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與真相

第十章 重逢與真相

夜晚的大排檔燈火通明。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所有的傷心事全部湧上心頭,我雙眼滿是淚水,夾了一口菜哽咽的嚼着。“你知道嗎?我一直沒和你說實話,其實我是安宏天的兒子……”她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神充滿疑惑的望着我,似乎想在我臉上找到答案。我苦笑了一下,喝完杯中酒回答:“我是他前妻的兒子……”她恍然大悟說:“噢!我想起來了!這件事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聽說他前妻出車禍了,你該不會是……可是都說你……”她突然停住,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安宏天事發后隱瞞了部分事實,我理解他當時的這種做法;同時也痛恨他這種做法!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被人販子偷走了,被我養父母撿到,把我撫養長大……”

“怪不得我那麼快就被調崗了……”她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笑的很神秘,很難猜出她的笑里隱藏着什麼……

大排檔的人越來越少,已經接近十點了,楊普用手支着桌子,雖然有幾分微醺,但不得不佩服她的酒量,三、四瓶簡直跟喝水一樣。我找了代駕,把她送走。車子漸行漸遠,心情卻感覺無比舒暢,有些事情只有說出來才能讓自己更好受。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把這些事和楊普說,當時只覺得她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第二天下午,安宏天邀請我到他家去吃飯,本來不想去的我,被楊普直接拉到安家別墅。“這麼好的一次增進感情的機會,幹嘛不去啊!”而我除了談正事,真的不想再去那個令人神經緊張的地方。

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渾身不自在,想起上次來到這都比現在輕鬆。歐陽雅晴坐在對面遞給我個蘋果,我點了點頭以示謝意。門外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不一會兒,安宏天帶着他女兒走進房子,他女兒看到我后很驚訝,和他爸爸說了什麼就上樓了。

安宏天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小聲說:“她是你妹妹,叫佑君,估計你早就知道了。”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隨後,安佑君穿着一套連衣裙走下來,裙子下擺有很多褶皺,像公主加冕時穿的裙子一樣。她緩緩的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微笑着伸出右手說:“你好,我叫小君。”可想而知,我當時複雜的心情難以言表……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佑賢從門外進來。同樣,看到我也很驚訝的他,和安宏天在一旁耳語。

酒菜上齊后,我們從客廳移動到餐廳,安宏天邀請我就坐,在安佑賢和安佑君的中間,感覺哪裏不對的我,還沒來得及張口,安佑賢就搶先說:“爸,小君應該坐我旁邊,人家是客人,坐在這兒不好吧?”我恍然大悟的想要起身,卻被安佑君按在座位上:“坐哪裏不一樣啊!哥,就你事最多。”

安佑賢翻了翻白眼,很不情願的坐在我旁邊。安宏天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大家用餐。桌上放滿裝各種菜的盤子,可憐的我,一個菜的名字都叫不上來,我雖然拿着筷子,但依然顯得笨手笨腳,畢竟從沒在這種場合吃飯……不對!叫“用餐”。莫名的拘謹和不安使得我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什麼。

就像墨菲定律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你越擔心就越會發生。我處處小心,最後還是把夾在筷子上的蝦,掉在了另一個盤子裏。安佑賢往我這邊瞟了一眼,微微皺了下眉,表情很細微。

安宏天忙打圓場:“沒關係不要緊。”安佑君突然問我:“你以前在哪裏工作啊?”安宏天在一旁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很自覺的沒有回答。安宏天放下酒杯說:“我和他爸爸的一個親戚是同學,由於他之前的那個公司不景氣,我就把他留在咱們公司了……”安佑賢斟滿飲料幽幽的說:“他之前並沒有做過這個職位,爸你把他安排在這個職位,他會很累的,怎麼不給他安排個力所能及,輕鬆點的工作呢?”安佑君忙接過話問他父親道:“你以前從沒把職員帶到家裏吃飯,為什麼這次這麼例外,是給我介紹的男朋友嗎?”她俏皮的笑了一下,正在喝水的我差點被嗆到。安宏天則有點生氣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說:“你說什麼呢!你才多大啊!就男朋友?丟不丟人?!”

安佑君低下頭不再說話,房間裏頓時陷入死寂,歐陽雅晴放下筷子轉移話題問:“佑賢,小艾怎麼沒過來啊?”“她在忙這次和Fino合作的事,脫不開身!”

