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中佈局

過了些時日，劉三到演武場，找到正在習武的如月。待如月休息時候，劉三走到近前稟報：“小姐！自打咱們到武寧府府主家中赴宴的第二日，在咱們府苑周圍的那些眼線就不見了。這幾日小人打探四周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等。看來劉贇不在監視我們了。而且他的府衙最近的守衛兵丁也多了起來。不知道是不因為那些禮物的原因。”

如月擦了擦汗，說道：“有這一部分原因，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北方有了變化。前些幾天收到爺爺的飛鴿傳書，說現在中原民眾紛紛奮起抗擊契丹。契丹在中原待不了多久了，他投奔到劉知遠的麾下在追擊一些契丹的兵馬。讓咱們做好回開封的準備，過些時日我們有可能也要啟程了。現在這種形勢下劉贇也沒有必要為難我們了，之前是我想的簡單了。不過咱們做的也是能震懾他一下。”

“丫頭，老道我很好奇，那次你讓劉三準備的禮物到底是什麼？”一旁的邋遢道人問到。

“沒什麼，就是當時在咱們府邸周圍監視的那些兵丁身上的令牌，還有就是一幅畫。一幅掛在劉贇卧室的畫。”如月隨意的說道“當時本想這樣唬他一唬，沒想到現在形勢變化的這麼快。當時我也想的簡單。現在想來那時候他最大的注意力並不是我們，而應該放在是南唐！如今中原形勢好轉，他調兵遣將。。。”

“或是想分一杯羹，或是要防備南唐。”老道說道“我看是兩者兼備。其實你做得事也有好處，讓他不敢小瞧趙府，也給你爺爺在劉知遠那裏掙了些臉面。”

如月點頭“恩。叔姥爺說的是！我們在這亂世也就只能這樣小打小鬧而已，連個棋子都算不上，掙了命啊。三哥，我託付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如月不由得感慨一下，隨後向劉三問道。

旁邊侍候的劉三點頭回應“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小人一直在辦，現在天下大亂盜匪橫行，災民不計其數。賣兒賣女的很多，還有一些父母雙亡的孤兒。目前為止我已經收攏了兩百一十三個孩童兒，男童一百零一人，其餘都是女童。這世道還是賣女孩的比較多。按照您的吩咐，我嚴格控制了孩子的年齡。這些孩子小的三四歲，大的七八歲。現在都放在武寧城外那座孤山的裏面。我在那裏發現了一座廟宇，不過年久失修，我找家丁修葺好了，作為那些孩童的暫住之所。不過現在我們的錢糧有些不夠了。所以雖然世面上還有很多孤兒和被販賣的孩童，但是我們現在也無力承擔更多的人了。”

“這樣啊，來人把趙貴叫來。”如月聽了劉三的話，吩咐身邊的僕人去找管家。

不多時候，管家趙貴走了過來，向如月行李“小姐，您找我？”

“恩。趙伯伯，咱們家現在的財務情況是什麼樣的？”如月問道。

“回小姐，現在府上最近用銀大概二百二十餘兩，其中內院吃穿用度用銀大概七十五兩，還有就是前些時候劉知事受您委派領取一百兩紋銀，剩餘的是府苑家丁的開銷。”趙貴說道。

“這麼多？我記得以前咱們在開封也沒有如此多的開支啊？”

“是的，小姐。以前咱們在開封，若是不算劉知事拿的一百兩，正常情況下咱們府苑一個月的開支在八十兩左右。但是現在中原大亂，物價飛漲。很多東西都不僅僅是翻倍了，甚至是好幾倍的價格。咱們府上現在的用錢還是節省了許多的。”趙貴解釋道“平常的東西可以少買，但是糧食不行。並且糧食已經是之前價格的十倍有餘，咱們地處武寧府還好些，有南唐商人運來的稻米，所以市價比較穩定。小人在市面上聽流民說，洛陽開封一帶的糧食價格已經達到之前的二十倍不止了。還有菜油價格也是居高不下。現在市面上的瓜果也很難買到了。而且咱們採購貨物很多商家不認咱們的鐵幣，一貫鐵幣的價值都不如半兩銀子。雖然官府定價一貫比一兩，可是現在朝廷崩壞也沒有人認了，估計再過些時日那些鐵幣都沒有人收了。只能淪為廢鐵。現在我們也是能用鐵幣就趕緊用，不然以後就都砸在手裏了。”

“鐵幣？怎麼會有鐵幣？不是應該是銅幣么？”如月好奇的問道，長久的在府中生活，如月經手的都是些銀兩。之前和李旭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李旭大俠也是隨手扔銀子的主。所以如月一直不知道當前社會底層的生活。

