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的發現
站在窗口，看着兩個人影快速地消失在黑暗的遠處，李飛魚扭頭向著奄奄一息的蟑螂走去。
此刻，它感覺自己的狀態無比的好，二十多年從未這麼好過。盯着眼前的蟑螂，李飛魚內心非常複雜。是它讓李飛魚覺得自己變得人不像人，又是它給了李飛魚強大的自信。
深吸一口氣，搖了搖腦袋，李飛魚蹲下，翻起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找出幾個空的礦泉水瓶和一把刀。那把刀是以前他們宿舍幾個人為了在宿舍做飯買的，刃長不過二十公分，像匕首一樣，是他離開宿舍的時候跟勺子一起順走的。走到蟑螂跟前，李飛魚狠狠地一咬牙，把刀插進蟑螂的複眼裏。
“嘶”，一聲凄慘的嘶鳴，李飛魚被掀翻在地，但是刀已經深深地扎在蟑螂眼裏。蟑螂腦袋劇烈擺動，慢慢力度越來越小，在李飛魚的注視下，漸漸沒了聲息。
踉蹌爬起，李飛魚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走到蟑螂的腦袋下，拔起一點兒菜刀，蟑螂微弱的掙扎已不足為慮，它的血順着刀刃向下流淌，李飛魚趕緊舉起瓶子接住。大約接了五六瓶，李飛魚拔出刀子，向後退了兩步。呼吸平穩的他感到後背隱隱發痛，卻是剛剛蟑螂掀飛時受得傷。拿起一旁的拖把，把剛剛掉在蟑螂腦袋下的血拖回，李飛魚緩緩蹲下。
……
背起背包，此刻包里裝了一些蟑螂的碎肉、鮮血和陳庭月留下的三瓶礦泉水，李飛魚向著陳庭月他們離開的窗戶走去。漸漸地他發現了些異樣，窗外牆上的紋理他竟然能看得特別清楚，要知道他戴眼鏡的時候這個距離也難以看清楚，更何況外面漆黑一片。難以置信的李飛魚揉了揉眼睛，確定並不是假象之後，他知道自己對巨蟲的血肉又有了新的發現。緩緩地壓下內心的激動，本來打算離開的李飛魚又重新回來，看着眼前仍舊活着的蟑螂，他內心不住地讚歎蟑螂的生命力，他唯一能夠做到對蟑螂的傷害就是弄瞎蟑螂的眼睛，甚至他連蟑螂的肉都難以割下。
從插在蟑螂脖子處的鋼筋附近取下一塊碎肉，李飛魚昂起頭丟入嘴裏，“咕嘟”，李飛魚靜靜地坐在地上感受身體的變化。慢慢的，他感覺自己的小腹發熱，之後是脊椎、兩腎、膝蓋。他知道因為自己連續三年的不好作息和習慣，以前就隱隱覺得有些腎虛，去年體育課蛙跳的時候膝蓋突然特別疼，他以為休息幾天就會好，可是至今爬樓梯仍覺得膝蓋不舒服。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的身體正在恢復得越來越好。
外面蹲了四頭巨蟲，但是李飛魚有恃無恐，在它們的注視下摧殘着它們的同類。四蟲由騷動變安靜，又陸陸續續地走了三頭。李飛魚但凡感覺到噁心的感覺稍有減弱就塞進嘴裏一塊碎肉，彷彿他的肚子沒有極限，到現在已經塞進去零零碎碎有四五斤肉了，甚至他感覺自己每次吃進去的分量越來越多。他並不是沒有絲毫反應，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像個火爐，裸露在外的皮膚竟然發出紅色的熒光。
“咯咯咯咯”，李飛魚感覺自己的血肉、內臟和骨頭在被擠壓，疼痛感漸漸達到了他的極限。只見李飛魚的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肥，身上竟然有密密麻麻的泡泡在皮下竄動，兩兩碰到，泡泡就會合一膨脹，又有較大的泡泡分成幾個小泡泡。跪倒在地上，雙手使勁支撐，他明明感覺自己有汗水出來卻滴不下去，卻是那些汗變成了白霧蒸發了去。
“呃啊！”，“啊”，“啊”，空曠的教學樓迴音不絕。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對於倖存者來說已經變得模糊，如果一直盯着時間的流逝，外面卻始終是不變的漆黑，那該是多麼絕望？蜷縮着的人影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爬起，當他站直的時候幾乎赤身裸體，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他身上還掛了零星的布條，原先蜷縮的地方散落着布條拌黑泥。只見他右手攥緊了拳頭左右轉轉，低聲道：“賭對了！”
卻是那之前滿臉猙獰的李飛魚。原來他發現自己的視力不僅回復而且變好，更是具有夜視能力的時候，他大膽地猜測巨蟲的血肉有增強人體質的功效。其實他同陳庭月之前早有猜測，那個時候，蟲肉不僅能快速恢復力氣、癒合傷口，那麼一定還有更多的效果。本就接受了喝蟲血的李飛魚抱着試一試的心理，吞下了一塊蟲肉，果然慢慢感覺身體以前的暗傷在回復，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增長體質的現象，但至少可以確定猜測方向大致正確。
或許是數量不足的緣故，如果找不到能夠同蟲子抗衡的途徑，他現在不過是多活一段時間而已。想到這裏李飛魚進行了更大的嘗試，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那麼疼痛，一開始不覺得，等到吞噬的肉到了一定量的時候引起了質變。他只感覺疼痛像潮水一樣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絕，甚至越來越強，似乎想要衝破阻擋着的堤壩。恐懼也隨之如潮水湧來，他意識到堤壩被衝破可能會導致他身體崩潰，甚至爆炸，一股求生的慾望被恐懼激發到空前的強大，僥倖，他活下來了，並因禍得福得以脫胎換骨。
低頭看着地上的黑泥，李飛魚低聲道：“這應該就是伐筋洗髓了吧！”
仰起頭貪婪地吸了口清涼泛着腥味的空氣，李飛魚嘴角越來越翹：“哈哈哈哈！”
盯着那依舊不肯死去的蟑螂，他撿起地上的刀子穩步走去，他要在這頭蟑螂徹底失去價值之前盡量多得攝取它的力量。沒錯，這是他新的猜測，巨蟲體內有着未知的能量，可以通過直接攝取來轉移到自己的身體裏，甚至可能不同部位的能量還有着差異，之前獲得的夜視能力可以證明。
他相信：只要自己吃掉足夠多的蟲子，自己一定可以擁有抗衡那些蟲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