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木書院

大夏王朝坐落在煌風大陸，煌風大陸具體有多大，似乎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煌風大陸西面是無邊沙漠，毗鄰無盡洪荒，洪荒之大就更難確認，因為洪荒中妖獸橫行，尤其深處，更是不乏極為強大的生靈，因此哪怕是萬中無一的仙人也不敢深入洪荒，畢竟修行不易，面對那樣強大的生靈哪怕是仙人也會束手無策。

而大夏，正是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僅僅大夏，就有千億人口，而整個煌風大陸上生活的人類更是要以萬億計算，而在這眾多的人口中，不乏有武力驚人的強者。

林辛剛滿12歲，他正在講堂最後排的角落發呆。

他所在的落木書院，是大夏西部落狹郡最頂尖的學府，落木書院招生極為苛刻，非貴族天才不可招收。為此，林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耗盡大量財富，最終才為林辛尋得一株千年參草，憑藉參草的藥力，林辛才好不容易踏入凝血境的初階，但從此之後卻再未更進一步，無論少年如何努力，那縷好不容易捉住的氣感都只能在丹田中被吸收殆盡。

林辛的丹田就像一個深淵巨口，貪婪的吞噬所有他吸收的真氣，而根本無法留下一絲。

“還有兩個月，就要進行門派大比的篩選了。”台上穿着灰衣的中年講師正為這個班級授課。

一石激起千層浪，台下頓時開始嘈雜，中年講師敲了敲桌板才慢慢平靜。

“你們應該都明白這次的大比對你們而言有多麼重要，選拔出來的人將代表我們落木書院，前往皇都參與門派大比，和眾多天才交手，若是被仙人發掘，還有機會進入仙門，從此一步登天。”

台下的少男少女無不激動萬分，門派大比是大夏每三年便會舉辦的盛會，無數少年才俊初次展露頭角的地方，若是能進入仙門，踏入仙途，就能真正高人一等，從此衣食無憂。

林辛卻沒有提起太大的興趣，自從確認無法修鍊，這一類的事情就已經和他無緣了。

講師下課，林辛從坐席上站起，幾個比他高大的孩子卻攔住了他的去路，林辛抬頭，為首之人他再熟悉不過。

高大少年容貌清秀，名叫公門澤，是整個落木書院裏最優秀的幾人之一，年僅12歲就已經凝血中階，據說馬上就要踏入凝血后階，加上身為拉克城主的獨子，公門澤身上的光芒更加奪目了。

“找我有事？”林辛臉上沒有絲毫畏懼，而是直視對方的雙眼。

“廢物，今天論到小爺打掃衛生，方才你也聽到了，門派大比將近，這修鍊要緊，畢竟小爺可很有希望走到最後，踏上仙途啊。”公門澤的表情滿是嘲弄，“所以小爺就來拜託你，幫我打掃講堂，畢竟你可不會為了什麼大比修鍊，不是嗎？”

“這與我何干？”林辛皺眉，“你修鍊就修鍊是了，何必要特地向我彙報，莫非我是你的什麼長輩不成？”

林辛的言語裏滿是嘲諷，聽的公門澤面色鐵青，怒火上頭，揚起一拳直衝林辛的面門。不過凝血初階，林辛哪裏是公門澤的對手。兩行鼻血湧出，林辛吃痛，捂住口鼻。

公門澤一擊得手，還難善罷甘休，他沖了上去，一旁的狗腿們也涌了上來，對着林辛拳打腳踢，林辛卻只是抱頭，一聲不吭，學堂里有不少同學都看在眼裏，但沒有一人願意幫林辛出頭。

畢竟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修行廢材，而去得罪最強的學員。

“你在做什麼！住手！”一道白色倩影推開了公門澤，擋在了林辛的身前。

林辛抬頭，看向這個唯一肯為他出頭的女孩。他當然知道這是誰，女孩名叫蘇彩藍，與公門澤相同，是落木書院最有希望進入門派大選的三人之一。

同樣，蘇彩藍也是落木三美，而公門澤也是其追求者。

“彩藍……”見到女孩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顏，公門澤有些發愣。

“都是同學，你為何要這樣欺侮別人！”少女眉毛微蹙，聲音清脆有力。

“是他先言語侮辱我！這怎麼能是我的錯！”公門澤立馬反駁，但他苦於面對蘇彩藍，害怕後者對他心生厭惡。

“沒事，我幫你打掃就好。”林辛從地上爬了起來，男孩清澈的目光中滿是堅毅，“你也不必為我出頭，我也沒什麼可以幫到你。”

說罷，林辛拿起講堂角落的掃帚，一聲不吭的開始清理，公門澤見狀也沒多說什麼，轉身一揮大手，在幾個嘍嘍的簇擁下離開了講堂。

看着林辛的背影，蘇彩藍不免嘆了口氣，見少年沒有和她多說一句的打算，少女也轉身離開，沒有再回來。

雖說只有12歲，但林辛的心性卻遠超同齡人。

看向兩人離開的背影，林辛暗暗咂舌。

“我不服……”少年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緊緊捏住掃帚的手，指節發青。

妥協，是這三年來，林辛學會，並做最多的事。

但這並不代表他懦弱，只是一種無奈之舉罷了。

原本就只是小地方領主之子，林辛身上沒有任何光環，加上修行無論多麼刻苦都只能原地踏步，久而久之，書院內的多數人都對他心生厭惡。大部分學員都對他視而不見，也有少部分像公門澤一樣容易爆發，將他作為出氣筒。

