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冰路殺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 冰路殺手

這天晚上,方義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了苗天鳳寫給他的那封信。

不出方義所料,苗天鳳在信里告訴他一件好事,她憑藉方義教給她的功夫在夜巷裏打敗了那個跟蹤她的賊人。苗天鳳在信中說,她懷疑這個賊人就是正在被警局到處追捕的金禪寺方丈子修。

方義看到這裏,不覺心裏一陣詫異。他敢肯定,這個賊人絕對不是子修。以苗天鳳現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子修的對手。

既然不是子修,那麼這個人會是誰?也不可能是金銅。紀晨光跟他說過,金銅等人現在都被關押在大牢裏,日夜都有重兵把守,就是插翅也難逃。

夜,沉寂,死寂。

方義在屋裏來回踱步,凝神思索。他原本以為只剩一個下落不明的潛在危險,子修。可是現在看來,除了子修外,竟然還有可疑之人在鎮上出沒,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必須得加強戒備。

他猜不出這個人究竟是誰,跟蹤苗天鳳到底為了什麼,不免心中添了一層煩惱。好在,這人的身手有限,連苗天鳳都鬥不過,即便是個危險的存在,危害性也是有限的。

第二天清早,方義就叫來了林偉,將苗天鳳的信遞給林偉看。

林偉看完后,微微一笑,說方義收了一個高徒,往後打架鬥毆就有好幫手了。方義察覺到了林偉臉上的知情不報,便讓林偉快快招來,免得要受皮肉之苦。林偉趕緊討饒,對方義說出了實情。

林偉的傷逐漸養好了,又開始在烏嶺鎮串街走巷,到處捕捉可靠的消息。他也常去寒月樓附近潛伏,畢竟苗天鳳是柳翁醫館的大恩人,現在又拜了方義為師,暗中留意寒月樓的動靜,至少可以知道它是否安全。

林偉看見武田夕照經常去寒月樓見苗天鳳,鮮花鮮果輪番上陣,格外殷勤。可苗天鳳的態度卻是極其冷淡的,類似於厭惡與拒絕。

武田夕照是劍術高手,可能還會別的功夫。林偉擔心這倆人要是鬧翻了臉,反目成仇之後可能會有一場決鬥。這對於苗天鳳來說,並非一件好事。

至於苗天鳳在信中提到的那個跟蹤她的黑影賊人,林偉坦言,他沒有遇見過,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他和苗天鳳之間居然還有過一場激烈的夜巷決鬥。幸好苗天鳳打贏了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義讓林偉繼續盯着寒月樓,確保苗天鳳的人身安全。林偉點頭答應。

林偉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了一件事,郭先生現在盯上了鎮長楊星漢。在泰屏湖上架橋的過程中發生了重大事故,有人員傷亡,但負責監督這項工程的楊星漢卻隱瞞了實情,讓整個事件變得撲朔迷離。

林偉剛離開方義的房間,就有夥計跑進來找方義,說鍾家大院來電話了,讓他馬上過去接聽。

一大清早就打來電話,很可能是有什麼急事。方義跟在夥計身後,快步去接電話。打來電話的人是鍾子恆,讓方義早飯後過去一趟,鍾驕生病了,正發高燒。方義連聲答應了。

還沒出正月,柳翁醫館就接待了很多生病的孩童。方義對於他們的病情了如指掌,根據他們的情況就可以大致判斷出鍾驕的狀況了。鍾驕一年到頭也沒找過方義幾回,方義判定她的身體素質應該挺不錯。

吃過早飯,方義提着藥箱出了醫館。他現在沒有車了,出診都是靠步行。他倒是覺得這樣挺好,可以隨時鍛煉一下腿腳功夫。

街道上的積雪在一天天地融化,但早晚的冰凍卻不得不讓人倍加小心。處處都是冰封的路面,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栽一個大跟頭,甚至摔得鼻青臉腫。

方義正朝鐘家大院的方向快步走去,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車輪打滑失控的聲音。憑聲音判斷,這輛汽車就在他的身後,並正朝他撞過來。

情急之下,方義立即前傾身體伏在地面,隨即翻身仰面,迅速抬起兩腿抵住了正朝他的方向撞擊過來的車頭。隨着一聲刺耳的嘶鳴,車子被迫停了下來,一隻車輪陷在了一方破碎的冰泥里。

方義認識這輛車,也看清了開車人的臉,竟然是鍾畫。

一個鯉魚打挺,方義站起了身。他見鍾畫一動不動地坐在車裏,嚇得兩眼圓睜,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他猜想鍾畫不是有意要開車撞他,而是路面結冰,車輪打滑,她無法控制,致使差點釀成大禍。

“鍾畫,你也會開車了?”

為了緩解鍾畫所受的壓力,方義來到了車前,隔着半落的車窗笑着問鍾畫。

鍾畫並沒有立即回應方義。她緊閉雙眼,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將剛才的驚險一幕從記憶里使勁呼出去,好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車!快點,別磨蹭!”

鍾畫連看都沒看方義一眼,便下達了命令。那聲音里充滿了仇恨,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方義了解鍾畫的脾氣,一年四季都沒有好天氣,不是颳風就是下雨,要麼冰雹,要麼飄雪。而且自從上了大學后,脾氣好像變得越來越大了,讓他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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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了剛才那麼驚險的一幕,方義現在坐在車裏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總感覺隨時都有可能驚險重演,連今天還能不能活着到達鍾家大院門口都難說。這不是去看病,這是在送命。

果然不出方義所料,車子在好幾個路口拐彎處都差點打滑出事,幸好有方義在後面及時躬身幫助鍾畫把握方向盤。方義讓鍾畫把車停下,換他來開。鍾畫始終不肯,還硬生硬氣地告訴方義,大不了同歸於盡。

方義實在沒轍了,不再言語,一路提心弔膽。終於,謝天謝地,他活着到達了鍾家大院的門口。

鍾畫氣呼呼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獨自往院裏走去,卻把方義一個人撂在身後凜冽刺骨的晨風中,瞬間冰凍成了一座雕像。

方義站在那裏愣了好久,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最近究竟哪裏得罪了鍾畫,值得她如此怨憤,還特意開車到半路接他一起送命。最近都沒見面,也沒說過話,既沒招她也沒惹她,方義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王叔在一旁看着,知道鍾畫和方義又鬧矛盾了,也不敢多嘴,只好站在院門口笑着迎接。見鍾畫不搭理他,他只得趕緊跑過去迎接方義,接過了方義手中的藥箱。

方義笑着跟王叔問好,順便問了王叔一連串問題:鍾畫到底在生誰的氣,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又是誰允許她開車去醫館接他的。

王叔被問得啞口無言,一臉無辜地愣在那裏。

“方義,你吃過早飯了嗎?”王叔尷尬地問。

“吃過了。”方義無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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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孤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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