安佑君又重新抬起頭說:“是啊!嫂子最近都不過來了……”

“別嫂子嫂子的,他們還沒結婚呢!你一個小姑娘注意點言詞,天天就知道讓她帶你出去玩兒,學習怎麼不這麼用功呢?”安宏天黑着臉說。

“我很用功啊!可就是學不好,可能我根本就不適合學習。”隨後她雙手扶住桌子身體前傾,用懇求的語氣說:“爸爸,讓我接管家族的企業吧……”安宏天厲聲呵斥:“不行!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年紀太小,現在就應該用功讀書,再過幾年我自會給你安排的!”“總是這麼說!我看你什麼時候能兌現承諾!”安佑君憤然離去。安宏天想要說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搖了搖頭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我說:“越來越不聽話了,讀書的時候沒見她這麼大的勁!”

雖然這一切都發生在幾分鐘之內,但是卻感覺過了幾個小時,我一直坐在旁邊充當那個尷尬的觀察者,甚至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飯後,安佑賢有事先離開了,安宏天把我帶到三樓的一間書房,碩大的房間簡直和圖書館一樣。跟隨他來到後排靠里的柜子前,他從下面拿出一打很陳舊的檔案遞給我說:“這裏面有你媽的照片,還有關於你的出生證明,這些年我把它一直藏在這裏,只有我和雅晴知道。”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我生母的照片,雖然照片已然變黃且陳舊不堪,但仍能感受到拍攝這張照片時的氣息,彷彿我“身臨其景”一樣。看着這些照片,我心裏不由得苦笑,怪不得之前看我養父母照片時,總找不到共同點。

我轉臉看向安宏天,似乎我和他,並沒有太明顯的共同之處,但如果仔細辨別,便能看出眉眼中的相似……

走出安家別墅,天已經很黑了,楊普在車裏打着瞌睡。我上前敲了敲玻璃坐上車子,她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邊打着哈欠邊問:“總監!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不是讓你先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我疑惑的反問她。“我怕您回去太晚,這地方不好打車。”隨着引擎發動的聲音,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和Fino合作設計腕錶的截止時間越來越近,可我還是沒有設計出比較迎合主題的作品,桌上擺滿了之前畫的各種草圖。楊普抱着一疊資料走進來,放在桌案上說:“我把之前咱們公司曾經合作過的項目都拿來了,希望能給您點啟發。”

已經快到一個月了,如果再這麼下去,我連稿子都交不上去,怎麼能獲得公司其他人的關注。我個性雖不喜歡張揚,但我想在這個處處對我有看法的公司,證明我是一個有能力在這工作的人。

“可是,樊總!你為什麼對這次的合作這麼在意呢?造型都是那些設計組成員的事,你幹嘛這麼煞費苦心設計它……”她翻看着我桌上的草圖問。“你知道現在公司的人都對我有看法,我莫名其妙的就跳上這個位子,很多人都不服氣,而且我家老爺子又沒在公司里解釋我的身份,大家自然更不會認同我。”

我整理了一下桌面,閉上雙眼靠在座椅上。“可他為什麼不公佈你們之間的關係呢?”她坐在沙發上,也學着我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我睜開眼睛看到她這樣,不盡笑出了聲。不是因為她的問題好笑,而是看到她也在學我的神態。這段時間發現楊普是個極其樂觀的人,生活中往往極其樂觀的人,不是瘋子就是神經大條,她屬於後者。很難看到她悲傷的時候,不是因為她沒有悲傷的事,而是她把悲傷都留給了自己,就算遭遇不幸,她依舊會笑着和人聊天,絲毫看不出在她身上曾發生了,常人難以忍受的事……

“不是他不公佈,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他的兒女解釋這些,包括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尤其他還有一個小女兒,正在爬坡的關鍵時期,他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到她。”我平靜了一下心神說。

“原來如此!但我覺得你們也算是親兄妹,就算告訴她實情,她應該不會不理解吧!”她玩弄着桌上的魔方說。

“有時候親兄弟還明算帳呢!就更別說我們又不是一個媽生的了……親兄弟……親兄弟……”我反覆重複着這三個字,拿起那一疊設計過的草圖,恍然大悟的把圖拍在桌子上說:“對啊!親兄弟!”

楊普一頭霧水的看着我拿着筆在紙上比比劃划。我畫了個草圖激動的給楊普解釋着:“剛才說到‘親兄弟’,我可以把這個表設計成雙表的形式,兩個表各有各的用處,同時也代表和Fino二次合作成功的意思!”

