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面 3
第二天天一亮，兩人便忙活起來。
他們一點點的前行着，仔細搜尋這片地區。最終，柳雲歸大喊一聲，找到了特殊之地。
“快來，這裏！”柳雲歸喊着。
老顧立即跑了過來，看到了那個地方。
那是一個地洞，很深很深，裏面漆黑一片。地洞四周都是厚厚的岩石，將洞口死死遮住了，唯有一塊岩石裂了一道小縫，才露出它的模樣。
老顧看着那塊岩石上的細縫，有些懷疑：“這麼小的口子，不會有錯嗎？”
柳雲歸拉着他的手，讓他在細縫上方感受了一下：“你試試感覺。”
老顧只覺得手掌一片冰涼，有一陣冷風從細縫中湧上來，風力還不小。
“這是通風口？”老顧問道。
“暫時不知，但地下應該有個空間，發出吼叫的東西應該就被困在那裏面。”柳雲歸道。
“可我們要怎麼下去，這石頭這麼硬又這麼厚，不容易破開吧。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這地下有多深。”老顧有些猶豫。
“無妨，我們合力，應該能打出一道口子，讓我們通過。”
“好，先試試吧。”老顧點頭，只好聽柳雲歸的。
他們運氣、聚靈、出招，一個揮劍，一個揮刀，兩道刺眼的金色光芒閃過，岩石便炸開了一部分。
“再來幾次就可以了。”柳雲歸道。成就金胎的修士實力大大增強，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耐力都不是竊靈境的修士能比的。他們兩人可都是金胎初境的修士，合力出手按下破壞力驚人。換作竊靈境的來，恐怕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
在一次次出手下，地洞四周的岩石終於慢慢碎裂，一些石子落進了地洞裏，露出一個可以容一人通過的口子。
“這裏面好黑啊，感覺特別的深。”老顧伸頭向洞裏面望去。
洞口出現后，裏面的氣流更強烈了，在冬季格外的陰冷。
柳雲歸丟了一顆照明珠進去，趁着微弱的光線打探地洞裏的景象。地洞很大，上方是厚厚的岩石層，足有一丈，如今被他們破開。下方則空蕩蕩的，看不見四壁。
最後，照明珠在洞底停下，靜靜地立在那裏。
“能看見光，沒那麼深。”柳雲歸慶幸道。
“岩下深有三丈。”老顧估摸着。
“你可曾帶了繩子？”柳雲歸問，他們還做不到像神人境那樣的修士直接跳下去，需要藉助外物。
“有，我特地帶了。”老顧說著，就跑去了昨夜停留的石洞裏，拿了根繩子過來。
兩人剛把繩子系好扔下去，異變產生了。
只聽，一道聲音從洞底傳來，猛地傳入兩個人的耳朵里。那聲音不同於昨夜的吼叫聲，而是另一種特別尖銳、特別刺耳，類似金屬又不是金屬、類似動物又不是動物的奇妙之音。
聲音並沒大，傳播的也並不遠，只在山頂這一塊迴響着。兩人毫無準備，直接被這聲音攻擊，只覺得耳朵快要炸開一般，腦子裏一片漿糊，有種頭暈目眩想要嘔吐的感覺。
這詭異的聲音帶着一種難言的威力，比昨夜的吼叫聲難聽了不知多少，傷害也大得多。它不像吼聲那樣能引起周圍土石震動，而是直接影響人的靈魂，讓人頭痛欲裂。
“啊！”兩人都痛苦的喊叫起來，身子劇烈顫抖，一絲絲血跡從他們的耳朵里流了出來。他們已經喪失了意識，眼中都是迷離之色，獃獃的立在那裏，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已經感知不到。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也會死亡，最少也會是重傷，難以彌補的那種！
沒辦法，他們離得太近了，幾乎是對着洞口聽到的。不像之前那兩位修士，離得稍微遠點，傷害也低了些。
就在這危難之時，柳雲歸右手手腕上的三圈圓環突然自行碰撞出來，發出一聲聲更為清脆的響動之音。這聲音彷彿帶有凈化之力，傳入柳雲歸的耳朵里，讓他渾身一震，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眼睛裏恢復了清明。
他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中后怕不已，自己一時把注意力放在了地洞上，差點把這裏最詭異的聲音忘了，因而不小心着了道。
其實，這也難怪。昨夜的吼叫並沒什麼特殊，以他們的實力，靠的再近也不怕，因而沒有那麼重視。哪知這裏會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另一種聲音才是致命的。
有了圓環響聲與洞底的聲音對抗，柳雲歸一時沒了擔憂，他急忙搖了搖身旁的老顧，想把他從迷離中拉出來。
老顧目光獃滯，口中吐着白沫，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無奈之下，柳雲歸只好靠近幾分，將手腕放到了他的耳邊。
頓時，老顧猛的一個激靈，大聲咳嗽起來。他的胸口不斷起伏，冷汗浸濕一身，有種從死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感覺。
