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碎嘴
等到服務員小姐姐來到桌前,紅撲撲的可愛臉蛋,長長的睫毛小小的粉鼻子,甜甜的聲音酥人心,是個很標準的美麗可人兒!
聽完張蒜和楚持的加菜要求,詫異地看一眼這三個看起來就是孩子的客人,出於職業道德,就沒多問微笑着甜甜地說了聲好的客人,便離開這個四方小桌子。
張蒜勾起嘴角向旁邊禾二刀拋個奇怪眼神,曖昧地說道:“怎麼樣?二刀?”
本來盯着遠處老闆燒烤的小孩兒,轉頭一臉期待地,“這老闆手藝沒毛病,聞着香味就知道,更別提味道了,肯定好得很!”
這時候那點菜小姐姐再次靠近過來,手裏端着一個碟子,裏面裝的是些開胃小菜,毛豆、煮花生,聽到禾二刀的話后,臉上露出笑容,整個人看起又青春靚麗幾分,十分迷人,似是覺得禾二刀說的很上道,所以在臨走前和禾二刀對視一眼,眼裏滿是笑意。
張蒜一縮脖子,一副八卦樣,又問出同樣的問題,“怎麼樣,二刀?”
禾二刀淡着臉對着那小姐姐點點頭,聽到張蒜一模一樣的問題,挑挑眉頭問道:“什麼怎麼樣?”
張蒜剝開一顆花生扔進嘴裏,隨手扔掉花生殼,嚼着花生含糊說道:“我說這美女姐姐,怎麼樣?好不好看?”
瞟一眼這滿臉不正經的小蒜子,禾二刀反問道:“你覺得呢?”
楚持嗤笑道:“在我們張大少爺心裏肯定覺着好看的不行。”
張蒜皺眉不耐道:“你知道了?打一架?”
楚持悻悻然撇撇嘴不再理他,這地方不適合吵架,突然轉而問道:“刀刀,你覺着云云怎麼樣?”
禾二刀想了想,無奈回道:“都好看!行了吧?”
厭惡地望着楚持,張蒜心想你怎麼還做起這種事情來了?故帶惡意追問道:“那和你皚姐姐比怎麼樣?”
禾二刀又想了想,笑道:“皚姐姐也很漂亮,鄒雪和鄒白姐姐都很漂亮,云云妹子也是,那位姐姐也很好看,漂亮的人不缺我這點覺得怎麼樣,該漂亮那就是漂亮,又不會因為我的評價而變得更漂亮。你們倆問我這些做什麼?”
楚持一聽這話覺得這孩子應該還沒長大,默默一嘆心裏覺着自家那妹子可能有點懸。
政府規定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歲,可是紅虹人都早熟,什麼都明白的早,就像鄒朝和韓表自,兩人就是八歲認識然後九歲就開始談戀愛,早得很,在紅虹人心裏面,早戀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兩人互相喜歡就該談戀愛,就應該互相追求。
禾二刀和普通紅虹人不一樣,沒接觸過什麼同齡女生,關於男女之間那點事情的認知遠遠不及同齡人,當然也就不明白兩人的問題有什麼意思,只能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說誰都漂亮,與所有的同齡人都太不一樣。
要說起來這也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明明還沒到青春期,可是戀愛這樣的選項卻先進入他們的人生當中,不知道是誰帶起來的風氣,如果真要從事情源頭來看,好像是一個鄒姓男子和一個楚姓男子,再加上兩個許姓女子,三十多年來這兩對著名的情侶顛覆並且改變了整個世界對於少年戀愛的看法。
人小鬼大的說法最適合用於現在這個時代的小孩兒身上,張蒜更是其中最突出的小鬼頭,不過並不是說他想為禾二刀開闢戀愛道路,反而只是想要順其自然,偶爾提點這方面的事情就行,讓禾二刀以後要是真碰上這類事情的時候不要吃虧。
想到這些事情,張蒜就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只能一個勁吃着剝下來的花生和毛豆,味道還不錯,吃下幾顆后停不下來,原本餐碟里堆得高高的開胃菜不知不覺已經見底,張蒜手正要伸過去,這時候旁邊伸出來一隻大胖手,最後一顆花生被拿了去,禾二刀和楚持對這開胃菜都是吃兩三口便停了嘴,對這小菜興緻不高,都等着吃大餐,這隻手從哪來的?而且他們的手都沒那麼胖。
抬起頭來,看到一張熟悉的滿臉橫肉的臉,張蒜挑挑眉毛,故作大聲叫道:“好久不見啊,怎麼?來抄攤的?我可告訴你!今天可不行啊,這片兒今兒歸二刀管!你想都別想!”
王宏陽一臉諂媚,三人坐的桌子是四人方桌,他順勢便坐到最後一個座位上,把胖手只放到嘴上噓聲道:“噓,少爺別亂說話,這處地方可輪不到我來管,咱就來打包吃點東西,一會兒就走,不打擾你們吃好東西。”
說完話,王宏陽抬手招呼另外一個端菜點菜的小哥來,在攤子上找到一份這樣工作的人,一般都有些年月,十年八年說不上,可三五年是有的,比如剛才那漂亮姐姐,就已經在這裏做事情三年之久,來這吃東西的人熟客居多,偶爾會有外來生客,對於熟客這些人都認得清誰是誰,更別說這位大名鼎鼎的議員先生了!那位據說是老資歷的小哥拿着菜單來到這桌前面先是調上兩句話,“議員大人光臨小店,讓咱們這兒蓬蓽生輝啊,也不知多久沒來了,咱們老闆可是每天都念叨,說沒您來咱們這兒照顧生意都少了份氣運,缺失了好多客人呢!”
