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緣來是偶遇
誰也沒想到張蒜的嘴碎到這種程度,竟然直接把龔韃緣和王宏陽最怕被禾二刀知曉的事情給說出來,兩個在西陸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現在可以說連紅島上的老頭子都不怕,可卻唯獨怕這件事情。
不過現在的禾二刀和那時候比起來,雖說距離那天才不過六個月,可是禾二刀這期間接觸的人和事,卻慢慢讓他變回了原來那個眼神清澈的小孩,甚至在很多人的影響和與他們的相處之下,有很大的成長,現在的禾二刀肯定不會找兩人的麻煩,只是兩位大人可不清楚其中的變化。
兩人真的很怕,龔韃緣打算轉身跑路,悄無聲息中將手背過身去已經向遠處的地管署官員和隱藏暗中的一些人員打了多個手勢,王宏陽正襟危坐,整張臉都僵住,平時隨便動一動都會抖三抖的肥肉,現在連每一處毛孔和汗毛都處於最平靜的狀態。
沒有什麼逃得過禾二刀的眼力,抬頭看了眼龔韃緣,只有冷漠在其眼中,就算是用背對着禾二刀的王宏陽都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沁人心脾的絲絲涼氣,更何況是龔韃緣呢,現在的龔韃緣感覺自己正在人生中的一個重要階段,只覺得做錯一點,或者說多動作一點,就會隨風而逝。
這個小範圍內,一張桌子五個人,兩個大人三個孩子,要是有人再旁觀看,一定比桌間兩大人還要更加深切地感覺到一股窒息感。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張蒜似乎沒注意到其中形勢的緊張,繼續把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不過呢……”
這時候張蒜看了眼禾二刀,並且將自己的心念通過時刻存在的天元傳遞給他,禾二刀受意手微微一拂,一層微不可查的屏障出現在這一張桌子四周,隔絕掉外界一切動靜。
“繼續站着吧,裝得像一點,我覺着那位大明星說的挺對,誰不會演戲呢?更何況是你們兩位?這兒沒外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啊,我先來吧,你們把川兒哥叫來是幾個意思?”
楚持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簡單粗暴有很裝的樣子,心裏有點異樣。
王宏陽和龔韃緣聽到這番話后,反而平靜下來,臉上的異樣盡數不見,龔韃緣恢復平時的死人臉,無比淡然繼而說道:“蒜小子,我們可沒那麼大能力主動把梁少爺請來,向紅海和平城求助時,是他們一致認為讓梁少爺來是最好的選擇,其中還有你二叔的授意,其中的玄虛你會不知道?而至於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與我們沒關係,而至於為何梁少爺遇上那波襲殺,你會想不出來?那些人裏面應該有你在資料上見過的面孔吧?”
王宏陽在旁邊,沒有半點剛才人沒半點膽一動不敢動的慫樣,拿出一份威武神氣,平時候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個勁點着頭,卻沒說半句話。
張蒜對於兩人厚臉皮反過來訓斥人的架勢嗤之以鼻,指着兩人就開始痛罵:“少跟這兒裝!沒點種!王胖子你敢看二刀一眼嗎?連招呼都沒一聲,好歹人圓大工見面就打了招呼,你呢?看你那副慫樣!還有你圓大工,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半隻腳已經轉過去準備跑路了,你以為我第一句話說給誰聽的?還教訓我來。人慌了,心亂了,什麼醜態逃得出咱的法眼?難道那點小動作逃得過二刀的法眼?不就是被要挾去了趟小葉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二刀,有關係嗎?”
禾二刀環視一圈,沒太明白幾個自言自語的人到底在說什麼,心裏對張蒜也是腹誹不已,心想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而我卻真就像個無知小孩兒一樣,翻個白眼沒打算說話。
張蒜有點尷尬,剛才活躍起來的氣氛現在一瞬間又變得凝固,兩個西殷城大人物剛剛控制好的心態,現在又開始產生非常微妙的波動,特別是對禾二刀剛才視線所及,可以說是:陣陣寒風過,刺人骨又錐心,三人都怕的就差沒跑路,可惜連一個能跑贏楚持的都沒有。
楚持這個看看,望望那個,覺着這菜上的有點慢,想起這攤子旁邊有家燙串兒的地方,拍拍肚皮起身就要離桌。
張蒜看到這人就要脫離僵局,立馬叫住他,“你去哪兒?”
楚持故意沉聲說道:“人餓了就要吃東西,你們接着聊,我去旁邊看看。”
張蒜下意識問道:“你是人?”
楚持翻個白眼,想了想說道:“你管不着,刀刀一起嗎?”
