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薛平
鬧鈴聲將蘇航從夢中叫醒。{Www。Shouda8.Com首發手.打/吧}
他一伸手，將鬧鈴關閉，隨後翻身坐起，獃獃發愣。
“昨天那太極拳，我到底打了幾遍？”
昨天他開始練習養生太極拳的時候，已經感到精神有些疲倦。按照經驗，差不多再有一兩個小時，夢境空間就會自動消失，他也將陷入無夢睡眠。
因為時間不夠，全套九段一百零八式，他一共就學了兩段，二十四式。
算上學習用去的時間，假設他五分鐘練一遍，少則可以循環練習六趟，多則十七八趟。
但在記憶中，他似乎一直不曾停歇，一次又一次練習。
到底練了多次遍，他毫無印象。
“一百遍，還是兩百遍？”蘇航努力回憶，但當時他整個人沉浸在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思緒完全集中在意念上，對於外界變化、時間流逝失去了判斷，實在是不記得到底練了多少次。
隨即，他發現今天起來，頭腦格外的清醒。
這也是很少見的。
維持夢境空間需要消耗腦力，儘管他待在空間中的時間並不長，之後就自動陷入無夢睡眠，進入沉睡狀態，以補充精力。但每天醒來，他仍然感到精神不振，慢慢地才能逐漸清醒。
可今天一醒過來，他就感到思緒特別清醒，好像腦子也轉得更快了。
“怪事！難道那三無功法，還真的有奇效？”
蘇航很是驚訝。
他體會了一下身體，似乎除了頭腦變得清醒，也沒有別的變化。
“今天晚上再試一次，這次要用心體會。”他起床整理好床鋪，將上學的書本作業放入書包，回到裏屋洗臉漱口。
在地鐵上，他也感到今天的確精神抖擻，周圍的人都在趁機閉目養神，只有他興緻勃勃地觀看着窗外景緻。
他實在是毫無睡意。
今天周乃勛到校時間比以往早，蘇航剛在教室，還沒來得及擦拭完課桌，他就臉色陰沉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有兩個正在抄襲別人作業的同學，嚇得趕緊將作業本，馬上收到課桌里。
周乃勛對此視若無睹。
一進來，他就望向蘇航這個方向，見到蘇航立即說道：“蘇航！你出來！”
教室里幾個早到的同學，一下把目光投向蘇航身上。
周乃勛和蘇航不對付，全班人都心知肚明，他今天特例這麼早到學校，一來就氣勢洶洶叫蘇航出去，蘇航顯然是凶多吉少。
蘇航自己也有些奇怪。
上次留級威脅以後，他沒有和周乃勛發生過其它衝突啊。
他將抹布放回課桌，走出到教室外，周乃勛就站在過道里，臉衝著外面操場，一臉陰沉。
聽到蘇航的腳步聲，他轉過頭，眼睛裏流露出極度厭惡、乃至痛恨的神情：“方晨今天請假，他來不了學校！”
“哦……”蘇航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方晨來不了關我什麼……
難道……
“他的鼻樑被打斷了！”果然，周乃勛用帶着怒火的話語，解答了他的疑問，“他說，是你打斷的！他媽媽在電話中說，這是我們學校的責任，說是我們管理不善，她要告學校！”
蘇航嗤之以鼻。
“那是他倒霉！我們都戴着全副護具，我本來一次正常的反擊，擊中他肩膀就算贏，結果他自己扭頭，把鼻子湊到拳頭上來！”
“真的是這樣？”周乃勛不相信道。
“當然是真的，現場幾個教練都在呢，其他的隊員也看見了，十幾二十個人，還有現場視頻，不是他隨便胡說就有用的。”蘇航材不怕他告，一次正常對戰，人證物證齊全，他難道還能翻過天去？
“那就好！”
周乃勛放心了。
他對方晨是比較愛護，但這是基於他成績好，能給他周乃勛掙面子。昨天方晨請假，要跟蘇航了解私人恩怨，他裝作不知情，默認了，沒想到最後被打的居然是方晨，而且鼻樑還給打斷了，把他給嚇壞了。
這事如果鬧大，他坐視學生私下鬥毆的事情被揭穿，他將相當被動。
