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吃不飽
禾二刀好奇瞧上半天沒認出來是誰,納悶之餘,感覺都被他們喊為“先生”這種稱謂了,能被兩人這麼叫的看來不是什麼壞人,於是乎鎮定自若又不失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龔先生。”
龔韃緣聽到后,呵呵一笑,微微躬身回道:“小大人。”
這是他和王宏陽妄圖以千人狙殺的人,站在對面其實看到這人心裏怵的厲害,但是裝淡定自若的樣子,沒人這世界上還沒人比得過他,不顯山不露水,看到倒在一旁的梁少爺,邁着堅定但又有點僵硬的腳步,慢慢走到三個小孩身邊,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我們聯繫各方請求援助,最後一致認同讓川川先生馳援我們西殷,就應該由西殷城方面接待和保護川川少爺安危,可因為一些原由,川川先生婉拒了我們的安排,議員不想逾距,於是便沒再管川川先生的行程,沒想到卻生出如此事端,實在抱歉,還望三位為我和王議員為川川先生解釋一番,請他海涵。”
這番話說不說其實不重要,只是一個態度問題,放到平時來說很重要,可現在腦子清醒的人沒有會在意你龔韃緣和王宏陽啥態度,咱有禾二刀,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管你那麼多?龔韃緣也明白這道理,但說了總比不說得好。
張蒜笑嘻嘻說道:“沒關係,這也是意外,不怨議員和龔先生,誰能想到這些城中池魚竟然真敢當街殺人,不過希望這件事情上,龔先生好好保密,若說紙包不住火,那就請按實情來正式報道出來,請不要隨便更改事實,其次呢,請把我們二刀說的好一點才上道。”
小孩笑嘻嘻或者哭唧唧說話的時候,多半有所企圖,現在的張蒜話裏有話,有種笑裏藏刀的意思,而且張蒜知道這人就是曾經在小葉城的戰時指揮官,見着仇人還笑,不是隱忍,而是威脅。
龔韃緣什麼沒見過?所以只是微微笑,一臉的恬淡釋然又向著三人微微彎身,說道:“自然,這次請張公子放心便是,交給我們沒問題的。”
禾二刀看到一聽起來身份地位崇高尊貴的中年男子給自己鞠躬,比丹淳給自己行白城彎身禮還要彆扭和不適應,真是還禮不是,不換禮也不是,只能僵着臉一動不動。
小孩有點認生還是正常的。
可楚持覺着這弟弟在裝酷,好生帥氣,在龔先生面前竟然這麼鎮定自若。
可惜他知道的太少了。
龔韃緣此時已經踱步到三小孩面前,向後招招手,只見身後出現四個全副武裝的官員,兩兩抬着一擔架,快步跑到梁川川和林建身邊扶人上架,都沒攔着,隨後龔韃緣向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三位不太適合晚間出行,我已經和南城區地管署取得聯繫,現在如果沒地方去不如請前往議員為各位準備的住處吧。”
禾二刀瞥一眼張蒜,見他也看過來,兩人相視一笑,便一同走上了那架直升碟,人都給抬走了,留在這兒有什麼用呢?
隨後的一段時間裏,從龔韃緣將幾人送往城中心的夕瑤大酒店后,直到離去時只有在道別時說了兩句客套話便沒再多說什麼。
將梁川川和林建安置妥當,三小孩在這有天上獨立泳池的套間玩起水來,雖說不太大,可是對於三個孩子來說,游來游去還是非常舒服的,再說對於他們而言這地方新鮮啊,特別是禾二刀啥時候見過這麼神奇的娛樂設施?這泳池就像懸挂在半空中,下面中空而且是玻璃地板,外面邊緣也只有一層玻璃隔水,趴在上面就看得到整座城市的風光,不過高空對三人來說都不新鮮,體會不到那種觸目驚心的刺激。
但是趴在上面,看到街上亮着的路燈,行人了了,近處寂靜如雪,可正對着很遠處卻燈火通明,那些光束照亮整個夜空,順帶着把那熱火朝天的氣氛也帶到遠方,那處地方可能真如白晝吧,肯定很熱鬧,禾二刀有點好奇那裏是什麼地方。
水池不深,楚持淌到禾二刀身邊,看向遠方的夜市,笑道:“怎麼樣?哥帶你去看看?那種地方可和一般的夜市不一樣,還有很多平時看不到的好玩東西,哥跟你打包票,有趣的很喲!”
