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中電擊倚天劍
【一】韓愈《條山蒼》韓愈.詩
條山蒼，河水黃。
浪波沄沄去，松柏在山岡。
[沄沄：yún形容波浪滔滔。]
副都督左相孛羅率領着四個萬戶長，五十個千戶長，兩萬多人馬，包圍了烏通山，並逐漸往裏收縮。
臨近了雷家山寨西北面的魚洞河，便在河對岸下了寨柵，等待大都督大方和總管紀緒的到來。
【二】《周回一遭野水》羅貫中.詞
周回一遭野水，
四圍三面高岡，
塹邊河港似蛇盤，
濠下柳林如雨密。
憑高遠望，綠陰濃不見人家；
附近潛窺，青影亂深藏寨柵。
村中壯漢，出來的勇似金剛；
田野小兒，生下地便如鬼子。
果然是鐵壁銅牆，
端的盡人強馬壯。
第二天，大方帶領萬戶長金勇及五千人馬來到孛羅的駐紮地。
她和孛羅引眾將軍來到河邊，上馬去察看雷豹的山城水寨，果然這整個山城就是個險隘去處——
山城，挺立在一個山岡上。
左側是浪濤滾滾的魚洞河。河面上風頂風，浪對浪，一片動蕩不安。又如無數巨龍扭在一起飛旋而下，雪崩似地重疊起來，捲起了巨大的漩渦，狂怒地衝擊着堤岸，發出嘩嘩的響聲。
背後卻是七八個山峰，像拋物線一樣起伏不定，讓人讀懂了什麼是蜿蜒，也讓人們感覺到什麼是巍峨和雄偉。
此時的雷家山城，雲霧環繞，雲霧就像紗帶一般起伏飄逸，身後的山峰時隱時現，讓人感覺撲朔迷離，使人頓感神秘叵測。
看到大家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紀緒解釋道：“背後最高的那座叫烏通山，夷語‘首’曰‘烏’，‘立’曰‘通’。就是說，這座山像人一般，站立在天地之間，俯視着整個山城。烏通山只有一面可以上山，其餘三面都為峭壁。所以，我們要預防他們逃進山裡，那樣的話，可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大方說：“如果那樣，我們就斷了他們的糧草，餓死他們。”
紀緒道：“恐怕他們早就在山上躉足了幾年的口糧。”
大方看着滔滔的河水，犯起愁來：“可這河，我們如何渡過？”。
紀緒道：“這條河叫‘魚洞’，是長江上游支流‘赤虺河’[今赤水河]的發源地。河水中含有大量的沙土，使水色赤黃起來，又因河流躥急，而得名‘赤虺河’……”
【三】《司馬將軍歌-其一》李白.樂府詩
狂風吹古月，
竊弄章華台。
北落明星動光彩，
南征猛將如雲雷。
手中電擊倚天劍，
直斬長鯨海水開。
正說著，只見右側遠處的樹林中飛出一彪人馬來，約有千八人的樣子，當先的是一個少年頭領。
他頭戴熟銅頭盔，披着連環盔甲，手裏握着一把鋼槍，騎着匹棗紅馬沖了過來。
紀緒告訴大方：“他是雷彪的第二子——雷武，武藝很好。”
雷武站定后，高聲罵道：“臭娘們兒，頂着個挨揍的模樣。你是哪裏痒痒啦？來找爺們？既然你親自送上門了，就過來吧！爺爺會讓你舒坦的！”
大方大怒，正欲上前。
紀緒喝住了她：“他用的是激將法，不要理會。”
正勸說著，早有一匹戰馬躥了出去。他揮舞着大刀，上去就給雷武一刀。那人便是自己的萬戶長金勇。
兩個人交馬，鬥了二十餘會合，不分勝敗。
雷武感覺打不過金勇后，便掣槍回馬，逃回了樹林。金勇勒住馬不與追趕。
大方領轉軍馬回了營寨，商議攻打雷家山城的良策。
木兒說：“明天，我們直接去城門口去挑戰，先看看虛實如何，再作商議。”
孛羅道：“可我們如何過得了河？”
大方問：“哎，雷武他們是如何過來的？”
紀緒道：“山城的出入口一定在右側的山林之中，濬居士以前也跟我說過，你先派一隊人馬過去探探。”
大方說：“好，金將軍，你帶一對人馬，連夜過去，找找出口。”
金勇答道：“遵命！”
紀緒道：“告訴每一個將士，林中的盤陀路徑——不管闊狹，但有紅豆杉樹，便可轉彎，方是活路，如無此樹，便是死路。”
【四】《梧桐山前梧桐岡-其一》羅貫中.詞
梧桐山前梧桐岡，
梧桐岡上雷家莊。
繞岡一帶長流水，
周遭環匝皆垂楊。
拂曉，金勇回來了，並找到了山城的前門。
孛羅一聽，非常興奮，親自引領五千人馬，向雷家山城走去。他們在城門前的平川曠野之地，列成陣勢，擂鼓吶喊。
