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成名(一)

一舉成名(一)

蕭允懷心想,“可不是不簡單嗎?若是他無知一些、再懦弱一些,怕是等不到姬承宇出手,早已經死在錢氏手裏了!”思及此,一種莫名的情愫在蕭允懷心中開始生根發芽。

“若他不是秋家看重的外孫,他倒不失為一顆有用的棋子。”姬如璋覺得很可惜,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聽了這話,蕭允懷心情複雜的抿緊了唇,“殿下的意思是要他做我們的內線?”

姬如璋點頭,“蘇鵬是老三的人,與錢丞相一黨來往甚密,蘇靜安是蘇府的人,凡事都能比我們早一步有所察覺,上次秋家的事情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他們不知道的是,並非蘇靜安有所察覺。而是那蘇靜安非彼蘇靜安,內里的靈魂換了,擁有了前世的記憶,藉著這些記憶,他才有了常人沒有的先見之明。

“秋老將軍是不會答應的,他老人家可是護短的很!”蕭允懷給姬如璋潑冷水。

姬如璋嘆了口氣,這點他早料到了。

“我們不能因為一個蘇靜安而讓秋家對殿下離心,這筆買賣不划算!”蕭允懷知道他即便是不說姬如璋心裏也是明白的,可他還是說了。他都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袒護那個小傢伙!

另一頭兒,蘇靜安進了醫館。大夫給他處理了傷口,趁着大夫熬藥包紮之際,子清從蘇府後門進了竹園,為蘇靜安取了乾淨的衣物,麻利的出了蘇府,趕去醫館。

“少爺,您慢點兒!”子清扶着蘇靜安小心的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蘇靜安囑咐他們,“今天的事情,不準傳出去,不準讓秋家和安王府知道!”

“是!”二人知道主子是怕他們擔驚受怕,想着他們少爺九死一生,心裏就更不是滋味兒了。他們這位少爺才十七歲,跟同齡的官家公子比起來,當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府門外,看着蘇靜安出門時乘坐的馬車大搖大擺的回了府,錢氏母子三人驚駭的瞪大了眼睛,“這蘇靜安居然還沒死?”

“連三皇子府的人都失手了?”

“……”

養了兩日,蘇靜安的臉色總算恢復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天色剛暗下來,久不登門的蘇鵬突然出現在了竹園,驚的一院子的丫鬟僕婦都如見了鬼似得,“老爺……”紛紛給他行禮問安。

蘇鵬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向里走去。子清身為竹園中唯一的大丫鬟,聽到外面的請安聲,立即迎了出去,恭恭敬敬的給他行了一禮,“老爺!”

“靜安呢?”蘇鵬問。

子清垂着頭,老實回答:“少爺在卧房裏自己下棋解悶呢!”

“嗯?”蘇鵬眉頭一挑,還有自己下棋解悶的?在疑惑中他快步的上了階梯,在子清的引路下進了蘇靜安的卧房。

此刻,蘇靜安斜躺在床上,身側放着一個棋盤,他一手撐頭,一手捏着黑色的棋子,在思考着這步棋該往哪裏走,神色中的糾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顯然人已經陷入了這棋局之中。

子清剛要喚他,被蘇鵬一把拉住,隨後沖她揮揮手,讓她出去。子清無語,只能聽命行事。

蘇鵬走近了床榻,定睛看了一番那局棋,明明黑子已成死局,可當蘇靜安那枚黑子落下,明顯棋盤上已經換了副天地,他一個沒忍住贊了句,“好棋!”他老人家也算是朝中大儒,於棋道上算得上是少有敵手,可看兒子的棋藝,恐怕不在他之下了。今天他才徹底的意識到,這個兒子果然出類拔萃!

“父親!”蘇靜安愣了愣,在蘇鵬看來這完全是兒子受寵若驚的表現,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真心的笑容來。

蘇靜安不知道這位蘇太傅沒事來他這裏幹嘛?卻依舊優雅的起了身,下了床榻,朝蘇鵬行了一禮。

“你身子既然大好了,明天就跟着你三哥和五妹去學堂上學吧!”蘇鵬突然開口。

蘇靜安明顯神情一滯,去學堂?前世他的確是去了學堂的,可惜呀,成了整個學堂徹頭徹尾的笑話。試想一下,一個散養了數年的孩子,突然被放到一群飽讀詩書的孩子中間,會發生什麼?結果可想而知!他除了整天被他們嘲笑,就只剩下了自卑。因此,他上輩子發了瘋似的惡補,也因此熬壞了身子。

“怎麼,你不想去?”蘇鵬明顯有些不悅。

蘇靜安扯了扯嘴角,“不,我去!”他不僅要去,還要大大方方的去,順便向前世那些傷害自己的人收些利息回來。他蘇靜安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記仇的很。

“嗯!”蘇鵬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多待下去也沒什麼好跟兒子說的,轉身出了兒子卧房。

子清端着兩盞茶過來,看到蘇鵬要走了,忙行了一禮,隨後才進了內室。“少爺,老爺來可有要事?”

