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征途

新的征途

我看見芊芊的跑車從視線里離開,她離開時的眼神很複雜,我覺得是失望,因為那一刻我覺得她是那個熱情又冷清的學姐。

六哥向我走來時,卻是出人意料的釋懷。

“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你,但是,你沒有讓人失望。不過接下來的路,你想好了怎麼走嗎?”六哥說道。

他攤牌了,我卻一片茫然。

“重新認識一下,某邊境緝毒部隊,陸遠。”

我早該想到。

“有些事做了會過,但一定要去做。孩子很好,瑛,我沒辦法還給你。”

我百感交集,只能說這麼一句話,將軍的死,在六哥看來,也許是任務的結束,是心靈枷鎖的破碎,他是個好卧底,我不是。如果有人說不喜歡陽光,那是因為他所處的地方還不夠黑暗。

警車鳴響,直升機盤旋,大局已定。遠處我的車正極速向我駛來。

“小四,我已經完成使命了,接着走,還是回去,你自己選。”六哥同樣看着車子,對我說道。

“小四,上車!”我沒有想到衝進包圍圈的會是洪叔,他的跛腳,居然能把車開出這種速度。

我也鬼使神差的上了車,這意味着,我逃跑了。路,還要走下去。

再見,六哥,再見,尚師傅。

如果可以,我想重新認識你,從你叫什麼開始。我坐在車上,回想起雲竹那個擋在我前面的身形,陽光打在他身上,至少我曾經認為,那是一個人最高光的時刻。

現在想來,真正的高光,都在無盡黑暗裏支撐着人前進,只有孤獨作伴,寂寞為伍。我想,人生該有一杯酒,敬陸遠,我的六哥。

“將軍死了嗎?”洪叔的話打亂了我的思緒。

“死了。”

“呂老闆來話,讓你即刻出發到雲緬山上的基地,有驚喜給你。”

果不其然,他才是最大的敵人。

江湖險惡,最惡不過白紙扇。

到碼頭的時候,胡蝶和傻強正等我,我和胡蝶說,答應你的事做到了。

我沒有說的是,代價很大,可能搭上了我的一生。

一路上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尚師傅和鍾葵夏杉,他們穿着警服,而我只是遠遠的看着,看着他們在陽光下展現少年意氣風發的笑容。

我是陰暗的影子,滿臉苦澀。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我在入學的大巴上睡著了,醒來發現陽光正好,一切如初。

一路上胡蝶靠着我,像找到了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我有些唏噓。我殺將軍,沒有騙她。可是對她而言,我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謊言。

看着海浪我想起了和自己牽絆的幾個女生,都逃不過陰差陽錯,謊話連篇。可至始至終,我都想做一個可以欺騙全世界但對感情誠實的人。

我腦子很亂,身體很痛。登陸時我發了高燒,我依稀記得傻強背着我登山。直到看見隱約的火光,我才昏睡過去。

醒來時,除了胡蝶,久未見面的呂勝一身清爽的白衣站在我面前。

“呵呵,小四醒了。”

“呂叔…”坦白說,對於呂勝,我有一絲的愧疚,那就是銀霜的死。

“不用起來,你做的很好,銀霜的事,過去了,不要再自責。養好身體,做大事。”說完拍了拍我的被子,出門而去。

胡蝶說,我睡了三天,呂老闆每天都來看兩次,另外省港那邊傳來的消息,將軍當場死亡,一系雇傭兵全部落網。丁海榮釋放了,六哥…確認為軍方卧底。我的師兄尚師傅重傷被捕,而我,已經被通緝。

我挺羨慕六哥的,功成身退,還得一兒子。我還得走下去。我心裏暗罵了秦軍一句,又挺溫暖的,組織還是保護我了。

而關於將軍的種種,已經落幕了,胡蝶扶我出門的時候,我才看見這原本屬於將軍的基地,已經改名換姓成了呂勝的。

陌生的武裝人員,精良的武器,這一切告訴我,呂勝對將軍蓄謀已久,而我扮演的是一根攪亂局面的棍子。

好大的手筆,我,六哥,省港的所有人,甚至秦軍,都成為了呂勝達成目的的棋子。

再仔細一想,天下熙熙攘攘,都為名利來往,將軍死了,必定有其他人出來。呂勝不過是主動一些,成了那個黑暗世界改朝換代的人物。

冷靜下來的自己才感覺膽寒,當真與虎謀皮。

我告訴胡蝶,我挺羨慕六哥的,一個卧底,居然還他媽撿了一個兒子,而且老婆死了,回去成了英雄,升官發財,再娶一個不過分分鐘。

“胡蝶也可以為四哥生一個孩子。”

“我不值得。”

敲門聲打斷了有些曖昧的談話,來者是個女人,我估摸得有三十歲往上一點。略施粉黛,氣質出眾。很難想像這種女人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玲小姐,您來了。”胡蝶起身問候道。

“胡蝶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我和咱們四哥談談。”玲說道。

我點頭,胡蝶關門離開。

“認識一下,我是將軍的女兒,玲。”

我去,我一時有些蒙。

“不用疑問,瑛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只不過我很早就被送出國學習,知道我的不多。”

我不知道怎麼應對,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就是她的殺父仇人。

“是真是假,你可以像呂老闆考證,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雖然將軍是我的父親,我同樣希望他死。所以,我們不算敵人。”

“所以玲小姐有什麼指教?”

“指教談不上,一己之力攪動省港風雲的四哥,我想來看看。”

“你看見了,高燒剛退,如同弱雞。”

“呵呵,四哥幽默。”

“坦白說,我都想叫你一句姐姐,我還是個孩子。”

玲掩嘴一笑,如果說瑛是颯爽英姿,那這個玲,是勾人奪魄的妖精。

對我來說,有些老。

玲靠近:

“都說雲竹男兒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我們的四哥,不對,四弟,想什麼時候長大呢?”

“玲小姐可能不了解我,我這個人,不太好女色。”

“好吧,等你好了,我們再談。”

送走玲小姐,我問胡蝶這個人什麼來頭。胡蝶說,按呂叔說的,這個人確實是將軍和一任妻子所生,不過關係確實不好,所以呂老闆…

“所以呂叔才找了人的弱點,對吧,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弱點。”

“嗯,呂老闆說,她很厲害。都讓我不要惹她。”

我揉了揉有些委屈的胡蝶的腦袋說,只要我在,保持基本的禮貌就行,不用卑躬屈膝。

胡蝶搖了搖頭,說有四哥這句話就夠了。

我起床活動了一會兒,身子骨恢復的差不多。是時候開始新的征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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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手心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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