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跑？
眼見又一次進攻被對方的陣型輕易化解，曹忘不得已收拳退身，返回原地低聲對夏寒吳粲道：“這個陣型一試之下也確不簡單。我全力攻其一人，但附近的其他人會快速與之形成協同禦敵的陣勢，一個點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個面，讓你無從突破。”
“那……試試同時進攻多個點呢？他一個人總不能掰成幾瓣到處都能支援到吧？”夏寒眨眨眼道。
“為今之計，怕是只好如此了。此陣不破，怕是半隻腳都難以踏進南宮館。”此時吳粲也不再捶地大笑，有些嚴肅地看着對麵館門。
“好，那便決定了，我從正面強攻，吳粲，你在右側協助我，他們右側相對更弱。夏寒……你沒有瞳力，就以騷擾為主，但切記保護好自己。”
“沒問題！”夏寒吳粲均是拍着胸脯表示已了解了接下來的戰術，卻不想話音剛落，曹忘已一個箭步衝出，於場中略加停頓，雙拳依次奮力擊出，接連在虛空中形成一個拳頭形狀的灰色氣波，呼嘯着勁射而出，直逼那九城紈絝陣。
而氣波尚未轟至，曹忘已緊隨其後極速奔出，待近得對手不足一丈之時，猛地沉下全身重心，一記鞭腿彷彿攜雷霆之勢掃出，目標直指正當其沖一個少年的下盤。
“嘭嘭”兩聲，拳狀氣波接踵而至，結成陣法的南宮館少年們不敢小覷，靠後的數人以手掌覆於靠前兩人的脊背，將精純的瞳力渡至對方；靠前的兩人彷彿霎時間修為氣力暴漲，毫不畏懼地盡出雙臂將拳狀氣波攔截而下。
正當他們注意力都在兩道飛速而來的氣波上時，曹忘的鞭腿已不留任何喘息之機地凌厲殺到，其目標為了不打亂己方陣型逼不得已選擇不閃不避，試圖以雙臂掩護下盤加以格擋。
腿勢迅猛，那少年只覺勁風驟至，接下來便彷彿鐵鞭加身，自己加持了瞳力的一雙臂膀也沒能抵擋得住這一記勁掃，登時悶哼出聲，急退兩步，將這一處的陣型帶得有些許混亂。
恰在這一刻吳粲不知從哪個刁鑽的角度衝出，高躍在半空以右手手肘為進攻矛頭，直插在這片刻間略顯混亂的區域。
“雲洋！你個蠢貨趕緊站回你的位置，陣型快亂了！”趙子昂急切地朝那個將陣型帶向混亂的少年喝到。
那叫雲洋的少年一咬鋼牙，不顧下盤身軀的疼痛，拚命站回原位，但立即得到附近幾個少年渡來的瞳力支援，堪堪穩住了陣勢，伸出雙臂以兩隻手掌相疊，接下了吳粲的肘擊。
眼見自己的兩個同伴在須臾之間竟將對方十數人的陣型攪得險些生亂，夏寒不由得信心大增，瞅准對方陣中窮於應付之機，將自己在上百次與黑豹搏鬥中磨練出的敏捷身法盡數施展而出，一頓左衝右突、東蹦西跳，瞅準時機在注意到他的人鞭長莫及、近在咫尺的人無暇分心的有利情況下，竟一下子騰身在了整個九城紈絝陣的上空，只消順勢扭身落地便能將那十餘人的陣型拋諸身後。
曹忘與吳粲也意識到這一千載難逢的時機，均是使出渾身解數牽制自己附近的對手，儘可能為夏寒作掩護。
“哈哈，什麼九城玩鼓陣，在你夏爺爺眼中——啊呀你這廝從哪冒出來的？”夏寒先是為自己趁虛而入一時得手而沾沾自喜，不料下一刻那趙子昂從自己的站位處不顧一切地衝出，繼而縱身躍起將夏寒雙腿死死扣住。
夏寒只覺身子猛沉，就要跌入下方陣中，陡然間看到從開打時便負手而立的南宮練此時也飛身跳起，下身往前一盪，抬腿對準其胸膛便是一腳！
夏寒驚怒之下全力催起錯筋鍛體功，已較先前暗淡幾分的銅黃光網將將幻化而出便硬撼上南宮練勢如千鈞的一腳。
“嗚哇！”夏寒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銅黃光網在閃爍兩下之後又黯然消失，隨着噗通一聲他重重地跌落在地。
