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禮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禮
陸屹楠說得句句深情,叫人難以識別。
季家的親戚以及生意上往來的朋友也都到齊了,鍾可情自然不能退縮,她緩緩抱緊了陸屹楠的腰腹,將腦袋溫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軟語道:“那你以後一個人在家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關緊門窗,不能再讓女色狼亂闖進來了!”
陸屹楠聽她的語氣似乎是不生氣了,這才稍稍放鬆了抱緊她的雙手,低頭在她眉心吻了吻:“一定!要是再睡錯人,我就自己給自己割了!”
“呸呸呸!”鍾可情朝着他吐了三口,“誰允許你自己割了,這可關繫着我後半輩子的性福呢!萬一真要是睡錯了人,我就給它上貞操鎖,鑰匙由我保管,我想要的時候,再放它出來!”
陸屹楠難以相信平日那麼文靜的一個女孩子,居然能說出這樣豪放的話來。她越來越不像從前那個患有自閉症的小妹妹,但現在的這種性格卻跟記憶中的某人重合……他一點都不厭惡這種口無遮攔,反倒是真心有點喜歡了。
陸屹楠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那你就是同意嫁給我了?”
鍾可情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站在門口的司儀早已等得不耐煩,看他們親親我我完了之後,滿頭大汗問道:“現在,婚禮可以繼續了?”
陸屹楠和鍾可情二人臉上都漸漸露出笑意來。
司儀才一出門,守在門口的兩個徒弟便着急着問道:“師傅,怎麼樣了?這婚禮是不是不用辦了,訂金算我們白拿的了?”
司儀搖了搖頭。
兩個徒弟便跟着垂頭喪氣。
良久,司儀才哀嘆一聲:“鬧到這種田地還要結婚,是真愛啊。”
鍾可情大約是在十二點多鐘化完妝的,距離最初決定的開場時間已經推遲了半個多小時,卻遲遲還不見謝舜名出現。
鍾可情面上始終維持着微笑,心底卻稍稍有些失落。女人就是這樣犯賤的動物,口口聲聲說希望對方好好的,可若是對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心就跟被針扎了似的,痛得出奇。
在事先準備好的悠揚西方古典樂中,陸屹楠牽着鍾可情走上了紅地毯。按照A市的習俗,女兒應當是由父親牽着出場的,但季正剛因為在獄中受到獄霸毒打,至今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這個環節便省去了。
“好般配!”
“真是郎才女貌啊!”
季氏經過先前的重創,又漸漸恢復了運轉,這幾個月來高速發展,生意做得比從前更大了,接觸的客戶也越來越多,故而奉承之人也更多了。
經過鍾可欣那麼一鬧,陸屹楠越來越擔心這場婚禮能不能進行下去,故而省去了中間很多環節,直接進入到交換對戒的流程。
小花童捧着一對戒指,緩緩登上舞台,怯生生地站在陸屹楠和鍾可情面前,將戒指舉過頭頂,等着一對新人接過去。
司儀依照流程念了很長的一段承諾,而後扭過頭問:“陸先生,你願意一生一世陪伴在季小姐身邊么?”
陸屹楠聲音沉穩,不假思索道:“我願意。”
鍾可情便從花童手中接過男戒,緩緩給陸屹楠戴上。陸屹楠將戴着戒指手,高舉過頭頂,很快便迎來座下的一陣歡呼。
司儀又轉過頭,放緩了語氣,認真對上鍾可情地視線道:“那麼季小姐,你呢?”
“我……”鍾可情頓了頓,用餘光朝着場外瞥了瞥,隨即帶着幾分落寞道,“我願意。”
“等等——”
就在這萬人寂靜的時刻,一線男子低啞的嗓音劃破了整個會場上空。謝舜名從座駕上下來,身側有兩排保安護航,將他送到會場中央。
司儀也看過關於新郎新娘與這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額上冷汗直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謝舜名面色冷得出奇,臉上戴着墨鏡,氣勢凌人。
司儀原想說“禮成”,但迫於對方的凌威,他弱弱地問出聲:“謝少不同意么?”
