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禮物

賓水小城的雪，一直在下個不停，那紛紛的鵝毛大雪自天空落下，陰暗的天空被雪染出晶亮。

在這個小小的城市，這樣的雪天，路上的車便少得可憐了。開車回家的水夢，更是小心翼翼地行駛在馬路上。就在這時，欣賞雪景的李默口袋裏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你好。”李默接過電話。

“您好，是李先生嗎？”電話彼端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我，哪位？”

“您好，春節快樂。我們是正通物流集團。您訂的貨到了。”

“哦，您好，也祝您春節快樂。請問貨在什麼地方？”

“就在賓水車站。請您帶上提貨單過去提取。”

“好的。謝謝你。”

“再見。感謝您使用正通物流配送。”對方掛線了。

“我的小姐，請把車開到賓水車站吧。”李默對水夢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水夢問道。

“沒發生什麼大事情，我訂的貨到賓水了。”

“你訂的貨？你要在這裏長呆嗎？”

“不歡迎嗎？”李默反問道。

“搞不懂你。”水夢白了他一眼，調轉了車頭，將車子駛向賓水車站。

車到賓水站后，水夢和李默下了車，走進車站，車站裏冷冷清清的幾個工作人員，正在閑聊着。在北方一年一度的春節，家家戶戶的老百姓都團聚在家裏，是沒有幾個人外出的。

來到配貨中心，水夢探進頭去問道：“您好，春節快樂，我們提貨。”

“春節快樂。”工作人員微笑着點點頭，這樣的日子，誰也沒有不快樂的事情，就連那工作人員的臉上，也掛着和善的笑容。

“提貨單在身上嗎？”水夢回首問李默。

“恩，在呢。”李默將手探進西裝內層的口袋裏，掏出一張提貨單來遞給水夢。

“您好。”水夢將提貨單遞到工作人員手上。

接過提貨單，看着上面的內容，工作人員道：“李默，香港正通物流配送集團？”

“是的。”李默點頭道。

“請稍等。”工作人員點點頭，向裏邊喊道：“老趙，正通物流的貨，提出來。”

“哦。”裏面一個男子應答着，只聽裏面吱吱喳喳地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之後，在他們旁邊的一扇門打開了，兩個男人分別抬出四口木質的箱子。另一個男人的背上則扛着一口箱子。

“五件？”那個老趙問道。

“是的。五件。”李默應着。走上前去驗貨。五件，不少。

“需要打開來驗貨嗎？”老趙問道。

“不用了，裏面包裹的很好的。”李默和善地笑了笑道：“能否麻煩您幫我們把貨提到車上？”

“我們不負責這一塊。”老趙道。

“這是一點辛苦費。”李默從口袋裏抽出兩百元人民幣遞了過去：“算是給幾位兄弟買包煙吧。”

“好吧。”老趙接過錢對另外兩個人道：“搭把手，把東西搬到車上去。”

“恩。”兩個人允諾着，一齊把東西搬到了水夢的車上。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水夢撇撇嘴，啟動了車子：“出手闊綽，直接甩給兩百塊。這兩百塊，對很多小老百姓來說，可是半個月的生活費呢。”

“投資的多少要看是否物有所值。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是沒辦法搬運這重物的。而你，是一個如此嬌小的可人兒，我怎麼忍心讓你來提？所以，這兩百元錢就是物超所值的了。”李默嘿嘿笑着道：“開車吧，回家嘍。”

“你倒是挺自在。”水夢白了他一眼，這個可惡的傢伙，支使她都成了自然了。

“嘿嘿。”李默笑了笑，一抹睏倦襲上來，不禁打了個哈欠。

“困了？”打開車內暖風，水夢關切地問道。

“有一點。”李默迷迷糊糊地笑道。

“可能是藥物產生的反應。你在車裏睡上一小會兒，馬上就到家的。”

“我覺得今天對於我來說，真是幸福的要死掉了。”李默道。

“呸呸呸，大過年的，不許說死不死的。”水夢呸呸吐着，並在他身邊如巫婆一般揮着手。

“今天，我看到了你對我的關心，這就是我生病換來的福報。”李默笑着，聲音低沉下去，看樣子，應該是睏倦得厲害。

“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水夢笑着不再做聲。

“也好。慢點開車。小心我的寶貝。”李默指着車後邊的貨道。

“知道了。”水夢翻了翻白眼，看他閡上眼瞼，方繼續開車向前。

雖然車內開着暖風，但對於一個生病的人來說，在車上睡還是容易着涼而加重病情的，水夢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披在了李默身上。得到溫暖的李默搖動着身子，在狹小的空間內尋找着舒適的姿式，聞着那屬於水夢的體香再次沉睡過去。