我從桌后繞出去,激動的扶着楊普的肩膀。看她有點尷尬,我忙放開了她,對她笑了笑,以示歉意,當時我真的有點激動過頭了。

我拿起設計的草圖,不知道這個設計能否獲得董事會以及Fino的認可,不過不管怎樣,我曾經努力過了,就算失敗也不後悔。

晚上下班后,我剛下電梯,就看見一個女人挎着安佑賢走在前面,女的身高最少有一米七,從背影看就非常有氣質,看樣子肯定是哪家企業的千金,她應該就是安佑賢的未婚妻。我慢慢的走在他們後面,看到他們上了車子,我這才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車旁。不是因為害怕,像我現在這種和安宏天說不清的關係,已經讓安佑賢產生懷疑了,我不想再平白無故多找麻煩。而安佑賢每次見到我,都好像有意套我的話一樣,他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麼會額外眷顧我,看他的樣子,有種查不出原因誓不罷休的意思。

而另一邊,聽小武說阿南剛從外地回來了,而且好像和他叔叔賺了很多錢,還買了輛車。

第二天我請了假。回想這段時間,這還是我在匯皇集團第一次請假。打車來到一家飯店門前。我本身不會開車,又是在自己請假的情況下,所以沒有理由用公司的車參加私人會面。

這個飯店的奇葩建築讓我咂舌,整個飯店大概有兩層樓高,其外觀就是一隻巨大的老鼠,從遠處看顯得更加逼真,包括眼睛、鬍鬚、尾巴都做的栩栩如生。而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以前從不知道尚都竟然有這種建築,應該是剛開業沒多久的。

進入室內着實讓我眼前一亮,餐廳里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穿着灰色的老鼠服裝,頭上帶着老鼠頭外觀的帽子,衣服下擺有一條尾巴。

一名服務員領着我來到裏面的一間包房,阿南看見我,走過來拉着我坐在他旁邊,給我滿了一杯酒問:“聽說最近你混的不錯啊!匯皇集團的總監,還有專門的司機和秘書。”我低下頭苦笑了一下。他又接着問:“喂!匯皇集團的安宏天和你什麼關係啊?為什麼這麼關照你?”在來的時候我就曾想到,阿南肯定會問起這件事,而這件事情只有小武知道,並且我告訴他要替我保密。

我看了看小武回答:“我遠房的一個叔叔曾經和安宏天是同學……”我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詞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他們,而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我心裏也很清楚,這件事遲早會透露出去的,因為我看到了房間電視上,播放的Fino和匯皇集團合作的廣告……

像匯皇集團這類公司,一般很少在電視上出現,不過聽說Fino想要藉助電視台的力量再大撈一筆,所以不惜重金請來國內一流的廣告製作單位,來為這次的合作制定廣告,就等着匯皇集團把材料設計好,他們就馬上進行製作。

其實有時候我也很佩服安宏天,他把匯皇集團從最初的小公司,發展成現在這樣,基本全行業通吃的集團。俗話說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一個企業也是一樣,匯皇集團就像是安宏天的孩子,他幫助它成長,看着它一點一點壯大。

拿着設計表,又一次站在安宏天位於尚都偏郊區的別墅前,這次顯得理直氣壯了一些,沒有以前那麼畏縮了。這次我是拿着我的作品來投稿的,雖然這也算走後門……

按了幾次門鈴后,一位老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我再次仔細打量眼前的老人,竟發現他就是接收那件奇怪快遞的老人,難怪第一次看見他的背影有點眼熟,原來他是安宏天家的管家……

“對不起,我們董事長不在,他出去辦事了。”管家手把住柵欄門說。我穩了穩心神問:“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董事長走的時候沒說。”管家剛打開門,安佑君從別墅里跑出來,她繞過管家,從打開的院門裏沖了出來,不容分說的坐在了我的車上,我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發獃。這時候從院子裏追出來一位中年女人,看樣子應該是做飯的阿姨,她急忙跑出來勸阻道:“大小姐!董事長說了,不讓您去公司……”“他現在又沒在家,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說完,她做了個讓我上車的手勢。看我還在發獃,她又大聲的嚷道:“快上來啊,快!開車。”隨着安佑君的叫喊,轎車飛馳而去,留下來還想要追趕的女人,和那位老管家……

我和安佑君坐在後面,車子裏安靜到有些尷尬,車子轉向燈的“滴滴”聲,是車內唯一發出的聲音。最後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你就這樣出來沒關係嗎?你要去哪裏啊?”“沒事,以前我也經常自己跑出來的,我只是想去公司見我嫂子的。”她嘆了口氣又接著說:“從小就生活在被人看管的環境中,我爸爸都不讓我出去玩兒,就算出去也要有人陪同。”

有時我真的很同情這些富家子弟,雖說家產萬億,但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因為他們不需要出去工作賺錢,所以,只能在家吸吸粉,泡泡妞,藏個私人武器什麼的……

