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哭過的淚

()冬天，泡一杯奶茶暖於手心，是曾路汐一直以來的習慣，倒不是奶茶有多好喝，只是有時候習慣也是一種戒不掉的癮，即使窗外依然是燈光相映，但終究也是夜了，窗外的世界漸入沉靜，好像一場華麗的電影，拉上帷幕。

曾路汐捧在手中的奶茶依然暖於掌心，只是曾經握在掌心暖手心裏的愛情早已不在。“梵語你有沒有在夜深人靜時，在孤獨寂寞時想起過他？”

林梵語正倒熱水，滲出的水灼燙了手背上的肌膚，微微泛疼泛辣，然後不動聲色地掩去，抬頭看了看倚窗而望的曾路汐，每個人的故事總有不同的痛，而傷過的人大多都相同！

“想過，也在一個人的時候躲起來哭過，尤其在冬天的夜裏，特別空虛，特別需要溫暖，可是他的世界有他需要的溫暖，那又怎麼樣？愛情可遇而不可求，也不想為了生活將就愛情，有句話怎麼說的，寧願空虛等待，也絕不退而求其次。”

曾路汐猝笑道：“有這麼一句話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改詞了？”

林梵語捧着手心裏的溫茶，這就是她戒不掉的習慣，只因為在過去的那幾年裏，她無比懷念他泡茶時的專註，無比懷念他身上永遠存在着的淡淡茶味，“或許！可能就是我即興發揮的自創語，薇夜，記得拿筆記下。”林梵語揚聲吆喝道。

曾路汐一個靠枕扔過去，不服道：“死女人，別老拿薇夜當丫頭使喚。”轉頭對凌薇夜說道：“薇夜，你別理她。”

凌薇夜含笑不語，似乎她們三個在一起，常常忽略凌薇夜的存在，而凌薇夜卻是由始至終的好脾氣，也是林梵語和曾路汐是最友好的橋樑，所謂的三人行，必有我師，曾路汐的確切身體會，一直都是凌薇夜站在和她一樣倔脾氣的林梵語之中，做最好的調劑品，凌薇夜溫婉的好脾氣是她和林梵語都缺少的特質。

打鬧一陣后，突然又安靜了下來，曾路汐轉動着手中的奶茶杯，裊裊的熱氣散發著甜蜜的香味，入口香甜，落入心底卻是苦澀。

“梵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們回來的事？”曾路汐突然問道。

林梵語也不顯驚訝，看了看曾路汐，說道：“上個星期錢若研和何以成的母親來我的時裝店挑選禮服，其親密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對母女，聽說他們回來后就會訂婚了。”

這次林梵語並非誇大其詞，擔憂地看了看曾路汐，曾路汐不動聲色地轉着奶茶杯，面色平靜，彷彿只是在聽無關緊要人的消息，可泛淌在心底的那股暗痛到底是什麼？

曾路汐嘴角一揚，嘲諷道：“還真夠古式的，都這把年紀了，直接領證結婚不就得了，還訂什麼婚呀！多此一舉！”

“誰說不是呢？我們那些同學除了我們幾個，差不多一個個孩子都蹦出來了，人都叫上媽了，還訂什麼婚呀，有錢瞎折騰！要沒錢的人指節騎一電驢車，二十幾塊的本本費，早就奔裸婚去了。”林梵語立刻接道。

奶茶終於在手心涼了，曾路汐起身將它扔棄於垃圾桶內，背着身，任誰也看不到她眼裏的悲哀，應該是哀莫大於心死，還是心死大於哀莫？而此時此刻模糊的視線又表示什麼？潤濕了的眼睛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