行駛到家門口時，李默早已睡熟。輕輕地推醒他道：“到家了。醒醒。”

“嗯？”李默揉揉睡眼道：“睡得好香。”

“呵呵，清醒一下。”

“醒了。”他看到身上披着的粉紅色的羽絨服道：“我說怎麼睡得這麼香，原來如此啊。”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水夢翻着白眼，要下車去開大門。

“等等。”李默忙拽住她道：“外面這麼冷，把衣服穿上。”說著就要把羽絨服遞給她。

水夢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先披着吧。一會下車的時候，小心被風吹到。感冒會加重的。”

“外面很冷，你別感冒！”

“我的抵抗力似乎要比你好得多了。”水夢把羽絨服放回他身上道：“你自己多注意一些就是了。”說罷下了車，打開大門朝屋子裏大喊着：“風，曉曉，出來一下。”之後又返回車裏，將車子駛進車庫。

“怎麼了姐。”歐陽風和曉曉走進車庫問。

“幫忙搬下東西。”水夢和李默下得車來。

“聽說李哥感冒了？好些沒有？”歐陽風問李默。

“好多了。輸液了。”李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麼大個兒，身體也不行啊。”曉曉笑着鄙視他。

“哈哈……”李默尷尬地笑着。

“明天再去醫院，接着打幾針。這次流感挺嚴重的。大姨家一家子人都攤上了。”歐陽風道。

“你們去姨媽家了嗎？”水夢道。

“嗯，一大早就過去了。”

“哦，我說怎麼沒看到你們。”水夢說著打開後備箱。

“這是什麼東西？”歐陽風問道。

“誰知道呢，配貨發過來的。”水夢說道：“把這東西搬進去。”

“怕摔不？”歐陽風問。

“有怕有不怕的。”李默忙接話。

“哦，你們進去吧，我和曉曉搬就行了。”歐陽風說著。搬起兩個箱子走出車庫。

李默搬起一口箱子遞給水夢：“我的小姐，只能讓你受累了。”

水夢接過箱子道：“你能行嗎？”“嘿嘿。”李默笑了笑，搬起一口箱子，剛要再搬一個……

“你就搬一個得了。”曉曉說著，搬起另兩口箱子。那勁力不亞於一個壯漢：“我可怕這箱子把你壓倒……”

“……”李默無語。

水夢騰出手關上後備箱道：“小心着涼，把帽子戴上。”

“好。”李默可是體會到賓水的氣候了，忙戴上那羽絨服的帽子。跟着曉曉走出車庫。

“媽媽。”兩個小傢伙，分別撲向自己媽媽的懷裏。

“放樓上去嗎？”歐陽風回頭問。

“不，放在客廳吧。”李默說著，也把手裏的箱子放了下來。脫下了這小小的羽絨服。

“什麼東西啊。”兩個小傢伙，看着這裹得嚴嚴實實的箱體轉來轉去地問道。

“好吃的。”李默拍拍兩個小傢伙的頭，他發現這兩個孩子長得非常像，仿似雙胞胎一般。

“我要好吃的。”昊宸說著，“我也要。”昊月接話。

“都有份。”李默說。

“好點沒有？”歐陽媽媽自廚房走出來問道。

“好多了，讓伯母費心了。”李默忙道。這一家人的熱情，真是讓人感動。

“恩，馬上就開飯了，一會多吃點，病才好得快。”歐陽媽媽關心地說，這小子，自己第一眼看了就喜歡，如果能做她二女婿，那她可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好，伯父不在家啊。”李默環視四周，不見歐陽爸爸的身影。

“他去夢兒的大伯家拜年去了，中午在那邊吃飯了，在我們這兒，初一拜年是一種風俗習慣。”歐陽媽媽笑着說：“你們坐會，我去準備開飯。”

“伯母稍待。”李默忙叫住歐陽媽媽道：“我從香港帶過來一點東西，其中一份是送給伯父伯母的。您先看看喜歡不。”李默接過曉曉遞來的剪刀打開了其中的一口箱子。

“這麼遠帶這東西幹什麼。”歐陽媽媽說著走回來。

“春節趕來打擾，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李默說著，打着那口稍大的箱子，裏面放着一台很怪異的器材。

“這是一台保健按摩儀，我託人在美國訂購的。祝福您和伯父身體健康，福壽延綿。”李默說著，拿出那台儀器：“裏面有使用說明書，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夢兒應該能看懂吧。”

“哎喲，這麼貴重的東西。”歐陽媽媽很為難地看着水夢。

“媽媽，你就收下吧。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水夢笑着道。看着這台儀器，必然價格不菲。

