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碎片

地下洞窟，原本就不大的空間，被碎石掩埋后更加狹小。

林辛坐在地上，長時間的昏暗讓他漸漸看清周圍的景色，目光所及，碎石填充了幾乎所有空間，在這中間，林辛只能以極為拘束的姿勢蜷縮在這縫隙之中。

“好餓”

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見不到陽光，林辛從昏睡中醒來，他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自己被囚禁在了這個岩石的牢籠中，不吃不喝。

“吱，吱！”小白從林辛的衣服中鑽了出來，爬到少年的肩上。

“還好有你陪我，小白。”林辛的臉上滿是疲憊，水滴滴在了林辛的臉上，觸感冰冷。

洞窟里沒有任何可供取暖，不知又過了多久，少年從昏厥中醒來，長時間的寒冷讓他嘴唇發紫。

“我就要這樣死掉嗎？”林辛只覺得異常疲憊，在這樣寒冷潮濕的環境下，林辛的體力快速流失，只是剛剛踏進凝血境，他與普通12歲少年無異，只是脆弱的凡人罷了。

“吱！吱!”小白從岩石縫中鑽出，林辛循聲望去，原本已經灰暗的瞳孔重新有了光明。

小白抱着那枚紅色果實，爬到林辛的肩上，早已飢腸轆轆的林辛不再在意實是否有毒，如饑似渴，男孩張開了嘴，小白通人性，將果實放入了林辛的嘴裏。

果實入口，林辛只覺得果實的汁水酸澀難咽，酸澀汁液隨着食道緩緩流入，像一道烈焰，暖洋洋的，讓原本因為寒冷，而面色發青的林辛多了一分血色。

但很快，那股暖意就出現了問題，從腹中傳出，一股霸道的熾熱氣息幾乎在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股股熱浪由經脈流出，林辛彷彿置身火爐。

汗珠從毛孔中滲出，但林辛整個皮膚都像烙鐵一樣熾熱，汗滴只是剛剛形成就會蒸發，整個人都像沸騰了一樣。

“好熱！”林辛痛苦的大叫，溫度越來越高。痛苦滲入骨髓，一些漆黑的物質開始從毛孔中排除。

那枚神秘的果實，在為林辛伐骨洗髓！黑泥很快將林辛完全包裹，從外表上看，此時的林辛就像一座滾燙的泥塑。

林辛無數次快要接近昏厥，但他依舊咬牙挺住，疼痛開始慢慢麻木，痛苦開始減弱，但那股霸道的能量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林辛在一瞬間就明白，自己的肉身無法承受如此霸道的力量，臨機一動，他開始嘗試控制真氣流轉。

真氣流轉的法門，林辛早就倒背如流，但苦於修行受阻，他已放棄了嘗試，而現在，這門法門卻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一經嘗試，林辛大喜。那股熾熱的洪流在法決的催動下緩緩流向丹田，那個讓他苦痛不已，總是吸多少吃多少的丹田顯然並不挑食，熾熱的真氣全部湧入那座無底洞，無影無蹤。

三個大周天後，經脈負荷不再那麼沉重，體表的溫度也慢慢消散，可林辛卻發現了端倪。

從第二個大周天開始，林辛的腦海中便出現一層模糊的景象，一枚碧綠的菱形晶體懸浮在赤色氣流中，晶體瘋狂旋轉，帶動氣流形成了漩渦，將所有氣流全部吞噬。

“這是……內視！”林辛驚嘆不已，那個景象居然是他的丹田，赤色氣流正是方才自己努力誘導的果實真氣。

他很疑惑，內視只有在到達凝血后階才可以做到，一直以來自己都無法修行，這才運行了幾個周天，就能跨越多年的苦修直接到達凝血后階？

經脈上隱隱的疼痛讓林辛收住心思，立馬閉上眼睛，重新進入內視的狀態，這次他看清楚了，晶體的表面有一層淡淡的薄膜，在不斷吸收果實真氣的過程中，薄膜正在慢慢消失。

林辛決定加把勁，他似乎找到了那個一直以來阻礙自己修行的屏障。於是耐住性子，將殘留在經脈中的果實真氣繼續運轉，丹田內的赤紅色更加濃郁，晶體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層薄膜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

功夫不負有心人，再次運轉三個半大周天後，薄膜徹底消失了。在薄膜消失的一瞬間，晶體釋放出一股碧綠的真氣，這股碧綠的真氣和剩餘的赤紅色真氣緩緩旋轉，以晶體為圓心，變成了一個怪異的太極圖案。

在薄膜消失的一刻，一串訊息突然湧入了林辛的意識，內視的場景消失不見，眼前出現了一名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