鍾可情聽了,真恨不得衝上前去,把他的舌頭割掉。
出乎意料的,謝舜名朗朗笑出聲來,摘下墨鏡,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帶着股邪肆勁兒道:“怎麼會?我是來恭祝陸醫生和季小姐新婚快樂的……請大家耐心等一分鐘,稍後我的女朋友會獻上禮物。”
女朋友——這三個字令鍾可情心頭一震,有些木木地望着他。她倒不是吃醋,而是心疼得緊。他不會有什麼女朋友,多半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氣她而已。
謝舜名那雙幽深邪肆的眼眸巡視了一周,最終還是落在了鍾可情身上。
鍾可情只覺得他今天哪裏有些不一樣,沒了一貫的沉穩,看上去倒有幾分霸道狂肆,他盯着她的眼神甚至帶着兇殘。
只半分鐘時間,一輛奪目的白色瑪莎拉蒂便闖入大家的視線。在這樣一個人流密集的地方,對方的車速至少開到了一百二十碼,迫使周圍的媒體記者紛紛讓道。
車子一停下來,一雙黑絲性感美腿便從車子裏跨出來。女人尚未露面,兩側的警察便衝上前去開罰單。
季老太太就在不遠處坐着,抿唇喝了口茶,吩咐身邊的李嫂道:“讓警察盯死一點,凡是有可能破壞婚禮的人,都要離得遠遠的。”
“是。”
可惜她的吩咐似乎不管用,那名警察才接近車身,瞧見座駕上的人,便已經嚇得愣在原地。
韓市長從車子裏走出來,手中一沓證件扔給那警察,漫不經心道:“該罰多少儘管罰,我現在忙着給男朋友送東西,有什麼問題回來再盤問。”
“不……不敢不敢。”那警察連連擺手。
韓語冰便笑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是個遵法執法的好公民。”
“是是是。”
韓語冰手上捧着一塊二十五寸的牌匾,上面用紅綢罩着,看不清寫着什麼。媒體記者們紛紛開始猜測,就連方才一直鎮定自若地陸屹楠也不覺緩緩勾起了唇角。這個女人他認識,當初在葉特助的舞會上有幸見過一面,是葉特助的上級,F市的市長,一個女人能當上市長絕非等閑之輩。
鍾可情在看到韓語冰的剎那,原本強扯出來的笑意便僵在了臉上。謝舜名找關靜秋,或是隨便找個女秘書,都刺激不到她,但惟獨韓語冰不可以。她與謝舜名可是真真切切有過一段感情的,那段感情持續了一年之久,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敢開口問,他們究竟發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韓語冰快步走到謝舜名身側,將牌匾遞到謝舜名手中,而後優雅地穿過他的手臂,挽住了他的胳膊。她懶懶地依偎在謝舜名懷裏,而後不懷好意似地衝著新娘笑:“阿名,大家看我都看呆了。怎麼?你也不給大家介紹一下我?”
謝舜名聞言,帶着她走到鍾可情和陸屹楠面前,目光不經意地掠過鍾可情一眼,而後笑着解釋道:“她是語冰,我的女伴,也是我現任女朋友,亦有可能成為我將來的老婆。”
“只是有可能么?”韓語冰眨了眨眼睛,淘氣地望着他。性感的女人,偶爾調皮搗蛋一下,對於男人而言,是更加難以抵擋的誘惑。
“是必然。”謝舜名加重了語氣。
鍾可情垂着頭,眼睫一眨不眨,無論他們說些什麼,她都當做沒有聽到。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故作鎮定地時候,她握着陸屹楠的手已經越來越緊,幾乎要讓他覺出痛意來。
陸屹楠的嘴角略微不自然的抽了抽,而後強自鎮定,輕聲在她耳畔問道:“小墨,你認識這位小姐?”
“我……不認識。”她真擔心再這樣六神無主下去,陸屹楠會猜透她的心思。於是她咬了咬唇,道:“只是覺得語冰小姐太漂亮了,我這個新娘在她面前顯得好丟人——”
“呵。”陸屹楠輕笑,溫暖的氣息拂面而來,“我只對小墨一人動心。”
謝舜名見他們湊得那麼近,舉止曖昧,眉頭不由越皺越緊。他高舉起手中的牌匾,朗聲笑道:“下屬嫁人,我也沒什麼好禮相送。一副字畫,聊表心意!”
字畫?
鍾可情知道,謝舜名從來不好古玩字畫,突然這麼大張旗鼓地送她字畫,必有蹊蹺。
鍾可情的目光緊緊盯着謝舜名手中高舉的牌匾,心中疑惑不已,真想揭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墨,你似乎對我送你們的禮物很感興趣?”謝舜名玩味地勾起嘴角,“這字畫還是我們二人合力畫的,你難道不記得了么?”
