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陽春白雪樂由心

6、陽春白雪樂由心

“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來這裏?”女孩見忽然出現了一名陌生的男子,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還好她是大家閨秀,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只是輕啟朱唇冷聲問道。

“姑娘勿驚,在下乃是前來赴宴的賓客。”簡雍微笑着上前抱拳一禮輕聲而道。

“既然是賓客,何以不在前院,怎麼會來到這裏啊?”女孩輕輕的皺起了眉頭反問道。

“這、這、在下出來小解,沒想到卻迷失了方向,正好聽到有琴聲,便循聲而來。冒犯之處,還望姑娘莫怪才是。”簡雍聞言頓時老臉一紅,以手搔頭結結巴巴的道。

“原來是這樣啊!哪就不怪公子了。”那女孩見簡雍一副窘迫的摸樣,渾然不似作偽,應該不是別有用心之人。雖然一雙眼睛無禮的看着自己,但是卻依舊十分清澈絲毫沒有邪念,且看他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應該是一個書生!而且她更關心的是自己的琴藝,於是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對了!剛才可是公子出言?公子也懂琴藝么?”

“在下雖然不擅此道,但是聽的多了,也就略懂一二。”簡雍當即一五一十的道。

“那就請公子為奴家的琴藝,品評一二。”女孩卻道簡雍是謙虛,於是便起身沖簡雍道了一個萬福。

“品評不敢,在下便隨便說說就是,如果說的不當還望姑娘擔待。”簡雍聞言連忙還了一禮,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他那裏品的出來,只知道聽着很好聽而已。

“公子切勿過謙,還請公子不吝賜教。”女孩倒是把簡雍當成了大家,期待的看着簡雍柔聲而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還請姑娘說說那裏不對。”簡雍此時也是騎虎難下,若一味的推辭反倒讓人覺得自己是倨傲,於是便只有硬着頭皮硬撐下去了。於是他便想順着女孩的話音去說,這樣也不至於錯太遠。

“奴家習此曲已然有一載余,雖然資質魯鈍,但是曲調卻也是早已爛熟於心。對此曲也甚是喜愛,便經常彈奏,然往日倒不覺得,可是近些日子恍然覺得曲調中好像少了一絲什麼味道,可是究竟少了什麼卻是感覺不出來。”女孩柔聲說著說著皺起秀眉,臉上也露出了十分苦惱的神情來。

“怎麼會這樣啊!這倒奇了,以往彈奏的不甚嫻熟的時候感覺挺好,怎麼現在彈得嫻熟了反倒感覺不對了。”簡雍聽了也是大惑不解,跟着也皺起眉頭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奧妙。

“這奴家也是不知!”

“讓我想想!”

就這樣兩個人一立亭外,一坐亭內,都皺起了眉頭,苦着臉,獃獃的思索着。亭里亭外都是一片安靜,唯有香爐中的白煙裊裊而舞,亭外竹葉隨風而動。

“啊呀!對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啦!”過了良久,簡雍一聲歡叫撫掌笑道。

“公子你真的知道了么?快告訴奴家!”女孩聞言頓時面有喜色急迫的問道。

“在下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或許這個故事可以解釋姑娘現在的境遇也說不定。”

“如此甚好,哎呀!公子莫怪,是奴家無禮了,還請公子進亭一敘。”

“這、這恐怕不太好!”

“奴家與公子乃是君子之交,便是進亭一敘又有何妨?”

“姑娘卻也是性情中人啊!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再矯情了。”簡雍恭維了一句,便舉步入亭,伸手接過那女孩手中的蒲團,道了聲謝便在女孩的斜對面坐下。

坐定后,簡雍當即擺出了一副說書先生的架勢言道:“話說古時有一位琴藝大師,受朋友之邀前去欣賞一位琴師的曲子。這琴術大師欣然應邀而往,可是走至友人門前時,正好聽到閣上有琴聲傳來,於是他便駐足而聽,聽了片刻后大師忽然大驚叫道:“以賞樂邀我前來,然樂曲中滿含殺意,這是何道理?”說著轉身回家。”說道這裏簡雍戛然而止,微笑着問女孩道:“姑娘可知道為何這琴中有殺意?”

“嗯~難道那位先生得罪了他的友人,他友人便設下了一個鴻門宴?”女孩想了想,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疑惑的回答道。

“不對!不對!”簡雍面帶微笑搖頭而道。

“奴家實在猜不出來,還請公子名言。”

“哪咱就接著說:“等大師的友人買完酒食歸家后,卻久久不見琴藝大師前來,於是便登門拜見。琴藝大師便把事情的經過告知了友人,友人聽后也是大驚,遂返家中,問琴師緣由。琴師聽說后苦笑道:“我剛才彈琴時,正看見一隻螳螂爬向一隻鳴蟬,蟬兒將要離開卻沒有飛起,螳螂隨着他一進一退。我內心很緊張,只擔心螳螂抓不到它。難道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產生殺心,並且還在琴聲中流露出來的原因嗎?”琴藝大師聽后大笑道:“正所謂音由心生,從這件事情上足可以看出,你的琴藝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了。””說到這裏,簡雍不再多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孩。

