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不是你

坐在房間裏的人正是今天白天還剛離開豐陽城的魏成子。

看到趙睿崖驚訝的目光，魏成子反而問道：“你認為呢？”趙睿崖也不笨，道：“師父可有什麼要告訴弟子的嗎？”魏成子點點頭道：“為師本來是要去京城一趟。”趙睿崖疑道：“京城？師父的朋友在京城嗎？”魏成子說道：“沒錯，不過此次去了之後，也不知道你我師徒之後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所以我託人先去京城報了信，就說老夫要在豐陽城多待幾個月來調教新收的徒弟。”趙睿崖卻道：“師父，你不是去京城給朋友治病嗎，難道……”他也不傻，魏成子既然這麼說，那肯定不是去看病，晚去幾個月什麼病能拖這麼久？而且這次去了之後，會有危險，連老頭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命。魏成子看他想明白了，笑道：“崖兒，看來你應該知道為師不是去治什麼病了。其實為師並沒有騙你，只不過是這個國家病了，我大唐長了一顆毒瘤，為師需要替大唐切除它。”

趙睿崖撇撇嘴暗自想道：“行了，說的這麼神秘。不就是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正在威脅李家的江山社稷嗎，你一個老頭，就算是神醫，那也只是個大夫，能幫的上什麼忙？”想是這麼想，但他也不敢說出來，只是道：“師父，這些事，難道不應該是朝廷管嗎？您雖是神醫，但您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趙睿崖還沒說完，魏成子卻打斷他道：“崖兒，你可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任由這顆毒瘤成長起來，到時候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如果威脅到大唐社稷，到時候又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那時候我大唐必然是國力微弱，北秦肯定會趁機侵入，就算我們不被北秦所滅，也要丟失大批城池和土地。如果真的發展到那個時候，那又將會有多少的家庭支離破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趙睿崖只知道是某位古人說的，也不知道是誰。這時候聽魏成子說出來也沒多想，其實如果他歷史好點，知道這是顧炎武所說，必然會問這話是誰告訴老頭子的。因為顧炎武是明末清初人，這裏連隋朝都沒有，又哪來的明清。

趙睿崖看魏成子有點激動，只好低聲道：“弟子是擔心您的安危。”魏成子聽了卻是笑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為師活了這麼多年，總是教到一些朋友的。你是我的弟子，以後見到他們，他們必然也會給我幾分面子的。”趙睿崖道：“弟子慚愧，沒有學到師父半點本領。說出去恐怕沒人信。”魏成子道：“不出一個月，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徒弟，而且為師也會留在這裏，教你醫術。你若擔心以後沒人會相信你的身份，那麼醫術就是最好的證明。”

趙睿崖沉默半響，還是決定問出來：“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魏成子“哦？”了一聲，說道：“說來聽聽。”趙睿崖道這時直接看着魏成子的眼睛問道：“弟子想知道，師父您為何要收我為徒？弟子只是豐陽城一個財主家的兒子而已，唯一有點成就的就是現在是名秀才。”其實這是很不禮帽的一個舉動，但身為警察的他學過怎樣分辨一個人的有沒有說謊。魏成子也沒在意先是嘆了口氣道：“豐陽城財主？崖兒似乎對你爹並不了解。”趙睿崖點點頭：“弟子平時只懂讀書。”魏成子又道：“其實收你為徒，一共只有兩個原因。第一乃是因為你的爺爺，當時他幫過我，我卻沒有還他恩情，所以還在你身上。第二……因為你與你師兄很像。”“師兄？”趙睿崖疑惑道。魏成子點點頭：“為師這一輩子救人無數，當然，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但只有兩個人讓我的診斷出現錯誤，一個是你，一個是你師兄。你們兩個，都是我以為已經死了的情況之下自己活過來的。”當時你醒來之後我替你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與你師兄當時完全一模一樣。”趙睿崖這才明白原來那天老頭替自己把脈皺眉頭是因為這個原因。只聽魏成子繼續道：“但你師兄那個時候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孩，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明白當時的他是怎樣活過來的。但從那之後你師兄的身子就虛弱的很，為師只好待在他身邊，直到他十五歲那年，才真正調理好。那個時候你師兄也已經跟我學習了十年醫術了。為師從沒想到過這輩子竟然還會遇到第二個與你師兄一樣病狀的人，所以那時為師知道，這是老天安排的緣分，你我師徒的緣分。”

趙睿崖隱約感覺猜到點什麼，問道：“師父，師兄的名字是。”魏成子說：“你師兄，他叫李九天。”