鍾可情身子一僵,有些迷惘。
“多謝謝醫生大禮。”她知道謝舜名是來砸場子的,自然不能讓他稱心如意,便笑道,“等婚禮結束了,我再拆開看看。”
鍾可情踮起腳尖,湊到陸屹楠耳畔道:“屹楠,我有些累了,快點交換戒指,禮成之後,我也好坐下休息。”
“好。”
“等等——”謝舜名目光驟然一沉,璀璨的星眸黑暗無邊,“禮都送到了,哪有不拆的道理,小墨你不拆,我來幫你拆!”
謝舜名長臂一揚,大紅綢子飛落而下,一副精緻的水墨丹青便呈現在大家面前。
鍾可情的心猛然收縮,雙拳握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副畫。
“果真是極品!”此時,一個沉穩的男音朗朗傳來,謝雲笑着,不斷地拍掌,“洛陽牡丹,鮮少有這樣活靈活現的。”
謝雲會來,倒是出人意料。
謝雲是季氏的股東,季子墨不得已給他送了請柬去,料想着他貴人事忙,應該記不得,卻不想他特意跑來了。
鍾可情盯着那張牡丹圖看了許久,也沒覺察出什麼特別來。
這時,謝舜名卻朝着她頭球破門一線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季醫生,你還記不記得哪一筆是你畫的?”
鍾可情愣愣地看着他,完全記不得自己有跟他一起畫過這副洛陽牡丹。洛陽牡丹何其複雜,每一朵花都精緻至極,經過三道畫工,要她在這麼一大幅畫中找一筆出來,他是什麼用意,鍾可情真的不懂。
“季醫生大概是忙忘了,我來給你提個醒。”謝舜名指着其中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瓣,勾起唇角緩緩笑道,“就是這一筆,你畫這一筆的時候整整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鍾可情聽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陸屹楠走上前來,撫着鍾可情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小墨,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會畫國畫,那一筆紅艷確實是神來之筆。你們是什麼時候作這幅畫的,難道一早就定好了要在我們的婚禮上展示么?”
“去年冬天。”鍾可情還沒來得及開口,謝舜名便搶先一步回答道,“臘月二十三,在雲城建設的公寓裏所作……只不過,當時這幅畫並不完整。”
臘月二十三,雲城建設……
鍾可情努力在腦海里搜索着什麼,倏地對上謝舜名那雙邪肆入骨的眸子。鍾可情突然記起了那時間,心猛地跳了兩拍,整張臉都驚得煞白。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說那幅畫上有一筆是她所畫……他說的一點都不錯,那一筆確實是她所畫!
臘月二十三號,她給了他她的第一次,而洛陽牡丹圖上那一筆絳紅色不是其他,正是她身體裏流出的處女之血!
鍾可情瞪大了眼睛,再仔細看了一眼那一幅畫卷,底料不是別的,正是那晚的白床單!謝舜名酷愛ERROR家的東西,那床單的一角有金黃色的ERROR家的LOGO,謝舜名大約是請人在那裏添了一筆,畫成了一朵金色牡丹,用以遮掩。
“想起來了?”謝舜名瞧見她那羞憤交加的臉,忍不住眯起眼眸,問道,“怎麼樣?還喜歡么?我原本也想留一幅收藏,可惜你一輩子只能畫一幅。”
陸屹楠不由擰緊了眉頭,反問道:“小墨,為什麼你一輩子只能畫一幅?”
鍾可情處於極度緊張的氣氛之中,羞怒得快要崩潰,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針氈。因為女人只有一張***……她自然畫不出第二幅。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大家的反應,深怕有人悟出了謝舜名話中含義,那她就再也沒有勇氣將自己這張臉暴露在陽光下了,要麼死掉,要麼就找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孤獨終老!
“我……我又不是什麼大家,畫那麼多做什麼?”鍾可情苦笑着反問。
“說的是。”陸屹楠的嘴角始終泛着溫潤的笑意,春風化雨一般化解着她的災難。
謝舜名哪裏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故作迷茫地聳了聳肩,對陸屹楠道:“陸醫生,看來小墨只願意跟我一起畫畫,她對你的感情還不夠深厚。”
陸屹楠假裝不悅地挑了挑眉,面容嚴肅地盯着鍾可情,冷着聲音道:“小墨,是么?”
鍾可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脯,撒嬌似地不肯說話。
下一秒,韓語冰便學着鍾可情的動作,依偎在謝舜名身側,嗔怒道:“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再拿季小姐開玩笑了!”