“只是通過夢兒的形容，我大略地猜想了伯父與伯母的身材，便買了兩套衣服，也不知道合體與否。”李默說著，又從箱子裏拿出兩套高級服裝。

“肯定合適。肯定合適。”歐陽媽媽忙接過來，手觸之處，質地柔軟，必然也是價值不菲。

“這裏有我送弟弟和弟妹的一點禮物。”李默又打開另一口箱子。裏面放着兩個精緻的禮盒。

“哦？還有我的？”歐陽風近身看去。

“這是一台PSP，我想你可能會喜歡。”李默將其中的一個盒子遞給歐陽水。

“哇，哈哈，謝謝。”歐陽風接過來在曉曉眼前晃了一下，這可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啊。

“這有一套化妝品，是送給弟妹的。”李默將手裏的化妝品遞給曉曉道：“希望你能喜歡。”

“謝謝。”曉曉接過來，這個牌子，她在電視上看到過。

“客氣了。”李默在箱子裏拿出兩張機票遞給歐陽風道：“這是兩張飛往巴黎七日游的機票，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14號就可以抵達巴黎。那邊有專人接待，希望你們玩的開心。”

“哦？去巴黎度假？”歐陽風接過道。

“是啊，2月14號是情人節，到浪漫之都去過一個浪漫的情人節吧。”李默笑着說。

“謝謝李哥。”歐陽風有點無法接受這份大禮。

“客氣了。”李默笑了笑。

“我的呢？”昊宸撇着小嘴，很不開心。

“在這呢。”李默寵溺地拍拍昊宸的頭打開其中最大的一口箱子，裏面放着一個大型的紙箱子。

“這裏是什麼啊。”昊宸驚奇地看着。

“你看。”李默說著把箱子遞給昊宸道：“這是一套香港迪斯尼的完整建築。這裏有很多地方是可以活動的，你可以常常把他們拆下來，放在你喜歡的位置上。”

“哦！”水夢聞言一驚，這種玩具是富商玩的，這樣的玩具，價值估計要在十萬以上了。她忙走過去道：“你怎麼可以送給小孩子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因為他是你的小孩子。”李默悄悄地說。

“你……”水夢心中一悸。

“喜歡嗎？”李默看着昊宸。

“恩，好喜歡。我喜歡迪斯尼，我更想去迪斯尼。”昊宸說著，把住自己的箱子。

“以後帶你去玩好不好。大大的家就在迪斯尼旁邊住。”

“恩，拉勾。”昊宸伸出小手指。

“拉勾。”李默用大手與其小手指相互纏繞。

“我……”昊月搖了李默的胳膊道。

“呵呵，你的也有。”李默笑着打開另一口箱子，裏面也放着兩部變形金剛大型機械人。“喜歡嗎？”李默拿出其中一個遞給昊月。

“要。”昊月高興地拿過機械人朝着昊宸晃了一下。那樣子很是驕傲。

“你咋知道這孩子喜歡這東西？”歐陽風道。

“夢兒說的。”李默笑道。

“原來你問我家人的愛好，就是這原因啊。”水夢恍然大悟，記得在前一段時間，李默便問過她家人的各式愛好。

“這個是你的。”李默將另一個機械人遞給昊宸。

“哦耶，大大最好了。”昊宸笑着接過來，拽着歐陽風：“舅舅，把我的東西搬上去。”

“哦好。”歐陽水笑着，搬起那“迪斯尼”上樓去了。

“這個小型的芭芘娃娃，是送給姐姐家的孩子的。”李默拿出一個漂亮的芭芘娃娃遞給歐陽媽媽。

“哦！”歐陽媽媽接過娃娃。

“這裏還有給姐姐和姐夫二人買的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李默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非常感謝了。”歐陽媽媽沒看裏面是什麼，接過箱子。

“夢兒，你的禮物在這裏，想知道是什麼嗎？”李默拍拍那口大箱子。

“我哪裏猜得到呢。”水夢說著。

“我們抬樓上去，然後打開來看怎麼樣？”

“好。”水夢點着頭，同李默抬着箱子上了樓。

“你們慢點。”曉曉在後面道。拿着自己的機票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估計正在幻想着到巴黎后的種種了。

進得水夢的房間，李默看着水夢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夢想，能送給你一套，我最喜歡的東西。”李默打開箱子，裏面放着三個精緻的禮品盒。

打開第一個禮品盒，那裏面是一套銀色的時裝，赫然一套“香奈兒”的品牌時裝。

“第一眼在巴黎看到這套衣服，我就想一定適合你。”李默笑着遞了過來：“有時間的時候，穿上讓我看看。我相信你一定就是這衣服的主人。”說著，他把衣服放在一邊，打開第二個禮品盒，水夢看到不禁一愣，那邊赫然躺着一套閃耀着金光、鑲嵌鑽石的飾物。

“這一套飾品，是我在英國拍賣會上得到的。我相信，她一定適合你。”