但既然打鬥發生在格鬥社，而且是有裁判、有圍觀者、保存了全部視頻記錄正規對戰，那就和他無關。
他鬆了一口氣，警告蘇航道：“這個事，學校沒有定性之前，你不準說出去！”說完，他正要走，又想起什麼，回頭道，“這已經是五月底了，還有一個月多一點就期末考試……”
“每門功課八十分以上，我明白！”
“是按照百分制，每門功課必須在八十分以上！如果有一門功課在八十分以下，哪怕其他可你考得再好，也不行！”
蘇航抽抽嘴角，感覺跟他無話可說。這種老師，根本就把學生當作了為自己謀取私利的工具，有用的時候就大力誇獎，感覺威脅到他了，馬上翻臉不認人，方晨還真是可憐。
“周老師，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進教室去了。”他板著臉說道。
周乃勛對他的態度很是惱火。
他忍不住就想要當場教訓蘇航，但想想再過一個來月，就能讓他丟醜，到時候當著全班同學面前，名正言順地狠狠地奚落他的場景，強壓下了心頭的火氣，揮揮手：“去吧去吧。記着，不準跟其他人說，誰也不許！”
……
方晨很氣憤。
他的鼻樑被蘇航打斷了，這是其一。
醫生給他接了骨，裝了一個鼻托，告誡他一個月內不能做劇烈活動。拜現代醫學發達之福，三個月後就會重新張好，而且不會留下後遺症。
其二，是他被父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人證物證，都證明是他找蘇航麻煩，強行要求以格鬥來解決恩怨。現場有裁判、有證人，還有視頻記錄。父母就是想告學校，都沒有借口。
結果，他居然被打了！被打了！
連鼻樑都給打斷了！
奇恥大辱啊！
他小學、初中練了六年多格鬥，還曾經是校格鬥隊主力隊員之一。而查記錄，蘇航從小到大就沒有接受過格鬥訓練，只在一周前，才參加了東海一中格鬥社團。
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居然，居然對戰的結果，被打得居然是他，還無巧不巧被對方打中鼻樑，把鼻樑都給打斷了！
他父親得知了整個經過，氣得把他臭罵一通，要不是他有傷在身，從來對他寄予厚望的父親，說不定還會把他痛揍一頓。
“蘇航！我跟你沒完！等我傷好了，一定要把你打得滿地找呀！”
方晨覺得自己很委屈，也很窩囊。
他不是輸在技不如人，而是他太大意了，太過於輕視對方。
蘇航能打敗他，不，不是打敗，而是走了狗屎運，恰好讓過了他的飛腿。是，他承認蘇航確實膽子大，第一次實戰，在那種緊急時刻，還能保持冷靜，即時避開，對於這一點，說心裏話方晨還是挺佩服的，至少他第一次參加實戰，就沒有這份冷靜。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冷靜判斷，基本步伐馬馬虎虎，偏偏碰到自己急於報仇，以為可以欺負一個生手，採取了最粗暴、最愚蠢的戰術，無法及時防禦對方反擊，才導致慘敗。
如果不是自己大意，輪真正的格鬥實力，自己絕對甩他十條街不止！
方晨反覆剖析，認為對雙方的長短處，都做出了客觀評判，心中窩火的感覺更加強烈。
父母命令他在家好好自習，但家裏的學習氣氛終究不如學校，上午他還能老老實實在家看書寫作業。
到了下午，該做的作業都做完了，書也看得差不多，鼻樑上一陣陣的刺痛，讓他怎麼也坐不住，索性出去走走，順便消消心頭的怒火。
但是越想，他越覺得氣惱。
該死，該死！
他一路走，一路對準路邊的花壇、座椅，一陣亂踢，彷彿這樣，就可泄掉心中那股怒氣。
哐！
一個扔在路邊的飲料瓶，被他一腳踢起來，遠遠地飛出去。瓶子裏還有小半瓶飲料，在空中轉着圈，飛灑出來。
“草！***，哪個王八蛋亂扔東西？”