當著鍾可情的面,她故意仰起頭,望向謝舜名,而後單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放過他們吧。你陪我去旁邊坐一坐,寶寶又頑皮了,踢得我很痛。現在才三個月不到,我們需要注意一點……”
韓語冰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巧可以讓鍾可情聽見。
鍾可情不信,目光便順着韓語冰的視線望去,孰料她原本平坦的小腹確實微微有些隆起了。
謝舜名倏地上前跨開兩步,逼視着鍾可情,湊到她耳畔道:“怎麼樣?我送給你的禮物,還算滿意吧。”
鍾可情薄唇緊抿,牙關咬得死死的,不肯開口。
謝舜名便用一種極為曖昧的聲音,誘導道:“你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如果你不悔婚,我就當著陸屹楠的面,公開這幅畫的來源。陸屹楠如果知道了這幅畫是怎麼畫的,恐怕就算你想嫁,他也未必會娶你吧?”
“謝舜名,你不要欺人太甚!”鍾可情的心裏頭像是繃著一根弦,如今已經緊張到了極致,如果再稍稍用力,就會扯斷。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你,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我寬宏大量,你就當我好欺負,我允許你陪着陸屹楠演戲,可我沒說過結婚也可以演!”謝舜名禁不住冷嘲,“可情,我們來猜猜,萬一那幅畫被大家猜透了,報紙上會怎麼寫?***?不!我給它起了很好聽的標題,已經設了定時發送,隨時發送到《MTD》雜誌——叫牡丹門。喜歡么?”
鍾可情眉頭不由一蹙,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個性,如果這種事當著這麼多媒體的面被公開,我會立刻死在你面前。我不是沒有死過,我不怕的——”
說罷,她便不着痕迹地將謝舜名推開,而後走到陸屹楠跟前,接過他手中的戒指,自己給自己戴上,對着司儀道:“我願意。”
謝舜名聽到這三個字,瞬間面如死灰。他的大掌不由在身側握緊成拳,眸光清冷如冰刀,所到之處滿是森寒之意。
韓語冰便突然湊了上來,調笑着問道:“剛你的秘書打電話過來問,那封定時郵件要不要取消……時間快到了。”
謝舜名死死盯着鍾可情的側臉,看她毫不避諱地在陸屹楠的臉上吻了吻。他氣得額上青筋跳起,差點兒背過氣去,卻只能冷冷吐出兩個字:“取消。”
季老太太聽到“我願意”這三個字,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於是便招呼身邊的李嫂道:“隨我回季氏一趟,陸屹楠的股份,我要立即轉給他。”
“可是……”李嫂面露猶豫之色,“老太太,這樣會不會太不嚴謹了。陸屹楠雖然成了季氏的孫女婿,但他這個人人品如何,我們一無所知。”
季老太太冷聲回道:“我根本沒得選。不管陸屹楠人品如何,我季氏的孫女絕對不能二婚,她這輩子便只能認定陸屹楠一個人了!”
“況且我年紀大了,工作上的事越發力不從心。正剛自打從獄中出來之後,就一直卧病在床,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季老太太接着道,“如今我們季家陰盛陽衰,急缺一個男人來當家。陸屹楠雖然家世不濟,但好在他是個聰明的小伙兒——或許季氏交到他手上,未來的業績還有可能突飛猛進。”
李嫂點了點頭,“明白了,我這就陪老太太回去。”
季老太太方一消失在星湖廣場,江美琴的人便將她盯死了。
“原以為那個老傢伙會按兵不動,誰知道她這麼等不及。”江美琴吩咐道:“直接在路上解決了那個老不死的!手腳利索一點,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線索。”
“是。”事先買通的打手便尾隨着季老太太而去。
陸屹楠與鍾可情相互交換完戒指之後,在眾人的起鬨之下,走上舞台中央,相互擁吻,看上去十分恩愛,根本拆不散的樣子。
謝舜名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剖開那女人的心看看,到底是有多麼的鐵石心腸。她就是料定了他捨不得她,所以即便他搬出了這樣令人尷尬的威脅,她一樣能夠以性命為賭,賭他不敢當面拆穿。
A市,第十二法院。
警察將沈讓帶到法庭之上,準備問審。就在法官問出“你是否認罪”的時候,卓然推門而入,踹着粗氣跑來警局,指着被告席上的沈讓,大喊道:“不要!不要認罪!不要為你從未做過的事情買單!”
警察上前,試圖將卓然拉開。
沈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根本沒打算爭辯,舉起手便道:“我認……”
“罪”字還沒有說出口,卓然便衝著他怒吼出聲:“別鬧了!小墨是真的要結婚,和陸屹楠的婚禮已經過了大半,很快就要到同睡一張床的地步了!她這麼做,純粹都是為了你,可是如今你卻一點都不知道悔改!若不是為了幫你找證據,她不可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嫁給陸屹楠!你看看你,你都在幹些什麼?大家都想着法子要幫你,你卻自甘墮落!你這麼做,對得起她的退步么?”
