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也算是低調的訂婚?(二)
一大早被余久洋迎來迎去的搞了大半天的時間,怕熱的焦小魚早已經是身心疲憊了,連續不停地出了大量的汗,又喝了大量的開水,可那嗓子眼裏似乎還在冒着煙,全身也感覺是被性能超好的膠水給牢牢的粘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
其實上午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活動,不過只是擺上個優美萬分的造型端坐在那裏,供大傢伙的前來照個面,然後再在背後評論上幾句好壞,但似乎清一色聽到的都是讚美之詞,在這個崇尚美色的年代,優質美女當然是人見人愛。
但正所謂人和人打交道是最最累的事情,焦小魚望着在她面前猶如走馬觀花的人群,紅紅綠綠煞是耀眼,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眼神就累得發了花。
午飯不算宴請賓客的正餐,主要是為早到的親戚朋友準備的小飯,但那質量和數量以及價錢,遠遠超過了一般人家請客正餐的水準,看來余家為了這次訂婚,可謂是不惜本錢了。
焦小魚坐在靠窗的角落裏,端着個飯盆本想吃個痛快,可又總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扎着她的背,待那種感覺又一次出現時,她猛地轉過身去想瞧個究竟,卻又馬上賠上了個笑臉。
江英微皺着眉頭朝對着焦小魚,具體的說是直視着她手裏那隻規格稍大了點的飯盆,心想我這個女兒真是個前世的冤家,今天這種日子還不知道忍着點,這麼個貪吃法不是擺明了讓婆家看不起嘛!
焦小魚是個聰明人,幾秒鐘之內就領會了母親大人的意見,雖然心裏頭還是有點戀戀不捨,但還是把那隻飯盆推到了桌對面,貌似堅決地和它劃清了界限。
中午十二點多鐘,不堪煩擾的焦小魚在午飯後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偷閑,當她帶着一身的汗倒在床上后,她大着嗓門高調而鄭重地向余久洋宣佈,“余久洋,要是下午你再拿那些看都看不懂的禮節來煩我的話,我馬上就走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算中暑昏過去我也認了。”
焦小魚這番不知是真還是假的賭氣話把余久洋又給嚇了一大跳,他心想你這個新娘子居然想溜走?你要是走了讓我和誰訂婚去?難道也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和廚房角落裏那隻超肥的大母雞去訂婚嗎?
“好好好,你別急你別急,先躺着休息一會兒,蓋條小毛巾被當心着涼,等會兒我出去同他們再認真的商量一下,盡量減少點花樣筋,別讓我們家小魚給累着了,這總行了吧?”
余久洋這番明事理的體己話一出口,立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大獎賞,大半天沒對他有過好面孔的焦小魚滿意了,馬上從床上躍起來抱着他又是揉又是蹭的,把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引得頓時迷失了方向。
天哪焦小魚,你這可是在故意勾引我,偏偏我還就是一引就上鉤。
好吧,我還是聽從自己的心聲吧,那一大堆沒做好的的事情反正一時半會的也做不完,還是擱在一邊等會兒再想辦法吧,我的身體被她引得熱得實在受不了了,還是先慰勞一下已經有了反應的自己再說。
“寶貝我來啦!讓我親親!”
“走開走開,哎呦你輕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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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註定是超長超難挨的一天。
最起碼對準新娘焦小魚來說是這樣的。
今天她身上穿着的那條大紅色的連衣裙既柔軟又透氣,可是她卻一直有一種熱感,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即使坐在冷氣十足的房間裏,她還是感覺到從身體各個部位輪流湧上來一陣陣難耐的燥熱。
前廂余久洋剛離開卧室,就有人敲門了,江英和朱錦花一起走了進來,江英穿了條豆沙色的真絲直身裙,新燙的頭髮上見不到一根白髮,甚至還擦了點淡淡的口紅,相比之下,朱錦花的打扮就樸素得多,穿了件立領的湖藍色真絲襯衫,下面配了條同色的旗袍裙,花白的頭髮上別了一朵絨線繞的小紅花,這標明了她是辦喜事人家的女主人。
她們倒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上來來看看焦小魚,一看到她沒有精神的樣子,便吩咐她再睡上一會兒,她們倆則坐在沙發上低聲拉起了家常,可這兩個女人都是嗓門不低的人,即便是壓低了嗓門說話,落在了焦小魚的耳朵里,也宛如電閃雷鳴不止。
而那些輪流跑到房間裏來看望她的客人更是讓她頭痛不已,她不能不打起精神掛着笑臉陪他們敷衍着,雖然她根本就沒見過她們,更不知道這都是誰家的女眷。
偏偏余家的親親戚戚又多如牛毛,這個剛走出去,下一個又接着進來了,這架式彷彿就是在跑接力,本就全身無力的焦小魚心裏直呼吃不消,心想我一個人哪有這精神來和你們折騰呀,你們這簡直就是商量好了要來和我在搞車輪戰啊。
焦小魚就這樣陪着笑臉苦苦支撐着,挖空心思地在肚子裏搜刮出可以與她們攀談的話題,見瘦的人就談談時裝,看到胖的就研究研究減肥,見皺紋多點的就討論美容,就連見到了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她還得和她們談,談點什麼?養生之道唄。
她就這樣望穿秋水般的挨到了傍晚,高空中火球似的太陽終於帶着火氣消失了,燙人的溫度也馬上跟着降低了不少,焦小魚的屋裏暫時沒有了嘰嘰喳喳的客人,性急的她們都跑下樓去搶好位子準備喝酒了。
按理說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嗎?
