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身
“雪撫江山千般美,輕取萬里不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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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光王將才的一番對答,似是有幾分賢王的樣子。”李椅一邊走一邊說著。
“哎呀,別管他賢不賢,能給先生解藥,還這麼一大瓶,他就比那‘望一樓’的妖艷賤貨強得多!”蕭坤高興地說。
“三弟!”蕭秀又喝止道。
“好了,我不說話就是了!”蕭坤急忙說,而後用手捂住嘴。
蕭秀一臉憂心地接著說:“給葯卻未見得就是真大度,為什麼他會恰巧有這種解藥?”
“是啊,細想來,光王怎麼會備有這種解藥,這毒本就多半是為了控制別人而使的,比這更要命的毒藥多得是,且不說江湖上最毒的‘望月鱔’,就是宮中的‘鴆酒’,軍中的‘見血封喉’,民間的‘鶴頂紅’,哪怕是‘斷腸草’和‘柳葉桃’也比這‘醉夢令’更是致命,也更殘忍。為何皇妃會為光王備這種毒的解藥,甚是蹊蹺。”李椅也是一臉的不解。
“興許光王本就有解藥的方子,見尚兄中毒才煉製的解藥。”蕭秀猜測着。
“嗯,他說讓護衛多煉製些送給尚兄,看來是知道方子的。既然知道,若是真大度,將方子告知我們便是,何必如此。”李椅應着蕭秀。
“不如此,怎能凸顯他的恩澤。”說完,蕭秀冷笑了一下。
“惺惺作態,李某不齒!”李椅嗤之以鼻,轉而又舒一口氣說:“可這天下又有幾人不是如此啊,還好我遠遁江湖,不用天天與這樣的人打交道。”
“那若是尚兄被‘望一樓’脅迫,不得不去長安,不知李公子可願同去,幫尚兄解圍?”蕭秀問到。
“尚兄若有所用之處,在下必竭力相助。雖與幾位剛剛相識不久,卻覺得甚是投緣,尤其是尚兄的才識、膽略和胸懷,都令在下欽佩不已。”李椅說到。
“那我呢,你就不欽佩我?上次切磋,我可是打敗過你的!”蕭坤調皮地說,雙手抱着他的劍,盯着李椅。
“你們什麼時候切磋的?”我看他們這樣,笑着問。
“先生你不知道,那會兒你正昏迷不醒呢,我跟他沒事幹就到屋外稍稍切磋了一會兒。”蕭坤解釋說。
“我哪有被你打敗,明明是我讓着你!”李椅見狀不服氣地回著他。
“都飛出去幾丈遠,是讓着我?”
“那是我輕功好,飛出去的”
······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下了山,回到布莊又各自去睡下,到晌午時分才起,吃過午飯便坐馬車回蕭府。剛進府,就見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說:“二少爺,三少爺,老爺在正堂等你們。”
“這位是?”我問到。
“怎麼,尚兄還不認識?”李椅問到。
“哦,這是二管家。”蕭秀說完轉身對二管家說:“李公子和尚公子都是我請的貴客,你可要好生照顧才是。”
“是,都已安排妥當,請二公子放心。”二管家接過話,而後不緊不慢地對我說:“兩次見尚公子您都昏迷,府上又諸事繁多,尚公子還未來得及識得老僕,請尚公子見諒!”
“叨擾多日,幸得二管家周到安排,在下謝過!”我抱拳行禮,而後對蕭秀說:“在貴府幾日,未得見府主,不知可否一起去拜會一下蕭老爺?”
李椅也附和道:“是啊,未曾拜見府主,多有失禮!”
“好,那尚兄、李兄便屈尊隨我們一起過去。”蕭秀笑着說。
過二重門,來到正堂,一嚴厲雄渾的聲音從雕填戧金的屏風後面發出來:“不是說去白馬寺嗎?怎麼此時才回呀?下次若再這般誤時,休怪為父責罰。明日你們祖母壽辰,可曾還記得備些······”伴着聲音只見一體態雍容,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低着頭看着手裏的賬本,抬頭看見李椅和我,即刻停下了話語,轉而問:“這二位是?”
“這位就是上次我跟您提過的,給三弟新請的西席尚公子,這位是衛國公府的李公子。”蕭秀分別介紹着我和李椅,我們二人同時向蕭墨行禮。
蕭墨一邊回禮一邊露出商人的假笑,放下賬本,說到:“幸會幸會,早就聽趙明說府上來了兩位貴客,今日得見,竟是這般英俊不凡,不知二位在府上可還習慣,若有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諸事安妥,謝蕭老爺盛情款待!”李椅答道。
“明日家慈壽宴,到時人雜忙亂,難免有所怠慢,還望屆時莫要拘束,自在消遣才是。”蕭墨對我們說:“對了,聽說你們去白馬寺求醫,結果如何?”
