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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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氣冷風還是有涼意穿透了全身，冰凍還未完全消失。迎面撲來的一股冷風，爹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慫了慫雙肩，看看萬德自語道，哦，這天氣還是很寒冷的。又看看前後左右想了想，待過幾日就會緩和了吧，想儘快的找到大徒弟他們是不能耽誤呀。

爹爹把手伸過去抓住了萬德的手，哦很是冰涼啊，心想要牽着萬德會走的快些，還能抗些寒冷吧。冰還沒有完全化成水的時節，冷風襲在身上還是有些刺骨般的疼痛，腳下不敢怠慢的緊趕路程。

太陽高照暖融融的，河裏的冰層融化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在水上漂浮着，沒隔幾日小冰塊都不見了，冷風也改變了身姿曼妙着熱情的揉揉的撲在身上很是舒服溫暖。

寒冷終究過去了，迎來了春天。大地上漸漸泛起片片綠蔭，那窪塘里的水清澈泛着微波，河流的水聲嘩啦啦，帶着旋律般的響聲悅耳動聽。河溏岸邊長長的垂柳枝條，被微微的春風吹得輕搖擺動，好一個懶散的逍遙自得。

爹爹和萬德卻飢餓勞累找不到食物吃，大地上的野菜還未冒出嫩芽，爹爹和萬德的腳步不由的放慢了很多。正走着爹爹覺得口乾舌燥，頭頂忽的一下嗡嗡作響一陣眩暈站立不穩，眼前閃動着星花，體力不支視線模糊，看着前邊的路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爹爹就覺得很累腿腳不聽使喚抬不起來，無奈的爹爹停下了站在那裏定了定神觀看着四周。

還好，在身旁側邊坡陡下是一條小河，河水流淌很急。爹爹說，萬德，走到河邊去。萬德答應着，嗯，隨着爹爹到了河邊。爹爹蹲下身子將兩隻大手捧起河裏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萬德也學着爹爹用手捧起水喝了個飽。哦，這河水很甜卻還是冰涼的，爹爹又輕輕地捧起水洗洗臉，看到緊靠河岸邊的水裏有一塊石頭，爹爹用力拖起石頭將它翻了過去一下湧出一股泥漿順着河水的流動，一會兒就不見了。看這河水裏哪裏有魚蟹的蹤影啊。

爹爹嘆了口氣和萬德回到了坡上走在荒原中，見不遠處山巒起伏，腳下丘嶺高坡，身邊草藤樹榦枝杈上光禿禿的連片葉子都很難摘到，這裏很是荒涼的。

爹爹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髮着暗淡模糊的光，看那嶺坡頂上長的大古樹很高很粗壯，躲讓着路上的一處處的樹榦枝和相互攀長着緊抱成一團一團的草藤垛子。在這低洼處樹叢間裏的大古樹大多都被堆積的大大山石擁擠在一起，好多又高又粗的大古樹榦枝枯竭沒有皮了，被千百年的風雨雷擊過的古枯樹榦枝，如衝天玉柱般望不到頂端，形成了古樹化石，堅硬柔潤在太陽光的映照下放着絢麗異彩。

萬德揚着頭看古樹枯乾的光彩之美忘卻了勞累了，枯乾枝杈斷裂地方如綻放的花朵，好多的厚皮樹榦，枝枝杈杈都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堅硬鋒利。東倒西歪的似刀刃一般快，要躲開他走，碰上就會出血的。萬德叫爹爹說，爹爹您看那前邊的大石頭垛子好高啊，看那草騰包圍住了大古樹枯乾更好看了，就像綻放的藤樹花好漂亮呀。

爹爹知道萬德喜歡稀奇古怪沒見過的東西，高一處底一處的走着，不知不覺中怎麼又走進了大山峽谷中。這裏並不安靜，山上佈滿着奇異懸石時而翻滾落下，聽到稀里嘩啦轟的一聲懸石從高處瞬間滾動滑落下，不免驚異的轉頭尋望去，看到一股煙塵正漸漸散去，有時會有幾股煙塵同時飄散着。

爹爹心情緊張沉重，忽然，又是一聲巨響回蕩整個山谷，爹爹一下緊抱住萬德四處張望，驚心動魄的響聲不知該奔向何處。過不大一會兒，爹爹側耳聽聽，可能是個巨大的山石滾落吧，對萬德說，萬德走，這裏太危險了。爹爹的大胳膊夾着萬德走的很快，萬德看到爹爹的輕功夫極高深奧讓人難以置信，過那壕溝土埂彈跳着閃動穿過，這般輕跳跨越的高難動作，讓萬德好羨慕佩服爹爹的武功夫是真的厲害，萬德深知爹爹身上的武功和輕功夫自己一輩子也學不會的。爹爹腳下揚起的煙塵眨眼間都甩在了身後遠去了。

