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蛻變
李志見到李飛魚側過腦袋,對着他笑了笑,牙齒仍殘留着綠色的蟲血,他臉色瞬間蒼白,驚恐地大叫起來:“啊!”
“閉嘴。”緩緩站起身來的李飛魚喝道。
李志嚇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地看着李飛魚。
“沒找到插座?”看着掉在地上的充電器和手機,李飛魚眉毛一皺。
“不,不是,是,是,沒電,沒電了!”李志此刻說話都不利索了。
“哦,要來嗎?新鮮的蟲血能夠快速地恢復體力。”李飛魚冷漠地道。
李志艱難地擠出笑臉,搖動着雙手道:“不,不用了,我不餓。”
李飛魚點了點頭,轉身重新跪下,去舔地上的血,嚇得李志轉身連滾帶爬地跑到一個陰暗的角落,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李飛魚一眼。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是李志最難熬的時間。李飛魚在喝完地上的血后,就起身拿着拖把向著蟑螂看去,蟑螂似乎清醒了很多,旁人竟然能夠從它的身上感到它的顫抖,似乎它慢慢開始害怕眼前的男人。只見李飛魚不斷的在它的傷口上戳戳點點,蟑螂劇烈掙扎,但是它的嘶鳴聲從響亮到微弱,漸漸很難再聽到它的聲音,如果不是看它偶爾顫抖一下的腦袋,你很難認為它還活着。寂靜的空間裏,除了滴答聲外,竟然還有好似狗喝水的聲音,只不過喝的是血,喝血的是人。
就在李志麻木的時候,之前幾人逃跑的那扇窗外有了一點兒動靜,忽然一個背包砸在了地板上,驚醒了已經獃滯的李志。接着,他看到一個人影從窗外爬進,是那個對着自己同學佘余藍大吼大叫的同學,陳庭月。
李志一個激靈,趕快跑去,焦急地對陳庭月說:“你終於來了,李飛魚他,他瘋了,你趕緊帶我走吧!”
“什麼?怎麼回事?飛魚呢?我不是讓你照顧好他嗎?你怎麼做的?啊?他人呢?”陳庭月被李志說得一懵,接着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對着無辜的李志大聲嚷嚷起來。
“別急,他在那邊。”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兒的李志顫抖地往李飛魚那邊指了指。
只見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個人靠在牆邊一動不動。
“飛魚!”顧不得李志的阻攔,陳庭月快速跑向李飛魚所在的地方。
李飛魚早就聽到了動靜,他內心遠比表面激動,他曾以為自己被拋棄了,之所以他沒有動靜,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好友。茹毛飲血,出現在李白的詩中的時候是如此的氣勢磅礴,但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是那麼悲慘、無奈。
“飛魚,你怎麼了?”陳庭月來到李飛魚身邊,焦急地問道。
雖然明知道遲早要攤牌,他還是寧願自欺欺人地推遲哪怕一秒。
“他剛剛喝了大蟑螂的血,說不定是中毒了!”李志小心回道。
本打算睜眼的李飛魚聽到李志的聲音,他乾脆一裝到底。
“什麼?哪裏來的血?”陳庭月吃驚道。
李志抬手指了指蟑螂腦袋的位置道:“那裏。”
陳庭月吃驚地看到一隻奄奄一息的蟑螂大腦袋無力地垂在樓內的地板上,其他的身軀留在了外面。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假裝昏迷的李飛魚,對李志道:“他乾的?”
“嗯嗯。”
陳庭月盯着李飛魚的臉一眨不眨。李飛魚興許覺得隱瞞不住了,睜開了自己的眼。嚇得李志往後退了好幾步。
“厲害呀!竟然幹掉了個蟑螂,就是喝血這事兒又點兒噁心,看來你已經不需要我帶的食物了!”陳庭月微微一笑。
看到好哥們兒並沒有嫌棄的表情,他心裏微微一輕:“你知道了?”
“宿舍里的情報都是我負責收集的,網上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看不到?不過你估計得需要這個!”說著,陳庭月從背包里掏出了藥瓶和紗布,一邊伸手去扯李飛魚的衣服,陳庭月一邊說道:“本來能早點兒給你帶些吃的,只不過姓佘的那個王八蛋規劃出了一個到醫療室的路線,我就讓你多等了會兒。”
“沒碰到蟲子?”李飛魚好奇地問道。
“怎麼沒……咦!你身上的傷口怎麼沒有了?”正準備給李飛魚描述路上驚險經過的時候,陳庭月突然發現他李飛魚身上沒有了傷痕,甚至傷疤都快沒了。
“咦!”李飛魚也是一臉吃驚,他之前只覺得精力飽滿,並沒有注意到身上的傷口:“可能是蟲血的原因吧!”
“難道蟲血不僅僅可以恢復體力?也對,畢竟那個人才發現新鮮巨蟲血肉的用處,未必就開發完了。”陳庭月不自主地分析道。
“那麼也可能還有更多的用處。”李飛魚順着思路繼續分析。
“很有可能。”陳庭月對這個結論表示認可:“可惜現在斷網斷電,否則就可以把這個進一步的發現告訴更多的人。”
“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李飛魚點頭道。
“我們收拾一下去集合吧?大家都在超市醫療部等你們呢!”陳庭月站起身催促道。
正要同意的李飛魚看到了那隻蟑螂,忽然沉默了起來,許久,盯着他的陳庭月道:“算了,你把這哥們兒領走吧!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為什麼不?難道你以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大蟑螂就無敵了?”陳庭月急道。
“沒有,只是第一我放不下這顆可能改變我一生的大腦袋,”說著李飛魚指了指那個奄奄一息的蟑螂,繼續道:“我之所以沒有把它弄死,並不是它生命力有多強,是因為我想讓它繼續為我提供新鮮的血肉;第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樣不介意我的行為。”
說完,李飛魚看了眼被冷落到一邊的李志,似乎是拿他打了個比方。
“可是……”
“別說了,我意已決,你知道我的驢脾氣的。”李飛魚決絕地拒絕道。
“自從我喝了第一口蟲血我們就不一樣了,放心,捕捉到了這隻蟑螂后,雖然有些僥倖,但是它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那麼可怕了,你們未必會比我活的久。”李飛魚身上突然有了一抹自信的光芒,那種不管前路多難都可以無所畏懼的自信。
看着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哥們兒,陳庭月嘴唇動了動,良久,憋出兩個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