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一股股冷嗖嗖的風撲面而來,爹爹鎖緊了一下身子,望着天空臉上並露出了些**的欣喜,這樣的冷風吹,是接近了東北的地方吧,離嘯天會是近些了。夕陽落山圓月明,灀染深秋涼意生,凄晚難耐愁思緒,哪堪長夜雨襲風,迷離惆悵何方尋,日月相惜山川嶺。爹爹和萬德隨着越來越冷的天氣步履姍姍的走向東方,抵着風吹,看着荒野,凄凄茫然望天際。

萬德依偎在爹爹身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天空暗淡沒有一絲絲雲朵,哦,是白雪飄落,爹爹覺得雪花似溫柔卻又冷酷,爹爹和萬德已擁在雪花曼舞中沒有藏身之地。爹爹緊步急走,仰望着天空看去,心中慌亂無助思緒萬千,他一聲長嘆,這雪花越下越密,這樣惡劣的天氣,我和小萬德還能再堅持走多遠,要是積雪太厚被大雪埋到,就會凍僵在大雪裏,冰冷難忍還能堅持多一會兒呀。

雪越下越大,腳下的雪厚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爹爹的心似如刀絞一般,行路艱難拔腿和落腳都很費力氣,爹爹冷得渾身全都麻木疼痛又不敢停歇,爹爹看看小萬德怕是他快抗不住了,冰冷凍的雙腳沒什麼知覺了,如腳凍僵了走不了路了可就危險了,爹爹愁眉緊鎖又不知該如何。

看到萬德實在走不動了,爹爹背起萬德走一會兒,再放下萬德要他自己走,以免全身凍傷就不了得了,就這樣走着走着,還好,飛舞的大雪停了下來,天空的太陽的光芒萬丈,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很是刺眼。

過了一會兒太陽又躲藏起來了,雖大雪不下了,但是冰冷還在的,留在大地上一片白茫茫,哪裏是準確的方向呀,這雪海茫茫無盡頭,路在哪裏啊,冰冷飢餓,爹爹急躁不安情緒猶然而生,難道這尋找的路程要到了盡頭嗎。

爹爹不由的用手捂住了心口,緊閉嘴唇緩解着心的疼痛,他半睜着眼睛掃射四處並不知在尋找什麼,壓住心緒的慌亂,掩飾眼前一陣陣恍惚,暗暗的叮囑自己要清醒。小萬德就要凍壞了,太冷了我要抱緊,讓爹爹身體給萬德點熱量吧。

爹爹的手凍得麻木已抓不住雪了,爹爹用手拖着一大坨子雪撲在臉上搓了搓,覺得眼睛亮了些,隨後臉就像刀割一樣的疼痛,爹爹覺得,哦,還好,幻覺不存在了。抬起大步叫着萬德說,走,萬德,要走啊不能停的,使勁走啊會暖和些的,爹爹帶你要找一個避冷的地方歇歇腳再走,不能凍僵在這裏的。

爹爹又說,不管多冷別無選擇,只有向前走去才是,爹爹心想,若能遇到村寨茅屋有炊煙住着人家,暫時能歇腳避避寒冷再走才行的,在這樣走去萬德還小怕抗不住寒冷的,向前走着確是更加寒冷冰凍了,爹爹抓起小萬德的一隻手說,萬德,走,快找到避冷的地方住下,爹爹和萬德倆邁着沉重腳步,繞過一個小丘陵向前方望去,遇到了一個土埂子下有個窩窩陡,爹爹把窩窩陡里的雪都推向一邊找了一些干樹枝條鋪在地上坐在上邊避寒,歇息了一會兒,不行還是很冷,爹爹托起萬德背到肩上大步流星的直奔那密樹叢林間走去。

沒走多遠,爹爹忽然看到古樹叢中的空曠土坡高處,隱約見到了幾間茅草屋子,有的茅草屋子頂上的煙囪還冒着炊煙,爹爹和萬德凍得紫青色的臉龐激動的火燒火燎,麻麻木木的難以言表。爹爹看着前方自信的說道,哦,這空曠的土坡埂上見到茅草屋子,就有了生的希望。

爹爹把萬德從背上放下來,對萬德說,萬德,下來走走吧,快看,那前邊不遠有幾間茅草屋子,快走,萬德眼神驚奇的望着前方,樹木擋着卻沒有看清茅草屋子,就輕輕地問爹爹說,爹爹我沒有看到茅草屋子呀,它在哪裏呀?

