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庭院深深

第四百五十八章 庭院深深

方義帶着滿眼的不解與滿心的疑惑跟隨王叔邁進了鍾家大院。許久沒有登門拜訪,方義都感覺有些陌生了。

過了正月十五之後,鍾家大院才慢慢地安靜下來,訪客如織的場面漸漸消失,變成了一抹淺淺又稀疏的新年回憶。

方義環顧四周,只覺與先前相比,多了一份新年的熱鬧氣象,也多了一些之前不曾見過的花草樹木以及庭院景觀設計。這樣寒冷的天氣里,那些耐寒的花朵卻依然開得嬌艷欲滴,芳香撲鼻。不用問,這份功勞應當屬於鍾家的智慧園丁,林叔。

鍾書、鐘琴、鍾棋、鍾詩、鍾酒和鍾花幾個姐妹在大門前一字排開,熱情地迎接方義的到來。唯獨不見鍾畫。

她們幾個姐妹都在那裏看着方義笑。鍾詩、鍾酒和鍾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方義了,再次見面,感覺方義比從前長得更好了,個頭長高了,身材更健壯了,看起來更成熟了,人也長得更帥氣、更精神了。

鐘琴和鍾棋連忙快步跑過來,來到方義身邊噓寒問暖,問這問那。這時,只聽鍾書站在那裏對她們說:“你們兩個別纏着方義哥哥,有話一會兒再說。方義是來給鍾驕看病的,不是來陪你們閑聊的。”鐘琴和鍾棋這才打住,趕緊帶着方義一起去看八妹鍾驕。

鍾子恆和唐佳玉正在鍾驕的屋裏坐着等候方義。丁姨站在床邊,滿臉焦急。一見方義來了,彷彿見到了活菩薩一般,還沒等鍾子恆夫婦開口,她就跑過去迎接,拉着方義的胳膊,將方義硬生生地拽到了鍾驕傲的床前。

方義笑着對丁姨說:“你別太擔心,這樣大冷的天,又趕上過年時節,小孩子一不留神就容易得病。我給她開點葯吃,好好地調理一下就會沒事的。”說完,方義就稍微用了一點力氣,將自己的手臂從丁姨那兩條緊緊環繞的胳膊里抽了出來。

方義認真幫鍾驕檢查了一下身體,如他之前所料,跟那些去醫館看病的孩童癥狀相似,是受了寒氣之後引起的頭痛發燒。不用開藥方去醫館拿葯,他已經將葯帶來了,就在藥箱裏。

打開藥箱取出葯,方義交給了丁姨,讓她去廚房煎藥熬粥。丁姨見方義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知道鍾驕沒什麼大礙,也就放下心來,一路快跑着去了廚房。

坐在一旁的鐘子恆和唐佳玉這才起身招呼方義,一起去了客廳。

來到客廳后,方義見到了正在談話的趙時運和唐佳倩夫婦。唐佳倩一見方義走進來,就笑着迎上來,把方義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許久不見,你又長高了,長好了,怪不得我們家鍾畫總是惦記着你。”

方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值得禮貌地笑着跟唐佳倩寒暄了幾句,卻隻字不提鍾畫。鍾畫究竟是怎麼了,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甚至懷疑唐佳倩說這話是在故意氣他,諷刺他。

趙時運知道最近這些天鍾畫心情很不好,八成又是跟方義在鬧什麼矛盾,見妻子說話如此唐突,擔心會加劇兩個年輕人之間的矛盾,便趕緊走過來打圓場,邀請方義到一邊喝茶吃點心,順便陪他下一盤棋。

逃脫的機會來了,方義趕忙轉身跟在趙時運身後去了窗前的一張桌旁。兩人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下棋。趙時運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棋手,方義曾經領教過,好幾次都慘敗下陣。

鍾畫獨自待在房間裏,繼續生悶氣,既不出門,也不讓人進門。直到她的父親來敲門,她才勉為其難地開了門。父女二人對坐,氣氛一度非常尷尬。鍾畫總是不開口說話,鍾子恆的耐性都快被她給消磨殆盡了。

鍾子恆並不知道鍾畫這些天到底在為什麼而鬱悶,所以說的話都是鍾畫不愛聽的,聽不進去。

“我們攔截了所有方義送到郵局郵遞的東西。方義跟百家村那邊已經沒有了來往,他在這邊每天都忙得團團轉,也沒有心思去關心那些兒女私情的事情。這樣的方義,你怎麼還不滿意?還在胡鬧什麼?大過節的,把人家接來了,卻又不理人家,一點禮貌都沒有!”鍾子恆心情不悅,說話的語氣也重了好些。

鍾畫覺得再這樣聽父親教訓下去,只會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只好答應現在就出去跟方義見面。

鍾畫從房間出來后,邀請方義陪她一起在院子裏隨便走一走。方義答應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鍾畫實在忍不住了,就直接開口問方義,苗天鳳的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義沒有想到鍾畫會提到這個問題,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只好臨時發揮,瞎編了一個理由,說他現在天天在醫館忙碌,擔心功夫沒有長進,就決定步行出診,防止武功退步。

苗天鳳最近特別忙碌,身體不太舒服,經常要他去寒月樓看病。與其天天跑過去幫她看病,不如讓她自己每天開車來醫館,這樣對彼此都有好處。她還沒有買車,把醫館的車借給她用,剛好解決了眼下的麻煩。

鍾畫聽得特別認真。方義說的這些話正合她意,解開了她的心結,因此心情終於開始變得好起來。

鍾畫說,這樣做才合乎情理。寒月樓是苗天鳳的私人住所,方義若是經常出入那裏,遲早會引出一些是非問題,到時有口難辯,白白地叫人看熱鬧,說閑話,當然是讓苗天鳳自己光明正大地去醫館看病比較好。

方義其實並沒有聽清鍾畫在說些什麼,他在思考究竟是誰告訴了鍾畫這件事。鍾畫平時和苗天鳳並沒有來往過,而且苗天鳳一般都是早出晚歸,差不多來無影去無蹤,鍾畫不可能知道有關車的事情,她都沒機會見到苗天鳳開車。

此外,柳翁的車到了苗天鳳那裏以後,煥然一新,就連方義自己都難以認出來,鍾畫更是認不得的。

要麼是陶飛跟鍾畫說的,要麼就是胡陽在從中搗鬼,他更懷疑的人是胡陽。方義想到這裏,心中便有些不悅。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但經過胡陽從中作梗,就讓事情變得糟糕了,連性質都被改變了。

鍾畫的心情倒是好了,方義的心情卻壞了起來,可是又不便在鍾畫面前顯露出來。他心裏很苦惱,他很不喜歡這種苦惱的感覺。可眼前的鐘畫偏偏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大苦惱。

院子裏的雪還沒有全部融化,角角落落里都還有一點一點的白色,像是在慢慢生長,卻又是在點點消亡。冬天的寒冷,在落滿陽光的庭院裏綿延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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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孤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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