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７

爹爹和萬德穿越那高高陡峭的深淵大河壩岸上，凹凸的大大小小的礁石間，長出的一兩個人都難以抱過來的一棵棵大古樹枝幹上，不停歇的飛快穿越很遠，到了荒丘野嶺間。大河水被岸邊上的丘陵高崖大石壁，強硬的擋住了大河水的一側，咆哮着的大河水只好拐彎奔向遠方去了。高崖大石壁又高又陡間長着的草藤樹榦稀疏，爹爹和萬德只好下到了大古樹下，從大古樹上滑翔般的跳躍穿梭累得精疲力盡，腳踩到這荒漠的丘嶺地帶上，沒走多遠爹爹和萬德不由得都坐在了丘陵的草梗上，氣喘吁吁地仰望着天空。

休息了片刻起身，走了一程又一程，靠吃野菜野果子充饑，飢餓乾渴和勞累，眼見着爹爹和萬德身體虛弱的走不動了，爹爹的眼前陣陣恍惚不清，心裏如燃燒的火焰直衝向頭頂，腦瓜暈漲得心緒煩躁。

在這無人煙的荒原丘嶺上，就像被無涯的天空包圍着看不到盡頭啊，爹爹忽覺得耳邊隱約的聽到了大徒弟嘯天在，師傅，師傅緊迫的呼叫聲。爹爹聽到了大徒弟在叫師傅喜出望外，驚奇的四處觀望尋找，隨着聲音又看到大徒弟嘯天他身影出現前方，聲音忽輕忽重，身影忽遠忽近，爹爹緊盯着大徒弟的身影直奔了過去。

爹爹欣喜若狂的一陣狂奔飛跑的追着，不知跑出去有多遠，爹爹眼見着就要到了嘯天的跟前，極度高興地呼叫着，嘯天，嘯天，師傅在這裏。看着嘯天的身影一晃不見了，爹爹驚恐的四處查看尋找，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緊盯着前方納悶。

爹爹靜了靜心情再看四周覺得不對勁啊，高嶺土埂荒涼遼闊，草藤蔓蔓盡收眼底，哦，這裏哪會有嘯天在叫師傅啊，爹爹他想着望着沉思好一會兒，心裏陣陣絞痛不安，思路慢慢的恢復了常態，爹爹眼前的一切還能說什麼呢，默默的警告自己，一定要沉着穩住情緒，不要產生幻覺啊。

爹爹他這時盼望和絕望交織在一起。爹爹出現的幻覺他自己不好控制了，心裏一急走着走着不覺間幻覺又出現了，大徒弟嘯天的身影和呼叫聲又傳過來了，師傅、師傅再急切的叫着，爹爹心一下猛跳緊縮着，不由得身子再顫動環顧四周去尋找，嘴裏叫着，嘯天，嘯天你在哪兒，爹爹慌張的幾大步跨越出去。

萬德看到爹爹的神態恍惚不清，知道爹爹的狀態又不是很好，好怕爹爹他又控制不住去追趕大師兄遠去，萬德心裏深知，困境壓得爹爹的心是何等的焦躁不安那。

萬德懂事心裏清楚很少言語，從不叫累了餓了的，爹爹看到萬德走累得摔跟頭很可憐，幾次想要抱起萬德走一會兒，都被萬德拒絕了，可眼下這飢餓勞累如一下摔倒了，恐怕是不想再爬起來了，也會是爬不起來了的呀。

忽然，一隻野兔子從眼前蹭的一下穿跑過去，爹爹看到了，精神一下振奮起來了，兔子跑得再快也抵不住爹爹的輕功夫來得快，見爹爹幾個旋步穿跳就把一隻大野兔子抓住了，爹爹在地上挖了個小土坑，找來了乾柴禾把兔子放到坑裏，把大野兔子熏烤熟，味道並不是很好吃，但是還捨不得多吃的，大部分都帶着路途上吃了，吃了些覺得身體有些熱乎了，邁步的勁也大了些，快走。

天色已見暗淡了，無處藏身也只好硬着頭皮向前走。正走着朦朦朧朧中，爹爹和萬德都看到了那好高的大石崖群，高石崖上方有個空縫子，爹爹和萬德兩人急步直奔到了大石崖近前。仰頭向上望去，哦，是個很深的大石崖縫子，爹爹對萬德說，今晚咱就住在這裏了，說著爹爹蹭蹭幾下就上到了石崖縫子裏去了。還好，這石崖縫子還可以休息睡覺的，石崖縫子離地面也很高，野獸不好上來的，能抵擋野獸的襲擊，是安全的，今晚有能睡覺的地方了。

