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她有這麼可怕嗎
他的確是有好些天不曾收到留在西涼的手下傳來的消息了,本也沒當回事,畢竟他這次前來大凌見寧上陌的目的還沒有完成,不可能輕易回西涼,何況他對自己多年在西涼的部署還是有信心的。
可但現在聽到明輕言的話,他不由地思索起了這件事的可能性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衛閣老一直是西涼朝中中立派的代表人物,曾曾任任兩任帝師,手握重權,家中子弟也多都入朝為官,在西涼朝中權高位重,是以閣老尊稱,而他家中也確實有一位正值適齡的待嫁嫡女。
如果太子真的娶了閣老之女衛昭苓,那西涼朝中如今的平衡局面就會被打破,這對他將會十分不利!
若說是為了這件事,太子下重本阻撓他得到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楚越冷然出聲,只是這連他都不知道的消息,明輕言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連他都不曾得到的消息。
“我不需要證明,二皇子信與不信信又與我何干。”明輕言端的是一派正道模樣,明白知道楚越是想要套出他消息的來源,可你楚越越是想要知道,他我就偏不說。
但不論如何,他就不信,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楚越還能坐的住,不是一定要回西涼了?
,其實這楚越本該在太后壽宴之後就早該回去了的,只是他楚越想着寧上陌,才一直拖到了現在,沒想到這一拖,西涼境內竟卻出了這樣的事。
“既然皇兄要大婚,楚越也該要早些回去才是,煩請明相和大凌皇帝知會一聲,楚越先行告辭。”竟是急切的一刻也不想在大凌停留了。
“好說好說,我一會兒派人把賀禮一同送到二皇子下榻的驛館,請二皇子幫明某帶去給太子殿下。”明輕言也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當然如果忽視後面那句給楚越添堵的話的話。
“沒問題!”楚越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請!恕不遠送。”明輕言說著側身閃到一邊,讓出了通往相府大門的路,。看着夕陽西下的天色,又狀似好心地的提醒了一句:“這馬上就要天黑了,二皇子小心着些,這大凌幅員遼闊,地勢起伏不平,千萬別翻到了山溝溝里去了。”
此時的楚越已經走到了大門處,聽了這話身形一個踉蹌,頓了半晌,頭也不回地的說:“多謝相爺關心。只是嬌妻貌美,相爺可要仔細看護,小心被其他更有本領的人奪了去。”說完便快步走入外面的街道,消失在這夕陽西下中。
留下明輕言對着楚越背影消失的方向沉思。
明雨瞧見自家主子這幅樣子,又想到剛剛明輕言對楚越說的話,不由有些氣憤擔心。
“主子……!”
“嗯?”明輕言回過神來聽到明雨的聲音,不由疑惑地的問道。
“這是我們費盡心思才得到的消息,主子為何如此輕易地的告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涼二皇子?”而且那個二皇子還要與主子搶夫人,主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夫人娶回來的。”
“我不想在我大凌的地盤看見西涼的人,更何況是個傻子。”明輕言聽了明雨的話,也不急,輕啟雙唇,吐出的卻是這麼氣死人不償命的字眼。
“就這樣?”明雨又是不解,這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一國機密啊,因為對楚越不喜,所以就拿這麼重要的消息來換他離開如此輕易的告訴他了?
“當然不只這樣,我想娘子也是十分不想見到這西涼二皇子的,未免他留在大凌繼續每天來污娘子的眼,我也該幫娘子把他送回西涼才對。”明輕言語氣平靜,甚至眼神都不曾有過波動的繼續目視前方。
明雨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心中那些濃濃的不解頓時消散,不禁失笑,。主子這是吃醋了。吧!
明雨為自己察覺到的真相在心裏偷笑。可是,還是不對啊。!
“我們這樣不就等於幫了那西涼二皇子嗎?”明雨又問道,他才不信明輕言會這麼好心。
明輕言聽了這話,終於捨得收回瞭望向遠方的視線,輕輕撇了明雨一眼,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向府內走去。
只剩明雨在後面欲哭無淚,他好像從主子剛剛的那一眼裏看到了無盡的嫌棄怎麼辦?
明雨看着明輕言的背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這消息好像……是半個月前就得到了的!
而以西涼太子防備楚越的程度,在楚越隨時可能會回去破壞的情況下,肯定會很迅速地的解決這件事。
也就是說……婚事很可能已經辦完了!
就算還沒辦完,可是楚越現在才得到消息,即使快馬加鞭的往西涼趕,最少還要半個月,他是註定阻止不了這場婚事的了。
明雨想到這些,再看看明輕言的背影,後背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他的心智還不成熟,武力值也還不夠,所以以後千萬不能,!千萬不能得罪主子……
十月金秋,秋陽初升,寧上陌沒有似平常般懶睡,早早起了身,披上一件鵝白色的外褂緩緩走到了窗畔,輕輕抬眸望着還沒有完全升起的金色暖陽,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明輕言
上陌一拍腦門,才想起來還有件正事沒辦……_要錢,這回明輕言你休想賴賬。
“竹葉………”
“小姐,怎麼了?”在外屋的竹葉聽到寧上陌的聲音,連忙慌慌張張地跑的進來。,滿腦子的疑問,小姐這個時候叫她難道出了什麼事?
“……”竹葉看到寧上陌后,呆愣在原地,很是不敢相信叫自己眼前站着的人是自家小姐,平時這個時候大小姐應該還在睡大覺啊,怎麼今日起的這般早?