“你說什麼?”沈讓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冷沉着聲音道:“不是讓你勸她了么?她為什麼還是要堅持嫁給陸屹楠,她難道不知道陸屹楠有多危險么?”
“就連謝舜名都阻止不了的事,我憑什麼阻止?”
兩個人幾乎要當庭對罵,就在法官不耐煩之際,沈讓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我不認罪!流光醫院走私人體器官的事情,我概不知情!五天前有人找上我,威脅我讓我替陸醫生頂罪,我有理由懷疑幕後操控的人是陸屹楠陸醫生——”
警察拿出證據來,試圖說服法官,都被沈讓一一推翻。本來就是靠他自首才成立的證據,在這一刻根本站不住腳。
陸屹楠挽着鍾可情的手,兩個人仰起頭喝交杯的時候,整個廣場周圍突然被警車包圍。兩分鐘時間不到,警察就已經來到他面前,當眾替他拷上手銬,而後冷聲道:“陸醫生,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非法販賣器官,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這話一出,滿座賓客紛紛鬧騰起來,尤其是流光醫院的那幫醫生。
“陸醫生犯了什麼法,憑什麼抓他?”
“陸醫生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你們警察沒有證據,不能亂抓人!”
“看不見人家今天結婚么?好歹等婚宴辦完了再抓吧?警察真是太不通情達理了。”
說什麼話的人都有,但大多都是維護陸屹楠的。
沈讓撥開人群,緩緩走到陸屹楠面前,一言不發,只是將呆愣在原地的鐘可情拉到了自己身邊。
“是你反口?”陸屹楠眉頭一皺,眉心藏着一抹黑暗的氣息,隱藏在內心的怒氣秘而不發,就連說這話的時候,他都是努力維持着笑意的。
沈讓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早跟你說過條件,你不可以娶季子墨。”
“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陸屹楠銀牙緊咬,逼視着沈讓,聲音壓低,幾乎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見。
“知道。”沈讓微垂下眼帘,身上突然沒有了他一貫的霸道囂張,整個人顯得很低沉。
“知道就等着吧。”陸屹楠忽然就笑了,眉梢微微上揚,嘴角勾起誇張的弧度,笑得邪肆入骨。
等到一大堆警察將陸屹楠從婚禮現場帶走,偌大的婚宴沒有了新郎,只剩下新娘一人,鍾可情便瞬間變成了整個A市的笑柄。座下的媒體記者,不斷對着她的臉拍照。
縱使鍾可情知道這場婚禮只是玩笑,她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成為鎂光燈的焦點,讓她幾乎要窒息。
驀地,沈讓握緊了她的小手,單手便要拉着她逃離現場。
謝舜名倏地伸出手來,死死拽着她的另一隻手:“跟我走——”
鍾可情茫然地回頭,對上他那一雙幽深似海的眼眸,幾乎要動搖的時候,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他身邊的韓語冰,她苦笑出聲:“現場太亂,韓市長懷着身孕,謝醫生還是照顧好她吧。”
沈讓聞言,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鍾可情的頭頂,擋住她整張臉,而後用力扯了扯她的裙擺,撕掉那些累贅,護着她從商場內部跑向底下停車場,而後在卓然的幫助下,輕鬆地繞開媒體,帶着鍾可情逃離。
謝舜名則一個人呆愣愣地站在廣場中央,目光瞪直瞭望向韓語冰。
韓語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朝着他吐了吐舌頭:“別怪我私自加戲,我也只是想讓整齣戲顯得逼真一點——”
韓語冰看上去長得十分御姐,但所作所為分明是小女子作風。
“我最近琢磨着進軍娛樂圈,為了防止怯場,才答應你參加這個亂七八糟的婚禮,演這場戲……”
謝舜名幾乎恨得咬牙切齒。
“算了算了,給你省了小傢伙的出場費還不行么?”韓語冰一臉茫然地聳了聳肩。
謝舜名冷沉着臉,一言不發。
韓語冰便嗔笑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自己找上門來請我扮演你的女朋友,結果現在又嫌棄我演得太逼真……”
謝舜名的耳朵就像是裝了自動裝置似的,將那些“噪音”通通過濾掉,而後滿面陰沉的走向自己的座駕。
韓語冰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在後面追趕着,“喂!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那幅洛陽牡丹圖有什麼特別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