可準新娘子焦小魚的好心情卻又一次變糟,這又是為什麼呢?
焦家所有的親戚一大早就被余永泉用中巴車接到了這裏,在一頓豐盛異常的午餐以後,余永泉怕他們感覺到沒勁,又為他們安排了小活動,他在附近包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茶室,裏面既有麻將廳又有唱歌的地方。進去以後就隨着性子愛好自由活動吧。
焦家老少都很滿意余家的隆重招待,這讓他們感覺到很有面子,余家還為焦家的每一戶親戚都準備了一份大禮包,那價格很是不菲,特別是焦小魚的老外婆,余家人甚至還請她坐了自家的首席。
而焦小魚的乖巧和識大體也讓余家老兩口十分滿意,他們這種老派人家要的就是這樣懂禮數的媳婦兒。
他們按照本鄉儀式的俗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比數目可觀的禮金和大量的首飾交給了江英,而江英也準備了相應回敬的物件,其實兩家人這些遞來遞去的大堆東西到最後都要交給小兩口的,但風俗上就是要這樣的繁瑣。
在小夫妻倆即將出去給親朋好友敬酒的時候,朱錦花又拿出了一隻價值八萬塊錢的翡翠手鐲,併當着所有親戚朋友的面讓余久洋親自給焦小魚戴在了手上,那碧綠通透的翡翠色澤襯得焦小魚的皮膚又白又嫩,也引紅的客人的眼睛。
雖然感到全身都很累,但焦小魚還是很有禮貌的隨着朱錦花去了第一個大棚里,並且一桌桌的挨個敬酒,可是那些長得差不多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把她徹底給搞糊塗了,她端詳着這些似曾相識的面孔,心裏暗襯道這些人到底誰是誰啊?
“小魚,你給他們弄糊塗了是吧,搞不清爽不要緊的,以後大家見面機會多了,自然也就分得清楚的,我當初嫁過來的時候,也根本搞不清楚他們哪個是哪個,看看怎麼都象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朱錦花見狀,馬上湊在一臉茫然的兒媳耳邊輕聲安慰起她來,她的這些話可不是在寬慰焦小魚的心,而是實話實說。
想當初她剛嫁到余家來的時候,那眼力還真不如焦小魚呢,她的眼裏看出來只有兩種人---黑不溜秋的男親戚,還有邋裏邋遢的女眷,至於他們到底誰是誰家的誰,對不起,直到余久洋長到了三歲時,她還是照樣的不怎麼認的清。
因為坐在第一個大棚里的基本上全是各路的親戚,所以朱錦花必須要帶着他們倆去逐個的介紹,一大圈子繞下來以後,老人早就感覺到了累了,於是接下來,她就不再參與而是囑咐他們倆自己去應付。
焦小魚雖然年輕,卻也已經深感到疲憊不堪,特別是那雙套在高跟涼鞋裏的腳,早已疼痛得接近癱瘓了。
但她卻只能咬着牙繼續堅持下去,因為她是今晚絕對的女主角,不可以罷工偷懶。今天晚上要是表現不好的話,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可是當焦小魚跛着腳走到了第二個大棚里,準備開始新一輪敬酒的時候,她又一次驚呆得無語了,坐在那裏面吃得正酣暢的可都是些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哎。
只見那群賓客中上到余永泉的老朋友張廠以及周主任,中到各車間各部門的頭頭,小到余久洋管轄的冰箱車間的員工,似乎再沒有什麼遺漏的人了,哦,只除了馬超和林曼如。
天啊,我馬上就要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