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來自西涼的客人(下)
“小姐,西涼使臣到了。”恰在這時竹青進來打斷了寧上陌的思路。
“請進來吧!”寧上陌把玉佩放進隨身口袋裏,清了清嗓子,才對竹青吩咐道。
對心中的想法卻越發堅定了,不會錯,這是自己當年在北蒙邊境時命人打造的玉佩,上面還有當年一時興起刻下的標記,玉體通白,不含一絲雜質,且又是暖當時的自己還蠻喜歡的質,實屬難得,初得時,她喜愛至極,經常把玩,從北蒙只是回來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如今為何什麼會在這西涼使臣的手上?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楚越拜見丞相夫人。”在寧上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位青袍男兒有一位年輕人已經走到了堂下,正含笑抬頭看着寧上陌,想來應該就是西涼的使臣了。
只不過居然如此年輕,倒是讓寧上陌頗感意外是那使臣竟會如此年輕。而且這人長得眉星劍目,臉龐稜角分明,着實雖然比不上明輕言這個妖孽,但也算得上是貌比潘安是個美男了。寧上陌心中疑慮更甚,自己以前若是見過這人,,見過理應不會忘記才對,但是在太后的壽宴上貌似也沒有看見過這位啊。
這來訪大凌的使臣團里藏着這麼一個從不露面,但看着又應該是舉重若輕的人物又是意欲為何呢?
等等,楚姓,!這不是西涼的國姓嗎?!
雖然西涼也不是沒有其他人姓楚,但看着堂下之人——背脊挺得筆直,通身縈繞着一種屬於上位者的殺伐果決之氣,不由得不讓人把他與傳說中那神秘的西涼皇室聯繫在一起。
而當今西涼皇帝室已然年老渾濁,除了一個年邁昏庸的老皇帝,一眾皇子中長成如今能獨擋一面的的樣子的怕是也就只有兩位了。。
思及此,寧上陌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凜然,西涼太子需駐守西涼,不會輕易離開,那堂下的這位就只能是……
“不敢當這一聲竹葉,上茶。”寧上陌對着竹葉吩咐道,又轉向堂中之人,“拜見一詞不敢當,不過堂堂西涼二皇子怎麼有空閑到大凌做客?”
“上陌你還記得我!?!”楚越聽了這話也不否認,反倒是一臉驚喜的樣子,而且語氣頗為熟稔。
“二皇子這話倒是好笑,我都不曾認識於你,又何來記不記得之說呢?”寧上陌面帶恭敬且疏離的笑,卻不打算做出與他關係親近的樣子,到底不是一個國家的,誰知道這西涼二皇子做出這麼副樣子,打的是什麼主意。
雖然她對玉佩的事情有很多疑問,但她可以自己去查,她直覺這件事對自己十分重要,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西涼二皇子,她還沒有達到那麼信任的地步,且她直覺這件事十分重要。
“上陌,你怎麼能這麼說。”只是這西涼二皇子聽了這話,居然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來,那欲泣還述的樣子,就像寧上陌把他怎麼樣了似的。
明明這表情明輕言也做過,往往會引來她的一陣吐槽,但卻從來沒有有今天讓她覺得這麼讓人覺得噁心過。。
也許是剛剛經歷過北蒙公主的事情,畢竟拓跋燕靈陷害她的時候做出的也是這麼一副惹人誤會的表情,也或許,只是單純的這個人不是明輕言。當然這第二個理由寧上陌是不會承認的。
楚越看見寧上陌一副如同吞了蒼蠅的表情,眼中的熱切頓時涼了下來,藏匿於袖中的手陡然攥緊,良久,才鬆了開來自然知道自己希望以此來拉進與寧上陌的關係的想法泡湯了。
只是為什麼!?他來此之前,就將寧上陌近來的事情調查了個遍過,明輕言對她寧上陌也是持着這麼一副堅持不要臉的態度,可寧上陌卻從沒有把嫌棄表現的這麼明顯,他與明輕言就差這麼多嗎?
“二皇子還是莫要隨意叫女子本夫人的名誨,且不說上陌已然嫁人,就是沒嫁人,皇子這般叫法也是會讓人心生嫌隙的。是來找相爺的嗎?可惜相爺還沒有回府,不如二皇子改日再來?”寧上陌本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來跟他磨蹭,況且那兩聲上陌讓她聽着實在難受。
盈盈頷首,寧上陌又說道:“二皇子今日到訪怕是來找相爺的吧,可不湊巧,相爺現下不在府內,二皇子明日再來?”說的是疑問的話語,用的確是陳述的口吻,。寧上陌沒有理會楚越的話,連她平時最不屑的明輕言都搬了出來,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明明開始是打算好好招待這西涼的訪客的,但不知為何,寧上陌看到楚越之後,卻總是對他感到一陣厭惡,好像與生俱來般,無從解釋。
“丞相夫人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楚越被寧上陌話語一噎,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依舊如此冷淡。
這就是常說的天意?片刻后,楚越心裏冷哼一聲,那他就要逆天而行,這輩子這個女人只可以是他的。
,別人?想都不要想!
“二皇子說笑了,遠來善者皆是客,那上陌便陪着皇子嘮嘮嗑,”,寧上陌頓了頓,“二皇子打算什麼時候回西涼?”
嘴上雖是在問,心裏卻巴不得這人最好趕緊回去,現在北蒙和大凌的關係緊張這中間若是再加上個西涼,那大凌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丞相夫人的意思是想留我還是在趕我?”
“......”
