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變數

第95章 變數

一生之敵,何不快哉。

一世之仇,唯血方償。

一劍之隔,生死相忘。

······

宿敵相見,不待多言,已有鮮血噴濺,一交身,各自負創。

一者身上火光盈滿,手中的劍染着熾烈的火焰,每一招擊出都有火星濺射,落在地上發出鏗鏘的劍鳴。

一者冷若清月,邪勝幽冥,招式之間充斥一股至邪的冥力,每一次的交擊都讓李千燁恍若置身陰間,一股極為陰冷的寒氣從林雲廣的劍戟之上傳到他的手掌。

在遠處觀望的陽帝饒有興味的看着戰場中的兩人,他看向旁邊的陰神道:“你覺得他們誰更勝一籌?”

陰司地命雙手負在身後,平靜的眼眸不見一絲異色,她淡淡開口道:“冥鬼泰王功雖為不世邪功,終難勝九陽玄門傳世之法不滅玄陽道,可此子尚未參悟不滅二字真義,這兩人最多不過兩敗俱傷。”

陽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他的目光緊緊盯着戰場中的兩人,林雲廣乃是那人所託萬萬不可有失。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極為厭惡林雲廣,此子心性叵測,早已走上邪路,也難怪那位大人會傳授他冥王真力。

戰火高燃的李千燁和林雲廣此時渾身浴血,兩人手上的劍招卻是毫不留情,兩人的仇恨早已刻入骨血之中,絕無轉圜的餘地。

李千燁率先起招,劍上亮起金銀雙色劍光,由弱漸強,由緩變急,逐漸放大脫離劍體來至空中。李千燁單手持劍向天,單腿立地如鶴,一身清正玄陽之氣噴薄而出,他口中清喝一聲:“北玄七劍——雙星照世。”

林雲廣渾身沐浴冥王真力,雙手成掌若爪以氣馭劍,照世鬼邪在他胸前不停轉動,只見他雙掌托至雙肩抬至頭頂上方,九天陰雷竄動一道陰晦的邪眼出現在天穹之上,一道道陰雷劈下化入劍中。

林雲廣高聲喝道:“冥王邪煞。”

旦見林雲廣以攻為守,手持照世鬼邪迎面攻向李千燁,手中的劍被他舞的密不透風,不斷落下的金銀劍氣盡數被他擋下,冥王煞氣從劍中溢出化作邪蛇繞開金銀劍氣襲向李千燁。

李千燁眼見林雲廣不守反攻,鼻中輕哼一聲,身形躍至半空,金銀光球化入劍內。登時他的劍上輝耀如反繁星,所有襲來的邪蛇還未靠近他的身體周圍,便被劍上強大的劍壓擊散。

林雲廣停下腳步,他同樣躍至空中,雙方極招再運,不容一絲喘息。

銀色劍戟破開陰雲,九天雲開,冷月懸挂長空,黑紅的邪瞳在他身後張開,一道道邪煞真力展開猶如魔神羽翼。雙手持劍立在眉心前,冷冷月輝吸納劍中,登時劍氣沖雲,龐大的劍息令他方圓十丈之內宛若無塵之地,空靈縹緲,若神祇凌塵。

只聞林雲廣昂聲高喝:“冥王劍道——誅仙斬。”

即使口鼻噴血,亦難改拚命之力,林雲廣心中唯有一念,殺除眼前宿命之敵。

反觀李千燁玄功魔招再催,意欲一搏,身上黑色魔影暴漲數丈,魔影仰天怒吼,周圍黑甲衛軍被步步震退。李千燁手中辟界三星,聖道之器散發純正玄陽浩力,瑩瑩火光燃在劍上令周圍空間為之扭曲。

李千燁厲聲低喝:“道始——焚夜。”

正當兩人極招同運之時,不遠處突然爆發出一股沖霄劍氣,鋪天蓋地的劍壓若烏雲壓頂,翻天怒濤席捲而來。兩人方聚起的氣勢頓時消散一空,周圍的二三流魔道當中一些人承受不住這股劍壓,登時七竅流血而死。

這股衝天劍氣一直衝上九霄雲端,在其中旦見一人浮上半空,雙目如炬射出如電劍芒。他的手中無劍,身上卻有一股充沛至極的劍意,若非劍道頂尖高手萬萬不可能有此能為。

只聽他目光搜索最終落在了陰神和陽帝的身上,他道:“陰神陽帝,你們還記得此招嗎?”

聲若洪呂,響徹四野。

茫茫劍氣之中,身上染血的黑衣人手捏劍指若持九天神劍,狂獵的大風將他的黑髮吹起,身上衣裳獵獵狂舞。

“大乾無始,彌坤芥子。”

唯見九天雲端之上恢宏劍氣若猛浪烈濤掀天掩地而來,還未臨身便讓人生出一股無可匹敵之感,大若周天的劍即使拚命的睜大雙眼也無法將這柄劍看全,不是天地中有了這柄劍,而是劍中有了天地。

