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626年之江陰徐家

朱由檢仍不解氣，氣憤的說，沒想到單單一個三大營，就有這麼多吃空餉的！朝廷每年拿這麼多銀子出來，竟然被這些人中飽私囊了！陸遙無奈的說，如果要查，不單三大營，恐怕寧遠鐵騎、邊軍都有這種現象，你高坐在紫禁城，全憑奏摺統治天下肯定是不行的，以後還是要經常出來走走，不但如此，鎮守太監不但不能撤，而且還要加強，最起碼這些人算是你的喉舌和眼睛。

朱由檢又說，不過這些人我了解，軍政大事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可以給他們密奏之權。陸遙也說，恩，就讓他們當一個懸在他們頭上的寶劍吧，但是眼下肯定不能徹查空餉的，否則邊軍一旦動蕩，後果不堪設想。朱由檢恨恨的說，總有一天，要把他們全部剷除！

陸遙說，這些都還是以後的事，接下來大局已定，便要開始金融系統的改革了，首先就是要確定金本位，發行紙幣，防止通貨膨脹；其次就是建立錢莊體系；最後就是建立公司，逐一抓住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方面。

朱由檢說，這些東西太新銳了，恐怕整個大明都找不出這樣的人才來。陸遙笑着說，這可未必，那些開錢莊的世家、經商的世家，未必沒有這樣的人才，而且很多時候，都是你認為的，據我所知，錢莊在江南可是遍地開花，股份、紅利可不是什麼新名詞了。具體的你派西廠一查便知。

兩人說著，就已經進了紫禁城，崇禎沒有遲疑，便叫來了曹化淳說，你且從西廠派人到江南去，查查那些經年的經商世家，查查錢莊，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只需要查一下即可，不要輕舉妄動。

過了幾日，徐光啟來見崇禎，行禮過後，崇禎道，給徐愛卿搬個凳子來。徐光啟受寵若驚，連連說不敢不敢，崇禎說，朕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朕對像愛卿這樣務實能幹的臣工，是絕對優待的。徐光啟這才感激的說，既然如此，臣願做陛下招攬人才的馬骨！

崇禎哈哈大笑起來，徐光啟遞過奏摺道，陛下，格物處下設臣已列好，有醫司，專門在醫藥方面進行研究；農司，專門在培育和引進新農產品方面研究和推廣；兵司，專門在武器彈藥和軍事訓練方面進行研究，至於左右平章的人選，臣不敢擅專，只賴陛下聖裁。

崇禎想了想，提起筆寫了幾行字，然後說，在加兩司，一為工司，專門在工程建築材料和技術上進行研究，一為筆錄司，讓國子監的生員們隨行記錄，將研究成果整理成冊，以便未來培養更多人才使用。擢宋應星為格物處左平章，擢方以智為格物處右平章，五位行走的人選，卿可自定，報吏部知會即可，其餘人等，皆為正七品侍者。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兵司多多聽一下將士們在平常練兵中發現的問題，對槍炮進行改良。卿務必不吝錢財，將眾人的生活安排好，可與三大營旁根據各位的要求修建研究場所和住宿生活的地方。

徐光啟沒想到皇帝這麼重視這些被知識分子說成是“奇技淫巧”的人，不由得感激不已，崇禎又好生安慰了幾句。

等徐光啟走後，陸遙又說，剛才我忽然又想到了，隨着三大營附近人才逐漸增多，保密和保護措施一定要搞好，另外，亂世用重典，可以在軍機處下在設一刑名司，專門召集一些刑名律例方面的人才，根據具體情況制定律例。

崇禎便立刻叫來軍機處值守吳宗達，一一安排下去，此時已是日已西沉，崇禎才覺得連午飯還沒吃呢，這才忙安排人準備晚膳。

幾天後，曹化淳來見崇禎，曹化淳說，啟稟陛下，先前陛下交代臣的事，已經查清了，江南目前最大的商號有四家，宜興周家，主要經營的是食鹽和糧食；揚州楊家，主要經營錢莊；江陰徐家，主要經營的是食鹽、糧食和瓷器，錢莊也略有涉及；南京沈家，主要經營糧食、紡織品和少量的進出口貿易。不過這四家還都不是最頂級的富豪，還有一家就是盤踞在台灣的鄭家，基本上把東南沿海所有進出口貿易都壟斷了，而且，而且...

崇禎問，而且什麼？曹化淳說，而且這鄭家不歸朝廷管轄，乃是海盜出身，盤踞台灣，猶如土皇帝一般。

崇禎道，看來南方確實比北方繁榮，北方就沒聽說有什麼大商家。曹化淳又說，陛下，微臣擅自也調查了一下北方，最大的乃是山西范家，基本壟斷了整個北方的溝通貿易，而且，據聞他們還與韃子有密切關係，經常偷偷與韃子勾連往來。崇禎大怒道，大膽！背國忘家，與畜生何異！

陸遙忙說，這范家我也有所知，不過目前與后金僵持對立，而且咱們的政策是攘外先安內，這范家必須小心處置，最起碼，現在還不是處置的時候。

崇禎才說，你派人給我盯緊范家，暗中搜集證據，切不可打草驚蛇。

曹化淳領命下去，朱由檢說，現在要做什麼？陸遙說，第一步就是咱們也得先成立個錢莊，官辦錢莊，雖然紙幣有所流通，但是硬通貨還是銀子，紙幣的威望和信譽得一步步樹立，此外，要出台法律，嚴禁私人鑄造錢幣，今後錢幣的印造只能出自府庫司，防止假幣驅逐良幣。

朱由檢問，先生可有人選？陸遙說，我彷彿記得徐霞客就出自江陰徐家，你可以找他來一問便知。

崇禎便派人去宣徐霞客，徐霞客跪下道，微臣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崇禎讓他平身後問，徐愛卿現任何職？徐霞客回答說，微臣現任格物處行走。崇禎又問，愛卿故鄉何處？徐霞客說，微臣乃江陰人士。崇禎假裝驚訝的說，朕聽聞江陰有一富豪，號稱江陰徐家，不知跟愛卿有何關係？

徐霞客回答說，不瞞陛下，正是微臣家，不是什麼富豪，不過做些小生意，聊以餬口罷了。崇禎說，哎，愛卿何必謙虛，不知道愛卿家的生意現由誰管理？徐霞客道，啟稟陛下，家中生意現由犬子管理。崇禎又道，聽說愛卿的侄子現為江陰縣令，可有此事？徐霞客忙跪倒在地說，確實，不過我徐家並非憑此，家中生意已經近百年，並沒有官商勾結，還望陛下明察！

崇禎笑道，愛卿快起來，朕意以官辦錢莊，只是沒有這方面人才，愛卿可否推薦一二？徐霞客這才放心下來說，微臣次子徐峴正負責管理家中錢莊，或許可為陛下一用。崇禎高興的說，好！愛卿可於我速招其來，朕定有重用，卿可放心，朕定保你滿門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