老者矗立在虛空中，哪怕清楚眼前的景象不是真實，但林辛還是能感覺到老者那深不見底的恐怖。

那是生物的本能，僅僅一個景象，就有這樣的壓迫。

“吾修行三萬餘年，幼時幸運得此神功，望傳之與後人以繼承吾之衣缽，神功無名，分為四圖，鍛體極限可修第一幅，成就金丹可修第二幅，破碎虛空方可修第三幅，修成真仙便能修第四幅，至此神功大成！但願傳承吾之能者將其發揚！如若神功大成，修成者要為我完成因果，屠滅妄神殿！”

眼前的畫面模糊，四幅圖案出現在林辛的意識之中。

哪怕沒什麼見識，林辛也清楚，這是個無上傳承！這枚出現在自己丹田裏的神秘晶體和意識中的四幅圖，無不是大機緣！而這個功法更是貨真價實的修真功法！

林辛真開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一尊雕塑，雙臂用力，洗髓過後的，身體的雜質在他的體表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盔甲”。

“這……怎麼會有這麼多。”看着掉落在身旁像蛋殼一樣的“盔甲”，林辛不禁汗顏，感到尷尬。

“吱！吱！”小白從裂縫中鑽出，爬到林辛的肩上，小獸看起來比林辛還要興奮。

“這次多虧你了，小白。”林辛用手指逗弄小白，小獸顯然很吃這一套，但林辛卻察覺到了異樣。“是我的錯覺嗎？小白你是不是變大了。”

“吱！”小白在原地轉了幾圈，似乎是在回答林辛。

力量，充斥在少年的整個身體，脫去那層雜質，林辛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試着站起，壓在身上，原本沉重無比，沒法搬動的石頭現在卻輕如鴻毛！

自打記事，林辛也從未像現在這般興奮過，走到被石塊阻擋的溶洞洞口，林辛揮出一掌。

“轟！”

只一掌，石塊土崩瓦解，地下暗河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遍佈在河道旁的夜光蘚像燈塔，指引着他找到來時的路。

先前地震不算大，暗河的河道沒有發生改變，順流而上，林辛終於找到來時的入口，憑藉現在的肉身，輕鬆攀爬出去。

地面！林辛只覺得鼻頭一酸，他從未想到自己會因為教材大地，呼吸自然空氣而感動。

不過林辛很快意識到了現實的問題，地底之外的天空，一輪皓月懸挂在天際，因為還有昏迷，他根本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可能一天，可能一周甚至更久！

他趕緊奔跑，像快些回到宿舍，但這一跑，腿部強勁的力量讓他在樹林中高速飛馳。

快，太快！

林辛心裏這剩下震撼，一躍到達凝血后階，他自己實力的強勁遠勝他自己所想，不只是速度，他發覺自己的感知也變得更強了。

蟬鳴，流水，再細微的聲音都會傳入耳畔。遠處的山峰上，在講堂四周巡邏的講師，也能勉強分清是誰！

太強了！林辛異常興奮，從樹林中飛馳而出，小白藏在他的衣服口袋，只能瑟瑟發抖。

“啊！對不起，小白。”意識到小獸的害怕，林辛立馬停止了飛馳的腳步，從上衣口袋中將小白放下，連忙用手指逗弄，像是哄小孩一樣。

小獸舔了舔林辛的手指，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重新藏進林辛的口袋，擺出最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這傢伙！”林辛忍俊不禁，但他內心反而歡喜，先前無論如何嘗試小白都不願和他一起，現在卻主動纏了上來。

天色已晚，林辛飛快地從房間窗戶鑽進，試圖不引起住宿大媽的發現。落木書院的學生大多身份金貴，因此落木書院也有着十分嚴格的門禁，亥時之前絕不能離開宿舍，但仍有許多紈絝會給看管的大媽好處。

因此落木書院的職位也是異常難得，畢竟人人都知道這是份美差。

終於回到房間，那張因為自己修鍊無用的蒲團上甚至落下了許多灰塵，林辛輕輕擦拭，盤膝坐在了上面。

意識中，那四幅圖就懸挂在那裏，林辛回憶起那名道袍老者所說的話，自己現在正是凝血后階，或許可以嘗試參悟第一幅圖。

意識緩緩靠近那副圖，但剛一接觸，一股巨大的壓迫如潮水海嘯般襲來！猶如一根尖刺刺穿林辛的整個意識，一陣劇烈的頭痛，林辛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裏湧出。

“看來我還差的遠。”林辛掏出手帕，輕輕擦拭嘴角邊的血跡，不敢再次嘗試。那股強大的力量像一潑涼水澆滅了少年的自以為是。

畢竟只是12歲的少年，哪怕心智再成熟，他也仍有屬於這個年齡的稚嫩。

此時已是深夜，月上眉梢，廣闊的煌風大陸仍如往日般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