“哦,未覺禪師並無解法,倒是幸遇一游僧贈了一瓶解藥。”蕭秀接過話說。
“我還給祖母求了一串念珠,他老人家信佛,定會喜歡。”蕭坤得意地說:“對了,我們還求了靈簽呢!”
“哦,是嗎?你抽到什麼簽了?讓為父看看。”蕭墨笑着說。蕭坤把靈簽遞給蕭墨,蕭墨接過來念着:“‘造化生前有淺深,徒勞貪利枉操心。勸君急學神仙術,點石分明化作金。’嗯,不錯。”
“我的當然不錯了,就李公子的差些,二哥的也不錯,不過這最好的還是我先生抽到的那根簽。”蕭坤搶着說。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蕭秀好奇的看着蕭坤說。
“這還不簡單,咱倆的是中上籤,李兄的是中平簽,只有我先生抽到了上上籤,當然是他的最好了。”蕭坤若有其事的解釋說。
“哦,如此,不知尚公子可否借蕭某長長眼?”蕭墨笑着說。
“哦,在這裏。”我一邊應答着,一邊從袖中拿出簽文遞給蕭墨,蕭秀和李椅也掏出自己的簽紙看了看。在掏簽紙的時候,隨手帶出了小猴子的錢袋掉到地上,在我撿起來正準備放回袖中時,蕭墨一把奪過,眼裏泛着光,緊緊盯着錢袋,看了又看。我見狀,疑惑地問:“蕭老爺認得這錢袋?”
“這錢袋是你的嗎?你從何處得來的?”蕭墨這才反應過來,急迫地問我,表情突然凝重,似乎很緊張這個錢袋。
我見狀,不明所以,正準備解釋,蕭秀見蕭墨這般失態,搶過話問:“父親,怎麼了,這錢袋有什麼問題嗎?”
蕭墨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頓了一下,連忙解釋說:“哦,我是見這錢袋的綉工奇特,甚是好奇。你母親也是喜好女工之人,不知尚公子可否借與內人一閱?”
這是小猴子的錢袋,我也不知可否,但見蕭墨如此狀態,或是知道什麼也不一定,借給他一看也未嘗不可,萬一他真知道小猴子的身世也是好事,我也算還了小猴子的恩情。心裏思索片刻,稍有遲疑后說:“這個,當然沒問題。”
“別老說那破錢袋了,爹,你快看看先生的簽文吧!”蕭坤着急的對蕭墨說。
“哦,好好,”蕭墨將錢袋收入懷中,而後慈眉善目地笑着說:“我看看,‘四時日月照晶光,唯有文章壓四方。三級浪中龍爪現,九霄雲外鳳呈祥。’嗯,好籤······”
“是嗎?有多好?說的什麼意思呀?”蕭坤好奇地問。
“這簽文是說,你先生是人中龍鳳啊!”蕭墨笑着對蕭坤說,又看看我,眼神里露出不一樣的光。
“那我呢,我的簽文說我怎麼樣?”蕭坤見蕭墨如此說我,期待地問。
“你嘛,也好,但是不能急功近利,要跟着先生認真學本事,然後就能心想事成啦!”蕭墨看着蕭坤,慈祥地說。
“哦,那你再看看二哥和李兄的,他們的一定不如我!”蕭坤說著,搶過他們二人手中的簽紙,塞給蕭墨。
“哈哈哈哈,坤兒不懂禮數,還請李公子見諒!”蕭墨笑着對李椅說。
“坤兄直爽,與李某也甚是投緣,對於簽文在下也是一知半解,有勞蕭老爺過目。”李椅趕緊說。
“好,那我看看,”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李椅的簽紙讀到:“‘如今世事不相同,昨日西風今日東。說與艄公牢把舵,免教打入浪濤中。’這簽是讓公子今後遇事要把握本心,免得落入風波中不能自拔。”
“謝蕭老爺謹言,李某定當銘記!”李椅一邊說,一邊對蕭墨行禮。
“快看看二哥的,快看二哥的,”蕭坤催着蕭墨。
“好,這就看”蕭墨一邊應着蕭坤,一邊打開蕭秀的簽紙讀着:“‘行人何必苦凄惶,事務雖危亦不妨。穩把筆端書造化,到頭徹尾得安康。’”
“怎麼樣,怎麼樣?”蕭坤問着。
“嗯,這簽文是說你二哥,今後若遇危險之事,亦不妨嘗試一下,要穩住,不可慌亂,如此終究是能得安康的。”蕭墨解釋着簽文。
“那我們的,誰更好些?”蕭坤接着問。
“都好,都好,哈哈······明日你祖母過壽,可要規矩些,不可廝鬧,要多說吉祥話。”蕭墨對蕭坤囑咐着。
“父親,你就放心吧,我最守規矩了,吉祥話也比大哥、二哥說得好聽,一定能討得祖母歡心!”蕭坤一本正經地說,只是我跟蕭秀、李椅偷偷地笑着。閑聊幾句后,蕭墨和蕭秀、蕭坤要準備明日壽宴的事情,我和李椅便拜別他們,在僕人的引路下,往所住的別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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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李椅問我:“尚兄,明日壽宴,您準備送什麼壽禮?”
