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痛苦旅途

第七章 痛苦旅途

七、痛苦旅途

一陣強烈的咚咚拍門聲,把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中的葉沖驚得幾乎從床上彈了起來。什麼鳥人啊?簡直是豈有此理!葉沖清醒過來,卻聽那沉重的拍門聲居然還夾雜着張放那大嗓門在嗥嚎:“老大――咚咚……老大――咚咚……醒醒――咚咚……”

葉沖大怒,好不容易才進入睡眠狀態,這下好了,全給驚到爪蛙國去了。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兩三天沒見,自己還真想着他們哩。他心裏充滿了暖意,嘴裏卻罵罵咧咧地從床上爬起來。

葉沖開了門,卻見那倆傢伙正在門外朝他嘻皮笑臉的,完全是一副諂媚模樣。他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道:“你們兩個搞什麼搞?你丫的,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覺?”張放陪笑道:“我說老大,您看都差不多到中午了,還睡……”

葉沖罵道:“中你個頭……”抬頭望去,外面果然是陽光明媚,離正午恐怕也差不了多久,只得收聲,轉口惡狠狠地道:“你們兩個臭小子,不是回去汴京了嗎……”葉沖見他們兩個衣衫不整,滿身的灰塵,心中感動:“肯定是這兩個小子,捨不得我,急着過來見我。”他的語氣便和緩下來道:“你們的假期不是滿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張放道:“老大,我們專門回來請您去救命的。”葉沖道:“救命?你要死啦?你丫的不是活得好端端的,救個屁呀!”張放忙道:“不是我的命,是我們京里有個朋友受了重傷,現在是危什麼旦夕那個的,京里的郎中都沒了辦法,我們看只有老大您才能救得了他……”張放一鼓作氣,連比帶划說清了來意。

葉衝心中卻暗暗大罵:“我還以為這兩個小子兄弟情深呢,原來是要我去醫人,我操……”但兄弟有難,他可不能不出手,便問道:“怎麼回事?救誰的命呀?”程庭接口道:“老大,是這樣的,我們在汴京有位朋友受了重傷,東京看了不少太醫都拿他沒有辦法,不知老大……”

葉沖皺眉道:“什麼病啊?”這個可得問個清楚,須知他可是半吊子神醫,如果再來個剖腹產,肯定便能駕輕就熟,如果是別的……哼,兄弟也沒面子好講!咱得保住這吃飯的“本錢”呀!他心裏已打定了主意。

程庭道:“好像是……是……是中了箭毒。”葉沖鬆了口氣,心中暗喜:“中毒呀!還不好辦?反正這次還帶來了蛋白血清,解解這古代人的無污染身軀還不手到擒來?哈,正好再充回神醫!”

既然事情不難辦,再加上他也想去見識見識當今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當下便不再拿捏,說道:“就這點破事啊?算了,你丫的,見是你們,就跟你們去一趟。”

張放裂嘴笑道:“我就知老大最是好人。”葉沖罵道:“好你個屁!怎麼去啊?”他知道這兒離汴京足有五六十公里,比馬拉松的距離還要長一半,跑死也到不了。騎馬自己雖然很有興趣,不過在後世可是從未試過,萬一給那野馬拋下來,摔個半身不遂,那可就是不好玩了,這麼危險的活可不能幹。

果然張放脫口道:“世伯那兒有馬,借一匹就是了!三四個時辰就能到。”葉沖便是腹誹:“借你的頭,摔壞了,你養我啊?”程庭見葉沖的臉色,在平日又知道他不會騎馬,便道:“我們騎了兩匹回來,我家裏有馬車,老大您就坐馬車去,好不好?”葉沖鬆了口氣道:“這還差不多,走路我可不去。”

他便簡單地收拾起來,把醫療箱帶上,他看看桌上的那新葯,想了想還是把它們收進了醫療箱,又帶上幾件衣服,這幾乎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收拾時,那張放突然鼻子一聳一聳的問道:“老大,你屋裏怎麼會有股怪怪的味道,腥腥的……”葉衝心虛,糊弄道:“還不是那新葯的味道……呸呸呸……就你廢話多……”

他又顧左右而言他,問起那病人是什麼人?從兩小支支唔唔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語中,他總算知道:原來是這倆小子偶然從他們的主子高俅那兒聽說他的一個好朋友的親戚在什麼地方受了傷,在外面沒辦法,就運到汴京來,誰知汴京最有名的幾個太醫已隨駕去了泰山,留下來的郎中又毫無辦法,現在只在那兒等死了。這倆小子知一點不知一點,就自告奮勇地推薦了自己的老大,那高俅也是熱心腸,立即讓他們兩人回來請。

葉沖了解了情況,鼻子難免哼哼有聲,心裏暗罵這兩小子真是個實足標準馬屁精!

