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憐花盡
真氣從經脈中淌過，緩緩回到丹田裏。
林辛端坐在巨石上，周圍的靈氣以他為圓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再由漩渦緩緩湧入他的丹田之中。
那日從地底逃生，已經過去半月了。
林辛回到地上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居然在地底昏迷了三日之久，然而整個落木書院知名的廢物學院的消失根本沒有引起學院的重視，只打算讓他自生自滅。
但林辛卻不以為這是個壞事，從那日開始，他便每天夜裏偷跑到樹林深處練功，那日地震后一枚巨石從山體上墜落，林辛每日都會跑過來偷偷練功。
由於神秘功法效用太強，吸收靈力的速度實在太快，林辛根本不敢在學院人多的地方大搖大擺的練功。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自罪，雖說年歲尚小，可林辛還是明白這個道理。
再次運轉一個大周天，體內真氣的增長似乎已經接近停止。
“這就是所為的瓶頸嗎？”林辛自言自語，原本吃下神秘果實，洗髓伐骨后，林辛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凝血后階，半月來林辛刻苦修鍊，真氣對血肉的滋養終於到達了上限，即將深入根骨。
畢竟在書院三年，林辛很清楚煌風大陸上對武者修鍊的劃分。
一個尚未修行的普通人修行內功，獲得真氣後為凝血初階，氣血在真氣的滋養中越發充實，當血氣充沛難以更進一步，真氣轉而入骨入髓，便到了下一階段煉骨，煉骨大成的武者，方能吊起先天胎氣，以胎氣為梯，一句跨入先天。
凝血，煉骨，先天，修行不易，每一道關口都會攔住成千上萬的武者，以林德為例，林辛之父年少參軍，機緣巧合下突破至煉骨，走了不少關係后才混到了一縣的封地。
並且只是煉骨初階，最後數十年未曾跨進中階一步！
又多運轉了一個周天，氣血充沛的感覺更勝一步，察覺到瓶頸卻難以突破，林辛抬頭，此時月亮剛剛升起。
突破瓶頸需要機緣巧合，林辛感覺自己任何時候都可能突破，但卻不是今晚，於是叫醒趴在石頭上熟睡的小白，像樹林外走去。
剛出樹林，一個倩影徒然出現在林辛面前，一個少女手拿軟劍，在月色翩翩起舞。軟劍時而刺，時而挑，少女身邊的氣流像一張厚實的白布，每一個動作都將它撕裂，發出清脆的聲音。
“誰！”少女突然看向林辛，自認為自己已經藏好氣息，卻還是被少女發現。
“在下剛剛路過這裏，無意看見姑娘。”幾人被發現，於是林辛樹林中走出。
少女眉頭微蹙，手中的軟劍就像林辛刺來，毫無猶豫！林辛見狀大呼不秒，腳下生風依靠倉皇躲避。
“咻！”軟劍劃破林辛頰邊的空氣，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避無可不避開，林辛右手划滿，重重地向少女腰際砸去，然而少女身法靈動，像風中的一枚落葉，順着林辛的拳風躲避開來！舉起軟劍便有是一刺！
面前躲過，軟劍卻還是在林辛的胸口劃過，劃破了少年的衣服。
短短兩次交手，少女完全佔了上風！林辛感覺到對方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略遜自己一籌！但少女顯然有着精妙的武技，而自己這邊就從未修行過任何武技！
恍惚間，少女手中的軟劍劃過一道弧線，對着林辛的面門又是一刺！這下是真的避無可避，林辛快速後退，但距離卻仍在拉近！
眼看軟劍將至，少女卻先一步停下了腳步，跪倒在草地上，口吐鮮血！
“這……”林辛納悶了，這場戰鬥開始后自己就從未佔到便宜，甚至沒有成功打到少女。
眼看少女痛苦，林辛心裏不忍，於是坐在少女身後，雙手扶住女孩纖弱的後背，運起丹田內的真氣。
在內視下，林辛看見了少女丹田的模樣，這一看才知道，少女的丹田內已經駁雜不堪！原有的真氣里混雜着許多奇怪的真氣，這些真氣像入侵的士兵，在少女的丹田經脈中亂竄！
林辛顯然不是神醫，未經過少女同意看見了對方的丹田，已經是大逆不道，於是就打算撤手，少女卻突然痛呼。先前打鬥時，少女顯然調動了真氣，真氣流動似乎激起了這些駁雜真氣。
眼看少女就要消香玉隕，林辛不忍，調動起丹田，用自己的真氣試圖幫助少女。
奇迹發生了，那些駁雜的真氣在林辛的綠色真氣下緩緩流入林辛的丹田，以神秘碎片為核心，緩緩旋轉的太極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將這些駁雜真氣碾碎。
耐心下，少女的情況漸漸好轉，察覺到少女的蘇醒，林辛慌忙停下運功站了起來。
“方才姑娘的狀態真的太過危險，在下也是以為救人要緊，才初次下策。”
少女俏眉微挑，面色羞紅，一把抓住地上的軟劍。
畢竟林辛這番舉動實在太過親密，若是傳出去，少女姑娘家的清白難免被玷污。
林辛見狀向後撤了一步，可少女卻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而是停下。
她意識到那股充斥在自己丹田經脈中，如附骨之蛆的駁雜真氣減弱了許多。見少女表情緩和，林辛總算梳了口氣，少女先前的殺意已經消失殆盡，自己也算脫離危險，不再會被軟劍所刺了。
