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蝕的往事

()儘管當時的曾路汐也不明白，為什麼林梵語放棄那些優秀的追求者，而唯獨對這樣一個其貌不揚，只是穩重和事業有成的夏明浩死心塌地，但曾路汐相信，林梵語真的是愛了，無可救藥地愛了，只有一樣愛過的人才能讀懂林梵語眼睛裏炙熱的光芒。

赴滔蹈火，義無反顧的愛情是不是燃燒的越激烈，消殆的就會越快，最後只能如缺水的魚兒垂死掙扎，或者如斷翼的蝶直至死亡。

林梵語和夏明浩在一次商場逛街時，卻與夏明浩的妻子不期而遇，一個美麗而聰明的女人，面對林梵語挽着夏明浩的胳臂，依然能保持不慍不火，反倒淺淺笑語，林梵語當時不是沒有害怕過，怕她潑婦罵街，可是後來想想，如果夏明浩的妻子真的能像潑婦，自己也不會輸得如此一敗塗地，聰明的女人永遠不是在丈夫走遠時大吵大鬧，去捆綁他已不衷的身體，聰明的女人就像夏明浩的妻子，即使當街捉住現形，卻也笑着對自己的丈夫說：“明浩，你晚上回家時帶點蚊香片回來，這兩天蚊蟲多，菁菁又特招蚊子咬。”菁菁是夏明浩的女兒，剛好五歲，聰明美麗的妻子，可愛漂亮的女兒，有哪個男人會輕易放棄，激情歲月不過是一時的燃燒而已。

林梵語感覺到夏明浩漸易鬆開的手，他的眼睛裏在那一刻全是對妻子的愧疚和愛戀，再看那個美麗的女人，明明是淺笑恬然，卻早已對她施下最毒的冷箭，殺人於無形，林梵語知道自己輸了，別人的父親，別人的丈夫總是在最後要歸還於別人。

不出林梵語的意料，幾天後，夏明浩的妻子找到了她，將一張支票遞到林梵語的面前。其實在當時的形勢看來，夏明浩的妻子這麼做有點多此一舉，因為當時的夏明浩已經從身至心回歸到了原來的家庭中，可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失而復得的江山也需要鞏固。

林梵語瞟了眼支票上的數字，確實可觀，夠買回五年的青春錯嫁，林梵語幾乎沒了猶豫，嘴角澀然一笑，她確實一向自命清高，可在這個經濟與**縱橫的年代，清高與自持不過是奢侈品，既然收不回失去，要不回愛情，那麼以錢補情，也是一種安慰，林梵語施然然地收下了支票，林梵語自然明白，這張支票意味着什麼？當夏明浩帶着鄙夷與傷感的目光看着林梵語，冰冷沒有溫度的字眼從他的齒縫中吐出：“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

林梵語自然早就想到夏明浩的妻子不惜血本給她這筆錢，自然會以最有利的方式添油加醋地讓夏明浩知道這件事，讓夏明浩真實地看清林梵語清高面具下的陰暗。

面對夏明浩的質問與氣憤，林梵語也不作解釋，只是最後定定地看着面前這個迄今為止唯一愛過恨過的男人，一開始便知道這樣的愛情總會滅亡，為什麼還是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呢？

“我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我以為我們真的愛過，原來都是我錯了。”夏明浩的哀莫讓林梵語感到好笑，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都想保全完美婚姻的同時，又想貪婪地想要一份與責任之外的真愛，那麼女人是不是註定悲哀地或者要男人的人，或者要男人的愛情，第三種就是要男人的錢，既然已經要不到愛情，那麼屈就要男人的錢，也無可厚非。

夏明浩的目光流露的鄙夷與厭惡，林梵語也只作視而不見。

“算了就這樣！就當一直是我錯了，明天我會把另一筆錢打入你戶頭，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夏明浩一節一字地說道，看着林梵語的漠然，深深地嘆了口氣，軟下語氣道：“不管怎麼樣，小語，謝謝你陪我走過的這幾年，我很珍惜也值得回憶一輩子，希望以後你過得好。”

林梵語最後還是抱住了夏明浩，貪婪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即使她知道他的味道從來不獨屬於她，最後也不會完完全全屬於她，只是在最後的最後里，林梵語卻依然愛戀他身上的味道。

就好像愛情電影裏的場景，在他們轉身分手的街道，憂傷的音樂緩緩流淌開來，

愛情的餘味原來只是我的一場誤會

你都收回我無所謂所有的傷悲由我來面對

在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愛情要停下

什麼都沒說但你笑容泄漏你的選擇

你心裏只有愛着你想着你的他

突然我覺得說愛你說恨你不過是多餘的話

在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愛情要停下

什麼都沒說但你沉默泄漏你的選擇

我們的過去忘了嗎忘了

再聽不到再看不到你牽挂

而這以後，這首《愛情餘味》是林梵語最深最痛的回憶。

這就是林梵語埋在昨天的故事和眼淚，風蝕幹了眼淚，時間沖刷了痛的記憶，有什麼事是永遠過不去？放不下的呢？不過是自己不想讓它過去，是自己不想讓它放下，林梵語從來不矯情，再痛再傷，矇著棉被痛哭一場，或者在浩瀚的茫海中，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場，也就鬧過去了。

在那場感情她註定是輸家，輸了全部的愛情，得到這些物質的滿足，平衡的天平傾向於哪一邊，都是各自心中的一份推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