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悠哉漫步

第24章 悠哉漫步

白府比巫旬紵想像中要大,雖然分佈的格局不是很複雜,但他在這裏住下不過才三日,走動過的地方除了白翳給自己安排的域園和她的住處,也沒有私下去過着府中的其他地方。

域園是個單獨的小院,前面是一個巨大的人工鑿成的湖,種滿了各種蓮花,後面便是白府最大的花園,裏面也是精心栽種了各種植物,而且其中大多還是具有藥性的種類。域園左右開道,一條便是連接白翳的紅梅林,另一邊是去白府正堂的路。這條路他沒有去過,只在這幾日與白翳談天時,聽她提及過。

整個白府坐北朝南,以在中心軸上的正堂為中心劃分東西,往東分別分佈着他暫時居住的域園,翳雨閣,青竹軒,長吉廳,以及最東邊便是白翳所居之處的那片紅梅林。長吉廳住的是覃穹,而剩下的幾處便是閑置着。西邊則分別是藍依堂,回常,莫央庭和夜翠院。其中,回常是白翳的祖父頤養天年的地兒,藍衣堂則又分為多個小院,是長金和白翳的親近所住的地方。至於莫央庭和夜翠院,便分別是白府的家僕和侍女的居所。

位於正中的白府正堂,平日裏是用來商討重事或接待貴客所用。日常少有人去,只有按時洒掃的侍女和執勤的僕從。這白府的僕從,也分為多種,主要是侍衛和一般的雜役。這些負責把守的侍衛,是白翳從前帶領的軍隊的兵。他們按照她的吩咐,分為幾批,在整個落江城包括白府以外的不同地方輪番值守,負責落江城的安定。

難怪之前巫旬紵進白府時,總覺得這些人熟悉,搞了半天跟城門的守衛是一波人。

巫旬紵雖然暫時在落江城有了落腳處,而且還是個不錯的地兒,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下山的主要目的。這幾日,在白府好吃好喝的,日子自是過的是非逍遙。他以巫旬的身份在白府,雖然見到的人不多,除了白翳身邊的近身侍從和女僕和他漸熟,也沒見過什麼其他人。倒是長金日日按時到他的域園來,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十分盡職盡責。

“你也不用這麼日日守在這裏,我想你家少爺那邊有更多事需要你吧。”

巫旬紵在域園後面的院子閑逛,打算尋幾味草藥練練手藝。但長金一直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總覺得有些彆扭。

“少爺那邊自有的是人,我眼下的職責就是好好看護你。”長金面無表情的說到,一本正經。

巫旬紵想,這人看來還是把自己當作那個跟他家主子打賭的無賴了,估計是怕自己趁機逃怕。

巫旬紵覺得,這都跟他面對面的相處了不下兩天了,就算白翳沒有明確點名,但看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他也該知道自己在白府是很受待見的嘛!這人看來是不會察言觀色的那型。

“哎,我說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巫旬紵無奈的說到:“我要是真想逃跑,你家主子還會放我這麼到處瞎逛么?”

長金不語,就跟沒聽見似的,看來他是打定主意,巫旬紵是個狡猾的江湖油子,對他的那些“妖言惑眾”的話直接選擇屏蔽。

巫旬紵知道他心裏肯定沒有把自己的說的當回事,於是他想到一個辦法,以證明自己是不會跑了的。

“喂,給你露一手。”停下腳步,他對長金擠眉道。

長金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用眼神示意到:“來吧。”

他心裏想的卻是,你這搗鼓草藥的難不成要給我展示一下開方子和撿葯的速度不成。

巫旬紵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一絲不屑,也沒理他,他對長金說到:“你看好了。”

然後話音一落,長金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飛身到了離他十米開外的一顆銀杏樹上。

巫旬紵站在半空中的樹枝上,朝着他揮了揮手:“這兒!”

然後他有使出輕功飛回了原處。

看着明顯被嚇了一跳的長金,他有些自豪的惡作劇的說到:“怎麼樣!我要是要逃跑,只需要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輕輕一飛,你是鐵定追不上的。”

他以為自己的這番操作,至少可以讓對方不那麼嚴謹的把自己定的死死的,渾身不自在。誰知,這壯漢愣了半天,反而把手裏的武器朝他舉了舉,說:“看來我之前小瞧了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看好你了!不會剛才那般掉以輕心,讓你有機可趁!”