禾二刀二話不說撐起座位兩邊把手站起身來便往外走去,楚持也隨着人走出去,留下三人在天元裏面大眼瞪小眼。
張蒜起身也要走出去,被旁邊站着的龔韃緣和坐着的王宏陽接連壓住肩膀,這時候他發現在天元裏面他自己的那防禦罩不起作用,憋屈之下只能繼續坐在椅子上和這兩無良大人瞪着眼。
熊孩子自有天收,對於張蒜來說這個天不是他爸,更不是別人,只能是禾二刀,被天元限制住一切有利條件,被兩大叔按壓着肩膀,還是個智慧一重界,有生以來從沒打過後悔算盤的張蒜先開始想起如果來。
王宏陽笑眯眯說道:“張少爺真是仗着小大人撐腰就開始狐假虎威起來,真是嚇死個人,不過周先生的險惡用心確實有點不堪,不過相信,鄒狐狸那麼喜歡講道理,小大人是被說通了的,再說我們只是把人帶過去,沒參與任何的計劃策略的擬定和實施,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只是負責把那一千人給運輸過去,僅此而已,而且那次的總是智慧還這不是我們倆,另有其人!”
張蒜哼聲說道:“擱這說給誰聽呢?二刀都走遠了,在那邊吃上好吃的,手拿開,不然我叫了!”
龔韃緣久違露出玩味笑容,“叫啊,你看看小大人會不會回來,還是指望那身披白袍的東陸人?”
張蒜裝作驚訝問道:“哦?你怎麼看出那傢伙是東陸人?”
王宏陽笑道:“就算故意壓着聲音,可是那口音擱在西陸誰都聽得出,太不一樣了,那股隨時要和人打架的味道可太明顯了!而且聽起來聲音明顯年齡很小啊,蒜小子,那不會是……”
張蒜豎起手指在唇端,小聲說道:“噓,別亂說!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三人相繼笑開。
氣氛瞬間歡脫起來,王宏陽和龔韃緣有意無意間放開了張蒜肩膀。
可是轉瞬間,笑聲戛然而止,張蒜皺着眉頭問道:“蘭家那邊還是盯得那麼緊?這西殷到底是誰設的局?到底想做什麼?”
龔韃緣身子筆直站立,身旁坐立的兩人他誰也沒看,恢復一張終年板着的臉后,淡淡開口說道:“本來是周先生那邊獨自設局,後來蘭副總長橫插一腳,兩面三刀,一面說著讓梁少爺來解決麻煩,還能在小大人那邊找個人情,可是一面又老早就派人進到於華景隊伍裏面,用意險惡,現在第一步他們是做到了,小大人殺人了,雖說那些人確實該殺,而接下來周先生的安排,暫且不知,不過只要思考一番就可以想像得到只會比副總長那邊更絕更狠!”
王宏陽補充道:“梁少爺沒有二爺的授意是來不了東陸的,但是……”
張蒜抬手,王宏陽立馬閉上嘴來,只聽小孩兒說道:“別說了,別亂說,更別亂猜,川兒哥能來此肯定是知道其中兇險的,既然能來,二伯肯定也默認了一些什麼,你們應該也聯繫過鄒家吧,算着時間二刀那漂亮姐姐應該已經回家,不過他們沒答應,所以你們只能聯繫紅島和回衢,說起來,你們不該聯繫回衢的,不然我們的副總長的插腳點和抽身點不會這麼乾淨利落,你們該等等的,誰也不聯繫才對,鄒皚既然知道西殷的事情,還明白禾二刀會從此處轉去紅沙,那麼肯定會派人來解決事端,甚至她會親自來。”
張蒜閉上嘴沉思一陣,突然想到什麼,摸着下巴問道:“不過,她如此乾淨利落拒絕你們,你們是一開始就聯繫了三方,而且對着鄒皚還開誠佈公地說了對吧?還說了川兒哥會來是不是?”
龔韃緣此時看了眼王大議員沒說話,王大議員更是話都不說。
張蒜看到兩人表情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對着王宏陽就是個底朝天的白眼,說道:“那你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還有什麼要求?川兒哥安然無恙,就算沒我,他也肯定會對二刀明說其中利害,讓他決斷,二刀肯定會提前動手的,完全不用擔心啊。你們來這兒作甚?”
王宏陽表情憋屈起來,吞吞吐吐開口說道:“本,本來就是來吃東西的,哪那麼多麻煩?”
張蒜眼神變得奇怪起來,看一眼這人肚子,伸手拍兩把氣道:“緣分啊!該減肥了!”
說罷便起身離去找人去,這次兩人都沒攔人,讓小孩兒自己去了。
剩下兩大人,你看我我看你,龔韃緣眼裏滿是嫌棄,王宏陽眼裏只有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