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五章[06.29]
裴郅摸了摸她的頭,「是不舒服嗎?」
寧茴瓮聲瓮氣道了聲沒有,好一會兒抬頭看他,從被子出來撲進他懷裏蹭了蹭,跟他挨着久了,她的心情倒是漸漸地好了些,開口叫青苗把架子上的衣衫遞過來,要準備起身了。
裴郅就坐在床邊瞧着她穿衣,看着看着自己也上了手,替她系好腰間束帶,垂落襳褵,腰間的手順勢往後移去,環着人往上摟了摟,在櫻粉色的唇瓣上親了親。
他凝眸嘖了一聲,怎麼就那麼招人稀罕呢。
下午沒什麼事,裴郅乾脆教她寫字打發時間,他可沒忘記這些日子收到的那些信里的字有多醜。
寧茴一向有自知之明,他願意教,她也樂得有人當師父。
青丹站在案邊研磨,笑道:「少夫人可難得靜下心來練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隨寧將軍,自小讀書習字總是靜不下來,非是得要侯夫人壓着才肯摸一摸。
只是……
她偏偏頭,「少夫人的這字兒是越來越丑了。」
寧茴尷尬地將桌面兒上剛寫好的那張紙抓揉成一團,裴郅取了本書過來,搖搖頭叫了青丹幾個下去。
他握着書點了點她的脊背,道:「挺直了。」
寧茴哦了一聲,端正身體。
他們這裏頭寫字說話,外頭春桃敲了敲門,「少夫人,福安院的二六來了,說是老夫人叫您過去一趟,府上來客了。」
寧茴一愣,筆尖的墨滴落在紙上,毀了一團,她放下手中毛筆,抬着拐肘戳了戳裴郅,問道:「那我走了?」
裴郅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去。」
寧茴反手也在他臉上擰了一把,擰完扭頭就跑,動作快得很,裴郅看着她的背影,以書掩面,不由失笑。
現下開始起了風,寧茴一出門青苗便將臂彎里的披風與她套上,邊走邊與她道:「聽二六說那邊來了不少人。」
寧茴隨口問道:「知道是誰嗎?」
青苗回道:「好像說是老國公爺那位嫁了前丞相的妹妹,秦州來的許老夫人。」
寧茴面帶訝然,「還真是她?」
「少夫人知道?」
「聽齊商他們說過幾句。」
一路上說著閑話,不覺間便到了福安院。
榕夏站在屋檐下,見她踏入院門忙迎了上來,「少夫人,老夫人正等着你呢。」說著沖她眨了眨眼睛。
她這個樣子,寧茴明了地點點頭,看來祖母她老人家現在心情不大好。
守在門口小丫鬟替她打起帘子,寧茴一進去便見着坐在上首的裴老夫人,外頭罩着一件從未見穿過的紫檀色菱花的大袖衫,規規整整不見褶皺,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綰着髻,斜插着累絲鑲珠萬壽簪,簡單卻不失大氣。
她也不像往日那般懶歪着或是躺着,端端正正地坐着,愣是把脊背挺得筆直,手握着雙鸞騰飛杖,很是端莊威嚴的樣子,這般倒是和別的府上的老太君沒什麼大差別了。
極少看見這樣的裴老夫人,寧茴呆了呆,要不是榕春就在旁邊,她差點兒就以為自己走錯了地兒見錯了人。
「少夫人。」榕春並幾個丫頭曲了曲膝,個個都恭謹肅穆得很,和以往大相逕庭。
寧茴站在原地一頭霧水,老夫人隱晦地瞪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還不快來見過你二姑奶奶。」
寧茴聽見她這一聲方回過神來,走到她跟前去請了安,扭頭看向坐在右手側首位的人。
她看起來要比裴老夫人稍稍年輕些,穿着煙色鑲邊兒綉雲雀的衣裳,發上配了點翠如意簪,並了水滴翡翠耳墜,面上斂着笑,顯得慈眉善目,頗是親和。
隱約也能瞧見年輕時候是個極標誌的人。
寧茴笑着叫了她一聲二姑奶奶。
許老夫人目光微閃,笑道:「這就是郅兒媳婦兒?嫂子你也是,妹妹遠在秦州,郅兒與二郎相繼成婚,也不見你遞給信兒與我。」
裴老夫人抬了抬下巴,輕嗤道:「裴雲來那老東西死了,我記性不大好,一時也就忘了還有乾妹妹這門親戚了。」
許老夫人聽到她刻意強調的「乾妹妹」三個字臉皮子都抽了抽,她骨子裏是沒裴家的血,但好歹名兒里也有族譜里的裴字,好些年沒見了,這死老太婆說話還是這麼難聽。
許老夫人強拉了拉嘴角,又把目光放落在了寧茴身上,笑道:「聽說侄孫媳是路陵候府的,二郎媳婦兒是華陽長公主府的,哎喲,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啊,這除了王孫公主,誰家孫媳婦兒能和你家的比呀。」
大孫媳婦不往大孫子身上瞅盡惦記自己小叔子,二孫媳婦給二孫子下藥強嫁,聽說後頭還和個小廝有不幹凈首尾。
這麼精彩,哪家都比不上啊!
許老夫人會比寧茴和裴郅還晚到國公府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機警得很,想到要跟這死老太婆見面,還要在府上住些日子,那是特意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打聽這京里的消息,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別人聽着或許就真信了許老夫人這話是在誇讚了,可裴老夫人是誰,她都不需要琢磨,就曉得這老妖婆嘴裏的道道,她轉了轉手裏拐杖,冷聲道:「關你屁事。」
許老夫人理了理衣服袖子,「嫂子這話說得可是有些不中聽了。」
這死老太婆說話還是這麼粗俗無禮,果然自小的習性,一輩子都改不了的。
裴老夫人眯了眯眼,這老妖婆慣是會裝模作樣,果然是從小靠着一張臉就會忽悠人的,老了老了還是這個噁心樣。
「你大老遠的跑京都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兒。」
裴老夫人不想再跟她東扯西扯,直接開口問了。
許老夫人道:「是這樣,我孫兒函之有幸在秋闈得了個秦州解元的好名次,如今春闈在即,自然是要來搏一搏的。嫂子也知道房文當初辭官歸家,把京都里的東西該置出去的都置出去了,如今來了總不能在客棧里和別人擠着,妹妹我只好回娘家來叨擾幾日了。」
裴老夫人又問道:「你那孫子人呢?」指了指她那邊坐着的兩個姑娘,「這兩個又是什麼人?」
「函之在外院等着見敬兒呢,」許老夫人拉過坐在身邊一個孫女兒,「這個是我家大郎最小的姑娘,名喚芙安,今年恰恰二八。」
這位名叫許芙安的姑娘體態風流裊娜,面如芙蓉,大大方方地含笑問了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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