張蒜也來到身邊,淡淡解釋說道:“那種地方,你在小葉可看不到,畢竟小城市裏面地管署什麼都管得着,而這裏不一樣,西殷雖說是西南首府,但是太大了,各種各樣的人匯聚於此,什麼樣的事情沒有?所以這樣的夜市存在於西殷就很正常了,這樣的地方在這座城市更是有四處之多,東南西北各一處,雖說吵鬧點,可在西陸這種夜市可和東陸的鬧市不一樣,這裏要安靜的多,因為在晚上沒人吆喝,只有熱氣騰騰的辣酥酥味道極好的烤魚和烤串,人們吃着自己的吃食再小聲聊着天,不是東陸鬧市比得了的,咱們倒是可以去看看再吃點東西。”
禾二刀咽了口唾沫,興趣來了!望着遠方如白晝的夜空,心嚮往之,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了泳池跑進房間裏面去。
張楚二人也興沖沖地進到房間換衣服。
終於可以改善伙食了,能不開心?
不一會兒三人便是到達夜市,這地方在城北,城北正好也是管的最嚴的地方,是西殷四處夜市裏面最平靜但也是最熱鬧的夜市,各種上完夜班的或者出來加餐來此吃點東西的人不在少數,還順便在攤販上添點生活用品,可以說是其樂融融,而且販子們都不吆喝,就推個車或者擺塊布,賣點小吃或者小玩意兒,一副客來我幸,不來咱也沒差,畢竟聽說來此做點小生意的人都是在北城這塊處處黃金的地皮上有正式店鋪的老闆,別看一個個穿的樸實無華,可其中戴着塊昂貴手錶或者珍稀戒指的不在少數,畢竟只有這些平時候在西殷最貴的地皮上盤下店鋪來的人才有閒情逸緻鑽點小空子,找找樂子,為的不是錢,是為一點樂呵呵看看人生百態的時間,看得開的很哦。
不過其中肯定也有謀生的人,一般在北城半夜三更把生意做得最大的人,才是為了生活四處奔波的人,這些人多是些市面上沒營業執照,也沒正經事業或者工作,只能在這時候在這金三角地帶多佔幾個攤位,交給自己信得過也是一同討生計的志同道合的人管理做生意,這種人呢也沒人管,地管署和政府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在金三角正兒八經做生意,那都得看那些“不為賺錢”攤主的眼色,存留下來的人一般都是些踏踏實實,小心思不多為人還不錯的人,那些攤主很樂意幫助這樣的人。
這樣的境況在西殷初創時便存在,不知已經多少年,人一批一批走,換了無數人,攤主差不多二十年會有一個大輪換,多是新老交替,而那些來打拚的人卻是年年都有新面孔,可是金三角有家由平常人擺的燒烤攤子,卻已經存在了十多年。
這家燒烤攤子就叫做金三角烤魚,直接把這平常都不敢說出來的名字給安了上去,老闆是個腿腳很利索的老頭,看起來已經六十幾,做吃食的手法那叫一絕,而且價格及其公道,可說物美價廉,前段時間物價瘋漲,這家店還是買原來的便宜價,周圍的比老闆還小地位卻不低的攤主們,紛紛上門幫做點生意,點一條花鰱加上十多串串着特多肉食的烤串,然後跟老闆嘮嘮嗑,讓人漲點價,不然生意做不下去咯,但老闆直接搖頭說不行,還說生意不好做,要是初衷都不遵從了,還談什麼做生意?又不是賺好大的錢,計較那麼多做甚?
聽完楚持一陣好說,張蒜並沒覺得是多麼好的事情,看着遠處正忙碌的那位老闆身影,撇撇嘴問道:“二刀,你知不知道那次物價瘋漲是因為什麼?”
禾二刀想了想,挑眉問道:“因為鄒朝?”
張蒜聳聳肩,一副你說的不關我事的樣子。
楚持喝了口端上來的檸檬水,擦擦汗,現在的西殷雖說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可還是熱的人發慌,沉吟片刻后問道:“咱們多點幾個菜咯?”
禾二刀點點頭答應到:“行啊,反正咱們也吃不飽,既然管不了飽,那咱就只有啥都嘗嘗咯。”
張蒜招招手讓剛才離去的服務員小姐姐過來,一臉的燦爛微笑。
楚持小聲對禾二刀說道:“二刀,其實可以多來兩條魚,雖說這裏花鰱最好,可是青魚和草魚都不差,再說西殷靠海,還有時令海魚,那可是一大特色。”
禾二刀奇怪道:“你跟我說作甚?跟那位姐姐說去。”
楚持一笑,“行!知道啦。”
張蒜意識到一個問題,“錢夠嗎?”
“不夠,反正填不飽我們的肚子!”禾二刀微微笑着,閉着眼睛翻個白眼,那樣子有點討人厭。
張蒜和楚持聽到這話,都笑起來。
五界天過後人陷入一種奇特的狀態,每個五界天探險者都會這種感覺,有餓的感覺,可是心裏清楚怎麼也餓不死,但沒有飽餐之感,怎麼也吃不飽。
“隨便吃,吃不飽我們就多嘗嘗,從雙揩鎮出來還沒用一塊錢呢!”禾二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