“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給我梳洗。吧。”
“小姐,今天您要去皇宮?”竹葉一邊拿起白象牙梳,一邊疑惑地問道。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家的大小姐,身披鵝黃色的外褂,優美纖長的身段,配着若有若無的光線,讓人浮想聯翩。
當然,前提是寧上陌不說話。
“傻了,不成?還是聾了?。”寧上陌被她問的不耐,深邃的眸子透露着絲絲的危險。
“……”
竹葉暗自在心裏感嘆這個樣子的寧上陌才是她認知里的小姐嘛。……還是她想多了。
相府的東苑已經隨着暖陽的升起鍍上了一層金黃色,十月金秋,金黃色的樹葉覆蓋了大半個東苑。
屋中的男子悠然地的坐在扶手椅上正看着關於北蒙的書籍,抬眸不經意間瞧見一縷白煙自窗外飄飛來,明輕言本想過去一探究竟,轉而挑眉,重新拿起書籍,這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一定是那寧上陌女人搞的鬼,隨後又無奈地的勾起嘴角,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的敲擊着桌案,他到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寧上陌在外面聽到裏面沒了聲音,正欲抬手推開門向裏面走去,卻被身後的竹葉打斷:“小姐,如果被人看見了,這樣………”
‘不好’兩個字沒說出口,就見寧上陌一道幽深的目光看向她,竹葉立刻噤聲,苦悶不已,她這也是為了寧上陌好,這若是被人看見了,指不定會怎麼說呢。
寧上陌抬步走進屋子后,對身後的竹葉說道:“你留在這。”
“…”竹葉想要反駁,可是看到寧上陌幽深的目光,生生地的把委屈咽了下去。
竹葉一個人孤零零地的守在門外,腦袋時不時地的向四處張望,心裏暗自叫苦,小姐要做的那些,若是被旁人看去了,這可就麻煩了。
寧上陌躡手躡腳地來到明輕言的桌案前,看到桌案上的男人昏睡不醒,哼笑幾聲,上陌更是大膽地的用手碰了碰明輕言的腦袋,這男人一肚子的壞水,指不定是裝暈呢,不過看來這樣應該是她多想了。
見他實在沒什麼動靜,也就罷了手,環顧着房內物事,她就不信這明輕言的屋子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的弧度,這回看他明輕言還如何賴賬!。
“對了,明丞相,我這瓶彩玉綴可是要另算價錢的。”寧上陌附在明輕言的耳邊輕輕輕地的吐出這句話,想到一會她馬上就可以收回所欠的銀子,心裏就忍不住的一陣興奮。
寧上陌轉身進去了裏屋后,然而桌案上的男人卻是輕輕地的抬眸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在看向裏麵人兒的身影,眼底里卻是無盡的寵溺寵愛。
寧上陌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一件自己看得上眼的東西,不由氣悶,奇怪,這明輕言的房間裏怎麼什麼都沒有,還真是個“清官”啊,上陌一時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眼底充斥着悔意,合著她費了老半天的勁,什麼也沒有找到,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裏了。
銀子沒找到不說,反倒搭上一瓶彩玉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筆帳她找誰要去。
正在惱苦的寧上陌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音,滿不在意地的說:“竹葉,不是說過了,叫你去看門的嗎?”
“娘子在找什麼?”
“…”上陌手中的書瞬間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聽到這聲音,寧上陌一時呆愣在原地,遲遲不肯回過頭去,她不相信那個男人這麼快就能醒來,那她的彩玉綴的功效可不是蓋的,只需嗅上一點只有一個可能性,沒有半天是醒不來的,如今這明清言竟醒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根本就是在裝暈!。
可惡!
看到眼前女子的面容青一陣,白一陣,明輕言不急不緩悠悠地的說道:“娘子這是怎麼了,見到為夫不高興嗎?”
被人抓了現行的寧上陌也是心虛,低着頭壓低聲音說道:“高興才怪。”
想了想,她還是先離開這裏為好,不能讓這人笑話了去,轉身正欲離開時,身後的明輕言再次開口道:
“剛剛娘子附在為夫耳邊說話時,娘子通體的蘭香這讓我即使醒來,說來還要好好的感謝娘子才是。”
什麼?她通體的蘭香竟然能解了她彩玉綴的藥性,她怎麼不知道。
想了半晌,寧上陌撇撇嘴,這人撒謊能不能不要臉不紅心不跳還能不能在不要點臉?。
“丞相的話上陌怎麼聽不明白?”不給明輕言說話的機會,寧上陌再次開口道:
“丞相不愧是享譽六國的人!”丞相兩個字說的格外重,一雙美眸直直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抬腳就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諷刺道:“丞相果真是兩袖清風啊!”說這話時,只見她上陌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她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這個病秧子拍在牆上,以解她現在的心頭之恨。
“娘子下次想要找什麼,只管和為夫說便是,為夫定當竭盡全力。”
“不敢勞煩明丞相,丞相只要記得欠條上的銀兩,可是要還的。”說罷,寧上陌頭也不回地的離開,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未進過真的再也不想進來這裏。
“小姐,這………”竹葉見自家小姐這麼快就出來,以為是得逞了,連忙圍了上去,可是再一看到寧上陌的臉色,便生生地的把拍馬屁的話咽煙了回去。
“明輕言,咱倆的賬沒完!”寧上陌一掌拍在門口的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