巫旬紵啞然了,他的師兄常常說他是個古板的人,他一直不以為意,覺得自己不過是對什麼事情都稍微比常人認真一點罷了。眼下遇到這麼個比自己有過之而不無不及的,他算是體驗了一回那種感受。

巫旬紵算是放棄了跟這個壯漢講道理了,看來只有靠來日方長博得他的信任了。當然,他也可以直接帶着他去找白翳,不過她每日好像都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是不要拿這種事去給她添麻煩了。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白翳一天到晚都在忙什麼。按理說她現在也不用領軍打仗了才是,但看這落江城的現狀,倒是有一種嚴正以待的感覺。每天跟白翳談天的時候,時間很短,他也來不及過問。

“對了,你家少爺一天到晚在忙些什麼啊?”

他又恢復了和長金一塊兒在院子裏漫步的情景,兩人一前一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關係不錯呢。

長金警惕的問道:“你問這些作甚?”

巫旬紵看他這麼警惕自己,也知道問了也白問,便說:“純屬好奇。”

“你看啊,我們一天到晚也沒見過他幾次!好歹我跟他還打過賭呢,”他說:“他難不成真打算對我放任自流?”

一陣沉默后,長金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公子平日裏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那功夫來管你!你這種江湖游醫,有我一個足夠了!”

“沒想到你自尊心還挺強!”巫旬紵見這個大傢伙貌似有些理解錯誤,大笑道:“我又沒有說你不行,你就當我閑着沒事兒干隨便問問就行了!”

“算了!我看你也不會告訴我你家少爺在幹什麼,我們還是回去吧!”

說完,巫旬紵就調轉方向往來時的方向朝域園走。

長金搞不懂他想做什麼,反正他也只管好好的跟着走就行了。

回去的時候,巫旬紵的步子明顯比出來的時候快了許多。長金也加緊了步伐跟着。

回到域園,巫旬紵一進門,就發現自己的屋裏被動過,他趕緊查看了一番,卻發現自己的東西並沒有丟失的。只是位置有些變動罷了。想來時候來打掃的侍女,他便放下心去了外面的一個茅草搭建的外棚。

他這舉動吧跟在後變得長金嚇了一跳,見他和快就從屋裏出來,他趕緊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巫旬紵朝他擺了擺手,一邊朝草棚走去一邊招呼他過去坐下。

“只是屋裏有些整潔,不似我出門之前那般雜亂,想開始負責清掃的人來過了。”

長金知道這府里每日都有人按時負責清掃何處,也就沒多了。

這個草棚一看便知是修建來熬制大份量湯藥的,有點像一個簡單的室外葯廬。他生起了火,把剛才在院子裏摘得的蒲公英洗凈,放入鍋里熬制了一鍋藥草茶水。

他舀起一碗,遞給坐在一邊的長金:“給!”

“這是什麼?”看着這一碗烏漆嗎黑的的湯水,他沒有立刻接過來,而是有些嫌棄的問道。

“這是蒲公英,煮泡的湯水。喝了沒壞處!”巫旬紵白了他一眼,說:“不信我喝給你看。”

他留着手裏那一碗直接大大喝了一口,差點沒把自己燙着。

長金見他喝了也沒有什麼不適,才接過他重新舀的一碗,喝了一小口。

“額……這味道可真難喝!”

巫旬紵看他這麼大一個人了,喝點葯湯還這麼婆媽,眉頭都皺成一個結了。

“這是現採的新鮮蒲公英,味道自然是要苦些。到還不至於你說的那麼難以入口吧!仔細回味,你會嘗到一種微微的甘甜。”

壯漢一臉不信的又端起來喝了一口,這一次他沒有趕緊吞下去,含在嘴裏停留了下才吞進肚裏,果然,嘴裏散發出一種味甘微苦。

“還挺神奇!”他說。

巫旬紵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有什麼用?你又是那裏採得的這新鮮的藥草啊?”

“不就是在剛才那個花園裏嗎?你不一直跟我一起的,居然不知道。”

長金但是老是見他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蹲下的,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在動手採藥了。

“這蒲公英,也就是尋常藥草,服用了可治療瘡癢腫毒,或者預防個風寒什麼的,偶爾喝喝可以強身健體。”

“你這本事也就一般了。”長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副自豪的樣子:“想當年,我們跟隨公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受了傷,他都是親自製葯給我們受傷的兄弟服用”

經長金這一提,他想起白翳說她家族世代都是御醫,這麼一想,倒也不覺得驚訝了。

只是,他想,既然白翳有比醫術,為何當初不好好治療自己臉上的傷呢?那種程度的刀傷,當時若是及時治理,也不至於就這麼大的一條疤痕,以至於容貌盡毀了。

巫旬紵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惑,只又給長金這位大漢盛了一碗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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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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