此時下起了小雨,窗外的雨點濺落在車窗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記。車停在匯皇集團的大門前,安佑君匆忙的下車,用手撐在頭上當作雨傘,飛奔向辦公樓。等我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她早已不見蹤影,拿着材料有點迷茫的回到辦公室,躺在沙發上,心裏胡思亂想……

想到以前;又想到以後。上學時的自己曾經想過,我會像普通人那樣,畢業、找工作、談戀愛、結婚、生孩子直到死去……過最普通的生活,找個穩定且普通的工作,娶個善良普通的老婆,生個健康普通的孩子,把孩子撫養長大,然後自己的孩子結婚生子,最後怡享天年過完餘下的一生……看看現在,想要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是不太可能了,我的這一生註定會發生很多事……而且我最擔心的是,早晚有一天我的身份會被他們兄妹二人知道,到那時候該如何面對他們……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安佑君從門外走進來,她直接進來沒有敲門,我被嚇了一“跳”,從沙發上做起來,有點驚訝的看着她,不知她此為何來。

她像熟客一樣,坐在我椅子上,環顧辦公室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她突然又站起身說:“這就是你辦公室啊!還挺不錯的。”我慚愧的笑了笑問:“你……”還沒等我說完,她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反應之快有點讓我出乎意料。“我嫂子不在,我就來你這了,反正出來一次,晚上再回去……”

楊普看見安佑君在我的辦公室里,很是驚訝的看着我,我很無奈的聳了聳肩,算是一種回答。安佑君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你們帶我出去玩兒吧!”驚訝略帶惶恐的表情寫滿我和楊普的臉。楊普的回答則更令我意外:“那個……我還有點文件需要整理,我就不去了,這邊我替你請假,你們去吧!”她沖我眨了下眼睛,言外之意是,想讓我藉此機會多增進和佑君的感情,畢竟以後早晚會面對他們兄妹二人。我剛想張口說什麼,安佑君就拉着我的胳膊往外面走,弄得辦公區的員工都看向我們。

安佑君特別興奮的走在街上,甚至一個報攤都可以吸引她。我跟在她身後,默默注視着她的背影,視線也不敢從她身上移開,生怕她會消失在人群中,從而沒辦法向安宏天交代。其實帶着她出來玩兒,已經沒辦法向安宏天解釋了……

我們漫無目的步行在某條相對繁華的街道上,在一旁的我顯得有些孤單。我和安佑君很少交流,聊什麼似乎都不對,所以我索性就不說話了,雙眼目視前方,用餘光跟着她的身影。

她忽然鑽進一家服裝店。這個服裝店不是很大,我像個門童似的,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口。安佑君拿着一堆各式各樣的服裝,跑進試衣間。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她穿着一套新衣服從試衣間走出來,懷裏抱着一堆衣服走向櫃枱,服務員幫助她把那些已經凌亂不堪的衣服,一件件的放到包裝里。安佑君從小就生活在被人服侍的生活中,很難想像,如果把她獨自一人,丟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中會怎麼樣……

安佑君突然跑到我面前,仰着頭用非常稚氣的聲音說:“我沒有錢,你借我一千塊好不好?回去讓我爸爸還給你!”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般的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她拿着卡問過密碼后,說了句謝謝,就快速跑回櫃枱。

走出服裝店,她很自然的把那些包裝好的衣服遞給我,好像我是她的助理一樣。現在終於理解,做助理的那些人為什麼那麼辛苦了。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下說:“嗯……你再等我一下!”說著她又重新跑回到店裏……

傍晚,我們疲憊的回到安宅。剛到門口,就看到安宏天和歐陽雅晴站在院中聊着什麼,歐陽雅晴看到大門外的我們,用手指了指。安宏天迫不及待的從院裏走出來,瞪了安佑君一眼:“趕緊回屋去!”隨後又把目光轉向我說:“進屋吧!”能從他臉上看出,安宏天並沒對我有什麼不滿,只是氣憤他女兒這麼不聽話。(在我和安佑君逛街時,安宏天曾給我打過電話,不過我的手機當時被安佑君搶去並且被她關機了。)

隨着他們來到客廳,白天的那個阿姨把茶水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安宏天開口道:“我聽說她白天去找你了,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沒有,她讓我帶她出去。”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也沒管茶水是不是熱的。這是我今年過的最累的一天,陪着安佑君逛街不說,還要幫她拿着她的東西,最後是走着回到安宅的,她說走着聊天有氣氛。