“小姐您說的對！都說是銅幣，但是自朱溫滅唐以來，歷朝各代都是大量發行錢幣，但是黃銅儲量完全不夠用，所以大多是用生鐵鍛造的錢幣。雖然也稱通寶，但是只是些生鐵。而且這些錢幣極其不容易存儲，放一段時間就會生鏽腐爛。沒有人愛用這種錢，但是又不得不用。改朝換代之後前朝的鐵幣只能按生鐵的價格變賣。新的朝廷再從新鑄幣，這樣又可以在百姓身上剝下一筆民脂民膏，所以如今百姓愈發貧困。”趙貴向如月行了一禮，接著說道:“而且現在周邊各國的錢幣並不通行，咱們的錢幣到南唐根本就是廢鐵，完全沒有人要。所以和南唐的商人購買米糧只能用銀兩付賬，這樣一來對我們還好些。因為只能用銀兩付賬，普通人很少能付得起，只有我們這種官宦世家或是大的貨商才有這個能力，價格上也還便宜些。最近屬下想和您稟報購買些米糧，再散賣出去賺些差價，可以貼補下府中用度。咱們從開封過來的太急了，很多不動產業都留在了那裏，帶的銀兩也並不是很多。而且外面產業帶來的收益也很難送到這裏，所以最近的錢糧周轉都有了困難。”

“咱們現在還有多少錢？能用多久？”如月問道

“現在帶着的大概一萬餘量不到兩萬兩的樣子。”趙貴沉吟了一下答道。“粗略的計算，現在十餘天用了二百餘兩。一個月預計要五百兩左右。咱們若是一直這樣的話大概可以用一兩年左右，這只是物價不再上漲的估算。如果算上物價，我們能維持一年就不錯了。”

“一年么？”如月笑了。如果不出變故的話，這一年內契丹就會被趕出中原局勢就會穩定了。所以物價會很快回落，趙貴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趙管家，你說如果我們購入百石稻米需要多久能賣出去？”

“百石么？如果散賣只收碎銀的話大約要四五個月左右，目前百姓手中無銀。咱們要是收鐵幣的話會比較快，大概一兩個月就能賣出去。不過目前各地兵馬都沒有勤王的，這朝廷。。。所以鐵幣以後只是廢鐵了。”趙貴思索一會兒說道“小姐您是想賺些差價？其實現在的糧價尚低，我們可以囤積一些，多等幾個月再往外賣，這樣應該會更賺一些。”

如月想四五個月的話，劉知遠已經建立後漢了，糧價平穩后別說賺錢，不賠錢就不錯了。若是囤積的話就更會砸在手裏！不過以現在家中的銀兩支撐自己要做的事情是遠遠不夠的。就算不再收留孩童，只是現在的那兩百多個孩子一旦開始訓練，糧食用度都會大大增加。老道說的不假，窮文富武！若要讓他們都能習成武藝必須每頓都要有肉食，這還是其次，如月看過老道給的清單，上面羅列的藥材消耗，這些開銷可就大了。別說一萬兩，要把這些人培養成才沒有十萬兩都行不通的！一想這些，如月的腦袋都大了。“趙管家，採購糧食囤積盈利的計劃就算了吧，最近的形勢有變。”

“小姐，您是說？”

“沒錯，最近收到了祖父的家書。”

“小姐，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可以賺上一筆。”趙貴聽了眼睛一亮說道。

如月見趙貴如此說也有了興緻：“哦，趙管家，說來聽聽。”

“是！小姐，您看現在朝廷崩壞，不只是咱們，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所以前朝的銅幣、鐵幣都必然沒有人用了。當前這些的錢幣都無人問津，現在通用的都是銀兩。而這些銅幣鐵幣的價格都是極低的，甚至比本身的銅鐵價格都低了。而且各國防衛甚深普通人很難把這些錢幣販賣到別的國家，若是放在手裏也只能是廢物。我們完全可以按照極低的價格將銅鐵囤積起來，待到新朝建立鑄造新幣，市面上的銅鐵價格自然翻倍，這樣我們再把這批錢幣按照銅鐵賣出。如此一來幾個月內就能大賺一筆。”趙貴激動的對如月說道。“小姐，若真是如此，我們趙府之後的用度就不愁了。”

如月看着趙貴，心中卻是另一番景象。自己帶着遠超古代人的知識，但是在見識上卻備受打擊。思量着趙貴的方案，如月發現確實可行。不過如月想到這筆錢也是要幾個月後才能兌現，而現在卻是最急需錢財的時候。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現在需要的是快錢，大量流水。而趙貴的方案是中期投資，有點遠水難解近火的感覺。自己還是需要想想辦法，看看如何才能快速的賺錢。不過看着趙貴，如月本來有些發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一雙眼睛像偷了老母雞的狐狸一樣已經笑彎了。“趙貴伯伯，您說的方法很好。我有事求您，不知道您能否答應？”

“小姐，您言重了。我本來就是家生子，承蒙老爺厚愛才坐上這個位置。小姐但有吩咐小人必將赴湯蹈火，萬所不辭。”趙貴趕忙說道。

“我知道您和家父自小一起長大，所以你也是如月的長輩。如月有些關於咱們趙家未來的謀划需要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