“這倒是還沒主意,不知李兄怎麼打算的?”我確實沒想好要送什麼,也是有些為難,便問問李椅的想法。
“我也沒想好呢。”李椅皺着眉說。
“不如我們一人寫一首《祝壽賦》如何?”我突發奇想,便問道。
“尚兄這是打趣我呢,這辭賦的東西,我可不會,我看我還是去街市逛逛,淘個壽禮去吧。”李椅拒絕到,然後馬上行禮道別,便向側門而去。我打發了僕人,逕自去向住處,寫好《祝壽賦》已是午夜,期間有僕人送來飯菜,也是草草吃完,這太久不做文章,倍感生疏了,費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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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打開門,未來得及洗漱,剛伸個懶腰就見蕭秀匆匆地趕過來,一見面就問我:“尚兄,上次你說你是何方人士?可是舒州同安郡?”
我應聲答道:“確是,蕭兄何故突然問起這個?”
“那裏可是有一座古南嶽,漢武帝曾設拜岳台?”蕭秀沒有回答我,繼續問着。
“確有這麼一座,怎麼······”
“那山下是否有一個村子叫劉家莊?”沒等我說完,蕭秀打斷我繼續問。
我點點頭,疑惑的看着他。
“哦,那不知尚兄可是劉家莊的人呢?”蕭秀恍然大悟一般,看着我,問到。
我見狀,突然害怕起來,這蕭府居然能把我查的這麼徹底嗎?如此厲害為何還來找我核實?我竟然不想說實話,於是假裝着說:“這倒不是,我姓尚,自然不是劉家莊的。”
“哦,嗯,也是······”蕭秀自言自語,表情里透露出一絲失望。
“不過,我曾隨家師在那山上修習十餘載,若是蕭兄想了解些風土人情或是歷史淵源,我倒是知道一二。”我見狀,試探着說。
“哦,如此,改日向尚兄討教,今日祖母壽宴,一會兒有好多客人,我先去準備了。尚兄,壽宴開始時,還請移步正堂。”說著,便行禮離去。
“好,那便叨擾了。”我一邊說,一邊行禮,目送蕭秀離去,只見他走的並不急,還不時的回頭看看我,一臉疑惑的表情,我也微笑着示意,其實心中也是疑慮不已,只是並未堆積到臉上。
吃過早飯,李椅來找我,說昨日並未挑到合適的禮物,拉着我要去街上,讓我幫他挑選一件。正好我的《祝壽賦》也要裝裱,便隨他去了。最後他幫我付了裝裱錢,我幫他選了一副《瑞鶴圖》,鶴有祥瑞長壽的寓意,應該還是不錯的。過了隅中,僕人來說壽宴快要開始,讓我和李椅一道去正堂。
來到正堂,就見蕭老爺用他標誌性的笑容迎接着各路賓客,蕭秀在一旁忙着收賀禮,二管家忙着盤算記錄,而蕭坤則幫着僕人一起把禮物搬進內室。我和李椅跟蕭老爺行過禮,便給蕭秀遞上禮物。這時聽見蕭坤跑過來抱怨說:“每次就數藺閣主的禮最多,人總不來,就會差人送箱子,這次又是滿滿十幾箱子,累死我了。”
“早讓你好好練功,最近是不是偷懶啦?搬這麼點東西就累着了呀?”一個爽朗的聲音從身後飛過來,我轉身看去,只見一白袍公子,身形洒脫,手握一把摺扇。身後還有一人,體態殷實,相比之下,穩重許多,眉宇間透出幹練。
“大哥,你回來啦!”蕭坤開心的說。
“誒,小兔崽子,看不見你章起哥哥嗎?”白袍公子瞪着眼睛就跑過去抓蕭坤。
“不敢不敢,我章起哥哥最瀟洒了,大冬天拿着扇子還從來不帶禮物,你是最瀟洒的!”被抓住的蕭坤苦笑着說。
“嘿,小兔崽子,這跟誰學的,忘了你功夫誰教的了嗎?我能教你,我就能廢了你喲。”章起逗着蕭坤。
“別,別,章起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徒兒吧!”蕭坤求饒到。我們見蕭坤這般模樣,都咯咯地笑着。
“這世間,坤兒估計最怕的就是章少堂主了,哈哈哈”蕭乾一邊笑着,一邊信步向這邊走來。
