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辛談，你大概是沒救了。
辛談回房間之後，仔細回想了今天的場景和對話。上午和剛去山上的時候柯喬幽還是好好的，甚至可以說比平時放鬆了不少。
他說完那番話之後，她說了句配不上然後提到她的過去之後，整個人情緒就低迷下去了。
也開始像他最初看到她的樣子，疏離冷淡。所以，他不該說那些話啊。
當時他只是一時興起，脫口而出，不曾想卻讓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大抵是以前不好的回憶。
她似是對過去，極為自卑？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辛談看着天邊三三兩兩的星光，思量道。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謝禕禕發了個信息：“謝醫生，在忙嗎？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謝禕禕這周末調休，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微信上的信息，想想許是辛談和柯柯去出差發生了些什麼，馬上回到：“不忙。怎麼了？”
辛談把今天的事粗略地和她說了一遍，然後問道：“柯小姐是不是對她的過去極為不能釋懷？我說的話可能是讓她想到了什麼。”
謝禕禕有些無奈，猜到大概是辛談的表白讓她第一次直接地感受到辛談家世人品都是無可挑剔的，而且對待感情又那麼認真，所以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柯柯以前幾乎沒怎麼和男人相處過，你是第一個，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你說的沒錯，柯柯過於去苛責她的過去，所以大概你的表白不僅沒讓她有安全感，反而清晰地認識到你的好，覺得自己沒資格去接近這麼好的你，所以抗拒了。”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辛總如果不是多喜歡柯柯的話其實也可以就此放棄，畢竟的確正如柯柯所說，你十分優秀，要走近柯柯可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太過敏感，而且對男女之情十分地陌生。不過如果辛總沒打算就此放棄的話，多給她一些耐心和鼓勵，畢竟我還是十分希望有一個人可以走進柯柯的內心的。”
辛談很快回道：“謝謝謝醫生了。以後也麻煩謝醫生多幫忙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打算放棄了。謝禕禕很快回了一個“自然。”
收回手機，辛談拿出一根煙，點上放上唇邊，突出一口煙霧，微微眯起眼睛，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到心動的女孩子，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何況，看着她接近妄自菲薄的樣子，他當時的感受只是很想抱抱她，告訴她她有多優秀。
男人總是希望被人需要的，他在從小充滿愛的環境長大，就更是如此。大概因為這樣，所以才會一眼就對看上去十分孤獨的柯喬幽心動吧？
“辛總不知道我的過去，才會這麼說。”腦海里迴響着柯喬幽當時寡淡到虛無的語氣。過去嗎？如若她的過去真的十分的不堪，他會接受嗎？
他動心的是現在的柯喬幽，想和她在一起然後一起去擁有未來，那麼她的過去又有什麼要緊的呢？況且要是真的喜歡，又怎麼能因他不曾參與過的過去放棄呢？
辛談看着手裏的香煙，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柯喬幽抽煙的樣子，他向來是不喜歡女孩子抽煙的，但對她抽煙的行為也並不反感，反而在看到她抽煙的時候感到一絲心疼。無奈的笑笑，辛談，你大概沒救了。
柯喬幽回到房間后，直接把整個人摔在床上，閉上眼什麼也不想，漸漸睡著了。
夢中，誰的聲音冰冷而怨恨，不停地質問她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然後出現禕禕帶着她去玩，辛談今天和她並肩坐在山上，種種畫面，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又是哪裏的尖叫聲突然出現打破這一切平靜。
頭腦越來越昏沉，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一片混沌，忽然心裏一緊，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醒來。
睜着開眼睛看到滿室的黑暗，唯有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掏出手機，已經深夜1點了，柯喬幽腦袋空白了很久才知道自己在現實中，從那就不曾夢見的噩夢中醒來了。
又躺了很久才起身打開燈，看到地上躺着的行李箱才想起自己行李沒收。
簡單地裝完東西后，隨手拿了件外套走上陽台，午夜的大阪顯得格外的靜謐，唯又燈光不斷閃着，柯喬幽拿出一根煙，像是沉迷般看着煙頭上的星火。
風吹過來吹起她凌亂的頭髮，柯喬幽覺得自己的臉被吹得有些麻木。
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做過噩夢了。所以，你看啊，柯喬幽，你就是天生帶詛咒的人不應該得到幸福，身邊一出現那麼優秀的人就開始提醒你這不是你有資格去得到的。
這也很好，至少可以提醒她她本不該妄想去得到救贖。沉入泥潭掉入深淵之人就算被拯救也是一身污濁頭破血流回天乏術吧？
已經就這樣過了這麼多年，那便一直這樣吧。何必再去禍害別人呢？她已經害了夠多對她好的人了，媽媽，禕禕。
禕禕，對不起，大概我不能如你所願了。我這樣的人，早就沒救了吧。呼吸中全是煙草的味道，眼前的煙霧好似迷了她的眼，柯喬幽自嘲地笑着，隨後越笑越大聲，越笑越踹不過氣了。
直至笑到沒力氣了蹲了下來，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煙圈，她感覺自己被煙熏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大抵是瘋了。
在陽台上坐着直至天邊已經看得見光亮，看着太陽升到半空中，柯喬幽才後知後覺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聽到門鈴聲，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
柯喬幽一打開們辛談就聞到她身上濃重到完全無法忽略的煙味，皺了皺眉，面上卻沒什麼表示，問道：“柯小姐，東西收拾好了嗎？”
辛談覺得自己有點明知故問，她那一套明顯是昨天的衣服，而且黑眼圈很濃，面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一晚沒睡。
開口，柯喬幽都覺得自己的聲音沙啞得難聽：“抱歉，辛總，你等我十分鐘，我馬上收拾好。”
說完也沒等辛談說話就關上了門，去衛生間換了一下衣服然後把衣服扔進行李箱，洗了把臉，簡單地畫了一個淡妝就馬上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