李九天！如果魏成子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已經確定那個李九天，應該和自己一樣，之所以可以活過來，是因為有人佔據了那個嬰兒的身體。因為自己跟他同樣是穿越過來的人，所以魏成子才會覺得自己和他像，想必自己跟他的行為舉止都帶着現代人的氣息。所以才會有所謂的主角光環，讓魏成子毫不猶豫的收自己為徒。只是這個光環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個李九天分給他的。

正在趙睿崖驚訝的時候，身後響起開門聲，緊接着又是關進門的聲音。趙睿崖回頭看去，來人正是樊老闆，只見她先是對魏成子行了一禮叫道：“師伯祖。”然後又對趙睿崖行了一禮道：“小師叔。”趙睿崖感覺有點懵圈了，怎麼今天事一件一件的來，這個樊老闆竟然叫自己小師叔。趙睿崖看向魏成子，魏成子卻笑道：“崖兒，難道你不知道雲瑤姓什麼嗎？”趙睿崖當然知道她姓樊，想起魏成子給的兩本書之中的那本《樊阿針灸學》就已經明白過來，想來這個樊雲瑤是那個樊阿的後人了。只是這個樊老闆並不是跟着魏成子一起來看豐陽的，而是早在清韻閣開閣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名醫之後，怎麼會到這青樓里來，難道又是什麼陰謀？

看着趙睿崖緊皺的眉頭，魏成子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就道：“崖兒不必多想。雲瑤是你師兄的人。”樊雲瑤聽魏成子這麼說，一臉的不可置信，根本沒想到魏成子會告訴趙睿崖這些。魏成子卻是沒管樊雲瑤的反應，而是繼續道：“崖兒，明日起你每天都來這裏兩個時辰，為師正式開始教你醫術。”

在窗戶旁看着趙睿崖的馬車慢慢駛向趙府的方向，樊雲瑤才問道：“師祖，這個趙睿崖明明是趙德尚的兒子，為何你還要收他為徒？而且告訴他那麼多事，就連我的身份也都告訴他了。”魏成子也不看他，而是靜靜的說道：“你以為我老糊塗了？那麼信任一個才認識三四天的毛頭小子？而且還是對手的兒子？”樊雲瑤不敢回答，但她確實這麼想過，認為魏成子不是瘋了，就是自掘墳墓。魏成子嘆了口氣道：“也許我真是瘋了……我在趙府這幾天已經了解到，崖兒對他爹的事一無所知，這是我親自查的，無需懷疑。還有就是，他並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暗中觀察他，我發現他與sh……與九天實在是太像了，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就連那個所謂的活動手指手腕關節的動作都是如出一轍。我總覺得他倆就像同一個人。”樊雲瑤卻有些不屑：“主上是什麼身份，豈是他這個二世祖能比的嗎？”魏成子卻道：“你若不信，就等着看。他必定會是九天最大的助力！就算他是趙德尚的兒子又如何，如果他能幫助九天，那他趙家將得到的遠比趙德尚幫助那位王爺所能得到的多太多太多。我在這裏的事只有你和他知道，如果趙德尚知道了……這就當是對崖兒的第一次考驗吧。我之所以不隱瞞他一些事，是希望當他知道九天的身份之後，不要因為你我的原因而心有所恨，站到九天的對立面。要知道，沒有人喜歡被人騙。至於九天的身份實在太特殊，所以我相信這一點他還是能理解的。”說完之後，魏成子看向還沒有關閉的窗戶，不知道在想什麼。樊雲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開始沒發現什麼，又忽然想到，師祖所看的方向，應該是京城吧。

趙睿崖本來還想在問些什麼，他不是原本那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孩，無論是魏成子的解釋還是樊雲瑤的身份，都有太多的漏洞，太多的不符合邏輯。不過魏成子既然不想告訴自己，那自己多提防着點就是了。魏成子不讓自己告訴趙德尚關於他的事，那麼這個師父和自己的爹應該不是一隊。難道那個所謂的毒瘤，爹也有份？自己出事是小，連累母親和小雪就是大了。當然，他也可以從此不再理會魏成子，但，這就不是那個前世身為警察的趙睿崖了，越是不知道的事，越要去搞清楚真相。更何況，最重要的還有那個李九天。

現在趙睿崖也不敢打包票說他一定就是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但證據實在太多了。而且關鍵的是，趙睿崖並不是最在意這一點，他在意的是，這個李九天，到底是不是那個人，關於這一點的證據卻只有一個，而且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到底是不是你，小旭。”

正當趙睿崖喃喃自語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趙睿崖感到奇怪，這才走了沒多久，根本不可能到趙府，怎麼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