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太平
一路無話，三人回到府邸，有家丁接過韁繩。如月三人走進房間，如月看着老道。邋遢道人自顧自的坐到一旁，伸手抹了抹臉恢復了本來的模樣。他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乾淨伸手在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就開始啃。劉三向如月行禮告退，轉身出去了。屋子裏只剩下如月和老道。
“丫頭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在那裏不出手？”老道見如月一直看着自己不說話，便開了口“你當這幾天你吩咐劉三做的事誰都不知道么？剛剛只是小場面，老道我只是想考教考教劉三手底下的本事練得如何，才沒有動手。”
“叔姥爺，剛剛那個劉贇趾高氣揚看不起人的樣子，鼻子都快朝天了，真的是把咱們當他老劉家的家臣看待。若非爺爺他有兵無糧，怎會仰他劉知遠的鼻息？說什麼禁軍無能。”如月氣鼓鼓的“我雖女流但也是有骨氣的。這種時候您卻在那睡覺？要沒有劉三哥，您的外孫女都要下場了。”
“呵呵，傻孩子啊，你當劉贇為什麼當面說禁軍無能？人家只是敲打敲打你？要敲打你為什麼一開始沒有這樣做，還等人齊了？其實你想多了。今天的客人可不是你一個啊。確切的說今天的主角不是你。”老道把蘋果核順窗戶扔了出去，又提起一串葡萄摘下一粒放到嘴裏，一會把皮吐到如月推過來的小碟子裏“你看那個李嘉身份可不一般啊。劉贇讓兵丁練武的時候一直偷偷看李嘉的反應，你沉不住氣讓劉三獻藝也正中了劉贇的下懷。他就是想讓你顯露一下禁軍兵丁的本事。”
“恩？”如月愣了，自己讓劉三出手都是被人算計的？這些古人的腦子也太精明了吧？自己剛剛還因為劉三顯露一手把劉贇鎮住，自己再把精心準備的“禮物”送上，讓劉贇不敢小瞧趙家，解除這府苑被監視的危機。可這一切在老道的嘴裏卻成了自己是被劉贇牽線的木偶？如月不由得心中有些惱火，小眉頭皺了又皺。
老道看如月眉頭微蹙的樣子十分好笑，有十分愛憐的說：“孩子，你還小，能做到你這樣很不錯了。你讓劉三準備的禮物我想劉贇看了也會頭痛的。只不過剛剛你被老狐狸擺了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叫李嘉的說的應該是假名，姓李又能這樣進入武寧節度使的府苑。席間能如此的輕鬆，全然不懼。你說他來自哪？”
“穿着華貴面對一位節度使能揮灑自如，他的身份應該不低。不說他身邊的幾名護衛，就是後面的兩名侍女一舉一動都頗有章法，手裏功夫應該不弱。您說他的名字是假的，我用假名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所致。他也用假名？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那麼他？來自敵國？！”如月分析道“正常人用假名都喜歡在自己的名字上做塗改。像我趙如月假名改成趙月，李嘉？李家？南唐的李家么？”
“你說的有道理，那個小子能面對一個節度使揮灑自如，說明他見這樣的人很多，而且他的地位在這之上。年紀如此小卻地位如此高。我想除了王子皇孫。沒有別的身份可以匹配他了。”老道點頭道“你說他來自南唐，這很有可能。武寧在和南唐交界的地方，他能過來說的過去。而且現在中原大亂。南唐虎視眈眈啊。老道我當初在南唐遊歷時聽說南唐之主李璟有一子一目雙瞳名叫李從嘉。想來就是他吧。”
“額，一個眼睛裏有兩個眼珠？”如月奇怪的問道“我怎麼沒有用看到？”
“沒有兩個眼珠！他的左眼有兩個瞳孔只是兩個瞳孔距離比較近，你沒有注意到罷了。”老道無奈的解釋道，“有人風傳這是聖人的相貌，所以他被李璟的其它幾個兒子忌憚很深。據說他喜歡佛法遊戲風塵。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來武寧府？看來南唐也要有動作啊。”
“恩，現在天下不太平。也不知道父親他們現在如何了？”如月嘆息了一下，“當初他和李伯伯去南唐探查殺害娘親的兇手，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音訊了。這次咱們到武寧府來，也不知道他們收沒收到信息。”