“我想我明白公子這個故事的意思了。音由心生,如公子所言同樣一首曲子,在不同的心境下便能產生不同的聽覺效果來。”女孩聽完故事後,略一思索便面有釋然之色的笑道。

“好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啊!”簡雍不由自主的在心中贊了一句,隨即說道:“其實也不盡然,在庸人耳中,曲子就是曲子,沒有什麼意境可言。唯有知音者和琴藝能有所成就者,方能聽出其中三味。姑娘近日能感覺到曲中有不足之處,說明姑娘的琴藝已經和那位先生比肩,甚至還有可能超過那位先生了。”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卻不知如何才能完善此曲。”女孩聽了簡雍的稱讚,只是淡淡的一笑,便繼續追問着。

“姑娘此曲名《陽春白雪》,其意境是冬去春來,大地復蘇,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然我聽姑娘彈奏此曲卻是一味的的冷冽清脆,猶如寒冬大雪封蓋萬物,卻失去了平和溫潤之音,整個曲子也沒有任何的生機。雖是上曲,卻不稱的上是曠世佳作。以樂而知人,想來教姑娘此曲之人,定然是一位高潔之士,而且其心中定然很是苦惱,意圖以皚皚白雪掩蓋住時間的無盡污穢,還天地一清白。”

“公子何以知之?此先生乃家父的故人,二人同舉茂才相交甚篤。家父任下蔡令,先生則入京為侍御史。后先生回家省親,受家父之邀在此小住。奴家侍奉在側,常聽先生謂家父曰:“朝中外戚專權,宦官橫行無忌,朝廷百官大多是些酒囊飯袋,王室多難,百姓受苦,其志存匡救,然卻官輕言微,無人賞識。”後來先生見奴家愛琴,便指導了奴家幾日琴藝,還傳了此曲。”女孩聽了簡雍的話面有驚詫之色,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道來。

“如此這便是了,什麼樣的先生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可是現在姑娘已經有超越先生的可能了。所以姑娘就莫在苦惱了,該是高興才是啊!”簡雍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矇混過關了,便開始想岔開話題了。

“其實今日本想用此曲賀喜家兄的大婚,奈何今日聽公子一席話,方知此曲中的弊端,如此殘曲安能作為賀喜之用?”女孩再次面有不快之色。

“得!好心辦壞事了。”簡雍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但是禍是自己惹的,這擦屁股的事還需要自己來,眼珠子一轉和聲道:“姑娘的這首曲子其實挺好的,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鬆明快。取皚皚白雪覆翠竹,凜然清潔之意,有雪竹琳琅清脆悅耳之音。正好可以昭示令兄清秀高雅,虛心有節若竹,令嫂美麗高潔,冰清玉潔如雪。如此雪竹之配,豈不妙哉?”

“真的是這樣嗎?”女孩聞言頓時興奮的歡笑着問道。

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高興,女孩的白如凝脂的臉蛋紅潤了起來,一雙美目如同一池春水,一對可愛的小酒窩。看着眼前那個喜笑顏開的女孩,簡雍心中生起了一絲莫名的躁動,但是很快便被他給壓制了下來,開玩笑在怎麼說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這女孩雖然很漂亮,但是卻太小了。當然這個小不是說身體上的某個部位,而是說年齡。不過十三、四歲在漢朝可能已經嫁為人婦,但是在簡雍看來卻是造孽啊!多少含苞待放的花朵就這樣被摧殘了。當然了古代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二十一世紀卻是還有很多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這也是可以諒解的,應為他們已經不應該稱做人了,而應該衣冠禽獸!

“真的是這樣啊!所以姑娘就儘管用此曲祝賀令兄!在下保證一定能獲得滿堂喝彩的。”簡雍當即拍着胸膛打保票的說道。其實他心中有如意算盤,今天來賀喜的人都是看甄家老爺子的面子來的,有誰會閑的沒事得罪這個大小姐,就算她真的彈奏的不堪入耳,恐怕也沒人敢說不好,更何況她的琴藝已經能登堂入室,這就更沒的說了。

“公子,謝謝你!聽君一席話,我的心情好多了。”女孩起身沖簡雍一個萬福。

“只要在下的話能釋了姑娘心中疑竇便好,在下還怕粗陋之言污了姑娘的耳朵。”簡雍連忙起身,還上一禮笑道。

“公子才識過人,就不要過謙了。”

“咕嚕嚕……”不等簡雍再謙虛,簡雍的肚子便回到了女孩的話。在美女面前出醜,這下可真是糗大了,簡雍紅着臉十分不自在的苦笑道:“在下一介粗野之人,失禮之處,姑娘見諒。”

“公子過謙了,應該是奴家的不是才對,剛才只顧着和公子談論琴藝,倒是忘了給公子指路。望公子莫怪!”女孩面帶歉意的說道。

“呵呵,沒事,沒事。”簡雍連忙大手一揮,大度的笑着道。

“時間也不早了,想了宴席也快開始了,奴家便帶公子去前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簡雍連連稱善。

“那公子請。”

“姑娘請!”

“公子請。”

“在下不認識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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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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