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敵軍也有馬鐙

傳令的信使出發已經4天了，按理說，全部3路人馬都應該到達附近，準備與中路軍一起合圍的。可目前只有從遼西郡出發的馬隆那1路到達附近，暫時隱藏起來。另外2路還沒有聯繫上。

本來3路人馬跟中路軍之間一向聯繫順暢，昨天那2路的信使也都曾回報，說很快就會到達。沒想到，到了規定的時間卻失去了聯繫。

正在焦慮，突然前鋒來報，鮮卑軍約3000人馬向我軍挑戰。

既然敵人要戰，晉軍當然不會錯過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的機會，哪怕是一命換一命都行。不過，鑒於前鋒軍減員較多，衛瓘另派了將軍金南，點齊3000沒有傷病的人馬出戰，並和李松一起在後面觀戰。

然而這次交戰情況卻有點出乎意料。戰鬥仍然很激烈，但戰況卻顛倒過來了，晉軍死傷更重，死傷了1000多人，而鮮卑軍卻只死傷了500人左右。見金南血染戰袍，衛瓘忙下令鳴金收兵。

鮮卑軍也不來追趕，卻忙着收攏陣亡晉軍的戰馬。

李松突然對衛瓘說：“大人，你看那些鮮卑兵似乎也有了馬鐙？”

大家一看，可不是嘛？對面那批鮮卑軍，個個都裝備了馬鐙。

此情此景，讓大夥不禁心頭一沉。不難推測，鮮卑軍應該是從前天俘獲的戰馬身上取下的馬鐙，難怪今天對陣沒有優勢了。

鮮卑兵本就騎術優良，作戰驍勇，如果也裝備了馬鐙，晉軍肯定不是對手。要不是鮮卑兵剛用上馬鐙，還不太熟練，今天的戰果就很難說了。但是以後怕是又要回到從前吊打晉軍的時候了。

由此不難理解，今天鮮卑兵為什麼對晉軍留下的戰馬那麼感興趣，原來他們打仗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更多的馬鐙啊。

雖然現在晉軍方面，兩路人馬加起來仍有33000人，且都裝備了馬鐙。鮮卑兵只剩3萬人，但此時如果合圍，並不能保證全殲慕容廆，很可能讓他逃脫。但是如果不儘快消滅鮮卑軍，讓他們搶到越來越多的馬鐙，那麼在裝備上晉軍將逐漸失去優勢，事情會越來越麻煩。

唉，那2路人馬哪去了呢？大夥都心急如焚。

鮮卑軍這邊，慕容廆心情大好。這倒不全是因為今天獲勝，而是讓他看到了一個大好前途。

有了馬鐙，不僅以後能讓晉軍又恢復小綿羊的樣子，而且他還可以把大漠草原上眾多的部落全部統一起來，隨後進兵中原，讓晉朝也最終匍匐在他腳下。

所以他一定要先把眼前的這一路晉軍全部吃下，把他們的馬鐙都搶過來。對了，他還一定要拷問出製作馬鐙的方法，然後從中原或請或搶一些鐵匠來，給他打造大量的馬鐙。

今日一戰又收集了1000對馬鐙，陣亡鮮卑騎兵的馬鐙也轉給了其他騎兵，現在慕容廆湊齊了一支4000人的裝備馬鐙的軍隊。

“很好，裝備馬鐙的騎兵越來越多了，隊伍越來越強了。”想像着不久以後他的軍隊全部裝備了馬鐙，威風凜凜、勢不可擋的樣子，慕容廆差點要笑出聲來。

晉軍這邊，李松也在沉思。當初就覺得不能過於依靠馬鐙，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某一樣裝備上，這個觀點如今看來是正確的。很少有什麼武器能一招鮮吃遍天，敵人也不是傻子，會一直在那裏吃虧挨打，時間久了肯定能想出應對之法。

決定性的因素還是人。除了勇猛之外，協同作戰也非常重要。可是那2路人馬如果還遲遲不到的話，恐怕中路軍也快撐不住了。

幸好，到了快天黑的時候，西邊2路人馬的信使都趕到了。

衛瓘和李松立刻接見了信使。原來這2路人馬都恰好遇到了沙塵暴，實在無法前行，故而耽擱了時間。

好在只耽誤了一天，而且目前都已抵達鮮卑軍後方30里處，一個時辰就都可以趕過來，形成合圍。

3路援軍都是到達不久，而且巧妙利用了丘陵地形隱藏自己，因此暫時沒有被鮮卑探馬發現。但也不能再等，必須儘快發起戰鬥，否則也會暴露。

李松說：“明日中路軍先出戰，吸引慕容廆把我軍包圍起來，等戰至半酣，3路人馬再上來合圍，全殲敵人。”

眾將不解：“4路人馬既然都已到齊，為何不一起合圍？”

李松說：“如果一起合圍，慕容廆見我軍如此眾多，力量懸殊之下，拚死突圍，我軍未必能全殲。而且敵軍現在也有數千人裝備馬鐙，慕容廆如果用這些人打頭陣突圍，很難阻擋。”

衛瓘問：“那為何要讓中路軍先與敵死戰呢？”

李松說：“慕容廆垂涎我軍馬鐙，定會全力攻擊我軍，對於其他地方必不設防。等他全部人馬都與我軍交戰，此時其他3路人馬再來圍攻，必收奇效。”

眾將嘆服，這麼做確實是最好的作戰計劃了。然而，中路軍這裏就成了最危險的戰場。

衛瓘思索半晌后說：“明日我親自領軍，與慕容廆決戰。安寧伯請退後10里觀戰，不必隨軍。”

李松聽罷，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