“這個我不能收。”水夢看着他又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這樣以託運的方式帶過來？”

“往往這種方式才是最安全的！”李默笑了笑：“而且我保價了。”

“再保價，一旦丟了，乞不是可惜？”

“如果真的丟了，那表示這東西不適合你，你就不是她的主人了。”李默笑了笑又道：“這東西我在拍下來的時候就是想着要送給你的，所以如果你不要，她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了。”

“但是……”水夢猶豫了，自己不該接下這份貴重的禮物，想必要在上千萬了。

“夢兒，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着隔閡，但是，念在我在這寒冷的冬天趕到賓水來與你共度佳節的份上，你收下好嗎？”李默那病態的眼神里，有着一抹真摯的愛戀。

“李默……，這東西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如果你不收下，我想她必然沒有存在的理由。”李默的口氣凝重，看上去，如果水夢不收下，他必然會毀了這飾物。

“實不相瞞，我們這等平民小戶人家，對於這樣的禮物，恐怕沒辦法存得住。她不適合呆在這樣的家裏。”水夢看着這套飾物，那兩條柳葉眉不自禁地糾結到一起。

“這物件，不是天生就該呆在哪裏的。她既然與你有緣份，走到你身邊來，那她就是屬於你的。”

“但是，我無福消受得起這樣的禮物。李默，希望你能收回去。”

“夢兒，我希望你能收下。哪怕暫時保管也好。一旦有一天，我發現了更適合她的主人，我再來向你討回。可以嗎？”李默說著，疲倦地坐在椅子上。

“也好……”水夢想了好久，接過這套飾物。看上去，心裏很是不安。隨後看着另外一個盒子道：“那裏邊又是什麼？”

“嘿嘿。”李默笑了笑，忽然變得很靦腆。

緩緩地打開禮品盒，裏面竟然是一盒心型巧克力……

“呃？”水夢一笑。

“嘿嘿，夢兒，這是我的心……”

“謝謝……”水夢接過這禮物，淚水就這樣在驚喜中滴落。這個男人，叫自己該如何面對。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呼聲里，都是叫她禁止與他過從甚密。看着他今日的禮物，想必這位揮金如土的男人有着顯赫的家世，這個時代，雖然已經不再計較門當戶對，然而，對於他這樣的家世，自己依然不想涉足。亦不敢涉足。

“傻瓜，哭什麼呢。”李默愛憐地抹去那滴落兩腮的淚道：“我們相識這兩年裏，也是我生命里最快樂的兩年。在這兩年裏，每每走到一個地方，我必然先打開電腦，看一看顯示器里那個時而糾結着眉頭，時而燦爛如花的嬌顏。看到你不快樂，我的心情也會跟着糟糕起來，看到你的笑，我的心也跟着飛揚。夢兒，謝謝你帶給我的快樂時光。

直至認識你，我才知道原來我還具有人的靈魂。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我還有一個會熱情地撲騰撲騰跳動的心。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着一個嚮往光明的思想，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渴望着那平凡的……愛情。”李默那熱情如火的眸子裏，閃着摯熱的光。

“我……。”水夢語結地愣在那裏，這樣一位恃才傲物的男人，就在她的面前，以這種浪漫的方式，講述着對她的愛戀。

“……”李默正待張口繼續說些什麼，門忽然被撞開。歐陽昊宸跑了進來：“大大，媽媽，外婆叫你們下樓吃飯。”

“哦……”水夢回過神，忙拭去眼角的淚。

“大大，你欺負媽媽？”昊宸走過來，很威風地看着李默。

“如果我欺負了媽媽，你會怎麼辦呢？”

“媽媽，別怕，有在我。”昊宸擋在水夢身前對李默道：“如果你敢欺負媽媽，我就……”他看了一下四周，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水杯道：“我就打死你。”

“哈哈哈……”李默看着眼前的小人，那強烈的保護慾望填滿了他的胸膛，那骨子裏對母親的保護，讓他忘卻了自己剛剛送給他禮物，也忘卻了，以他這麼個小小的人兒，該怎麼打敗眼前的大男人呢。

“呵呵……”水夢愛戀地摸摸兒子的頭，抱起來道：“大大沒有欺負媽媽，倒是你，怎麼會不禮貌地拿起杯子來對大大講話呢。”

“誰也不許欺負媽媽。”昊宸回過頭來，雙手攬住水夢的脖子，那撒嬌的成份里，更多了一份對母親的依賴。

“放心吧，沒有人敢欺負你媽媽。大大以後和你一起保護媽媽，好不好？”李默看着這對母子，那份寵溺之情由然而生。

“好……”昊宸一轉身，朝李默的臉上親了一下。

“哦……”李默感受到，自己又被他的口水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