但林辛不在乎，他只想安安穩穩度過在書院的時光，最後回到家鄉，至於修行一途的夢想，在自己無數次的嘗試和父親的嘆息中已經消失殆盡了。

打掃完，林辛像往常一樣前往飯堂，飯堂的阿姨或許是這所書院對他最好的人，每次見到林辛都是滿臉笑意，偶爾還會多塞給林辛一個饅頭。

這讓從小缺失母親的林辛內心裏多了暖流，每一次接過阿姨熱乎乎的饅頭，林辛都會會報微笑，以表示他的感謝。

從飯堂離開，林辛翻過書院的住宅區，書院很大，書院西南的一腳是林辛的秘密基地，這片樹林靠近書院藏書的禁地，但因為位置過於偏僻少有人會過來。

“你還在這裏等我啊？”林辛撥開草叢，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獸正慵懶的趴在叢中，小獸模樣可愛，只有巴掌大小，長長的耳朵像兔子一般卻是慫拉下來，模樣像只老鼠，卻又有兔子的特徵。

這是一隻雪裏鑽，只是最低階的妖獸，這種生物一般而言都極為怕人，可這隻不同，林辛初見這隻小獸時，小獸因為飢餓而昏倒在地，林辛本性善良，將自己的乾糧分給小獸。從那天起，林辛每天都會來這裏給小獸餵食，這隻極為怕人的生靈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來小白，你最愛的玉面饅頭。”林辛撕下饅頭，遞給小白。

可小白卻一反常態，以往喂多少吃多少，儼然一副吃貨模樣，而今天卻只在原地轉圈，無比焦躁。

“小白你怎麼了？”林辛自然發現了小白的異樣，用手撥弄小獸，小白卻往叢林深處跑去，一邊跑一邊發出叫聲，似乎是讓林辛跟上它。

林辛也不多想，跟着小白就往叢林走去，遮天的古木群遮蔽了陽光，叢林裏看起來昏暗無比，林辛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跟隨。

但光線太暗，行走過程中林辛沒有看腳下盤起的樹根，被樹根絆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好疼。”林辛抓住腳踝顯然是扭到了，此時小白卻又發出了叫聲，循聲抬頭，林辛卻看見了讓他驚訝地一幕。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走過樹林來到了學院旁的峭壁，一個洞口被雜草覆蓋，不過雜草顯然被某個嚙齒類動物啃食，露出了部分，洞口深處發著幽藍色的光。

好奇心驅使着林辛，向著洞窟走去，洞窟很小，但兩邊卻長滿了發著幽光的蘚類，林辛曾在樹上讀到過這類植物，這種發著幽光的蘚類植物叫做夜光蘚，通常生長在常年沒有光照的地方，從洞口進入，已經受傷的腳踝卻沒法正常探索，從洞中滑了下去。無數植物根須在林辛的身上劃出傷口，毫無緩衝的墜落，林辛忍不住呼痛。

洞窟下是一條地下暗河，河道兩旁長滿了夜光蘚，看起來無比瑰麗，震撼於眼前的景色，林辛似乎忘記了疼痛。

“你還要去那？小白？”幼小雪裏鑽又發出了叫聲，示意林辛跟上，順着河道漫步，小白終於停下，扶着溶洞的石壁，林辛慢慢摸了過來，小白正在溶洞的分岔口，在河道的一旁，一個分支的溶洞赫然出現，林辛探頭，卻大大超越了他的想像。

那個小小的分叉洞窟中，一顆赤紅色的果實在一灣池水旁，在夜光蘚下，有些透亮的果子散發著妖艷的紫光。

“這是什麼。”林辛的注意力完全被果實所吸引，一種強烈如本能似的渴望，讓他想立刻吞下這枚果實，他伸手，幾乎馬上就要觸碰果子。

“別衝動！”林辛在心裏大吼，恢復了理智，他根本還不知道這枚果實有沒有毒，能不能吃，若是這樣直接接觸，會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冷靜下來的林辛開始仔細觀察，果實通體都是朱紅，甚至連果實下的根莖也是紅色，果實長在這灣小小的池水旁，池水似乎由正上方的鐘乳石慢慢滴下，不知經過多少歲月，在地上滴出碗深的坑窪。

正觀察的起勁，小白卻突然聲嘶力竭的吼叫，它跳到林辛的懷裏，小獸滿眼儘是恐懼。

“怎麼了？”林辛被小白的模樣給嚇到了，但他突然沒有站穩，跌道在池邊，整個溶洞開始劇烈的晃動，溶洞外隨時從洞頂墜落，砸在河道里掀起巨大的水花，碎石滾落，原本進來的通道被掉落下來的碎石封住。

地震聲勢浩大，林辛抱着小白，試圖爬起，但一枚巨石卻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他單薄的身上。

“嗚哇！”林辛吃痛，徹底昏迷過去，狹小地洞窟也被徹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