爹爹蹭蹭的又從石崖上下來了，對萬德說，那石崖縫子裏可以能住的，萬德你往上攀爬，爹爹在下面托着你上去啊。萬德點頭答應着，嗯，嗯嗯，伸出兩臂用手扣住石崖面，兩支腳踩在爹爹的一雙只大手上，爹爹用手托着萬德的兩隻腳，用力蹬越向上竄，一個猛越身子一下進到了大石縫子裏去了。爹爹背着編筐上下兩三回把大背筐和食物都放到了大石崖縫子裏了。

爹爹見天還不是很黑，萬德在大石崖縫裏吃點野果，爹爹急忙又下到地上，在附近拔了好多的草藤子，捆了兩捆，爹爹背着一捆手拖着一捆送到了石崖縫子裏，把倆捆草騰鋪在了石崖縫裏的地面上，黑黑的夜幕里，兩人早早地躺下一會就睡著了。

東方火紅的太陽升起來了，爹爹和萬德吃了些兔肉和野果子乾菜，就算吃早飯了。爹爹對大徒弟嘯天的思念與掛牽撕裂着他的心，爹爹帶着萬德大步流星的跋涉前行。

眼見着進入秋季，迷失方向幾次錯路的行程，見樹榦枝和藤枝上光禿禿的連個葉子都難摘到了，骨感錚錚的枝幹被風吹的晃悠着，勞累飢餓昏暈暈的爹爹走着走着，耳邊聽到大徒弟嘯天他忽遠忽近，師傅，師傅的叫聲不斷，爹爹聽着聲音望着前方大徒弟嘯天他的身影清楚的就站在那裏，爹爹不顧多想猛然抬腳追過去了，他好怕大徒弟又走遠不見了。

爹爹興沖沖的對萬德說，萬德你看，你的大師兄他就站在那前邊的，爹爹這突如其來話語，讓萬德驚愣的看着爹爹，前邊哪有大師兄啊，萬德見爹爹瞪大眼睛盯着前方，又急着又興奮的飛跑起來了，

爹爹拋開了萬德，直奔着大徒弟嘯天的身影那邊猛追着嘴裏還不住的叫着，嘯天，嘯天。爹爹飛快的追趕着，還是追不到大徒弟，急得說，嘯天，你別走遠了啊，師傅這就過來了。爹爹隨口大聲叫道，萬德，萬德跟住爹爹啊，你大師兄就在那邊。

萬德見爹爹頭不回的奔跑遠了，嘴裏還不住的喊叫，嘯天嘯天別走開啊，師傅就到你身邊了。你為何還離我那麼遠呀，爹爹興奮的奔跑不時還呵呵呵的都笑出聲，爹爹跑呀追趕着猛衝過去了。

爹爹奔跑着如飛一般的快，離萬德越來越遠了，萬德雖然從小學到了輕功夫的技能，還是追不上爹爹。萬德體力不支，眼看着爹爹遠去的背影，萬德茫然的看着爹爹丟下萬德，跑得那樣快，萬德想一定要追趕上爹爹不能離開爹爹。

可哪知，萬德怎麼追也追不到爹爹他的身邊了，爹爹越跑越遠身影不見了，這時的萬德他欲哭無淚的在想，自己的力量實在不夠，追不到爹爹也好，就讓爹爹自己去找大師兄吧，我不要給爹爹添辛苦了。

萬德無望的看着爹爹他無影無蹤遠去的方向一籌莫展，深知爹爹產生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丟下萬德遠去完全不知。這時萬德很無助的追不到爹爹，知道爹爹他是不會丟掉小萬德的，我不去追爹爹，爹爹要是找不到萬德就會更傷心了，萬德想到這裏起身順着爹爹奔去的方向又緊追趕過去。

不要讓爹爹找不到自己，萬德跑啊跑，追呀追，累得想追趕到爹爹的力氣一點都沒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張開大嘴哭喊着叫爹爹，爹爹。

可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刻，萬德想發大聲叫爹爹卻發不出聲來，萬德他使勁啊，啊，兩聲，試着想叫爹爹，這兩聲啊啊聲連萬德自己都聽到很微弱音，喊叫不出聲音，萬德更怕了。

萬德迷茫的想自己已經找不到爹爹了，就會留在這裏了，想到自己會被什麼動物吃掉呢，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爹爹。自己被動物吃掉了，爹爹他可怎麼辦呢，爹爹找不到萬德他會受不了的，一股急迫惦記爹爹的心猛然升起，一大聲吶喊叫着爹爹，爹爹，這聲音不知是傳出去了多遠。