三人回到程從家中,此時張麗已基本復原,那胖小子也健康得很,已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程從先招呼他們吃了中午飯,再吩咐家人把馬車套好。

正午時分,由張放駕車,程庭騎馬,葉沖坐車,三人直馳汴京。這裏離汴京尚有六十餘里,路途不長卻也不算短。看得出張放和程庭是一心要討好主子高俅,一副救兵如救火的心態躍然於表,更讓葉沖深深不屑。

張放駕着馬車,那是一路揮鞭策馬狂奔。看得葉沖也替馬心疼,心裏罵著:“這臭小子,真不把馬當人……嗯?好像馬本來就不是人喲……”

葉沖坐在車廂內,這車廂實在太小了,只勉強能裝一個人。葉沖身高一米七五,似乎有點超了標準,塞進去有點累贅。而那座椅,也就是一塊長板條,橫在兩邊車廂壁,葉沖的屁股就顯得太大了些。最可惡的還不是真皮的,坐起來直烙臀肉。

馬車動后,人又固定不了,隨着車廂的抑揚頓挫,葉沖也就左搖右擺,漸漸的他的雙手只能固定在車廂兩壁中的橫杠上了,而醫療箱也只能委屈地夾在他的兩腿中間。

初初還能忍受,十餘里后,便有些暈乎了,他數次開口讓張放慢一些,但那馬蹄聲、風聲、車廂的吱吱聲總能蓋過他的疾呼聲,好不容易讓張放聽明白了,那小子總算放慢了些,但過不了一會,那鞭子啪啪聲又聲聲入耳了。看樣子,這小子性發起來,那是一點也沒把他這個老大的死活放在心上!

再跑了四五里,葉沖的手腳全給定死了,胸口也像給壓了一團綿花,肚子開始翻江倒海了,頭頂便如裝了道直升機的螺旋槳,轉得他暈乎乎的,眼晴開始發黑,就是沒有面前的布簾,也看不清張放的身影了。整個身軀只能隨着車廂的顛簸而機械地抖動着。

葉沖此時再想開口,發覺嗓子已給什麼東西塞住了。想揮手叫停,又沒了多餘的力氣做出正確的手勢。在思維還沒有失去之前,葉衝心裏吶喊:“不是吧?這車也能暈?我……我討厭暈車……”

張放駕着馬車,奔跑許久,居然再沒聽到葉沖的那刮躁聲音,只想:“老大就是老大,坐這馬車也能睡着覺……佩服佩服!”

殘餘的知覺中,只聽到有人在叫着:“老大,醒醒……怎麼啦……”

“不好了,老大吐泡泡……”

“老大……老大……快把他抱出來……”

葉沖就感到手指一陣劇痛,那疼痛的感覺使他清醒了點兒。他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給人又拉又扯,又掰又拖的,尤其是那手指好像已經把根生在了橫杠上,那次第傳來的刺痛肯定是張放那小子在粗魯地撬着……

葉沖真想破口大罵,可惜現在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現在的身子好像已不屬於他自己的,全身就如一條殘舊的麻布袋,軟綿綿的。腹內的翻湧依然是如火如荼,隨時準備噴薄而出,他也在竭力運用“內功”在壓制,這“療傷”的感覺真是艱辛無比。

疼痛過後,他感覺到自己在半空飄浮當中又跌回到了實地,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物事還在浮動,依然沒有落在實地。他只隱約感覺到自己已到了一座大房子前的院子裏,不遠處好像還站着兩個搖搖欲墜的人……

張放和程庭正對着他大聲疾呼,但不知在叫什麼?只加重了耳朵里的嗡鳴。只是透過眼睛那朦朧的感覺,隱約見到其中一個身軀搖晃的人的頭也開始搖晃,那人晃完竟然就轉身搖晃着走開了。

那搖晃的頭顱彷彿是壓塌葉沖體內“堤壩”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立即就感腹部一陣絞動,然後開始翻江倒海了,那“洪水”沿着他的腹腔,順着食道,湧上了他的喉嚨,幸好他的思維里道德水準還未改變,他瞪着迷茫的雙眼,急速反應之下,掙出身邊不知是誰的束縛,快步衝到一個花池邊,俯下身來,喉嚨便情不自禁地張開了,腹中之物立即狂噴而出。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波濤洶湧,葉沖幾乎就把汶川吃的最後一餐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葉沖連吐帶嘔,好不容易才把體內的一切外來物事都擠空,又伏了半天,感覺便好了起來。那種眩暈的感覺沒了!眼睛開始清了!耳朵不再嗡鳴!葉沖的體質畢竟已達到了中國國家足球隊的前鋒水平,那暈車來得挺快,去得也不慢。再加上不知誰灌過來的一碗甜甜的東西入肚,他的精神便漸漸開始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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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高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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