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失的遺體

第三章 消失的遺體

談鶴鳴找了一杯白開水,坐在牆角休息了一會兒,外面已經慢慢安靜下來了,想必是人已經逐漸離開了。

他正準備想辦法去調查一下自己遺體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諶浩升的聲音,“池敬言,你可別忘了,我們倆可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池敬言臉上再不復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他擰着眉頭,一臉隱忍與慍色。

談鶴鳴有些驚訝,在他的記憶里,池敬言和諶浩升不過點頭之交,諶浩升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倆的對話會不會和他的死因有關係?

正當談鶴鳴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池敬言甩手離開了,諶浩升跟了上去,他們倆很快的離開了這裏。

談鶴鳴壓下心頭的疑問,偷偷溜回了會場,這時候正是大中午,看守人員正在交接換班,談鶴鳴趁着這個空隙,溜了進去,他看着眼前的棺木,手指顫抖。

他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別的選擇,他必須得快,要不然看守的人該來了。

談鶴鳴緊了緊拳頭,走上前,擰着眉頭,將手放在棺木蓋上,用力一推。

棺材蓋開了,談鶴鳴往裏面一看,整個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沒有看見他死相凄慘的模樣,裏面沒有他的遺體,而是一棺材的白色玫瑰,談鶴鳴眨了眨眼再次看進去,沒有,依舊沒有。

他的遺體去哪兒了?

談鶴鳴坐上回程的公交車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快開到市中心的時候,雨勢逐漸變大,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車窗上,驚醒了沉思中的談鶴鳴。

他的遺體不見了,作為主辦人的諶浩升肯定是知道的,他既然知道難道不怕被人發現棺材裏根本沒有遺體嗎?這件事有沒有諶浩升的手筆,談鶴鳴不知道,而且剛剛他聽見的諶浩升和池敬言的談話他也不清楚是不是指的這件事。

諶浩升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畢竟自己是他手裏最值錢的搖錢樹,他手裏的一個男團和一個賣清純人設的女孩兒都不溫不火,諶浩升這人最是看重利益,不可能親手砍斷他這棵搖錢樹。

那麼池敬言呢?談鶴鳴其實並不願意懷疑到池敬言的身上,池敬言對他有恩,並且為人和善,可談鶴鳴也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還有單輝,他死之前最後的記憶就是和單輝在一起,可是單輝哭得那麼聲淚俱下,都是演技嗎?單輝是個演員,雖然他以偶像劇出道,近年正在轉型,但是哭戲對他而言也不難,單輝說他是他的前男友,談鶴鳴對此沒有印象。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有所缺失,所以一時之間也不敢妄下定論。

他長長的嘆息一口,吐出一口濁氣,很快汽車就到達了他的住所。談鶴鳴一路狂奔,還是被雨水淋了個透頂。

談鶴鳴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很奇怪的是葉翎的衣物雖然廉價,但是都很新,就連裏面的褲子也是。

他給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麵,打了一個雞蛋,吃過泡麵之後,談鶴鳴的手機響了,是他的輔導員打電話過來問他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如果沒有大礙了最好還是來上課,談鶴鳴答覆輔導員說下周會去上課。

因着要去上課,談鶴鳴順便去剪了頭髮,他以前的髮型每天都有專業造型師打理,所以從臉上看起來偏柔和,但是他現在到樓底下五塊錢理一次髮的阿姨那兒讓人給剃了一個考驗顏值的寸頭,好在非但沒有顯丑,反而將他的五官顯得非常銳利而漂亮,長眉入鬢,鳳眼生威,丹唇薄涼。

走在街上引人連連矚目,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顯得桀驁不馴,可是他有那個資本,並不引人厭煩,反而有一種他理當如此的感覺。

談鶴鳴先去輔導員那裏報道,然後填寫資料。

談鶴鳴的輔導員是個中年男人,姓李,他看了看談鶴鳴,一邊和他說一些注意事項,一邊打量他。

談鶴鳴詢問輔導員是否必須住宿,輔導員告訴至少大一的時候必須住。

談鶴鳴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來的比較遲,只有住混寢了。”

“嗯,好。”

“那個談同學,你平時追星嗎?”

談鶴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輔導員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哈哈,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和一個明星長得很像,我老婆很喜歡他。”

談鶴鳴反應平平,“哦,是嗎。”

輔導員有些接不下去,乾巴巴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言。

談鶴鳴報道之後便拿着課本去了教室,這時候正在上課,他悄悄從後門沒有驚動任何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任課老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講課。

談鶴鳴旁邊的同學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驚訝的捂住了嘴,似乎想要尖叫,談鶴鳴對他豎起了食指,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那人點了點頭,低頭繼續記筆記。

下課之後,談鶴鳴收拾書本準備離開,剛一站起來他長得算是高,有一米八,立馬就被人注意到了,然後瞬間就被圍住了,紛紛詢問他是不是班上的新同學,聯繫方式是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談鶴鳴的手機響了,“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撥開人群,往外走去,背影挺拔,讓人浮想聯翩。

“帥哥都是這麼高冷嗎?可這也太高冷了吧,不過長得這麼好看有點小脾氣也沒有什麼。”

“近距離看了看,他和談鶴鳴長得超級像,不知道是整的還是天生的,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談鶴鳴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手機依舊還在響,他注視了一會兒這個號碼,接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葉翎先生嗎?”