“你叫什麼？”少女終於開口。
“林辛。”男孩回答道。
“林辛？”女孩臉上出現愕然，“就是傳聞中那個三年未曾前進一步的廢柴學員？”
“沒錯沒錯，就是在下。”林辛連連點頭。
少女卻意識到了自己失言，連忙躬身道，“我叫憐花盡，還請諒解我剛才的失態，不過你的實力強勁，顯然不是傳聞中的那樣。”
憐花盡的名字林辛當然知曉，這座落木書院這屆弟子禮，若論實力公門澤或許是第一，但仍與一人難分伯仲。若論美貌，蘇彩藍或許是第一，也仍與一人難分伯仲。
這人就是憐花盡，門派大比中，落木書院會派出兩名弟子參賽，而憐花盡已經必然佔據其中一個名額，而剩下那個名額，才是公門澤、蘇彩藍等人所爭取的名額。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林辛也立馬躬身說道，卻在心裏高呼麻煩，若何這種萬眾矚目的明星有所關聯，自己必然會被搬到大眾面前。
林辛才剛剛修鍊，哪怕修鍊也是藏着掖着，怎麼可能有過多的沾染，於是果斷後撤一步，道“憐姑娘，恕在下不能過多就留，就先行告退了。”
於是轉身，朝着宿舍，就要準備離開。
“喂！”林辛剛走幾步，就聽見女孩的聲音，從進書院以來便束手束腳的林辛哪敢和這樣的姑娘有所牽連，於是撒腿就跑。
可憐花盡卻先林辛一籌，只見一道白色倩影，少女抓住了林辛的衣服。
林辛回頭，女孩此時已經羞紅了臉，月光下，林辛方才真正正眼看清女孩的容貌。
女孩俏臉微紅，卻清新秀雅，輕靈絕俗，峨眉纖細，那雙杏眼眼帘微垂，似乎在躲避林辛的目光，耳垂上戴着碧綠的掛墜，一身青色紗衣裹住嬌軀，一條鑲着翡翠的白色羅帶系在腰間，少女含詞未吐，氣若幽藍，實在太過令人憐惜。
林辛悄悄咽下口水，少女這般容貌是他生平罕見，但他還是重整精神，努力定住了心神。
“憐姑娘還有何事？在下還要趕回去，就不奉陪了。”
林辛的回答顯然出乎憐花盡的意料，正因為自己的容貌，少女從小到大都從未被人拒絕，尤其是男人，可眼前這人居然在自己請求之前就試圖離開，一股不知是何滋味的感覺從女孩心底油然而生。
面對林辛的拒絕，少女靈機一動說道，“方才交手，無論速度、力量，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知為何？”
盤算着如何離開的林辛卻被突然刺中內心，這顯然也是他所在意的，於是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以撥浪鼓式搖頭回應少女。
見林辛上鉤，少女一副得逞的樣子，開心的笑着說道，“或許你境界還要高我半籌，但卻沒有合適的功法，我所修行的詩煙步和明月劍法可都是上乘武學，因此縱使你本該強於我，可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少女的話語，如醍醐灌頂，“對啊！我現在境界到了，卻從未修行過什麼招式武學，不過是一身蠻力無處施展，除非突破煉骨，實力碾壓，否則哪怕是心啊在的自己，在實戰中恐怕依舊不是公門澤、蘇彩藍等人的對手。
見林辛陷入沉思，女孩就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達成，只是一臉微笑，在原地矗立，等待林辛的開口。
“正是你照你所說，我還從未修行過任何招式武學，所以哪怕空有一身蠻力，卻難以施展。”
“這正是我要說的！”少女笑着說道，“你我之間可以交易，這筆交易對你我二人都是極好，我像你有這等實力，恐怕一定想在這次的門派大比中展露頭角吧！”
門派大比！這四個大字在林辛的心裏，掀起一道狂風！半月前的林辛，不過是一個無法修鍊，在這落木書院中被萬人唾棄的廢物學員，關於成為絕世高手，代表書院參加門派的大比的心愿被一度自我懷疑，不過是妄想。
可現在的自己，一躍成為凝血后階的高手，更是握有無名神功。
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一股熱血從胸腔中湧出，少年的目光堅定，對着憐花盡說道，“什麼樣的交易。”
少女開心的拍手，笑着說道：“方才你助我運功，卻消除了我體內的大多駁雜真氣，這等其難雜症原本應該是無法醫治，可卻不知為何在你手裏就變得有救。”
林辛這才意識到，正因為自己丹田內的神秘碎片，那些駁雜真氣才會被碾碎，更是被自己吸收，化成了自己的真氣。
“在門派大選之前，你助我清除我體內剩下的駁雜真氣，而我則會提供給你我所能收集到的所有招式武學，以你現在的實力，若是掌握了這些武學定能在這次書院的比斗中一鳴驚人！”憐花盡接著說道，少女的目光堅定。
“我……一鳴驚人。”少年自言自語道，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堅毅，“那麼一言未定，我幫你清除你體內剩下的駁雜真氣，而你也要教我武學！”
“好，一言為定。”憐花盡回答道，少女對林辛伸出了手，“我們握手為誓言，同時你還不能將我體內有駁雜真氣的事告訴其他人，哪怕對方與你非常親密也不行。”
“一言未定。”少年點頭，握住少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