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真相（2）
君元曄努力從震驚中回神，問道：“那與我拜堂成親的是誰？”
“自然是於桐。”盛玥道，看到君元曄明顯像是舒了口氣的模樣，對他的觀感總算稍稍改觀了些，繼續道，“就在成親當日，我再也沒了力氣撐住，徹底失去了意識，也就在此時，於桐的魂魄不知何故進了我的身子……後來的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那她呢？她現在在哪裏？”君元曄心臟處像被什麼蜇了下，緊得快喘不過氣，“你回來了，她呢？”若是兩人共用一個身子，真正的盛玥回來了，那他真正的妻子，那個叫於桐的女子難道就這麼消失了？
君元曄不敢往下想。
盛玥看着他，故意冷下聲道：“君世子，你我才是正經夫妻，這個身子原本的正主就是我，如今我回來了，於桐自然就回到該回的地方。”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她該回的地方難道不是這裏？”君元曄的口氣不自覺提了幾度，語帶不善道，可是他的聲音卻明顯有些不穩，那是對未知和無力產生的恐懼。
如果是在現世，無論她在哪裏，就算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找出來，然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一步......可是如今，她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魂魄，她若不回來，他又該去哪裏尋回她？
沒有她？
沒有她的日子——
他該怎麼辦？
“拜堂成親的時候是這個身子，如今懷着身孕的也是這個身子，關鍵這個身子本來就是我的！所以君士子何出此言。”盛玥笑道。
“可是與我相愛的是她，不是你。”君元曄寒眸冷冷的看着她，駁斥，“我愛的也是這個身子裏的她，而不是你。”
盛玥諷刺的勾了勾唇，有些涼薄道：“哦？是嗎？若真如君世子所言，自己這麼愛於桐，又怎麼忍心傷了她的心，違背對她的承諾，堂而皇之的要納你表妹為妾呢？”
君元曄頓時語塞，默了半響才氣虛的解釋道：“我答應納表妹為妾不過權宜之計，只是給一個名分罷了，絕無男女私情，我心裏只有她……是，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我太過輕率了些，當時只顧及祖母的安危，沒有考慮玥兒.....不，應該是於桐，她的感受我輕忽了，不該在承諾了她后，未同她商量，徵得她的同意，就應下祖母的請託……”
盛玥輕笑出聲，語氣卻明顯帶着嘲諷：“三妻四妾在你們這些男人心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覺得只要心裏不背叛於桐，只愛於桐一人，比起大新王朝的其他男人而言，已經非常難得，所以於桐應該要惜福，應該要覺得欣喜榮幸……”
“而她不聽你的解釋，不顧你祖母的囑託，不憐憫你表妹的遭遇，一直堅決不同意你納妾，完全是她不識好歹，是她不理解你的用心，所以在你心裏是不是一直覺得她在這件事上太不可理喻？完全不似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氣度和寬和？”盛玥一句一句質問道。
“不是......”
盛玥直接打斷道：“如果不是，又為何會為了此事與於桐爭執不休？不肯早早的去處理安置好你的好表妹？直到於桐昏迷不醒，才似幡然醒悟，來解釋說已經將你的表妹遠嫁到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再也不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不覺得太晚了嗎？”
君元曄發現自己竟然無從反駁。
盛玥的話其實說中了一大部分他當時的心境。的確，在他的心裏，一直不能理解為何於桐對於三妻四妾會如此抗拒和反感。
在大新王朝，就算是平民百姓之中也會納幾房妾氏，何況像他們這種功勛之家，納妾、收房再正常不過，很多夫妻之間感情真摯的，那些妾氏、偏房就不過只是為了傳宗接代所用。
他從沒想過納妾之事，有了於桐之後，更是沒想過再有其他女人，所以當時承諾於桐不會三妻四妾，絕不是空口白話哄她開心，他是真的決定此生僅有於桐一人，與她白首偕老、共度餘生，可是對於三妻四妾這自古以來的傳統卻也並沒有多大的不認同。
在他看來，只要他們夫妻感情堅定、彼此相屬，納不納表妹，其實並不會改變什麼。
盛玥道：“於桐所在的世界，只有一夫一妻，除非和離，男歡女嫁才會各不相干。你納你表妹，毀得不只是她對你的信任，更毀了她對你一心一意的夫妻情分。所以她選擇離開，成全你的三妻四妾......”
君元曄慌了：“告訴我，怎麼才能讓她回來，我要親口對她說。”
盛玥無奈道：“既然我回來了，於桐自然回去自己的世界。”
“不會的，她不會這麼狠心拋下我，連一句解釋都不聽。你騙我！”君元曄那雙一向淡漠冷沉的黑眸佈滿了濃重的紅絲，瞪着盛玥，“你一定是騙我的！她在哪裏？告訴我，她究竟在哪裏？！我去找她......我要如何找到她？”
盛玥扁了扁嘴，見他如此，清亮的眸子微微閃了閃，隱下一抹不忍，故作嘆息道：“君世子應該也讀過兵法，很多事，講究的是時機，一旦錯過，之後再如何亡羊補牢，也為時已晚。好比一個戰場，天時、地利、人和，可是主導戰場的人卻借錯了東方，再想挽回戰局，談何容易？”
“不做又如何斷言就是敗局！”君元曄道，“如今不過是你的不平之言，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怎會明白？你讓於桐回來，我要親口同她說清楚。”
“君世子恐怕還沒聽明白，那我再說一遍，這個身子的主人是我，如今我既然已醒來，於桐自然就回去屬於自己的地方。”盛玥道。
君元曄臉色一凝，黑眸漸漸變得陰暗狠絕：“既然如此，如果你死了，於桐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你什麼意思？”盛玥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