可是爹爹他根本聽不見，萬德又大哭着，叫喊着爹爹您等等我，爹爹您到哪裏去了呀。萬德知道爹爹他行走如飛般快，爹爹奔跑起來是很難追上的啊。萬德奔跑一會兒還是追不上爹爹，萬德跑不動了停下腳步，流着眼淚很驚恐萬分的看着這無盡的荒原想到不知該怎辦。萬德想，我就這樣離開爹爹了嗎，爹爹出現的幻覺是病了，萬德我要保護爹爹呀，爹爹病了需要萬德的陪伴和照顧的，萬德越想越怕，爹爹他找不到小萬德該會怎樣啊。

想到這些，好害怕擔心惦記着爹爹，萬德不顧一切的抬起腳狂奔飛跑到近前的古樹叢中，橫穿起身子旋越，瞬間穿到了大古樹上，他站在大古樹上的枝幹上聽聽動靜，觀察着，尋找着爹爹的身影。

他連穿帶跳的爬到了大古樹頂端的樹榦枝上，兩手抓住樹榦梢枝條身子彈跳一躍，樹榦枝條彈起萬德的身子一下子飛了出去不知是多遠，穩穩地落到了另一棵大樹的樹稍枝幹上，嗖嗖如猴子一般從這個樹枝幹上滑越到那棵樹枝幹上悠蕩穿飛，迅猛的飛竄身子彈起又落下。

這穿越飛快般的難以想像，萬德他那靈敏的身姿一會兒功夫將那高崇粗壯的大古樹一一甩在了身後遠去了。這時，身子剛落到一棵大樹的樹枝幹上，萬德停下很敏銳的細觀察聽着動靜，巡查着爹爹他在哪裏。

忽聽到大古樹下不遠處，野草騰殘枝枯樹榦間裏有動靜，萬德驚楞了一下，細看觀察是什麼動靜，怕是出現什麼動物，還是追到了爹爹呢。果真是爹爹，讓萬德喜出望外的興奮，他知道，他已經追到了爹爹就什麼都不怕了。

果然，看到爹爹他兩臂抓起又撥開擋在前邊的草騰枝幹，不可阻擋的硬拼着再向前邊穿跑着。萬德幾個旋跳，靠近離爹爹很近的大樹枝幹上，想即刻下到樹下，還未下樹萬德正站在枝幹上晃動着準備起跳時，就聽到了爹爹他莫名其妙的笑聲，萬德瞬時停住了，渾身寒毛豎起，驚異的不敢靠近爹爹。

看到爹爹他那穿越如飛的狂奔追趕着，怎麼還會笑的這樣開心，這笑聲聽起來好可怕，萬德聽着看着知道爹爹又是在幻覺中啊。爹爹盯着大徒弟的身影在前方緊追不捨，可爹爹不知前邊的路是深是淺，看到那前邊好像是個窪塘坑，草高緊密好多樹榦橫豎交錯的擁擠一起，萬德驚愣的眼看着爹爹他再向前走就有危險。

萬德心驚恐慌的叫道爹爹，爹爹，萬德叫爹爹聲音很大，因為著急，萬德真的不顧爹爹高興不高興了，在大樹上連聲叫着爹爹，爹爹，爹爹，可爹爹的注意力是望着遠方大徒弟的身影直追不放，萬德的叫聲再大爹爹根本沒聽到是萬德在叫他。

萬德看着爹爹那奇怪可怕的舉止，很擔心爹爹出危險，傷心得哭喊着，大聲的呼叫爹爹，爹爹您不要向前追趕了，大師兄他不在啊，那邊好危險啊，爹爹，爹爹、萬德不住的呼叫着。

爹爹耳邊忽聽到萬德哭喊的叫聲，爹爹，爹爹連叫個不停，爹爹聽到了是萬德在哭喊叫爹爹，就覺得兩個耳朵被萬德的呼叫聲震動得痛疼發木，腦袋嗡嗡作響，爹爹被萬德的呼叫聲。震痛的實在受不了了，他眼睛緊閉着，兩手抱着腦袋緊搖晃着。萬德看到爹爹他兩手用力在搖着頭，萬德嚇得哭聲撕裂得拉着長音叫爹、、、爹、、、、、啊、、、、、。

爹爹在幻覺中聽到聲音嘈雜混亂，頭疼的都要炸了似的極力的想聽清楚誰的叫聲，爹爹用力睜開眼睛瞪着前方看，很是模糊不清，就覺得大徒弟嘯天他躲着前後左右的許多路障，向他奔跑着過來，忽又覺得嘯天在身後叫師傅。爹爹想回頭弄清楚還沒容，就見大徒弟嘯天他從另一邊叫着師傅直奔過來。眼看着嘯天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爹爹興沖沖的更加猛烈的向前飛奔過去，衝力勁大過猛，身子一下收不住，覺得自己重重的撞到了大徒弟。

