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真相(1)
“你是誰?”他又問了一次,這次的語氣卻極其陰沉。
“爺這是怎麼了?我是盛玥啊。”盛玥淡笑回道。剛剛突如其來的詢問,因為沒有防備,心中一窒,便不由自主的表現在了臉上,但她很快就收斂了心神,恢復一貫的淡然,語氣淡定道。
君元曄臉色卻並沒有舒展:“是嗎?”
他突然起身。
盛玥看着他,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以為他要離開,卻發現他是走向自己……
她忍不住往裏頭挪了挪,直到靠上牆頭,退無可退。
君元曄卻直接上了榻,朝她步步緊逼而來……
盛玥本能的用書擋在胸前護住自己,眼神中流露出驚慌之色:“爺,你想做什麼?”
君元曄越靠越近。
“別過來!”盛玥慌亂的伸手推住他,不讓他繼續靠近,她怒道,“爺,別忘了我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你自重。”
君元曄唇角邪邪一勾:“自重?玥兒你忘了我們是夫妻,我知道你有身子,所以我會很小心,一定不傷着我們的孩子……”說著,他完全無視胸前擋着的手,臉直接湊近了過去。
“君元曄!你無恥,你給我住手!”盛玥怒吼道,手在慌亂阻擋揮舞中,竟一巴掌打在了君元曄臉上。
盛玥傻了下。
然而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君元曄直接抓握住她的兩隻手,瞬間將她按壓在了他身下,但他始終顧念着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腹部以下一直懸空着,沒有壓上她。
君元曄眼神冰冷的俯視着她,冷聲道:“說,你是誰?”
盛玥回瞪着他:“你放開我。”
“不說?”
他頭朝她壓下來,男人冰霜的氣息已經近得直接能吹拂到她臉上,盛玥終於脫口喊道:“君元曄,你敢碰我,就休想再見到她。”
君元曄俯下的姿勢瞬間止住:“你……說‘她’?”雖然心中存着疑慮,但真正親耳聽到、得到證實,心中還是免不得大震,一時有些無法消化。
他一向不信鬼神,可是眼前的一切如果不用鬼神之說,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他突然便失了力氣,頹然的退坐到一旁。
盛玥見狀立馬爬坐起身,退開到此刻彼此最遠的距離,一臉防備瞪着他。
君元曄努力穩住心神,凝眉望着她,沉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盛玥沉默以對。
“說!”君元曄失了耐性,“她是誰?你又是誰?我的妻子她在哪裏?”
盛玥抿了下唇,她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同他坦白,她對君元曄沒有多大把握,為了避免出現任何意外,她一直小心謹慎得與他保持距離,儘可能少的與他交流接觸,希望能安穩撐到父母到來。
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出了異樣,而且他居然用那種方式來逼她就範,簡直卑鄙無恥至極,也不知道於桐究竟看上他什麼!
但想想,如果不是於桐,嫁給他的就是自己,可是這樣冷沉淡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他,除了令她望而生畏,又如何生出喜歡的情愫,進而與他白首偕老?
她想都不願想。
君元曄見她一徑的沉默閃神,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你以為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
盛玥被他森冷的語氣弄得一機靈,大夏天的竟起了雞皮疙瘩,她回神看向他,冷道:“你想怎麼樣?別忘了,如今我可懷着孩子,你做事之前可得掂量掂量。別一不小心,大的保不住,小的也保不住。”
君元曄臉色黑沉得可怕,但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話給唬住,就算看着再怎麼生氣,倒也沒再真的對她動手。
其實君元曄剛剛欺身而來,不過就是逼問她的手段。從她醒來后,這段日子對他的態度,一向心思縝密的他又如何沒有發現她對他存着明顯的抗拒和疏離。
眼下,他對一切未知,又不能對她用刑,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用了點‘非常手段’試探和逼問她,他迫切想知道一切,想知道他心愛的她究竟怎麼了?不然在他對她身份有所疑慮的同時,又怎麼會碰眼前這個似完全陌生的女人!
“是嗎?”君元曄道,“既然如此,我覺得為了我妻子和腹中孩子的安全,我會另尋一處環境清幽安靜的地方,送你過去養胎,直到孩子順利出生。這期間,你就不用見其他不必要的人了。”
盛玥臉色突變:“你什麼意思?你要軟禁我!”
“聽說夫人前些日子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家書去西北邊境,正好這幾日我在宮中聽到一些關於岳丈大人的消息,據說他老人家近來上書皇上,想在八月中秋之前能趕回來過團圓節。”君元曄道,“這要是到時候見不到女兒,那這中秋過得......可就不團圓了啊!不過,夫人不用擔心,為夫會替你去給岳父岳母請安!”
盛玥咬牙道:“你敢!”
君元曄冷嗤一聲:“你可以試試。”
盛玥這才發現,之前那個對她溫柔相待、小心翼翼討好的男人,不過只是他對待心愛之人的樣子,如今發現麵皮之下的她不是那個人,立馬換了臉色,完全不留一絲情面,陰沉冷酷至極......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她被他猜透心思,佔了先機,用父母親相要挾,奈何,自己雖然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卻始終沒他那般狠心,做不出傷害於桐和孩子的事。
讀那麼多兵書,沒有實戰經驗,到頭來終究不過一枚繡花枕頭,紙上談兵罷了。
“她叫蘇於桐,是來自一個未知的、先進文明的魂魄,不知何故寄宿進了我的身子裏。”盛玥道,“而我,才是盛玥。”
饒是君元曄一向沉穩鎮定,聽到這個消息,那張冷峻淡漠的臉還是因為太過震驚露出了難得愕然的表情。
“我從小身子虛弱,病體纏身,相信君世子應該也有所耳聞,你我的婚事,最主要的便是為了給我沖喜。可惜......”盛玥唇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婚禮前夕,我其實已經病入膏肓,連醒來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