫小姐，你來！”

莫南荀俯了俯身，笑眯眯把桿接過來，萬年剛剛拒了，她不能再拒，再拒會顯得Liz沒人，給人式微之勢。

莫南荀從小跟着她哥相依為命，真本事沒學幾招，吃喝玩樂的本事學了不少，不精，但是足夠應付場面。

按照常規比賽規則，年齡小者發球，莫南荀也沒推脫，率先發了球。發了球之後，莫南荀便開始在腦子裏快速盤算，到底該用幾分力打這場球。

她不知道解霍啟成到底段位幾何，但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一個常年泡高爾夫球場的主兒。如果藏着打，那麼結果自然是她必敗無疑，而且會輸的很難看，莫南荀雖無心於輸贏，但也知道，若是輸了，一會兒到了談判桌上，就會被霍啟成吊著打，說不定還會一劍封喉。在商場中，是沒有男人會對女人憐香惜玉的。

贏，那也基本是不可能的，她球技並不是太好，而且很顯然霍啟成對這塊場地更熟悉。但是好在，這裏場地小，所以比的不是力氣，是精細度，女人對精細活顯然更有天賦。

思忖了片刻，莫南荀決定往滿里打，她要讓霍啟成看看，Liz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假若她最後真贏了，她就撒嬌賣萌，表現的驚喜萬分，賣他一個承讓的美名，這樣也不會駁了霍啟成的面子。

想清楚了策略之後，莫南荀是桿桿打的兇狠，引得霍啟成的目光不時的往莫南荀身上瞟。

兩個人打了半個小時，最後莫南荀僅僅以兩桿落敗，雖敗猶榮。

這讓霍啟成忽然對莫南荀刮目相看起來，他覺得這個姑娘，不但漂亮，還有膽兒，能臨危不懼，年紀輕輕，卻有大將之風，嘴上也忍不住稱讚道，“想不到啊，莫總不但工作能力超群，球技也這麼好！”

莫南荀天真浪漫朝着霍啟成一笑，“霍總，過獎了！”

他終於叫她莫總，莫南荀表面上謙恭禮讓，心裏卻又發笑，“哎，女人混商場還真是不容易啊，要想讓人拿正眼瞧你，不會個十八般武藝還真是不行。”

兩隊人又寒暄了幾句，然後才在秘書的引領下進了會議室。按照她和萬年事先商量的策略，由萬年先行講述，主要是孔雀唱片在Liz平台的運營結果及新的運營策略。

萬年講的時候，莫南荀坐在一側細心觀察霍啟成的表情，面上也好，眼底也罷，無波無瀾的，安靜的像化石。

莫南荀心想，他可是沉得住氣，還真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對付這隻老狐狸，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打法呢？她怎麼樣做，才能在霍啟成的心理防線上撕出一個口子呢？她不能任由霍啟成再拖着他們，Liz的數據已經跌了20%，他們再也拖不起。

正這樣盤算的時候，莫南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一看，是手機郵箱的提醒。莫南荀把郵件打開，快速瀏覽起來。

看完，禁不住唇角一勾，笑了笑，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恣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