“咋的了這是，我是死了嗎，怎麼這麼難受？”老顧虛弱的捶着胸口。
“我們大意了，這是魔音，傷人靈魂的，沒想到會在這裏聽見。”柳雲歸臉色很難看。
“現在怎麼辦，還要下去嗎？”老顧嘗試堵住耳朵，可卻沒什麼用，聲音依舊刺耳。
“先等它停吧，你不要離我太遠，免得又中了招。”柳雲歸道。
“你手上那是什麼寶貝，這麼厲害，可以抵擋魔音。”老顧這才看到他手腕上的圓環。
“這是我祖上求得護身之物，原以為只是圖個安心，沒想到真救了命。”柳雲歸淡淡道。
老顧沒有再問，跟着他慢慢後退了一段距離，這才感覺好些。
魔音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正打算上前，地下又傳來了另一種吼叫聲，彷彿更痛苦了。
“這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邪異？”老顧詫異，下意識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
吼聲只有其勢，並沒有帶來任何不適，兩人這才放心，走到了洞口。
“我先下去看看，確定安全你再來。”柳雲歸不由分說，抓着繩子跳了下去，慢慢盪到了洞底。
他撿起地上的照明珠，四周照了照，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倒是吼聲還在持續，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他剛要過去看看，老顧也從上面跳了下來。
“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若是出了事，別人指不定要說我閑話。”老顧隨意道。
柳雲歸笑笑，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兩人一起，往黑暗中走去，聲音越來越大，還有陣陣惡臭從前方傳來。
最終，他們在一堵牆前面停下。說是牆，其實都是一些大石塊，因為倒塌堆在了一起，阻擋了去路。聲音的源頭就在牆內，叫了兩聲后又消失了。
他們沿着牆拿着照明珠探查，終於發現了一個入口，那裏的石塊散亂，留有一個石縫。
他們相視一眼，做好了準備，一前一後穿過了石縫，來到了牆的另一邊。
那裏，也是一個小空間，不過不像這邊那麼乾淨，地上有許多石塊，明顯是以前坍塌過。
兩人屏住呼吸，這裏太臭了，各種難聞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反胃。他們每走一段路，都能在地上踩到一些動物的屍骨，全是蛇蟲鼠蟻。有些地方黏糊糊的，還有一些乾巴巴的糞便。
“吼！”似乎感覺到有人闖了進來，裏面的東西大吼一聲，聲音振聾發聵。
兩人這才看到了那東西的模樣。
那是一個人，至少從他的四肢和頭顱判斷是一個人。他頭髮乾枯的像蔫了的稻草，從頭上垂在地上，將他的面孔包裹，看不清樣子。他渾身漆黑，雙手雙腳被牢固的粗鐵鏈捆住，腰部也被鏈子鎖上，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與身後的石壁貼合。若不是他發出了吼叫，柳雲歸二人還真沒看見他。
瞧見這人，兩人都嚇了一跳，真沒想到會是一個人被鎖在了這裏。
“我知道了，這裏原來是一個地牢，後來坍塌了，直到最近地震才重新顯露一點！”柳雲歸恍然大悟，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猜測着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為何要被人關在這裏。
“這麼個地方，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老顧覺得不可思議。四周連光線都沒有，更別提水源和食物了，人不可能存活。
“你看四周的牆壁，陰暗潮濕，他就是靠牆上的水氣和爬到這裏的蛇蟲鼠蟻活下來的，實在難以想像，不知他是瘋子還是大毅力者。”柳雲歸驚嘆。
“這下該如何是好，要不要先回去稟報？”老顧問。
“就這樣回去，堂主可不會滿意的，先看看這人虛實，打探一下消息。”柳雲歸道。
兩人摸索着上前，逐漸靠近那個怪人。那怪人一直坐在地上，身子似乎被捆嚴實了，不能動彈，他們也就並不擔心。
“你是何方人士，怎麼被關在了這裏？”柳雲歸出聲問道。
那怪人只是嘶吼，卻不答話。
“他好像是個瘋子，不能開口說話。”老顧猜道。
他壯着膽子，又靠近了幾分，幾乎都要貼到怪人的身上。
突然，那怪人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到了老顧的樣子。
這一看之下，他好像收到了什麼刺激，瞳孔劇烈收縮，歘的一下從地上站起，身子狠狠地撞向了老顧。老顧猝不及防，被他撞飛出去，身子又碰到了石壁，落下時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