蘇靜安接過了子清送來的茶,抿了一口,神思有些飄遠了,“他讓我去家學念書。”

“啊?”子清驚叫出聲,反應過來后才發現自己失態了,紅着臉一陣懊惱,頭垂的低低的盡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準備準備,明日讓子陽陪我去讀書!”蘇靜安吩咐。

“是!”子清聽了這話,如蒙大赦一般出了內室,直奔子陽的卧房而去。

蘇鵬乃當朝太傅,專門負責各位皇子的日常教學,他認識的朝中大儒也不少,因此他蘇府家學中的夫子,亦是當世少有的名家。

趙夫子本是皇子們教習先生中的一位,因為不滿那些貴人的作態,故辭了皇家,來了這太傅府中做私塾先生。當然他所教的學生,也都是名門子弟,只是礙着這位連皇家面子都不買的先生凶名,在他面前各個不敢造次。

學堂里除了蘇家的孩子,還有兵部尚書向清的兒子——向明軒、刑部侍郎家吳敬之的女兒——吳採薇。這兩位都是三皇子一方的人,蘇靜安再熟悉不過的了。

這學堂位於蘇府東北角,緊挨着蘇鵬平日辦公的外院,可以說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蘇鵬的眼皮子底下。因此哪怕錢氏再疼愛自己的孩子,蘇子寧和蘇悠然也不敢無故曠課。

“咦,你是哪家的孩子?”趙夫子摸着鬍子,打量着第一日來上學的蘇靜安。

這趙夫子個子不高,乾瘦乾瘦的,身穿一身灰色的長袍,大約五十幾歲,山羊鬍子掛在嘴角,說起話來一吹一吹的,看着很是滑稽。

蘇靜安起身,彬彬有禮的給趙夫子行了一禮,“小子蘇靜安,多年來身子弱,並未上過家學!”

趙夫子聽說他叫蘇靜安,眼前驀地一亮,自然是猜到了他就是那位年僅十七歲的大才子——蘇靜安。他咳嗽了一聲,很快即恢復往日模樣,“既然沒上過家學,就好好聽課吧!”

“多謝夫子教誨!”蘇靜安拱手一揖,坐了下去。

這下蘇子寧、蘇悠然都不淡定了,原因無他,這位夫子的脾氣可是出名的差,最不喜歡落下太多功課的學生。可今天這是怎麼了?明明應該臭着一張臉讓蘇靜安下課後去找他補課的,為何就沒了下文了呢?

吳採薇第一次正眼看蘇靜安,驚訝的那叫一個不知如何是好,“這就是蘇靜安,那位新晉的京城才子?他……他長的可真好看……”有那麼一瞬間,她花痴的紅了臉,蘇靜安發現了,厭惡的別開臉,當做沒有看到,這個人這輩子都別想跟他扯上一點兒關係。

至於那長相還算出色的向明軒,見到同樣長的出色的人難免有些小嫉妒。蘇靜安也並未把他當回事,他這種人從來都是做炮灰的命。

“今天我們複習四藝之中的棋,老夫也教你們兩年多棋藝了,這該教給你們的都教過了,今日咱們就演練演練!”

一聽說不用學那些之乎者也了,那四個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吳小姐和蘇小姐一組,向公子和三少爺一組。”趙夫子吩咐。

“是!”四人齊齊應了,都以為下面的時間裏趙夫子要好好教蘇靜安這個新學生學棋了,沒想到趙夫子坐到蘇靜安對面,直接拿了黑棋,執黑先行了。

蘇靜安忍不住微彎了唇角,這位趙夫子還和前世一樣的性子,他這樣做明顯是要試探一下自己的深淺,思及此,蘇靜安不客氣的執了白子跟上。

但凡像趙夫子這樣的人,都是惜才愛才的,要想對方對自己另眼相待,就必須拿出真本事來,蘇靜安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跟對方對弈。

一個時辰過去了,那邊的向清輸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吳悠然敗給了吳採薇。

“小子,誰教你的棋藝?”趙夫子覺得跟這個年輕人下棋簡直就是種享受,你來我往真刀真槍的拼殺,不存在放水、不存在刻意的討好,他已經許久沒有殺的如此痛快了。

蘇靜安唇角微微上揚,這盤棋他也殺的頗為興奮,“靜安不才,只有母親和小舅舅秋南山教過幾日。”

“哦?”趙夫子顯然是不信他的話的。

蘇靜安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懷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們的老師是大文豪吳雲之!”

此話一出,趙夫子釋然了,“怪不得這個小子小小年紀如此厲害!”立即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跟對方拼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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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想攻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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