安宏天示意那個阿姨再倒一杯,他有點擔心的說:“在這多歇一會兒再回去吧!”此時,佑君拿着一個紙袋從樓上走下來,坐在旁邊對我說:“這是我給你買的一套衣服,算是答謝你今天陪我逛街的禮物。”她把紙袋遞給我,又對安宏天說:“爸!給他兩千塊,今天這些東西都是他幫我付錢買的,大概一千左右吧!另外一千算作今天的辛苦費,我還剩下不到幾百塊了。”安宏天張了張嘴吧,想要對女兒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於是轉頭對我說:“這個錢我會打到你工資里的……”說完就拉着安佑君上了二樓,我做出告辭的表情剛要離開,卻被歐陽雅晴攔了下來。“今天你這麼累,先休息一會兒再走吧,我讓李阿姨在樓上給你準備個房間。”

跟隨老管家上到二樓,這還是我第一次上樓。路過安佑君的房間,聽見安宏天在裏面斥責他女兒的聲音。三樓屬於半閣樓式的構架,所以要比二樓小很多,但即使這樣面積仍不小。

老管家帶着我來到三樓的一間房,這間房是由兩個套間組成,外屋是個小客廳,各種設備一應俱全,裏面是間大卧室,有獨立的衛生間。

我疲乏的躺在床上,可能是太累了,我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而且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裏,我和一個女人走在一片海灘上,我們在沙灘上嬉戲打鬧,她跑到森林不見了蹤影,我不斷的尋找,卻什麼都沒找到,這時發現自己已迷失在這片森林裏……

這一覺睡的很累,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了。剛轉過頭,就看見安佑君的臉湊了過來,我嚇的爆了句粗口,從床上滾到地上。“你怎麼在這啊?為什麼在我家啊?”她逼問道。

“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我才剛睡醒!還有,你去別人房間不敲門的習慣真的很不好!”我撿起掉在地上的被說。

“切,這是我家,我幹嘛要敲門,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會睡在這裏?”她爬在床上,很調皮的玩兒着床下邊緣的裝飾物。我沒有回答,徑直走下樓去,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已經快九點了,喝了那麼多茶,竟然還能睡這麼長時間……

我臉都沒來得及洗,就跑了出去,急急忙忙給我父母打了電話,讓他們不要擔心,可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了,看來應該是安宏天昨晚告訴他們的。

打車到公司后,才發現身上的錢不夠了,我向司機解釋,無奈司機不信任我去ATM取錢,我只好打電話求助楊普。在公司這段時間,也就交到楊普這一個朋友,其他員工好像和我有仇似的,都不願意與我多說話。

我正在辦公室看着電腦屏幕發獃時,安佑君敲了敲門,從外面走進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安宏天的女兒,自然在這裏出入自由。

“這次我敲門了!”她用她身上特有的驕傲氣質說。“你忘了拿衣服了。”她把昨天的那個紙袋遞給我。此時我心裏莫名多了一絲溫暖,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有點手足無措的說:“謝謝你,我都沒送你什麼……”她看了看我,表情有點奇怪,讓我很難揣摩。

我拿起那份設計好的圖紙對安佑君說:“你能把這份材料幫我給你爸爸嗎?”她接過檔案袋問:“這是什麼啊?”“這是我設計的草圖,你給他看他就知道了。”

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在這裏工作兩個月了,雖說這種吃軟飯式的賺錢方式很讓人們羨慕,但是這種無聊的生活誰又能理解呢!現在的我就是“吃喝等死混日子”的狀態,不要羨慕哥!哥只是個擺設!

第二天上午,我正無聊的坐在辦公室里擺弄着手裏的筆時,電話突然響起來,嚇的我一驚。安宏天的聲音從聽筒彼端傳來,似乎我在沒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他了。“你的設計我看過了,很好的想法,今晚來家裏吧!咱們見面談。”我拒絕了,跟他說,如果同意就傳回公司,也不清楚我的設計是真的讓他產生了興趣,還是就只有一點興趣而已。

我剛掛掉電話,安佑君又出現在我的辦公室,我很驚訝的看着她。“讓我猜猜……你又自己跑出來了?”

她白了我一眼,笑着回答:“沒有啊!我說來公司找你,我爸就同意了……”“找我?有事嗎?”我有點畏懼的問。“沒事不能來找你嗎?”她擺出了一幅驕傲的姿態。我知道她來這肯定有什麼事要問,只是我不想先開口,我心裏很清楚她會問什麼……

過了好久,她終於忍不住從桌上跳下來問:“說吧!你到底和我爸爸什麼關係?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秘密,是不是我爸逼你做什麼了?”我嘆口氣輕笑了一下,剛要回答,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恐的問:“你不會是我爸爸某個情人的私生子吧?”

