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也算是低調的訂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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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棚里的這些人本來正吃得熱火朝天,一見到這對登對萬分的小夫妻過來敬酒了,也都紛紛放下各自的碗筷,起身拍手歡迎起他們來,有的小青年甚至吹起了花哨俏皮的口哨聲,他們明顯有了想要起鬨的意圖。
這出乎意料的場景讓焦小魚受到了劇大的驚嚇,她的臉上雖然勉強還帶着甜甜的微笑,但火氣已經抑制不住的冒了起來,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問起未來的老公。
“余久洋,你小子居然跟我玩這套把戲啊,我當初是怎麼關照你們的,低調低調,難道這就是我所希望的簡單和低調嗎?
余久洋當然是曉得內情的,但有苦說不出的他夾在了父母和老婆的當中,這兩頭誰都得罪不了,他只能帶着哀求的口氣說:“小魚,你可別生氣呀,我怎麼會不聽你的話呢,可是我爸就是不同意啊,他說一輩子就訂這一次婚,非要去請張廠和周主任還有那些小頭頭,我心想總歸是請了,也不在乎多幾個人,所以就把我那車間裏的人也招呼來了,你千萬可別鬧,等會兒我跪在地上給你賠罪,你不讓我起來我就一直跪着。”
焦小魚此刻心底里的火旺極了,不但可以把只膘肥皮厚千把斤重的野豬烤熟,甚至還可以把它烤得一團焦,然後用刀子把它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喂狗。
她尤其惱火余久洋的欺瞞,這真是個表裏不一的傢伙。“你還有這個跪着的機會嗎?摸摸你的額頭搞搞清楚狀況,你還沒有領到那個敲着公章的紅本子呢,膽子就大得可以拆天了,你讓我怎麼再來相信你。”
余久洋一下子啞了,烏雲霎時間佈滿了他的臉龐,他可憐兮兮的望着焦小魚,只見那可人兒一臉的怒容,所有的不愉全都寫在了臉上---
你們把我當回事了嗎?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我怎麼覺得像個被人擺佈的盛裝木偶,叫這個喊那個,笑臉還要開成最美的花。
你們所有的人都滿意了,你們的面子都得到了滿足,你們聽到了你們所希望聽到的所有是讚美話,看到了期望中全部的羨慕的眼神,或許在以後的很長時間裏,他們都會一遍又一遍地提起今天看見過的盛況。
焦小魚的心裏在無聲的吶喊----
我知道這是你們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典禮,但惟獨卻不是我想要的!我理想中的訂婚禮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個簡簡單單的人,我只想得到的只是一份和我相匹配的訂婚儀式,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我甚至連最要好的朋友也沒有驚動。可現在倒好,瞧瞧那頭火冒三丈的那位,蘇蘇到底還是來了,而且是被我的好老公瞞着我偷偷請來了,現在她正朝我橫眉冷對千夫指呢,不知道我在她眼裏算什麼?
這個大棚里安排了將近三十桌,焦小魚心想,一桌十個人,這裏就有大概三百個公司里的領導和同事,看來到了明天,全公司都會知道我訂婚了,包括負責沖廁所的那個駝背老頭。
“焦小魚,讓我說什麼好呢?我可真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啊,你這個保密措施做的也太好點了吧,作為你的老領導,我祝你幸福噢!”