爹爹用手指給萬德說,你順着我指的方向細看,那裏的煙囪正在冒着煙呢,這時萬德的腳已經凍得麻木失去了知覺,剛從爹爹身上下到地上想邁步走,可那兩隻小腳不聽使喚一步路都走不了。爹爹看到心裏咯噔一下好怕,萬德的腳可不能出問題的,爹爹又忙托起萬德在懷裏,將萬德的兩隻腳的捂在胸前,輕輕地揉搓着,萬德的兩隻腳開始會抬起來了,萬德說要下了地走,爹爹說,再向前走一會兒更好的。

爹爹抱着萬德大步朝着那住着人家的茅草屋子走去,看到了茅草屋子卻還走了一陣子,爹爹和萬德穿越着身邊的古樹叢,可萬德心疼爹爹,萬德一定要從爹爹的懷裏下來自己走路了,萬德輕輕地叫道爹爹說,爹爹我的腳已經好了會走路了。爹爹我要下來自己走路,爹爹點頭答應着,嗯,好好,爹爹答應着說。就把萬德放在了雪地上,萬德還一步沒走,身子一軟就摔倒在了雪地上了,他的那兩隻小腳還是不聽使喚的,前後摔了幾個跟頭也走不了路了,爹爹忙上前拖着萬德的兩隻胳膊讓萬德的兩隻腿使勁來回蹬踹,使勁多蹬踹一會兒就可以走路了。

爹爹拖着萬德如新學走路一樣,走了一段的路程,萬德的兩隻腳才逐漸有了感覺。萬德自己走着身子稍晃爹爹會及時拖扶他一下不摔倒。這樣萬德身上披掛着的幾塊兔毛皮相互甩搭着似掉非掉的,萬德興奮地也不顧不上了,爹爹看着玩德又心疼又高興,爹爹幾步走到了萬德的前邊去了,很快爹爹和萬德就來到近前的一家很小的,是用泥草搭建的茅草屋子的門前停住了腳步。

爹爹躬身輕輕問道,請問家裏有人嗎,話音剛落,小茅草屋子的門吱呀呀的打開了,走出來一位老者,裝束很不規整像衣服又不是衣服,蓬鬆着的頭髮用草騰捆了一個髮髻歪扭在頭頂的側邊。頭髮上還佔有幾根草葉子,黝黑污垢的臉上一下子辨不清他的模樣,乍一看整個人就是髒兮兮的,臉上的鬍鬚擋着大半個臉好一位怪異的老人,見他那邋遢不規整的着裝,好像很少洗漱一樣,身上披着又黑又髒的一塊毛皮上雖有花紋已模糊不清了,毛皮上的毛茸都黏在了一起,毛茸上掛着漬厚的臟泥球球和泥巴卷卷,像掛墜一樣有的還發著亮光。

再細看他的個子不高,乾癟的臉上布瞞着皺紋,鼻子和嘴巴被重疊的皺紋擁擠在一起,兩隻眼角下垂的很厲害,乍一看上去卻分辨不出是一位老奶奶還是一位老爺爺。

萬德看到后不由得向爹爹的身後靠了靠,爹爹弓着身施禮,看到那從門裏走出來的這位老者也是看得驚愕,這位老者來到門外一看,是倆個人,其中一位是個娃子,他眯縫着眼神,用驚異的神態看着卻不說話。

爹爹又躬下身子輕聲問道,您好,打擾您老人家了,我和小兒遠路尋人來到這裏,此時天氣寒冷冰凍,怕再前行危難,能從您這裏借住些日子好嗎。老人微微的眨了眨眼睛,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即刻轉身伸手拱讓,好,哦,哦哦,好,好,外面很冷,快進到屋裏吧。

爹爹示意讓老人家先到屋裏,可老人家搖頭說到,不要客氣你們先請,我們都進到了屋子裏,這屋子太小了,我們站在屋地上加一起就三個人是人緊貼着人,這屋子裏已滿得走動不開了,這個茅草屋子有一個土坯小坑很熱,屋子裏很暖和,萬德雖小可也勉強能擠下三人睡在小炕上。

順着炕沿邊上只能站着兩人,稍微寬鬆一點點,另一個人只好坐在炕沿邊上了,茅草屋裏簡陋的別說傢具,連個坐着的小凳子都沒有,吃飯的砂鍋碗筷子都放在炕上的草席子上,一個灶台就是兩塊大石頭立在炕根邊,做飯時就把鍋坐在兩塊石頭上,飯熟了炕也燒熱了。

