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殲慕容廆

前幾天突圍之戰，李松差點中箭，讓衛瓘也是心有餘悸。

這些天，衛瓘跟李松並肩作戰，他早已看出，李松是真正的棟樑之才。這樣的人才，一定要保護好。

看到李松滿臉疑惑的表情，衛瓘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你是文官，運籌帷幄才是你的職責。明天如果隨軍出戰，不但殺不了一個敵人，我還得派人保護你。不如留在後面觀戰，我也好心無旁騖，放心殺敵。另外我若戰死，請你指揮各路人馬，務必殲滅慕容廆。”

眾將都說：“都督不可涉險，請跟安寧伯一起觀戰。我們願意與慕容廆決一死戰。”

衛瓘說：“你們都不要說了。我衛瓘若能為國而死，為皇上而死，馬革裹屍，乃我之幸事。”

望着這個60多歲的老人，李松充滿欽佩之情。他對自己的關照，也讓李松非常感激。而且衛瓘的安排非常妥帖，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因素。

計議已定，所有人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次日凌晨，天剛亮，3路信使就動身，回去傳令了。過了2個多時辰，信使都回來報告說，命令已送到，3路人馬將慢慢合圍過來。

中路軍這裏必須開始進攻了。李松帶着隨從，含淚拜別了衛瓘。

慕容廆這邊正準備再次派兵挑戰晉軍，順便再撈點馬鐙。突然聽說晉軍全軍出擊，殺向自己這邊而來，感覺非常驚訝。心想這是什麼路數？我還沒打你，你自己先送上門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把晉軍全消滅了，馬鐙一次收集個夠，省得麻煩。

鮮卑軍也全部出擊。由於鮮卑軍人數仍然是晉軍的2倍，所以很快就把晉軍團團包圍在中間。

晉軍這次可以說是主動進入包圍圈，自然也不會想到要去突圍，而是與敵軍展開血戰。

精明的慕容廆看到了晉軍中間的“衛”字大旗。他已經打探到這次領軍的是衛瓘，於是命令那4000裝備了馬鐙的精銳騎兵猛攻衛瓘這裏，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誰都懂。

晉軍雖然還能抗衡沒裝備馬鐙的鮮卑兵，但這些精兵就很難抵擋了。眼看這股精兵逐漸靠近衛瓘，金豫喊道：“都督大人有危險，速來保護大人！”

於是旁邊的晉軍紛紛向衛瓘靠攏，結果包圍圈也隨之越來越小，形勢越來越危急。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四面八方，由遠及近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這是什麼人馬？鮮卑兵狐疑不定，晉軍則士氣大振。

很快，這些人馬靠近了，都是晉軍服飾。鮮卑兵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圍攻衛瓘的人馬多時，雖然逐漸佔據上風，但也有些筋疲力盡。這個時候突然遭遇晉軍的生力軍，頓感有些招架不住。

晉軍內外夾擊鮮卑軍，邊殺邊喊：

“抓住慕容廆有重賞！”

“投降者免死！”

無數的鮮卑兵被迅速砍倒，那排山倒海的氣勢讓鮮卑軍膽戰心驚，不少人開始下馬投降。

慕容廆有些懵了，這到底是哪來的晉軍，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嗎？

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慕容廆終於慢慢弄清了眼前的局面，原來這是一個陷阱，對面衛瓘的人馬是一個誘餌，今天直接送上門來，就是為了引誘他上鉤。

難怪起初自己還覺得有些納悶呢，現在全明白了。只怪自己眼裏只有馬鐙，被貪婪迷惑了視線，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埋伏的晉軍。

現在晉軍已經完全合圍，人數一看就是自己的2倍以上，這會即使想逃也來不及了。

設計這個局的人，簡直太厲害了，自己征戰多年，還是着了道。

是衛瓘嗎？與晉朝作戰多年，跟這個衛瓘也不是沒交過手，基本上也是屬於龜縮在城內、不敢出戰的主，啥時候變這麼厲害了？要是真的這麼會用兵，他還能蹦躂到今天？這不像是他印象中的衛瓘。

不容他思慮太多，晉軍已經逼近，而他的手下或死或降，已經人馬不多。剛剛還形勢大好，甚至都快生擒衛瓘了，轉瞬間卻大勢已去。

衛兵連忙說：“大王請速換上兵士衣裝，我等願護送大王趕緊逃出去。”

慕容廆苦笑：如今還能逃到哪裏去？最後肯定被俘，受盡羞辱。自己殺了那麼多晉人，就別想有什麼好下場了。

王者就要有王者的死法。他沖周圍大喝一聲：“所有人都住手！”

還在廝殺的鮮卑軍和晉軍，聽到這一聲斷喝，都暫時停了下來，且聽他說些什麼。

慕容廆沖不遠處的衛瓘說道：“衛大人，一切罪責都在我。我可以命令這些士兵放下武器，只求衛大人能善待他們。”

衛瓘說：“方才我軍已經說過了，投降者免死。”

慕容廆點點頭說：“好。”隨後沖自己的士兵們喊道：“你們都投降吧，以後永遠都不要再打仗了。”說罷拔劍自刎。

衛瓘一聲嘆息，眼前這個多年的死敵，這最後的舉動倒是讓他心生敬意。

剩下的鮮卑兵鬥志全無，都下馬投降了。等待鮮卑戰俘的將是無盡的苦役，為殺害無數晉人的罪孽贖罪。

衛瓘命人將慕容廆首級裝入木盒，和報捷文書一起飛馬報送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