張正一一邊站起來接受焦小魚的敬酒,一邊帶着調侃的口吻對這個手下愛將說,但語氣里聽得出也帶着點批評。
“張廠,我想起來了,上次余久洋上班差點遲到,汽車衝進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他旁邊有個女的,當時我沒有想出來那是誰,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馬上聯想起來了,他旁邊那女的不就是焦小魚嘛!”周主任也在一邊湊起了熱鬧,心想自己也真夠沒眼鋒沒記性的,要是早點想起來的話,那早就揭穿他們倆的這段情了。(這個男人,簡直比那些市井女人還要三八)
這麼一來,大棚里的氣氛馬上變得熱鬧無比,既然連廠長主任都顯得很隨性,那其他的人就更加沒有了拘束感,於是余久洋立刻成為了被圍攻的對象,不光是那些和他走得很近的年輕幹部,就連平日裏不怎麼接觸的人也湊起了熱鬧,人人都要來和他喝上一杯,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余久洋的一張臉就變成了關公,而臉上灰暗的焦小魚反倒被冷落在了一邊。
平時喜歡吃東西的她此刻沒有一點的食慾,雖然她看到桌子上滿是余家特意從南通買來的新鮮海鮮,那個頭極大的龍蝦可是她的心頭愛,但此時望了一眼趴在盤子裏朝對自己張望的龍蝦,她甚至有了股想要嘔吐的感覺。
奢華的宴席圓滿結束以後,焦小魚斷然拒絕了雙方家長要她晚上留下來的安排,執意要回到自己的家裏去,她心想我得一個人清靜清靜,這一整天身邊就沒斷過人,看厭了。
見實在留不住鐵了心的焦小魚,接近醉酒狀態的余久洋完全忘記了酒駕可是要去吃牢獄飯的,又近乎於天真的提出開車送她回去,這樣他也跟着留在那邊算了,誰知道他的這個建議更加惹惱了焦小魚---
難道就你有車?我不要你來送,我更不要你去住我那裏,你想得倒美,沒門兒。
“不用你來送我回去,你看你這幾天連着動了這麼多的壞心眼,也應該知道累了,現在你什麼都得逞了,再沒有什麼好算計的,還是洗洗漱漱早點睡吧!”(氣惱之下的焦小魚也忘記了醉酒之下是不能開車的,要是這會兒給她想起了這碼子事情來,又非得給余久洋扣上個企圖謀殺的罪名不可,)
焦小魚態度強硬地拒絕了余久洋的一片好意,竟直的上了那輛停在大路口的海星大巴,那裏面已經坐滿了焦家的親戚,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模樣。
她故意忽略了車窗外余久洋難過的表情。上車以後在前排目不斜視地坐了下去,偏巧她的旁邊就是積了一肚皮火的蘇維,一見她送上門來了,馬上就在一旁就怪聲怪氣的開了腔。
“你可真行啊焦小魚,不聲不響的就把自己給賣了,要不是余久洋還有點良心想着請我來這裏吃一口,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倆早就湊一塊去了。”
本就一肚子不爽的焦小魚咬着牙沒吭聲,她已經累得快要癱倒在地了,她也不想解釋為什麼會造成今天這樣奇怪的局面,此時她的心裏也是一片揮不去的迷茫,她不知道這婚訂得是否正確,是否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
女人發昏才會結婚!
蘇維因為心裏極度的不爽,還在旁邊沒完沒了的嘀嘀咕咕,焦小魚卻沒有了再聽下去的胃口,一起身又往車廂後頭走了幾步,坐到了最後一排去,剛在座位上坐定,她的旁邊就有了個小小的、膽戰心驚的聲音,那是她的徒弟錢月月在向她作着深刻的檢討。
“師傅,我-我和我爸爸也來了,今天上午余師兄打電話給我,我以為是你要我們來喝喜酒的,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們就不該來的。”
焦小魚的心頭不由的一凜,她知道這個敏感的孩子已經洞察到了她滿心的不快,他的心思可真夠細密的啊!
接着她的心頭又是一軟,心想我可別嚇着了這個孩子,於是她笑了笑,放低聲音對徒弟說了句:“月月,坐直些讓我在你肩膀上靠靠,今天我太累了。”
汽車打着雪亮的大燈在黑夜裏往市中心急速的駛去,汽車上的這群人還沒有從剛才的興奮中擺脫出來,整個車廂內依舊是歡聲笑語一片,唯獨坐在車尾那心力憔悴的焦小魚沒一點該有的聲響,只見她緊閉着眼睛,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彷彿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