一片片黃土高坡，地旱的寸草不生，此時乾渴飢餓，哪能走得動路啊，爹爹也不清楚該怎麼走能找到有人家住的地方。沒有植物和水，這裏是很難生存的地方呀，爹爹幾次抱起饑渴昏暈昏過去了的萬德，焦急的走向高處探尋路的方向，發現前方一處有座石呀崖壁群高矮交錯，快到那上邊去看會有水源嗎。爹爹拖着萬德邁着沉重的腳步向石壁上奔去，很快來到了石崖壁群上。

爹爹喘着氣乾渴的嘴唇起了好多的泡泡，累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爹爹在慢慢的抬起頭向石壁間看去，一下驚呆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片綠波盡收眼底，水，哦，是個大水潭。好神奇啊，這個大水潭，就如天然的石壁群，團團的圍着大水潭，水潭裏的水清澈碧綠深不見底。看看這陡坡下離水潭不是很高，爹爹坐着抱住萬德順着慢坡身子向後仰着，兩腿用腳蹬着石壁上沙土，順勢下滑到了水潭邊。

飢餓乾渴太久了，爹爹用手捧點水先喝了一小口，品味一下這潭水是鹹的還是甜的，還是苦澀味道，喝到嘴裏甜甜的不由的往嗓子眼裏鑽，全部咽到了肚子裏去了。爹爹睜着大眼睛，，看着萬德說到，哦，這潭裏的水好甜啊好清爽的。

爹爹覺得這潭水清涼爽口喝是沒問題的，爹爹用手捧了些水給萬德擦擦臉，用少許的水給萬德先潤潤嘴唇，爹爹知道不能讓萬德喝得太急，爹爹又捧些水一點一點送到了萬德的嘴裏。萬德昏暈着喝到了些水，眼睛睜開了一點縫隙看着爹爹。

是水，哪來的水啊，萬德輕輕地搖着頭不喝了。爹爹知道萬德的心思，這水要留給爹爹喝，爹爹就伸手指給萬德看，這裏是個大水潭啊。萬德眼睛睜大些挺起脖子探着頭一下就看到大水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的望着潭水上那波浪連連不斷，沒見過的這麼大的潭水很驚喜。萬德張起嘴急着要多喝些，爹爹勸慰的說，萬德歇會再喝啊，不要喝急了呀。萬德輕點下頭從爹爹身上下來坐到潭水邊，自己用兩隻小手划著水興奮不已，飽飽的喝了一頓水，萬德笑了。

渴是緩解了，這餓是沒有辦法啊。爹爹和萬德在潭水邊想多歇息會兒，想在水潭裏能抓條小魚吃也好啊，可這潭裏的水很深看不見底呀，水潭上和水潭底下像通着深深的泉眼，水潭泛起陣陣的波浪有時上下不住的波動衝力很大，爹爹盯着水潭裏會不會有魚出現，盯着好一會兒也不見有魚出現。忽然覺得一股涼意似風又不是風襲過來，見到水潭裏的水打起旋渦強烈的翻滾，這突如其來的潭水像一下子漲高，見這情景，爹爹大胳膊夾起萬德從坡岸穿跑到了高坡上。

回頭再觀看，哦。水上打着的大旋窩不見了，可潭水上的波濤又大了起來，不住的在翻滾着，爹爹從不懂什麼叫害怕，這潭水裏的漩渦卻真的嚇到了爹爹。爹爹對萬德說，還好喝了些水有了些力氣可以走一陣子的，餓還得想辦法要找到個村寨人家吃點東西才行啊。

烈日強烈的暴晒着這荒漠，爹爹望着前方眼睛發直，萬德餓得再次的昏迷了，爹爹找不到窪塘河溝，乾燥荒漠哪裏能找到吃的東西啊，爹爹心焦急盼望小萬德快醒過來。爹爹這位豪俠絕望了，耗盡了體能，支撐着他的就是一個俠義的胸懷和情深意重，爹爹抱着萬德他要堅持繼續尋找不放棄。只要有一口氣也不會停下腳步日夜前行。

萬德實在扛不住了已經很危險了，日晒飢餓勞累萬德再次的昏厥過去了好久，走出了黃土高坡，來到了平原地上，爹爹看到了濕潤的地上，有綠草了。爹爹用手在地上扣了一塊泥巴，向萬德的嘴邊聞點濕氣，將泥巴在萬德的腦門上貼了一會兒，爹爹抱着萬德不停歇的走啊走啊發現前邊有住戶人家，直奔過去。

