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俅模樣
八、高俅模樣
葉沖還趴在花池邊上蓄勢待發，耳邊只聽一把粗豪聲音在吼道：“程小子、高小子，這就是你們說的神醫？”只聽程庭道：“稟大尉，正是我們這老大……”那人略帶怒意，不屑地道：“呸，本座還以為是真的，這小子明明是個混蛋嘛。”
葉沖剛剛遭受着體內黃膽水之苦，現在又當頭給人淋屎水，立即怒氣翻湧，他再也忍不住了，掙扎着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那人面前，晃清腦袋，卻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約模五十歲左右，身材高大，國字臉，一副短髯，頗有英雄氣慨的中年漢子，不過他此時側面斜眼，正擺出一副對他極為鄙視和不屑一顧的樣子。
葉衝心中惱火，正要開口反擊。卻聽旁邊張放搶先說道：“高大尉高叔叔，我老大醫術確實高強，我妹子就是他救回來的，這可是小侄親眼所見啊。”
“什麼？高太尉？這個時候還有幾個姓高的太尉？不會是這倆小子的主子高俅吧？”葉沖腦子一激棱，盯着那中年人好一會兒，嘴裏一下沒忍住就脫口而出：“你就是高俅？”程庭嚇了一跳，連忙說：“太尉勿怪，我家葉大哥是從海外歸來的，不懂我們大宋禮法，還請太尉恕罪。”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葉沖，似乎在看什麼稀奇物事般，好一會他才說道：“本座就是高俅高太尉！你可知罪？”葉沖腦子轟的一聲，心中驚喜無比，只想：“這廝真的是高俅？名人啊！梁山的死敵啊！總算讓我見着了！”那高俅鼻子裏哼出一陣強烈的顫音，及時把他從意淫中驚醒，他順口便道：“我有什麼罪？不知道！”
那高俅嗬的一聲，冷冷地道：“好你個無禮小子！張放和程庭說你的醫術頗佳，可是真的？”葉沖當然不客氣說：“嗯，還算過得去吧。哎，我說高太尉，你怎麼不像……”
他腦子裏總出現了電視劇中的那個酒糟鼻子的高俅，這電視劇雖然年代有些久遠了，但近期某電視台總是重複來重複去地播個不亦樂乎，總還能吸引某些人的眼球，葉沖正好是其中一個，印象還是頗為深刻的。怎麼也跟眼前這個相貌堂堂的人聯繫不起來呀！這落差實在太大，葉衝心裏一時沒辦法接受。
高俅沉下臉道：“什麼不像？”葉沖脫口而出說：“跟那電視劇里的……”心中猛然覺醒連忙收口。
高俅實在氣不過，就橫了張放和程庭一眼，冷冷地說道：“兩位小子，你們到哪找到這樣的貨色？你們要是敢戲弄本座，可就別怪本座不念舊情！”程庭張放都嚇得不輕，齊齊跪了下來，程庭道：“晚輩不敢欺騙太尉，葉大哥確有真材實學。”
葉沖兀自在用眼神上下搜索着這不像但真的高俅，只把高俅弄得全身發毛，幾乎就要叫人過來揍葉沖了。還是程庭機警，拉拉葉沖說：“老大……”
葉沖終於徹底清醒過來，暗想：“糟了！水滸上說這高俅最是小氣，林沖、王進那樣的英雄人物只因上代或是小事就給他整個半死，我如此無禮，還不……不過看起來眼前這位還不像電視中那個高俅陰險，當是個頗為爽快的人，說不得跟他套套近乎也好。”他連忙說：“太尉莫怪，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您那麼大的官，故此有些失禮，還請太尉原諒。”
高俅冷冷地說：“要本座原諒你，也可以……”他咬着牙道：“只要你把我的世侄救回來，怎麼著都成。不過你要是欺世盜名之輩……”他的牙齒髮出一陣磣人的咯咯聲，葉沖忍不住就腹誹：“牙醫的生意來了！”只聽高俅繼續在威脅道：“你就別怪本座無情了！”
葉沖很光棍地大聲說：“好！太尉，我也不說什麼了，請帶我去看看病人。”高俅點點頭說：“爽快，本座就喜歡爽快人，請……”他當先領路，帶着三人進了裏屋。