“你爸爸有情人?”“沒有啊!我不是在問你嗎!”她俏皮的回答,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驚的一身冷汗,不知該如何回答面前這個純真少女的問題。“我有個遠房親戚和你爸爸曾經是同學。”我說。“真的嗎?不要騙我!”我誠懇的點了點頭。她沒做過多停留,呆了一會覺得無聊就走了。

其實對比安佑君,我還是更在意我的設計圖。果不其然,我的設計最終通過了董事會的投票。安宏天做了件很聰明的事,他在所有員工投票后,才宣佈是我的設計,這樣就算有些員工對我有看法,也不能改變事實了。隨後大批的廣告在各大電視台播放,看來Fino真的很重視這次合作。其實在投票過程中,我內心很忐忑不安,就算董事會通過了我的設計,還要看Fino會不會採納,而且還有一半的概率,直接被匯皇全票否決。

手裏拿着這份合作文件,心裏有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如果這次腕錶能夠大賣,相信公司里的人也會對我刮目相看。我不知道這件事的成功,能否獲得匯皇員工的尊重,但就此事而言,我在這件事上也得到了許多經驗,更向大家宣佈了,我對公司的價值並不是一無是處。雖然我不想得到什麼,然而內心還是很興奮,畢竟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比較大的成功。

在公司的慶祝大會上,安宏天一再表揚我這次的貢獻,反而讓我覺得特別不舒服,多多益善要適度,否則會適得其反,會讓人產生麻木的感覺。

自從設計得到Fino的肯定開始,我就參加了數不清的合作大會,最後還被安佑君拉去參加Party,我個人很不喜歡那種特別吵的環境,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佑君愣是拉着我參加了兩場聚會。我知道以後可能會面臨更多這樣的活動,可是單單的這幾次聚會,就已經讓我有點不舒服了,很擔心以後的我,要怎麼適應這種應酬的生活。

最讓我擔心的還是安佑君,通過這幾次的接觸,她對我的好感大大增加,有些時候表現的很親密,剛開始我認為只是Party的氣氛所致,後來慢慢發現,佑君確實對我有點親近過頭了,這種親近更像是“曖昧”。我束手無策,打算找安宏天聊一聊,可恰巧他去外地辦事了,聽說一個月後才能回來。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發生了更讓我忐忑的事……

閆吉景突然出現在匯皇集團!而且是以公司職員的身份。由於公司進進出出的員工太多了,直到她來了一個星期我才發現她。她在三層的另一個辦公區工作,每天下班都會路過我這兒,只不過我經常在辦公室里,導致她一直沒有發現我。

在與她分手的兩個月後,我也慢慢明白,可能我們真的不合適,或者是身處異地的關係?!回想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她並不快樂,這也正是我沒有再去主動找她的原因,默默祝福,放手!去愛。或許離開我,她可以找一個更適合自己的人,我也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這次,她又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身邊,使我這顆平靜的心,又重新燃起星星之火。

靠在椅子上心情很複雜,楊普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可是這些事情我沒辦法和她說。楊普跟在我身邊三個多月了,我一般有什麼事都和她講,但是佑君和小景的事卻始終藏在自己心裏。

儘管這樣,楊普還是看出了安佑君對我有特殊的情感。只要是周末,安佑君就跑到我辦公室來,有時候說找她嫂子,有時則乾脆在我辦公室一直呆到下班,直到我把他送回家。安宏天沒去外地辦事的時候,我曾經和他交流過這件事,但他好像很高興,總是說:“你們兄妹需要交流感情,這樣以後她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那麼尷尬了……”之類的話。

其實有些事是註定的,無論你做什麼……我試圖躲着閆吉景,下班晚走;午飯在辦公室叫外賣;從地下車庫進公司等等……不是不敢見她,而是真不知道見到她該說什麼,她會不會見到我,就馬上離開這裏呢?與其那樣,我更喜歡默默的關注她。但即便是刻意躲避,最後還是與她面對面了。

這天恰巧楊普上午有事請了假,我正無聊的靠着座椅上玩兒着手機遊戲,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沒有抬頭喊了一聲“進”,還在低頭玩兒着遊戲,但突然感覺到屋內的氣氛有些異樣,猛抬起頭,看見閆吉景愣愣的站在門口,懷裏抱着一些文件夾。四目相對許久,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她倒退了兩步,看了看桌子說:“你……你在這裏工作嗎?”