不多時，雷家城牆上炮聲響處，一大隊人馬奔了出來，一字兒擺着七個頭目：中間便是雷豹，上首是軍師段象，下首便是雷家長子雷文，左邊雷武、雷雙，右軍雷全、九洞天的山主臧獒，都是全身披掛。雷豹彎弓插箭，坐下那匹卻是千里玉獅子馬，手裏使一枝方天畫戟。
三通鼓罷，只見雷家陣里推出數輛陷車，放在陣前，雷文指着對陣罵道：“蒙古草寇，侵我家園。你們看見陷車了嗎？這都是裝你們的！但，裝的不是你們的死屍，而是活體。我雷家人，殺死你們的，不算是好漢！我們要一個個活捉了你們，裝進陷車裏，押到我父親的墓地，跪在他老人家的面前，然後再一個個殺死你們，祭奠我父親的在天之靈。”
孛羅聽了怒火中燒，他挺槍出馬，直奔雷文而來。眾將怕孛羅有失，一併掩殺了過去，兩軍瞬間混戰了起來。
雷家軍馬，一步步退入城內。萬戶長錢已、周通緊緊護定孛羅，東西趕殺。孛羅見路途不好，急退回來收兵。回來的路上，看見兩邊人馬死了無數。
孛羅回到寨中，心中甚憂。
大方勸說道：“副都督且寬心，‘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混戰，我們只為探得虛實，雖折了些軍馬，又不曾輸與他，何須憂悶？”
孛羅只是鬱鬱不樂：“我一堂堂的常勝將軍，豈能敗給一群草莽？”
【五】《梧桐山前梧桐岡-其二》羅貫中.詞
牆內森森羅劍戟，
門前密密排刀槍。
對敵盡皆雄壯士，
當鋒都是少年郎。
一連三天，每天都去挑戰。但雷家山城再也不見一人，他們葫蘆里賣着什麼葯？
第四日夜裏，孛羅帶領一萬人馬，想尋找山城的後門，伺機進攻。
孛羅人馬行不到七里多路，前軍不敢走了。他們看四邊路雜難行，又不見有人家。軍士便慌了起來，報與孛羅知道。
前軍周通便叫大家急回舊路，趕快返回。走不到百十步，只見四下里金鼓齊鳴，喊聲震地，一望都是火把。
孛羅眾將引軍奪路而走，才轉得兩個彎，撞出一彪軍馬，當頭亂箭射將過來，不期一箭，正中孛羅的臉上，倒撞下馬來。周通、鄭雄兩騎戰馬，死並過去，背後數名千戶長拚命護主，才救得孛羅上了馬，殺出了山隘。周通看時，錢已在隘口處引軍接應，他已等候多時。
到了天明，各自歸寨。錢已回營點軍時，帶去的一萬人馬，只剩得六千多人。
大方、紀緒來看孛羅時，那枝箭還插在孛羅的面頰上。軍醫急忙拔得箭出，孛羅血暈倒了，軍醫速取金槍葯敷貼上。
大方派人把他送往筠連州療養去了。
【六】《梧桐山前梧桐岡-其三》羅貫中.詞
雷文出陣真難敵，
雷武交鋒莫可當。
更有雷雙多武藝，
吒叱喑嗚比霸王。
軍師段象謀略廣，
金銀羅綺有千箱。
大方、紀緒和木兒等來到大營，研究攻打雷家山城的方案。
木兒說：“雷家山城前後有兩座城門：一座在梧桐岡前，一座在梧桐岡后。若打前門，卻不濟事，須是兩面夾攻，方可得破。前門打緊，路雜難認，一遭都是盤陀路徑，闊狹不等。但有紅豆杉樹，便可轉彎，方是活路，如無此樹，便是死路。”
金勇道：“如今他們都把紅豆杉樹木斫伐去了，我們將以何為記？”
木兒說：“他們雖然斫伐了樹木，但卻拔不了根，那裏一定有樹根在那兒。所以，我們只宜白天進兵攻打，黑夜不可進兵。”
“雖然我們陷了如此多的將士，副都督也受重傷。”大方對着五名萬戶長說，“眾將軍可竭力向前，跟我再去攻打雷家山寨？”
眾將軍都起身說道：“大都督將令，誰敢不聽！”
金勇問：“不知這次誰做先鋒？”
周通說道：“他們全是一群沒長全毛的毛孩，你們怕小孩兒？我不怕！讓我去打頭陣！”
大方說：“你做先鋒不利，你剛剛受了傷，今番用不着你。”
周通低了頭忍住氣。
大方便點將道：“萬戶長周通引軍做合后，鄭雄為左翼，準備下水路用人；吳凱為右翼，分作兩路策應；錢已為中軍……”
這次大方自己要做先鋒，金勇跟隨自己。
紀緒聽罷，說：“讓將士略一休整，三天後再去攻打。”
各軍領命后，各自回營，飽食睡眠，準備披掛上馬。
【七】《梧桐山前梧桐岡-其四》羅貫中.詞
白旗一對門前立，
上面明書字兩行：
一箭射死蒙古包，
一槍穿進娘們襠。
三天後，大方親自領兵，做先鋒，攻打頭陣。
大方一隊人馬的前面，打着一面大紅帥字旗，引着五個千戶長，一千騎馬軍，四千步軍，一直殺奔雷家山城前門而來。
大方勒馬看那雷家城堡時，果然雄壯。
但，山寨城門上有一對白旗，上面書寫着：一箭射死蒙古包，一槍穿進娘們襠。
大方轉頭問紀緒：“我是娘們嗎？”
紀緒笑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