“是我,請問你是?”

“我是徐先生的秘書,徐先生今晚會回來,他讓我來接您過去,請問您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談鶴鳴皺了皺眉,這個徐先生又是誰?葉翎一個無親無故的窮大學生怎麼會認識這種一聽就是身價不菲的人。

而且這段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包養關係,有錢人包養窮大學生這種事並不少,談鶴鳴在娛樂圈混了多年,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抱歉,我今天……”

談鶴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葉先生,請您別為難我,徐先生讓我務必將您接過去。”

這已經是帶着警告了,談鶴鳴現在的身份只是個普通的窮大學生,而且他也不知道葉翎和這位徐先生之間有沒有簽訂什麼協議,葉翎有沒有在徐先生那裏留下什麼把柄,他只有靜觀其變。

“我在學校,下午還有課。”

“葉先生請放心,我會幫您處理的。”

談鶴鳴沒有讓秘書先生把車停在正大門,而是在距離側門還有一段距離的路口,他在還是談鶴鳴的時候已經嘗到了人言可畏的滋味,自然要小心。

“葉先生,請。”

秘書先生為他拉開車門,談鶴鳴坐了進去,他坐在後座,秘書坐在副駕駛,旁邊是目不斜視開車的司機。

談鶴鳴有意打探一下關於葉翎和這位徐先生的關係,可是都被秘書先生有意無意的擋了回來。

“徐先生好像很忙。”

秘書先生笑了笑道:“等到葉先生工作之後也會很忙的。”

他想打探一下這位徐先生的身份,卻被秘書先生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來。

談鶴鳴知道這人的嘴巴牢靠之後,便靠在車椅上閉目養神,秘書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沒有再說話的人,倒是有幾分驚訝,看來這位並不是什麼只有臉沒有腦子的花瓶。

汽車很快就駛到了目的地,談鶴鳴睜開了雙眼。

入眼的是一棟別墅,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保護得很好,但是依舊能夠看出年代感,逆着陽光,談鶴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車窗外的建築,奇怪的是明明記憶里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卻詭異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好像來過這裏?是他自己真的來過忘記了,還是現在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葉翎來過?談鶴鳴不得而知,他看了一眼前座副駕駛上的秘書先生,沒有多言。

如果葉翎真的是被這位徐先生所包養的,那麼來過這裏也不奇怪,只是真的是包養,那麼葉翎為什麼還會住在那麼破舊的地方,衣櫃裏的衣服沒有過百的。

“談先生,到了,請下車。”

談鶴鳴聞言下了車,一陣秋風吹來,讓他渾身一涼,特別是裸露出來的脖子,臉還有手這些地方空氣中帶着淡淡的香味。

庭院裏種了不少花,各種各樣的,即便是在秋季也依舊芬芳,他不禁多看了兩眼,這時候一位女傭打扮的婦人打開了門,她看起來五十歲上下,面容刻板,頭髮和衣着皆是一絲不苟,看起來不大好相與。

婦人只看了談鶴鳴一眼,那一眼卻讓談鶴鳴感覺到了一股尖銳的寒意,這個人不喜歡他,他清楚的從對方那裏接收到了這個訊息。

不過婦人的教養似乎極好,她只看了談鶴鳴一眼,沒有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打量他,畢恭畢敬的對談鶴鳴彎了彎腰,“葉先生,朱秘書裏面請。”

原來秘書先生姓朱,談鶴鳴默默記下,朱秘書對婦人點頭示意,“周媽,葉先生送到,我就不進去了,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

被稱為周媽的婦人的臉上依舊沒有笑容,但是談鶴鳴卻看得出她對朱秘書態度和善,“麻煩朱秘書了,一路順風。”

朱秘書離開之後,周媽的目光落到談鶴鳴身上,她的眼珠黑沉沉的,沒有光澤,像是一潭死水,刻板的臉比起活人更像是死人,沒有人氣兒。

“葉先生,先生會晚點回來,您先去沐浴更衣吧。”

談鶴鳴目光沉靜的看着周媽,拒絕了她的要求。

雖然周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起伏,但是談鶴鳴卻生生看出了她的不悅,“葉先生請別為難我們做下人的,先生不喜歡家裏有灰塵。”

談鶴鳴聞言覺得這個徐先生真是個怪人,如此潔癖一個人怎麼會包養小男生?

談鶴鳴跟着周媽走進了屋子裏,房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大,裏面的陳設低調奢華而古樸,四周都擺放着價值不菲的古董,據談鶴鳴觀察應該都是真品,窗台上那個插着一支臘梅的花瓶應該就是清朝雍正時期的淡黃釉梅瓶。

這位徐先生的財力可以窺見一斑,葉翎一個窮大學生究竟是如何搭上徐先生的線的?這種財力,葉翎就是擠破腦袋,恐怕也看不到徐先生的一根頭髮絲兒。

談鶴鳴心中疑雲重重,錯過了周媽眼底的嫌惡和緊緊皺起的眉頭。

“葉先生,這邊請。”

談鶴鳴聞言回過神來,帶他去沐浴更衣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兒,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兒應該朝氣蓬勃,然而他面前這個女孩兒容貌秀麗,臉上卻帶着和周媽一樣的刻板,像是機械人。

談鶴鳴點點頭跟着那女孩兒上樓了,周媽站在樓梯旁,目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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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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