“是啊……你也在這裏?”她沒有回答,把一個文件夾放在我桌上說:“這是設計組的李總監叫我給你的。”說著轉身要離開,我忙攔住她問:“那個……小景,下班有時間嗎?”

下班后,我與閆吉景在某個情侶主題餐廳里會面。匯皇集團旁邊就只有這一家比較安靜的地方了,有個咖啡廳在裝修,剩下的就只有歌房、酒吧、夜店。

我們隨便點了一些吃喝,誰也沒先開口講第一句話,看着她嫻熟的剝着蝦皮,放在嘴裏咀嚼着。這是我在分手后第一次見到她……不對!準確的說是,分手后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她看到我一直在看她,尷尬的停下雙手。我回過神來問:“什麼時候來的?”“上月二十五號。”我們又陷入沉默,只有餐具偶爾互相碰撞的聲音。

結束會面離開餐廳時,天色已經漸暗,很多商家打開了各種各樣的LED燈,讓整個城市都活躍起來。夜晚會帶給人興奮,同樣也會帶給人不安。閆吉景快步走在我前面,我也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我沒有勇氣上前去和她並肩前行,只喜歡這樣,在她身後默默的注視着她。楊普把車停在街邊,我上前拉開車門對閆吉景說:“我送你回去吧!”她看了一眼車,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一直注視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在回家的路上楊普好奇的問:“剛才那個也是咱們公司職員吧!你們認識?”“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她搞怪的看了一眼後視鏡又問:“女朋友?”我沒做回答,停下手中正在畫著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圖案,看向窗外……

半個月後,安宏天從外地回來,我剛接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趕到安家別墅。在安宏天離開的這一個月裏,安佑君偶爾讓我去學校接她,我不能拒絕,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我很清楚她的性格有多倔強,如果我不去,她很有可能在高校里一直等到我出現為止,就算有管家去接她,她也不會走,因為這種事真的發生過。當時的我就暗自感嘆,如果以後誰娶了我妹子,生活一定不會太輕鬆的。

這次的生意顯然沒談成,安宏天寫着一臉的不悅,儘管這樣,他還是笑臉相迎的和我聊天。他看出了我臉上的憂慮,直起身子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你就說,我都會幫你。”我陷入沉思,真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是關於佑君的事!”

喜歡一個人也許在一瞬間,但如果愛上一個人,就需要很長時間的接觸了,如果你們彼此剛認識,對方就用“愛”的詞語來表達,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虛情假意只想和你睡覺。第二種就比較恐怖了:對方有可能注意你很久了,已經把你幻想成他(她)的另一半。當然也有些人認為,床上表達愛意的方式也沒什麼不好,那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

走在街上,複雜的心情難以言表,我這麼做是對的嗎?現在只是我一方面的猜測,安佑君並沒有對我說什麼,就像安宏天說的那樣,真是我太敏感了嗎?可心裏總覺得蹊蹺。

這件事在沒有得到安宏天的重視后,我想到了另一個人,就是歐陽雅晴,雖然和她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但我發現她是個比較開通,且思路敏捷的人,和她說,她應該會重視此事。令我意外的是,當我把我的意思傳達給歐陽雅晴的時候,她似乎早就有所察覺了,女人不愧是天生的偵探。

“我也發現佑君這孩子對你有點太過親近了,之前沒在意,因為她性格比較開朗,但後來我發現她舉止有點怪異,像是談戀愛了似的。我曾經暗示過她,不讓她現在考慮這些,可她總是當耳旁風,嘴上敷衍着,但依然我行我素。”歐陽雅晴想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我會從側面和她談這件事的,畢竟現在還不能告訴她你們之間的關係,這幾天我說你出差,不讓她去公司找你……好好工作吧!不用擔心,你爸爸很器重你的。”聽着她說完這些,起碼心裏踏實了許多,但願歐陽雅晴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但當聽她說出“你爸爸”這個詞后,我心裏像劃了一道三八線一樣,莫名有種被劃清界限的感覺。

果然在這之後,安佑君再也沒在公司出現過,不知道歐陽雅晴用了什麼樣的強制手段。但在我冷靜后,又覺得自己有點卑鄙,想想佑君現在應該是最可憐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告訴她實情算了……

從我和閆吉景遇見之後,她好像一直在刻意躲着我,無論我用什麼辦法想接近她,她總是在迴避。於是,我想了個比較極端的方法,讓楊普把閆吉景叫過來,這個方法果然奏效。楊普把她帶到我辦公室,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閆吉景很氣憤的坐在沙發上,還沒等我開口,她就着急的說:“我現在在工作,你就這麼把我叫過來,我又不是你們這個部門的,要是讓別人看出來以為咱倆有什麼事呢!你不考慮你自己,也考慮考慮我好嗎?”

