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深情涼

()“他今天進了我們公司，成了我們領導。”曾路汐向上深吐一口氣，說道。

林梵語和凌薇夜在驚愕之餘，林梵語大呼小叫道：“曾路汐，我沒聽錯！何以成現在和你同一家公司，是你的領導？我記得曾路汐你上班的地方也不是什麼跨國公司呀！何以成，堂堂一個海歸少爺，錢家的乘龍快婿，竟然屈就在你們的公司？”

不同於林梵語的大呼小叫，凌薇夜的聲音婉轉銀鈴，響徹在寂寞哀傷的夜裏是最好的慰藉：“或許他也沒有忘記！”

“忘不了？可笑？既然忘不了就和錢若研了斷，乾乾淨淨地跑到路汐面前，再說一次我愛你，他現在這樣算什麼？想在保全現在愛情的同時又想重溫錯過的愛情，他何以成想幹什麼？腳踏兩船，他玩火*？”林梵語說著情緒有些高漲，憤慨不已。

“都睡！明天還得上班，不管忘不了還是已經忘了，他的感情早已和我無關，我依然上我的班，做我的事，愛情是生活的奢侈品。“曾路汐煩躁地撓了撓頭，整個身體重重地倒到在柔軟的大床上，曾路汐最喜歡林梵語的這張床，也不枉林梵語買這張床時的血本，都快及上整個房間的裝修費了。

林梵語和凌薇夜也相繼躺了下來，睡在一張２米２寬的大床上，總也不顯擠，凌薇夜睡在中間，曾路汐和林梵語都習慣抱着她柔軟綿綿的身體，身上還有股似有若無的奶香味，凌薇夜是那種讓女人見了都生憐生愛，想要去保護的女人，可是這樣的女人卻得不到愛情的憐惜。

“一個孤寂的女人是寂寞的影子，孤獨的女人依然是寂寞在沉寂的空間裏……”一段抒情憂傷的電話鈴聲緩緩流淌，睡在側邊的曾路汐將床頭櫃的手機遞給凌薇夜，不經意間瞟了一眼手機螢屏上的來電顯示，眼尖的林梵語也看到了號碼的主人。

凌薇夜接了電話含糊不清地應了幾句，便收了線。

“薇夜，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愛情也如此，在對的時間對的人，時間固然重要，可人最重要，人都錯了，還算什麼愛情？談什麼戀愛？談什麼結婚？”林梵語說得語重心長，發自肺腑。

黑暗中的凌薇夜輕輕咬了下自己的唇瓣，錯的人，錯的愛情，錯誤的人生，她要如何糾正？要如何繼續？既然無能為力，為什麼不幹乾脆脆徹徹底底地了斷？那麼傷，那麼痛，卻依然剪不斷理還亂，糾糾纏纏，紛紛擾擾難道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她又怎麼會不懂俞逸風始終不是她的一輩子，他永遠給不了她要的生活，卻只能帶來無窮無盡的傷害。

“我明白。”凌薇夜輕而有力地說道。

大學時他們三人便像三塊年糕般粘合在一起，形影不離，青澀的年華他們都表達過對愛情的美好幻想，喜歡浪漫的愛情劇，喜歡所有女孩喜歡的一切，那時的她們也常常擠在一張床上，秉夜長談，從天黑到天亮，倦怠不堪，卻依然越談越興奮。

而現在的她們談愛情的滄海桑田，疲倦的心唯有各自在心中長長地嘆息，年華逝去，青春不再，黑夜的流年在繾綣纏綿中紛擾沉澱。

“你們睡了嗎？我睡不着。”翻來覆去中，林梵語肘了肘曾路汐的胳膊，騷擾道。

“睡了，你睡不着數綿羊！”曾路汐翻了個身懶洋洋道。

“不行，數綿羊多無聊呀？”林梵語不依不饒。

“那你就數錢，一元，兩元的數，保證你不無聊。”曾路汐倒有些睡意不耐道。

“那更不行了，數錢我會越數越興奮的。”林梵語抗議道。

曾路汐閉着眼想了想，也覺得好笑，要真數錢，誰還睡得着呀！不過凡事保證睡眠最大，“那你自己看着辦，別擾我好夢。”曾路汐可不上當，以前林梵語也是睡不着曾路汐就陪她聊天，聊到林梵語睡著了，自己卻睡不着了，害得她一整夜數着綿羊翻來覆去。

林梵語別無他法，聽着旁邊兩個損友此起彼伏的輕微鼾聲，卻唯獨她在深夜輾轉難眠，折騰良久，也終於睡去了。

在夢中，曾路汐塵封的記憶如開了閘門般洶湧而來，曾路汐沿着記憶中的羊腸小道，那時的他，習慣在那片柳蔭下等她；那時的他喜歡騎着腳踏車在馬路對面大聲喊她；那時的他喜歡帶着她，口口聲聲叫她豬；那時的他背着她走過幾條街道也不會喊累……他說，等老了的時候我還背你，那時的她以為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他一起慢慢變老……

在夢裏，曾路汐還是想不明白，明明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戀人，沒有誇張的轟轟烈烈，也沒有童話般的故事，走到最後卻都已是愛情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