這忽的一下猛撞，爹爹以為自己的臉撞到了硬邦邦的大徒弟的頭上，這一下卻是撞得太重了，身子不由得向後閃了幾步遠，嘴裏還叫着嘯天師傅可找到你了。

爹爹撞到的哪裏是嘯天呀，臉被重重的撞到一棵很粗的枯樹榦的側邊上。萬德驚愕的叫爹爹、、看見爹爹的臉被樹榦上長出來的枝叉劃了好多個血道道，多半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劃出的血道道有的很深流着鮮紅的血，把臉上鬍鬚都染紅了，血還流着順着鬍鬚滴答滴答地落到草枝蔓上。

爹爹臉上流出的血道道他全然不知，他跨步又向前走了幾步，爹爹忽聽到了萬德的叫聲，爹爹，爹爹好納悶的站在枯樹榦前，似清醒非清醒的自語道，怎麼是你這枯樹榦啊，哦，嘯天呢，嘯天，你又是不在這嗎。

哦，爹爹眼前開始慢慢的清晰多了，看到萬德站在大樹榦枝上叫着爹爹，爹爹。爹爹這一下卻愣住了，對萬德說，萬德你怎麼到大樹上去了呀。萬德身子晃了兩下順着樹榦彈力滑落下來，幾個穿步站到了爹爹身邊大聲的哭了起來，對爹爹說，爹爹您這是怎麼了，丟下我不管就跑遠了，我差一點找不到您了呀。

爹爹一下子抱住萬德，眼裏的淚水也一涌而下，怎麼回事啊，難道我又犯了幻覺的毛病嗎？爹爹痛苦極了，爹爹和萬德都在自責自己。萬德在樹上見到了爹爹處在危險中，就不顧一切的大聲的叫喊着爹爹。爹爹驚到了，所以爹爹才撞到了枯樹上，爹爹臉上流着這麼多的血，讓萬德心裏的很感傷，對爹爹說都是娃兒不好，讓爹爹一下子就撞到了大枯樹榦上，萬德應該下到樹下來保護爹爹的，萬德覺得對不起爹爹讓爹爹受傷了。

爹爹聽到萬德說的話又不解的問到萬德，萬德你剛才說是真的嗎，爹爹丟下你了。萬德點着頭答應着，嗯嗯。萬德對爹爹說，我追不到爹爹了，就攀到大古樹上去了，從大古樹的樹稍間裏穿跳才追趕到了爹爹。

萬德說著又不住抽泣的着，傷心的又哭聲出來了。爹爹這下怕到了極致，大徒弟是他的命，萬德也是他的命呀。爹爹好無奈知道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太危險了，險些失去兒子，越發感到焦慮痛苦不安。

爹爹對萬德說，萬德不要哭了啊，讓爹爹好好想想。萬德很懂事的知道，自己不要再哭出聲了，哭聲會讓爹爹更難受了，萬德使勁讓眼淚順着喉嚨咽進了肚子裏。

萬德不想流眼淚被爹爹看到，讓爹爹擔心，更會出現幻覺的。萬德有太多的話想對爹爹說，爹爹您的心思太重了，爹爹也有更多的心思要對萬德講呀，爹爹想了想，自語到，還是要對萬德說一下吧。

爹爹環視着眼前這漫無邊際荒山野嶺的惡劣的環景，都是因為爹爹急躁產生的幻覺造成的，爹爹振作沉思了好一會兒緩緩心情，緊皺眉頭對萬德說，萬德啊，爹爹越急躁越不行啊，急躁中就會出現你大師兄的身影晃動，爹爹見到了你大師兄身影就不能控制，盯住他的身影猛追過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你大師兄他的身影一下就不見了。有幾回追了很遠的路到了跟前都是撲空，等清醒了知道是出現的幻覺爹爹心裏很是茫然。

不知又讓萬德和爹爹一起奔跑出去多遠的路程都是錯的，爹爹知道萬德是個懂事的娃子，知道爹爹是頭腦不清醒的在狂跑，也不阻止喊叫怪罪爹爹，是怕爹爹傷心，還緊隨着爹爹去奔跑，爹爹讓你受苦擔驚了，爹爹知道你不會怪爹爹的，但是出現的幻覺是很危險的呀。

萬德，爹爹對你說，如果下次你看見爹爹出現慌亂奔跑時，你一定要叫住爹爹，喚醒爹爹，不能讓爹爹再出現幻覺狂奔了，爹爹聽到你的叫聲就會清醒了，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萬德看着爹爹說，嗯，爹爹，我知道了，爹爹您累了吧，咱們停下來歇一會兒再走吧。爹爹看看天還早些雖不忍停下腳步，心裏還真是不好受，無奈的也只好停下來歇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