王宏陽也不在意這小哥話里責怪意思,反正也沒剛才張蒜的話難聽,先是哈哈一笑然後沉悶道:“是怪我,很久沒回來了,最近生意是不好做,勞煩你啊,代我向老胡道個歉,要是不接受,等下次得空咱帶着圓大工那孫子來給老胡道歉,今兒還是老幾樣啊,就是量給我弄三份,你也知道咱吃的多嘛。”
小哥在這種地方混上好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誰來都能自然而然給練出來,眼睛一眯收起本來拿來的菜單板子,微微躬身說道:“既然議員先生着急,那就不耽擱您時間,您點的菜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給您上齊。”
說完話便走開,這些人需要忙碌的事情多着呢,小攤只有三四個服務生,可卻要同時應對十數卓的客人,再說這金三角燒烤攤從開店的晚十一時到早上六時,每時每刻上座的客人都有二十多桌,但神奇的是很少有客滿的時候,客人似乎都有種默契,特別是熟客,總是會在特定的時間點到這攤子上來。
張蒜嘖嘖兩聲瞪大眼睛陰陽怪氣道:“議員真是面子大啊,還以最快速度給您送來!”
這話聽得楚持都皺緊眉頭,他就是討厭張蒜用這種酸里酸氣的語氣說話,無論這張蒜是對誰說。
王宏陽哈哈一笑,厚着臉皮說道:“張少爺可別亂說,那小哥那麼說是那麼說,但做單子的是人胡老闆,他要我等多久我可就要等多久,再說我許久沒來,人家肯定看不順眼我的緊,肯定要讓我好等一波的。”
張蒜沒打算放過這胖子,“是嘛?那如果你點的菜比我們早上怎麼辦?”
王宏陽虛點了點這小孩兒的鼻子,無奈說道:“不怎麼樣,少跟我來這套,上次你贏我的兩碗面我還等着哪天討回來呢,你是不知道龔韃緣那天看我的眼神有多凶?這傢伙雖說不怎麼喜歡吃東西,可比誰都看重飲食規律,那天本來就趕得急,沒吃上那頓飯,那路上盯我的眼神讓人不得安生都算說的輕,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天夠我死上千百回,我可不敢再拿吃食跟你開玩笑,想都別想,要是來得早,咱拿了餐盒就和你說拜拜,想都別想坑我的吃食!而且跟你這小屁孩兒打賭,憑什麼?你算那根小蘿蔔?”
張蒜不屑一笑,針鋒相對道:“膽小鬼,又沒說要你的那點可憐吃食,不過三條魚、烤串加三盤菜嘛,有啥可稀罕的,我就是想和你說說這飯錢,你看我們三個未成年孩子能吃得了多少?我是沒拿資格和您王大議員打賭,可你敢說他沒資格?”
說著話,張蒜指向了禾二刀。
王宏陽本來有意無意一直沒看禾二刀,一年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也正是因為這孩子才會有上次的輸局,現在全世界沒人敢說這孩子不能做什麼事情,就算他再一刀揮出把這西殷給沉了可能都不會有什麼反對聲音,他王宏陽肯定更沒這膽子,心想和這神仙般的人打賭?那不是自找沒趣?還不如認慫,“哈哈,張少爺這話可是說窄了,你們這飯錢我包了都沒問題,別跟我說什麼賭不賭,一頓飯錢能有多少?好歹咱打拚幾十年,雖說錢財都被自家媳婦管着,可是誰沒點私房錢?再說了請你們吃飯,我家那婆娘敢拒絕咯?這頓飯我請了便是!小大人、張少爺和這位小哥別跟咱客氣,隨便吃!”
可惜王宏陽不知道這頓飯錢不便宜,每種烤魚來一樣,烤串更是點了兩百來串,再二十多盤適合當做夜宵的爆炒菜。
張蒜哧哧一笑,臉上笑容燦爛起來,輕聲贊道:“王議員大氣,那咱們受之心無愧啦。”
禾二刀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來回飄來飄去,沒明白這憑空出現的胖子是誰,更不清楚怎麼你張蒜會認得那麼多人,而且和這人聊得這麼歡,還把這飯錢都給解決下來,但卻沒反對,雖說不缺錢,但是禾二刀覺着能省就省嘛,畢竟是個窮習慣的人。
張蒜看到二刀的好奇眼神,嘴角爬上一抹奸笑,突然對他說道:“二刀,你還不知道這位是誰吧?”
王宏陽心裏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有點打鼓。
張蒜歪歪頭端起檸檬水來抿上一口,旁邊楚持一眼就看出來這人沒安好心。
“這可是位大人物,我認識這人夠厲害吧,可是人家是真厲害,包括剛才那位我們稱為龔先生的人,都牛氣得很,這位呢,姓王名宏陽,是西陸南部的中央議員代表,當然還有很多頭銜我就不多說了,而那位龔先生,全名龔韃緣,也是個聞名世界的人,也就比這位議員大人的職位低一級,可以說在這西陸南,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點不誇張,要說他們多牛氣,那應該用最近他們做的事情來說說,他們幾個月前去過小葉城……”
王宏陽汗流浹背,腦袋上汗水如雨,不斷從上而落,身子打着抖,隨時都可能從板凳上摔下來,不敢揩拭汗水,更不敢轉身看一眼旁邊那位小大人的表情。
桌子旁邊,一個剛剛到達這裏的清瘦中年人,聽到這停下腳步,抬頭看天覺着今天的風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