葉沖這才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座魏峨的府第當中，這裏金碧輝煌，華貴富麗，拿到現代恐怕就連李家誠也住不起。葉衝心裏暗叫：“乖乖，這兒住的又是什麼鳥人啊？蔡京的？還是王那什麼奸相？不過能得高俅這廝如此熱切，此人定是非官即富，而且是大大的那種。”
高俅當頭走，他的腳步很大，有點大步流星的味道，害得葉沖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也就沒有餘力去欣賞這豪宅的精妙了。跟着高俅繞過幾個迴廊，來到一間緊閉着的房門前。高俅自顧推門進去。
葉沖也跟了進去，一踏進房間，只感到鼻子立即給一股濃郁的藥味貼住了，極為刺鼻，葉沖故作高深，只想：“嗯，這就是所謂的死亡之味了……”
高俅回頭對葉沖說道：“小子，現在就看你的了！”說著還威脅地瞪大了眼睛。葉沖卻詐作看不見，他感覺這房中還有幾個人，光線有點暗，剛從外面強光環境下進來的，本就不是太清醒的葉沖，還真的看不太清楚。只感覺到這房間很大，傢具在當時，不，就是在現代也是很豪華。正有一個半死不活的似乎是很資深的病人躺在床上。床邊椅子上還坐着一人，好像是男人。旁邊卻站着一個少婦。
自然原則的反應之下，葉沖眼睛先朝這少婦瞥去，這一眼，立即讓他本給馬車折騰壞的腦子全部強烈的恢復過來了：這是一個二十三四左右的少婦，美麗不可方物，短時間內他還無法用詞去描述，只有一個想法：明星……不！比明星還明星！
礙着道德觀念又或者是旁邊有人，葉沖不敢再看她第三四眼，百無聊賴之下，他只能去觀賞坐在床邊的那個人，葉沖一愣，一個相當熟悉而又陌生的角色猛然地湧現在腦海中：咦，東方不敗！不會吧？記得那東方不敗好像明朝里的人喲？金庸不會搞錯了吧？
這人看起來，生得一副標準國字臉，有稜有角，清晰分明，極為男人！偏偏卻又肌膚細膩，雖然還算不上是又白又嫩，但卻也算是滑膩如脂，絕非男色。而他的年紀多少，在他臉上還真看不出來，三十？四十？而此時他或“她”臉上那幽怨哀傷的表情，整……整一個東方不敗呀！
啊？東方不敗也像自己一樣穿越啦？抑或是金庸那廝搞錯了年份？不知怎麼的，葉沖是越來越喜歡用“那廝”這詞兒了，就像張放和程庭喜歡“鴨鴨”一樣，也許這就是同化吧。
再看床上的那個半死人，眼窩深陷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此時他鼻子裏出的氣絕對比入的氣多些。實足是遭了令狐沖和任我行毒手的“楊蓮亭”。
高俅上前問候道：“怎麼樣？”那“東方不敗”橫了高俅一眼說：“你帶他來幹什麼？”聲音有點尖細。葉衝心忖：“你還不是東方不敗？果然東方不敗！絕對東方不敗！”高俅說：“張小子程小子竭力推薦，盡下人事也好吧。”那麗人卻發出一陣低低的又兼是清脆的嚶嚶哭泣聲。
葉衝心裏一陣悸動，幾乎就想上去拍肩撫背深情安慰，幸好一絲理智尚存，生生壓住心裏的衝動。他急欲表現自己，就上前說道：“這位東……兄弟，先讓讓，待我看看病人再說。”那“東方不敗”一愣，高俅苦臉中卻綻出一絲不為意的笑容來。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小心把“楊蓮亭”的手放進被子裏，一言不發站了起來。
葉衝上前掀開被子，鼻子中那股藥味更濃了，而且還新加進了一股極為難聞的腐臭味。卻見這病人**着上身，胸口上纏滿了厚厚的紗布。葉衝心想：“紗布不用錢嗎？你們這些黑木崖的人家，錢是多，卻也不用這樣來折騰這位楊兄呀！”
葉沖見東方不敗和高俅站在近旁阻手阻腳，偏偏那麗人卻是站在稍遠的角落裏，心裏不憤：“該近的不近，不該在旁的卻站在這兒，真是煩人！”於是他開口道：“高太尉，這位老兄，請你們站遠點，我要替他檢查檢查。”
看他有點無理，高俅立即瞪起眼睛。那東方不敗卻是不動聲色，拉起他站到近門邊上。當然葉沖耳邊又聽到高俅那咯咯的磨牙聲了！