這位老人,是個善良的老爺爺,他姓古,叫古年,近六旬多了,萬德稱他古爺爺。古爺爺他不愛說話,卻是個愛笑的老人,笑聲是那麼的純樸憨厚。他好喜歡小萬德,自打住在他家裏,古爺爺每天都會對着萬德呵呵呵笑幾回,這裏的人們除了雨雪天氣外,每天都要到山上去採摘食物,因為山上有野生動物出沒會很危險的,所以爹爹和小萬德也會每天都與古爺爺和其他的幾戶人家一起陪伴到山上去採挖當地山上長出的冬薯和山乾菜野果子的。

這裏向北走是重疊大山峰,山坡上有巨石崖壁,玉米高粱長的不多,他們對玉米高粱視為最貴重的食物,每年秋後打下的糧食都不捨得吃,收藏起來等着極特殊的日子才食用的。因為糧食不多,住在這裏的人們這一冬季,吃的基本是山上自然生長的冬薯和一些山乾菜野果子。

爹爹和萬德挖的冬署和山乾菜野果子都要比其他的人採的多些,善良的老人家勸爹爹和萬德,不要去太遠太高的山峰上採挖冬薯和山乾菜野果子的,更怕太危險的。

季節的變化很快初春就要到來了,春風暖意迎面撲來,爹爹呆不住了,很是焦慮不安的想尋找到大徒弟的心情急切,他恨不得拔腿就走,可看到山溝里的河水上面還結着薄薄的冰層未化。近些日子爹爹帶着萬德和寨子裏的人,最早出去挖冬署採摘山菜野果的人上山和最晚歸的人一起下山,為古年老人家儲存了鮮嫩冬署和好多的山乾菜野果子,就這樣爹爹和小萬德與這位老人家相依不舍的住了一個最寒冷的冬日。

這日,天未亮爹爹早以起來坐不住了,就要告別這位慈祥的古年老人家,繼續踏上尋找之路。天蒙蒙亮了,爹爹站在小茅草屋子的門前忐忑想着,從這裏走去尋找到大徒弟他的路還有多遠啊,這路上還會遇到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呢?

爹爹想念惦記大徒弟他更不知大徒弟他們現在生活得怎麼樣,想到了自己帶着萬德走過來的危難與艱辛,更加擔心掛牽着嘯天和他的娘親。

爹爹輕輕地搓搓雙手覺得寒意並沒完全過去,冰凍還沒完全融化乾淨呀,心急意已決,不要拖延時間快些上路吧,轉身回到屋裏,對萬德說咱們上路吧去尋找你的大師兄他們去。小萬德緊點頭答應着爹爹的話,嗯,嗯。

爹爹躬身施禮與古爺爺告辭,古爺爺已聽到了他們上路走就要離開這裏的話。渾身顫抖了怔怔的看着他們,急得要說啥又不知該說啥好,古爺爺伸手指着門外那意思是,外邊還很寒冷的呀,你們就走嗎?他話雖沒說出口,爹爹和萬德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古爺爺是多麼的捨不得他們走啊。

這時小萬德一下子撲到了古爺爺身上,抱住古爺爺的兩隻胳膊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哽咽着對古爺爺說,古爺爺您上山采冬薯不要挖太深太大的啊,那樣太累了,您一定要注意不要摔了的,小萬德的這句話一出,讓這位幾十年不知淚流滿面是什麼滋味的古爺爺,此時孤苦滄桑的老人,淚水刷刷的流了下來。

他流着淚水的眼神盯住萬德身上打着轉轉,不舍和無奈的表情,使得老人家那鄒巴巴臉在不住的顫動着,爹爹一旁看到老人淚流滿面的不舍離開他的家,和他那無助孤苦的神情真是好可憐的。古年老人他是實在捨不得小萬德和爹爹離開他的,這時屋子裏此刻很沉靜,悶壓着的心情,讓爹爹更是難耐不舍怕會猶豫,走吧,什麼時候走我們和古爺爺都會是這樣不舍的呀。

爹爹只好打破這悶壓得實在難受的氣氛,爹爹再次躬身施禮叫道,古伯伯您老人家要保重身體,上山采冬薯要注意安全了,感謝您的搭救之恩,度過了這寒冷的冬天。古伯伯等我們找到了嘯天後,我和小萬德會來看望您老人家的。

老人聽到這番話,把頭低下說不出話來只是頻頻點頭,意思是說,好吧,你們走吧。快去把人找到了也就放心了。我不攔你們了,快些回來啊。

爹爹和萬德同時點頭,答應,好,嗯嗯,嗯,我們會來看您的。萬德輕輕地放開了古爺爺胳膊不敢在看看古爺爺他那痛苦神態,低着頭很不舍的隨着爹爹離開了那小小的茅草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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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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