萬德一直昏迷着，爹爹不住的叫着，萬德，萬德萬德，醒醒，萬德在爹爹懷裏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着爹爹，哦，心想，我怎麼又睡在爹爹懷裏啊，爹爹他多累呀，萬德用力抗爭着要起來，爹爹說萬德你不要動，爹爹放你下來。萬德從爹爹的懷裏爬了出來做到了一個鋪着草墊子的炕上，萬德怔怔的環顧眼前覺得不對勁啊，哦，這是個屋子啊這裏很安靜的。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掀起一個大草帘子走進來，手裏端着一個木碗，碗裏還冒着熱氣，是一碗米糊糊粥，老婆婆見萬德醒了，就笑着說，哦，娃子你可醒了，都急死我們了，好，好好，快來喝點米糊糊吧。老婆婆把碗遞給萬德的手上，萬德接過碗低頭說，謝謝奶奶。奶奶說不要謝了，奶奶是個窮奶奶沒啥好吃的，就熬點米糊糊給你吃吧，娃兒快吃吧啊，看把娃兒餓得好可憐啊，說著老奶奶掀起草帘子走出去了。

一股米糊糊的香味飄到了萬德嘴裏。看着碗裏的米糊糊萬德恨不得一下子全部吞到嘴裏吃了它，餓的真是不行了，可萬德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舉起碗就遞給爹爹說到，爹爹你快吃吧，我聞到了很香的。爹爹見萬德捧着香米糊糊不吃，還要給爹爹吃，爹爹的嘴唇顫動了幾下，不由的眼眶裏涌滿了淚水，說不出話來把頭低了，心裏這滋味無法形容。

萬德看到爹爹是捨不得吃，就把碗放到了炕上，碗裏還冒着熱氣米糊糊的香味還再飄散着。爹爹抬起頭對萬德說，萬德爹爹剛剛吃過了不餓，你快吃吧，啊。萬德看着碗裏的米糊糊說，爹爹我也不餓，還是您吃了吧，這時，爹爹端起碗遞給了萬德說，萬德聽話快吃吧，不然就會涼了的，萬德還是不想接過這碗米粥，爹爹輕輕地說道，萬德把這粥喝了吧，不然你就留在這裏離開爹爹了。

萬德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說，嗯，我不要離開爹爹。萬德用顫微微的手接過碗，萬德一口一口的把這一碗米糊糊粥都喝光了。過了好大會兒，萬德覺得渾身暖融融的有了些力氣，心裏的怕一下沒了，自己還在爹爹身邊。因為穿越荒坡野嶺見不到河水草木乾枯，爹爹和萬德這些日子基本沒吃到什麼東西，把草葉子塞到嘴裏打着轉撲啦撲啦的草葉沫從嘴裏往外飛吐。乾的那草葉子在嘴裏連濕都沒濕就順着嘴裏往外飛出去了，哪裏咽得下去啊。

萬德因乾渴飢餓，幾次摔在土窩坑裏趴下不想起來，萬德很心痛爹爹抱他行走的辛苦，可萬德自己四肢無力邁不動步子呀，一會兒會兒昏厥不知摔了多少個跤，這樣萬德被爹爹抱起來走了很遠，才見到了這個小小的村落。

爹爹急匆匆的闖進了近前的一個茅草屋子裏，屋子裏有五口人圍坐在一塊兒正在吃晚飯，吃的是野菜乾瓜麵湯。突然，闖進屋子裏一個男子懷裏抱着一個娃娃，兩眼直勾勾的跪在了地上，說到，求求你們給我這娃子點吃的吧，他已經餓昏過去了。一位老婆婆忙起身，說到這位俠士快快起來坐到炕上去，我看看這娃子怎麼了。老婆婆想接過這娃子看看，可爹爹沒有給她抱，就聽婆婆對一位年輕的女人說到，桂蘭快去成碗湯來，給這個娃子喝，再餓會兒怕這娃子就撐不過去了。

桂蘭聽到婆婆的話音剛落，急忙起身到鍋里成了一碗湯遞給了老婆婆手裏，爹爹輕輕地把萬德扶着坐在懷裏，老婆婆用小勺一點點的喂萬德嘴裏少半碗湯喝了，天色已晚老婆婆就叫兒子和媳婦孫子都去到村子裏邊住的姥姥家去睡了。

清晨天剛蒙蒙亮，老爺爺背着一個筐出去拾柴去了。老婆婆起得更早點起灶台，先單獨給萬德熬了一碗小米稀粥盛到一個碗裏放在一旁晾着，就見老婆婆洗了一大堆的野菜切成了碎菜丁，放到了鍋里又放進去了好多的水煮開后，再向鍋里撒一捧玉米面熬了一會兒，一大鍋野菜粥糊糊做好了，等到家人都回來就開飯，這一大鍋野菜粥就是他們一大家子的早飯了。

爹爹和萬德都看到了，深知他們的生活很是困難的，爹爹和小萬德得到善良人家的收留照顧，住了幾日，心裏無比的感激這家人情義深重。很不舍離開這裏又得離開，艱辛的尋找之路又再腳下，萬德托着剛見硬朗的身子骨，跟隨爹爹繼續向東北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