“這是我大哥蕭乾,那是章起章公子。”蕭秀給我和李椅介紹着眼前的這兩位,而後又給他們介紹了我和李椅,我們互相行過禮以後,蕭秀把手上的兩幅捲軸遞給蕭坤,囑咐說:“三弟,這是尚兄和李兄的禮物,你妥善放好。”
“哦,是先生和李兄的禮物啊,那我得看看。”蕭坤好奇的打開其中一幅捲軸。
“喲,這不是薛稷的《瑞鶴圖》么,這個現在可是千金難求啊,薛稷的鶴是最有名的,再看紙上,真是栩栩如生,彷彿靈動立於身前,李公子費心了。”蕭乾對李椅恭敬的作揖行禮。
“哪裏,蕭大公子言重了。”李椅還禮說著。
“先生送的什麼,我看看。”蕭坤好像對李椅的禮物並不驚奇,急不可耐的打開我那幅捲軸。
“你懂什麼,來,讓為師瞧瞧。”章起從蕭坤手中一把奪過捲軸。
“我沒有李兄那般闊氣,寫了一篇《祝壽賦》,聊表寸心不成敬意!”我微笑着說。
“你這心意可謂至誠啊,”章起一邊看着捲軸上的字,一邊說,然後念了起來:
“吉祥如意,
星承南極之仙;
高德蔭后,
照耀鼎食之家。
子教孝悌,
孫念慈祥,
滿坐高朋,
堂立貴戚。
福慧雙修,
如覺醒而善萬物;
東映珠暉,
海息濤而歸安寧。
壽享遐齡,
比及彭祖之長生;
南琛西贐,
山容四方之敬賀。”
“好賦!”蕭秀脫口而出。
“氣魄渾厚,寓意深遠,真是一篇好文章。字也不錯,雖不及名家筆跡,卻也鬆勁。”蕭乾應和着。
“二哥,你發現了嗎?”蕭坤問着蕭秀。
“什麼?”蕭秀疑惑着,眾人也疑惑地看着蕭坤。
“你看這賦,橫着讀也可以,‘吉星高照,子孫滿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是不是也說得通?”蕭坤問着。
眾人大笑,蕭坤見狀趕緊問:“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只是這本就是一首藏頭賦,我們都知道呀,小坤兒。哎,你說你二哥給你請的都是些什麼先生,學了也快一年了吧,怎麼這些都還不知道。”章起一邊說,一邊把捲軸讓給蕭坤,搖着頭,撐開紙扇,徑直走向坐席。
說的我一臉尷尬,蕭秀見狀趕緊說:“尚兄別介意,他一直這樣口無遮攔,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呵呵,沒事。”我微笑着作揖,而後和李椅一起入席。席間,章起有一陣子在蕭墨耳邊嘀咕着什麼,眼睛看着我,我微笑着點點頭。和李椅吃了些酒菜便退席去到別院下棋,這蕭家不愧是生意人家,一個壽宴,賓客滿門,流水席從正午開始,我們在屋內只聽着喧鬧聲一直未停。
等喧鬧聲漸歇,已是人定時分,我這才從李椅的房間退出,回到自己房間。推開房門進去,竟見蕭秀坐在屋內。蕭秀見我進來,站起身,手上拿着小猴子的錢袋,神情凝重。我見狀問到:“蕭兄這麼晚,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確實是要緊的事,尚兄可是打算有一番作為的?”蕭秀關上門,嚴肅地問我。
“若能有一番作為固然是好,我本自命清高,既然放下了君子之氣,也就無所畏懼,只是現實卻不一定如我所願。”我也坦誠地回答着他。
“只要尚兄此心不改,我蕭府願聽從差遣!”蕭秀抱拳作揖。
“蕭兄何故如此,我若有所作為,必是入朝為仕,可蕭府本遠遁江湖,為何要隨我冒險?”我不解地問。
“或是因為父親認可你是大才,或是因為父親想借你光耀門楣,我今日之舉便是父親的意思,還請尚兄不要猶疑!”蕭秀看着我說,眼睛裏是一種誠懇。
“如此,可否容我思慮一宿,明日給你答覆?”我被突如其來的這件事嚇懵了,便想多點時間捋一捋思緒。
“好,靜候尚兄決擇!”蕭秀一邊說,一邊雙手奉上小猴子的錢袋,然後轉身離去。他離去后,我在床上輾轉反側:
胸中浮華事,一朝將相夢。
若有鴻鵠志,是否天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