我也有點生氣的質問着:“難道朋友間的聊天都要遮遮掩掩的嗎?”她忽然抬起頭,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拜託,你看看你現在的身份,咱倆不一樣,註定不在一條線上,你現在有頭有臉又有錢,而我只是個正在爬坡的普通職員,況且咱倆以前是因為什麼分手的,難道你都不想想嗎?”她說完關門離去。剛得知她在公司的時候,我儘可能的躲着她,而現在又迫切的想多與她交流,我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總是抓不住呢?!

這些話在我心裏擠上了一個心結,想想她說的話不無道理,她是個要強的人,知道我的身世后,會不會默默離去?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楊普拔了一條門縫在外面問:“樊總,我能進去嗎?”我點了點頭繼續閉上二目。她走進來,沉默了一會兒說:“樊總,其實她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她有顧慮,怕配不上你……”我睜開雙眼問:“她?誰啊?”

“就是剛才走的那個女孩兒啊!”我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着說:“是我配不上她,配不上她對我的好,以前在一起沒有珍惜她……”楊普走到我旁邊靠在辦公桌前:“那現在就應該好好對她啊!我能看出她一直對你有感情。”這句話深深的刺痛到我心上的那根敏感神經……

我和楊普還在聊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開,安佑君氣沖沖的從外面走進來,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用力的推了一下,我疑惑之餘有點吃驚。

楊普快步把辦公室門關上,還好這個時間臨近下班,整個三層樓的員工已所剩不多。楊普想拉着站在我面前怒氣未消的安佑君坐下,可是卻被她掙脫開了。

安佑君大口的喘着粗氣質問:“我媽騙我,你也騙我?你為什麼躲着我?”她質問的語氣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想後退,卻發現自己被卡在座椅和辦公桌之間。我張口結舌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這些。她上前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揚起臉,聲音消沉像是在喃喃自語的問:“你很討厭我嗎?”

她表情悲傷,死死的抓着我胳膊,我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在此時,辦公室衝進來幾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是為安佑君而來,他們看見這個場景,都很自覺的退出了房間。過了好長時間,我輕輕的扶在安佑君耳邊說:“你先回家吧!一會兒我去你家……”就這樣,安佑君被帶回別墅。

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須告訴安佑君實情,不管安宏天夫婦同不同意。半小時后,我也來到別墅。大廳里氣氛凝重,安宏天和歐陽雅晴坐在沙發上,安佑君站在沙發前,可以依稀的看出她眼中閃着淚花。

不到五分鐘,安佑賢也從門外進來,看到這個場景很是驚訝,他繞到佑君面前,哈着腰看了看滿臉傷心的安佑君問:“爸,這什麼情況啊!小君怎麼了?”安宏天沒好氣的指了指佑君回答:“你問她啊!竟給我丟人!”此時的安佑君也很氣憤,仰起頭理直氣壯的問:“我喜歡人怎麼丟人了?我喜歡人犯法了嗎?”安宏天生氣的說:“你!你給我住口!”

安佑賢看了看我,對他父親勸阻道:“爸!你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啊?!消消氣!這還有外人呢……”安宏天看了看我,剛張開一半的嘴巴又閉上了。

安佑君則藉機更加理直氣壯的指了指我,大聲質問着父親:“你倒是說啊!我怎麼不能喜歡他了?”雖然對她的心思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句話時,心裏還是微微一顫。

安佑賢白了在一旁獨自發獃的我,好像想說什麼,卻又礙於情面說不出口。沒想到安佑君突然走到我身旁,拉着我到安宏天面前,幾乎要哭了出來說:“我找一個我愛的人有什麼錯!我知道他沒有咱家有錢,但我願意和他在一起,你就知道讓我和那些富公子接觸,就沒有想過我喜不喜歡!”

歐陽雅晴突然站起來厲聲道:“君君!爸媽不是不讓你自由戀愛,你現在確實太小了,再過幾年,你想選誰爸媽都會尊重你的!”“媽!現在我爸知道了這件事,他肯定會把樊星哥開除的!就像以前一樣!”安佑君擦了下臉上的眼淚又接著說:“我就是喜歡他,我願意和他結婚!”

安宏天突然轉過身,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聲說:“不行!”

安佑君也生氣的大聲質問:“為什麼?!”

“因為他是你哥哥!有血緣的哥哥!”安宏天看着自己的女兒,降低了聲音認真的說。

房間裏瞬間陷入死寂,只有牆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在房間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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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價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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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逢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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