葉沖立即動手，打開醫療箱，取出聽診器，坐在旁邊的那張椅子上，一坐下便後悔了：“這椅子不是東方不敗坐的嗎？慘了！不會有愛滋吧？糟了！太有可能，他們可是在搞同性戀喲……嗯，這個楊兄不會是愛滋病吧？完了完了，這就是二十一世紀也是沒有葯好治的，這個時代還不是死症？這小子完了，那高俅可不會放過我，就連這東方不敗……”想到那《笑傲江湖》中東方不敗武功的恐怖描寫，葉衝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回不會要把我的小命搭在他身上吧？”
極度的聯想，他也想快點弄清楚病情，便顧不得那麼多了，就是對着病人一番叉耳，摸鼻，捏喉，聽音，進行了一連串的體檢工作。最後他總算鬆了口氣，還好，這位資深病人“楊蓮亭”身體機能尚在繼續運轉，至少現在還沒到停擺的時候。但若不及時處理，離“末日”也就不遠了。
葉衝心知自己的“末日”現在已和這“楊蓮亭”捆綁在一起了，也就管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打開醫療箱，把一應醫療器械全部取了出來，準備對這楊蓮亭進行深入檢查，要看看那“令狐沖”和“任我行”等到底對這位楊兄的傷害有多深？
旁邊高俅和“東方不敗”及麗人三個見着他的新奇玩意層出不窮，那是大宋從來沒有見過的，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不過三人心中的希望倒是增加了不少。
葉沖感覺這“蓮亭兄”的病是極重，看來罪魁禍首便是他那胸口緊纏的紗布裏面了。他立即拿出剪子把紗布小心地剪開，裏面是一層厚厚的黑乎乎的草藥，藥味和臭腥味立即大大充實了屋中的氣味。只不過那三人不會嫌棄，葉沖想嫌卻不能夠。只是想：“奶奶的，這家真有錢，草藥不用錢啊，真浪費！”
他用夾子把草藥扒掉，卻見此人左胸高高隆起，又紅又腫，傷口已結了厚厚的膿疤，周邊肌肉已開始**，這人的致命傷應是傷口感染引起的吧？葉衝心裏反而鬆了口氣，只想：“還好，不是愛滋……”他皺眉問道：“太尉，這楊……這位兄台，受的是什麼傷？”
高俅應道：“我賢侄受的是箭傷，箭頭還在裏面，哎，小子可……可……”葉沖道：“箭頭未取出，敷草藥又有什麼用？”東方不敗嘆了口氣道：“那箭頭深入骨里，實在……”葉衝心裏有數了，暗想：“蓮亭兄，算你好運，撞着我這個神醫。”
這外科手術正好開定他這份飯，在醫學院讀書時，雖然也是玩得多學得少，但是為了學分，他還是剖過幾具屍體的。到醫院實習時，也見過幾例外科手術，手術的步驟心中有數。再說幾天前那場成功的剖腹產手術，讓他的自信心大大增加了，這個小手術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心中竅喜。但如此機會不拿捏一番，哪可真是對不住這番穿越而來的艱辛呀！
於是他故作凝重道：“兩位大人，這位仁兄傷得極重，恐怕已危及性命。”“東方不敗”臉色更是黯然，那麗人卻“嚶”的一聲又低泣起來。高俅卻罵道：“廢話！如果不是，找你來幹什麼？乾脆點，小子，還有沒有救？”他惡狠狠地道。
葉沖見他吹眼睛瞪鬍子……不，應是瞪眼睛吹鬍子的樣子，有點害怕又有點好笑，便道：“我說大尉，有救又怎樣？不能救又怎樣？”高俅冷冷地道：“好辦！你要是救不了我的世侄，本座就拿你陪葬！要是救得了，就重重有賞！”葉沖道：“太尉，你還真橫！咱們大宋不是有王法的嗎？”高俅瞪眼道：“呸！跟你講什麼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葉衝心道：“好乾脆！果然是市井無賴出身！關鍵時刻就表現出來了。”
他苦笑道：“太尉，您的威脅成功了！那我就要動手救人羅。”高俅臉上立即綻起笑容說道：“這才是嘛！本座看你小子就像個乾脆的人！”葉沖半奉承道：“沒法子，誰叫我撞着太尉您這樣的直爽之人，我也只能做光棍了！”高俅哈哈大笑說：“好小子，好好乾，本座可看好你喲？”
“抄襲！抄襲……”葉衝心裏吶喊：“原來現代的某些小品，某些人怪腔怪調的說：‘我看好你喲――’竟然是抄襲了這個北宋權臣的呀！只是沒這位字正腔圓……”他心裏真是替高俅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