寧上陌聽了這話,一陣不耐被隱藏起來的雙手暗自握緊,怎麼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怎可能會是留他留他?別逗了。呼,不要暴躁,要冷靜,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能這樣暴躁。
楚越又如何看不出寧上陌的心思表情,面上雖然滿不在意,可他手中捏着的茶杯卻悄然浮現出一條斷裂痕迹是手上的茶杯只要稍一用力就會瞬間破碎。
不管如何,寧上陌是無論如何不想再與這西涼二皇子共處一室了,說完這句話,借口身子不爽,一番虛意推脫之後,便也不等楚越回答,就轉身向內屋走離去了,。
也就沒有看見楚越在她走後,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有多偏執與瘋狂……
“主子。”跟隨楚越而來的侍衛,見自家主子仍直直地的站在大堂之上,盯着那位大凌相爺夫人的背影,半晌不曾移開視線,那目光陰鬱恐怖,讓,他這位經歷過戰場血腥的人看着都背脊發涼,不由出聲提醒道。
被侍衛的話喚回心神的楚越,最後再深深的望了寧上陌離去的方向,便把視線收了回來,抬步向外前走去。
“回驛館!”
寧上陌,你註定這輩子是我楚越的女人!那時候放了你,是我這半生以來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是!”那侍衛聽了這話連忙應答。本來能到二皇子身邊侍候,就是許多人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也是費了老大的勁才得了這職位,他也不外如是。今天的這次機會他不知費盡多少心思,花費了多少人脈才得到,但此時卻不禁有些後悔起來。
他似乎洞悉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二皇子的心性他們這些近身侍候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心性堅韌不拔,處事陰狠毒辣,但卻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露出如今這樣的眼神這個樣子,若那個女人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是明輕言,大凌丞相的妻子,響譽六國的明相的明輕言的妻子!
也不知二皇子與他的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個什麼關係……
侍衛內心的腹誹並沒有人知道,楚越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因為他此時的眼神正緊緊地的盯着前方的某一處——……
來人正是明輕言!
一身白色長衫,僅腰間系一祖母綠玉佩修飾,手拿一紙摺扇,時不時輕輕一搖,端的是風流優雅貴公子的形象。
看見了正前方的楚越,明輕言雙眼閃過一抹異樣,只不過很快就恢復到尋常模樣,那一瞬間外露的情緒剎那間不見了蹤影,叫人無從捕捉。
方才聽到管家說有西涼使者來訪時,他便猜到是他,急匆匆向大堂走去,卻沒想到剛剛轉過相府大門后的一道長亭,就碰見了……
“二皇子來鄙府拜訪,明某身為主人卻因事纏身,沒有好好招待,真是失禮失禮。”雖是這麼說,明輕言臉上卻是一派言笑晏晏的模樣,絲毫沒有感到慚愧的樣子。
“不用,上陌上陌招待的很好。”楚越也是笑語盈盈地答道。
一旁的侍衛早已經從自己的思緒里脫離出來,聽了這話不由腳下一個踉蹌,幸虧他還記得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一個場合,及時控制住了自己,避免發出聲音影響了那兩人,不然他今天絕對出不了這相府了。
主子你還真能睜眼說瞎話!剛剛寧上陌對楚越是何態度,他最清楚不過,無論如何也與‘好’這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吧,而且,‘上陌’這稱呼也太過親密了些,主子,你應該沒有忘記剛才那位和眼前男人的關係了吧。
沒錯,楚越確實是故意這般說的,他倒要看看明輕言聽了這話是個什麼反應。
只是明輕言的臉色卻並沒有被這句話所影響,至少表面沒有。楚越心裏不由湧上一抹失望和忿意。不由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夫妻本為一體,倒也的確既如此,沒有失禮之處了便好。”沒想到明輕言不但沒有對楚越對寧上陌稱呼親密而生氣,反倒開始順着杆子往上爬了,只是那夫妻二字被他咬得極重,似在提醒這什麼。還着重的強調了夫妻二字。。
你不是想說你與上陌關係親密嗎?那又如何,她現在是我妻子,我是她現在在這個世上關係最親近的人,你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這話一出口,輪到楚越心裏頓時波瀾壯闊不淡定了,只是俗話說的好,輸人不輸陣,絕對不能在明輕言面前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
楚越隱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地的攥成拳頭,直到指甲陷入肉中,才勉強拉回了自己的理智,只是臉色變得更加陰鬱恐怖。
與一旁一臉雲淡風輕的明輕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能來得及阻止寧上陌嫁給眼前的這個人,成為楚越心中永遠的痛,即使他認定寧上陌早晚會回到他的身邊,也不能消除。
而此時明輕言卻把這個事實堂而皇之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如何能不恨?
“相爺這話似乎說的太早,上陌到底最後會是誰的妻子,還不一定呢!”
“但她至少現在是我的,不是嗎?”明輕言說完這句,微微低頭,嘴角慢慢綻出一絲弧度。
楚越剛想反駁,卻又看見明輕言腳步輕移,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輕語,“而且,以後也會一直是,你幾年前沒機會,那麼現在我更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說完便向後退開,只留楚越在原地臉上漸漸露出了憤怒至極的表情。
“你!”
他何時需要明輕言給機會,還真以為只要成了親,就可以把寧上陌當成他的所有物了,他也配?
寧上陌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二皇子何必火氣這麼旺呢?”明輕言輕笑出聲,他可卻沒興趣聽楚越發泄怒火,想搶他的娘子,膽子真夠肥的!
“聽說西涼的太子殿下,馬上就要娶衛閣老的女兒為妻了,二皇子身為太子殿下的弟弟,居然還有時間在大凌與我閑聊,莫非對此事一點都不關心嗎?”
楚越一聽這話心神一震,也顧不上與明輕言的口舌之爭,半垂着眼瞼,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急忙在心底思索起這件事的可能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