無邊劍氣襲身時,卻又感覺自己所面對的是茫茫極微小的劍氣,微小到幾步可察的地步。盈滿天地間的劍氣無處不在,無可抵擋,無可察覺,唯有身體的疼痛方知有劍氣的存在。、

正是至微無形,至大不可圍。

陰神陽帝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是奈何此招太過逆天,擋無可檔,防不勝防,不過半息間下方魔道與黑甲衛軍死傷泰半。陽帝憂心林雲廣狀況,瞬步來到林雲廣身邊將他護在身後,無邊劍氣襲在他的護體罡氣之上發出鏗鏘劍鳴之聲。

另一邊的陰神手中出現一張七弦琴,通體潔白如雪,琴身狀若枯骨,在琴頭有鬼哭之形。只見陰神一手抱琴,一手在琴弦上猛地拂過,一陣琴波蕩漾開來,所有攻向玄凌島的至微劍氣皆被擋在其外。

半刻之後盈滿天地的劍氣消散一空,再見玄凌島上山催石毀,新建起來的宮殿廟宇,高樓大廈為之傾毀。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毀了半數,陰司地命的面色陰沉至極,她一步步走至原天廣場中,聲若嚴冬冰寒道:“天策上將你竟沒死,膽敢毀本座心血,必定饒你不得。”

陽帝抱着重傷的林雲廣走至陰神面前,他搖頭苦笑道:“天策上將真是夠狠,竟然一出手就是天聖立世名招,連我都未傳得的招式。”

陰司地命冷笑道:“不過跳樑小丑,他若真的功體復原何不直接出手殺了你我為天聖報仇,天欲神教第一戰將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廢人罷了。”

陽帝卻是搖頭道:“天策上將的實力當年就遠在你我之上,如今縱然功體不全也不能小覷,我名義上雖是天聖親傳弟子,不過是得到了天聖所傳的一部功法,天策上將可是自幼便在天聖身邊長大,親手傳授他所有絕學,不是我能比的,倒是陰神你或能一較長短。”

此時四道疾行身影來到,他們來到陰神背後單膝跪在地上,為首的血女開口道:“陰神恕罪,我等無能讓玄門姦細逃脫了。”

陰司地命似是早已料到,她望着遠處天邊的黑暗,淡淡道:“無妨,幾個玄門姦細不足為懼,倒是那日出現救了這些玄門姦細的人你們可有線索,此人才是大敵。”

血女回道:“屬下慚愧,此人似是人間蒸發,再無線索可尋。”

陰司地命皺眉,不過她並未動氣,揮揮手讓他們離開道:“你們先下去吧。”

血女等人低頭離去。

陽帝道:“也不怪他們,那人的修為實在是高,連你我都尚未察覺他的存在,更別說你的部下了。”

陰司地命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此地。

······

夜冷,風冷,人更冷。

孤坐在崖壁上的人藏在黑夜的陰影下,拉動手中的琴弦,一陣琴音傳響回蕩天地間,不似神州的雅音,這陣琴音中帶着塞外天疆的特有的異域風情,時而低沉,時而粗獷,有聲音響起在風濤中,令人聽不真切。

說來也奇怪,自李千燁修鍊以來還是第一次被凍醒,他打了一陣冷顫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地方。高高的懸崖上沒有樹木,只有岩石峭壁,懸崖下是一片黑影,有風吹過響起陣陣濤聲。

背對着李千燁的人停下了琴聲,他望着崖下的湖影山色道:“你醒了,感覺可有不適?”

李千燁活動了筋骨,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全都好了,好似從未受過傷一般,他從未有過像此刻這般好過。功體運轉自如,玄魔二氣在體內和平運行,丹田渾厚內斂,靈台清明光大,如若聞道矣。

背對着他的人見李千燁不答,又道:“怎麼?”

李千燁道:“啊,無事。多謝前輩搭救,還不知前輩名號。”

背對着他的人似是傳來一聲嘆息,他道:“名號早已忘了,叫吾翼遙罷。”

李千燁雙手抱拳道:“在下李千燁,謝過翼遙前輩。”

翼遙收起放下奚琴拍了拍身邊的空地道:“不介意的話,可共賞此景。”

李千燁來至翼遙的身邊座下,這時他才看清翼遙的身形,他全身黑衣蒙面,唯有一雙眼露在外面,沉沉的雙眼望向遠方,那是點蒼湖玄凌島的方向,幾隻鷗鷺掠過湖面,留下一串漣漪。

同樣座下的李千燁望着湖面,他沒有說話,翼遙也沒有說話,他們就靜靜的看着湖面。寬闊無邊的湖面映着渺茫的山影,幾點黑影從湖面的倒影中飛過,將月色盪起,亂了滿天星辰。

翼遙靜靜的開口道:“你是九陽玄門的人,為何會來到此地?”

李千燁道:“奉師門之命,前來找尋太古神陵的線索。”

翼遙又道:“時機未到,即使找到了線索也是無用,此地即將大亂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你的根骨奇佳,天生劍體,是個可塑之才,吾不忍你這等劍界英秀折損在此地。”

李千燁嘆道:“晚輩並非獨自前來,還有一位師弟,一位師妹。他們二人一人入鬼道失去記憶,一人下落不明,若是晚輩獨自回去,恐難向門內長輩復命。”

翼遙道:“也罷,你好自珍重,有緣再會。”

說完之後,翼遙跳下山崖消失不見,唯留李千燁獨自坐在崖上觀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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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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