“你爹爹和李旭兩個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都久經江湖了。南唐現在比較平靜，在那裏應該不會有事。”老道把剩下的葡萄枝放到碟子裏，又拿起一串接著說“相對他們來說，現在還是要擔心咱們的處境。雖然我們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內院的家眷卻沒有辦法。等着天下安定些，我陪你去找你父親。現在你還是要好好的演好趙家少爺的身份。丫頭最近你的功夫沒見什麼長進，還需要努力啊，在這亂世自身有本領才是立身的根本。你看劉三那一手流星趕月僅僅幾日便有了七八成的火候。你學的怎麼還是一塌糊塗？”
“叔姥爺！我自幼和父親、李伯伯學的那些和您教我的內勁相悖，我也是在慢慢適應啊。劉三哥沒有習過武自然像白紙一樣。”如月抱怨道，隨後又笑了起來“叔姥爺，您看您既然帶了我和劉三哥兩個徒弟，能不能以後替我多培養些人？”
“你是要老道我的老命啊，當初只是見劉三忠心護主我才教他幾招。現在你是要把我這老骨頭用廢啊。不行！不行！老道的師門有門規的收下他都是破例了。”老道搖頭拒絕。
“姥~爺~”如月見老道拒絕，只得使出撒嬌大法“親姥爺，如月知道您門規森嚴，如月沒有叫您收徒弟，只是讓您幫忙指點一些人。這和您的門規不衝突吧。您也說現在是亂世，要是小如月以後碰到什麼危險，有這麼一群人也好處理啊。您就真的想讓我以後孤苦無依么。姥爺~”
老道的手臂被如月抓住來回的搖晃，一句句親姥爺叫的老道心花怒放：“就你這丫頭精。唉！我這是上輩子欠你的。好吧。老道就活動活動筋骨給你調教些人來。那些人在哪？”
“還沒召集到，我也是臨時起意的。不過，您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老道無語，無奈的看着如月，連手中的葡萄都不吃了。
“姥爺剛剛您說我爹和李伯伯是一流高手，這是什麼意思？”如月岔開話題“難道江湖人還有等級劃分？”
“恩。當然！世人分三路九等，江湖人也是人當然也分。你爹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你李伯伯能算得上次頂級強者。你娘也是一流高手，但是她的天資給些時間也能成為頂級高手的可惜。。。”老道提起侄女有些失神。
“那您呢？”
“我當然是頂級高手，江湖上像我這樣的頂級高手屈指可數的。”老道得意的說。
“頂級高手？上次小叔叔被擄走時候，您還說對方和您不相伯仲呢。原來頂級高手隨便就一個？爛大街了呢。嘻嘻”如月笑了起來“那麼我呢？我算什麼？是不是也是頂級的。還有劉三哥算什麼級別？”
“那人確實是頂級強者，世上少見啊。你？你么？應該算是不入流吧。劉三勉強可以算三流。”老道思索了一下說道。
“怎麼會？我自小練武。”如月鬱悶了。“還有劉三哥才練了這麼幾天就比我強？”
“唉。當初你父親和李旭兩人都是練的剛猛霸道的武學。李旭的功法還溫和些，你爹的武功脫胎少林更是剛猛。你練來練去的都是練得男子的功法，都與你自身條件不和，你即便練一輩子能到二流就算不錯了。幸虧現在就碰到我，不然就廢了。所以現在我才讓你改異功法，你現在能不入流已經不錯了，不過你的根骨極好比我們這些老人要強得多，未來至少是一流高手。劉三現在入手就是我按照他自身條件設計的習練方法，雖然時間短，但是已經見到成效。正常情況下他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若是生死之戰輸的必然是你。”老道給如月解釋“劉三出身市井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一點你是比不上的。不過他的年紀已經過了最佳的習武時間，以後成就勉強躋身一流高手吧。”
“您說我的根骨極好，比您都強，那麼為什麼未來不一定是頂級強者？”如月疑惑了。
老道邊吃葡萄邊說：“一流高手和頂級強者之間有一層極其艱難的間隔，有的人一下子就能過去，有的人一輩子都難過去。越是聰明人越是艱難。頂級強者都有自己的道。等你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和你說也沒有什麼用。”
“道？”如月默默記下。見老道還往果籃里伸手，如月笑着說：“叔姥爺，沒有啦，您把盤子裏的水果都吃光了。”
“小氣的丫頭，老道以後還要教你功夫、還要替你調教手下，吃你幾個水果，你就不願意啊？”老道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月笑靨如花，也是收穫良多，心中默默的做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