“夏寒！”曹忘與吳粲顧不得此刻對方陣型因趙子昂的躍出而一片忙亂的突入時機，一前一後奔向夏寒將他扶起。
“曹金剛，快！這會兒他們陣型大亂，我們趕緊趁此機會一鼓作氣直接將他們這幫烏合之眾衝散！”夏寒剛起身便語速極快地兩人說道，同時擺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我沒什麼事，那一腳被我的功法抵去了大部分力量。”說著便又激發起銅黃光網再度朝九城紈絝陣而去。
曹忘吳粲見狀對視一眼后只好也跟上。
對面的十幾個少年正忙不迭地重新各就各位，趙子昂眼見三人捲土重來，強作鎮靜地對同伴道：“不要亂！這三個蠢貨不足為慮，我們只要把修為最弱的那個小子控制住就大功告成了！記住了嗎！就那個全身罩個黃網子的傢伙，直接集火揍他！”
眾少年稀稀落落地應了一聲，趙子昂仍不放心想再次提醒一遍，而一連四波拳狀氣波已越過夏寒直射而來。名叫雲洋的少年因為分心回復體力再中一擊，好在已身處陣中受到周圍夥伴的及時支援而並無大礙。
“集中精神擋住這一波！他們再多也就是三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啦！”趙子昂一邊鼓舞着士氣，一邊緊盯夏寒攻來的路徑，同時換到了一個方便接近他的位置上。
“嘿嘿，雲洋，你就是那個突破口了！”夏寒心念急轉，暗自將已受兩次打擊的雲洋列為首要進攻目標，看到趙子昂存心接近自己的攻擊方向，也不露聲色地繼續沿原方向逼近，卻在靠近到不足一丈的距離之時，腳腕猛然一扭，斜刺里直搗雲洋。
那雲洋反應卻慢了半拍，銅黃色的光網已有一半映入眼帘時才手足無措地做出防禦姿勢。
“不要怕，那小子沒有丁點瞳力，根本傷不了你。”南宮練見雲洋稍有退縮之意，立即出言提醒。
一旁的趙子昂顯然也看出了夏寒的意圖，故技重施地想要脫離陣型，給予夏寒出其不意的一擊，卻被尾隨而至的曹忘截住了去路，陷入一番纏鬥。
雲洋恍然大悟，當即也全力以赴地對上夏寒的進攻。
豈料夏寒看似趁虛而入，實則虛晃一槍，在雲洋及其周圍的幾個少年都穩住陣型想要正面迎敵時，僅僅蜻蜓點水般與之略有接觸，便轉而憑藉敏捷的身法再次縱身而起，凌駕於眾人頭頂。
“糟糕！中計了！”雲洋和周圍幾個少年心中均大喊不妙，不想下一刻一個似曾相識的吃痛聲再度響起。
“嗚哇！”夏寒又一次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而出，緊接着摔在地面四腳朝天。
南宮練陰沉的三歲孩童音響起：“夏寒，我勸你別再白費力氣，回你的夏侯府好好歇着吧。煉瞳者之間的事，你參與不來。”這一回他踢出的是左腿。
夏寒咬緊牙關翻身站起，卻見南宮練交替地燃起自己左右雙瞳的灰芒，以一種另類的方式遙遙向夏寒示威。
“呀——”夏寒激憤地大吼一聲，迎着南宮練嘲諷的微笑又一次衝上前去，卻在九城紈絝陣前被生生阻擋。
幾個少年幾下就制住了體力所剩無幾的夏寒，抓住他的四肢喊着號子往外一拋。夏寒迎面墜地，頓時摔了個滿嘴啃泥。
“夏寒你沒事吧！”曹忘與吳粲皆陷入苦戰不能脫身，眼睜睜看着夏寒反覆吃虧。
九城紈絝陣中爆發出哈哈大笑，卻是都被夏寒這好似以頭搶地般的姿勢逗樂了。
南宮練也一臉忍俊不禁，笑道：“再來呀夏寒，這次我讓他們放水，爭取讓你破陣如何？”一群少年之中又爆發出一陣鬨笑。
眾人沒有料到的是，這一次夏寒在地上趴了足有五個彈指的功夫，直到笑聲漸漸稀疏，才在一雙雙頗為疑惑的眼神中緩緩爬起，卻於下一刻一溜煙兒地朝來時的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