飲料瓶砸在一群路邊少年中間，飛濺出來的殘餘飲料，濺得他們滿身滿臉都是。一群少年勃然大怒，嘴裏罵罵咧咧，東張西望尋找肇事兇手。
二十五世紀物質極大豐富，有足夠社會福利保障人們基本生活需求，社會上的懶人、宅男也是層出不窮。還有許多不喜歡學習的無良少年，肆意逃學，在外面鬼混。
像這群蹲在路邊的少年，頭髮染成五顏六色，衣服鬆鬆垮垮，一幅後現代主義打扮，還有耳朵鼻孔穿滿金屬環，一看就也是屬於這種類型。
方晨嚇得趕緊轉過身，作出背對而行的樣子，企圖矇混過關。
“宏哥，是那個小子，他剛剛還在朝這邊走，現在又突然轉身朝回走，肯定是他扔的瓶子！”一個單邊耳朵掛着金屬環的無良少年眼尖，叫了起來。
“媽戈壁的！老子不去找人麻煩，就是天下大吉，還有人敢欺負到老子頭上！兄弟們，扁他！”一群無良少年高聲酣叫，朝他衝過來。
方晨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馬上撒腿就跑。
廢話，別說他一個能不能打贏對方一夥，就說他現在鼻樑才接好，醫生反覆叮囑不能做劇烈運動，為了以後不成為塌鼻樑，他也不敢和無良少年們玩街頭格鬥。
一群人在馬路上狂奔。
方晨連跑了兩條馬路都沒將那群無良少年甩掉。
遠遠地，方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大聲呼救：“薛平！薛平！幫幫我！有人要打我！”
那個身影正準備拐彎，聽到他呼救，停下腳來看了一眼，然後快步衝上來，讓過他，擋在那群無良少年面前。
那群無良少年早就聽到方晨呼救，也看到有人衝過來，根本沒有理會，還是猛衝上來。
在他們看來，他們人多勢眾，就算那人想要出頭架梁子，也會被他們一頓亂拳揍趴下，不但不減速，反而加快腳步，告訴衝上來。
擋在方晨身前之人看着他們虛浮的腳步、鬆散的身形，冷笑一聲。
“一群跳樑小丑！受死吧！”
他大喊一聲，居然反衝上去，一個閃身讓過撲來的無良少年，后肘一磕，先砸翻一個。隨即上步側身，抓住一名少年的拳頭，背身將其摔翻在地。繼而雙腿如車輪，此起彼伏，將後面追上來的無良少年，一個一個踢飛。
不到十秒鐘，先後衝上來的四五名無良少年，就被他撂翻在地。只有兩人跑在最後，這時才氣喘吁吁追過來，看到場上形勢瞬息逆轉，兩人都嚇得雙股戰戰，再也不敢衝上來。
“還來不來？要打我奉陪到底！”那人雙手交叉，冷冷地看着那群無良少年。
他看來年紀不大，約十六七歲，也是一名高中生。
但身材魁偉，足比常人寬了約有一半，站在那裏就如一堵門扇，擋住去路。抱胸的雙手極是粗壯，稍一用勁，肌肉便塊塊凸起，宛如鋼筋鐵臂一般。
“是松和高中的薛平！他是松和高中的薛平！”一個無良少年被摔得七昏八素，才從地上爬起來，看清那人的樣子，頓時嚇得面色慘白。
他們剛才只聽到方晨呼救，叫人幫忙，追趕中沒聽清喊的是什麼名字。薛平從方晨身後閃出來，立即發動反衝擊。
稀里糊塗，他們就被打翻在地。
此時認真看，才發現打翻他們的，竟然是松和高中的薛平，頓時所有人都飛快從地上爬起來，一鬨而散。
“哈哈哈哈！跑得倒是挺快！”薛平哈哈大笑，極其得意。
在這附近，他薛平的名頭足以讓這些無良少年膽寒，敢在他面前囂張的人，至少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方晨插着腰，看見昔日隊友威風八面的表演，神情複雜莫名。
薛平拍拍手，轉過身來，對方晨道：“方晨，兩年沒見，你怎麼越練越回去了，連幾個混混都追得你急飛狗跳……，咦，你的鼻子怎麼了？被人打了？”
說別的還好，一提鼻子，方晨就一肚子火。
他正要隨意搪塞過去，看見薛平關心的樣子，忽然心念一轉，長嘆一口氣：“薛平啊，我可丟臉了，被一個小子給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