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客自遠方來
銅鑼關蚩國大軍敗退,幾天後傳令兵直奔姜都,姜萬里得知喜訊,朝堂上沒少給遠在萬里之外的王陽明說話。
“此一戰,蚩國必然士氣大挫,天師一人單槍匹馬,迎戰一萬敵軍,這種神話可以載入史冊,誰還不服啊?啊?”
眾朝臣低頭不敢作聲,只敢在皇帝轉身回王位的時候抬起眼睛看看。
“銅鑼洲銅鑼縣令飲酒作樂,延誤軍情,已經被天師宰了,銅鑼候,你今年的俸祿捐給天師府了!”
銅鑼候不敢說話呀,只敢匍匐在地上,“臣謝恩。”
李天狼兵馬大元帥憋着一肚子氣,被王陽明耍了一頓。
先讓他準備一萬鍊氣境巔峰的武者臨時編織狼牙騎。
剛集結就又叫了散了歇息。
關外捷報來了,王陽明一人退卻敵軍,此時探子打聽還在銅鑼洲舜天府設宴呢。
李天狼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不滿,只是低着頭銳利的眼神掃了一圈眾朝臣。
“眾卿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姜萬里舉起金樽。
多看了身披戰甲的李天狼一眼,笑道:“李天狼,你可有異議?”
李天狼匍匐在地上低頭,連忙道:“臣無異議。”
鋒利的眼神掃過朝堂,眾臣低頭跪伏一動不動,他才仰頭一笑:
“今日之事,實乃大喜,理當設宴,奈何周邊敵國虎視眈眈,就免了,共飲此杯,就當慶祝!啊?”
“是!”
眾臣子抬頭拿過案前酒樽!
“飲了!”姜萬里說了一句,舉杯高飲,眾臣相隨。
“退……朝……”
銅鑼洲舜天府,終於敲鑼打鼓,燈籠高掛,威武的金色雙獅彷彿要活了,張望着絡繹不絕而來踏入舜天府的人。
王陽明與鴻蒙坊的幾位老師傅一個上午坐談了銅鑼洲的名門世家子弟,寒門後起之秀。
更論了名勝古迹,風土人情。
“我鴻蒙坊早些年間聽說是鴻蒙道祖的道場,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淪落為就連這些普通武宗都不及之地,後來就成了做油漆行業的商坊,也算是勉強餬口。”
王陽明早就讓人上了酒肉,幾位老師傅貌似更熱愛酒肉,因此也是談得更歡。
鴻蒙坊?光聽名字就覺得不一般!
再聽幾位老師傅提及鴻蒙道祖,王陽明心中有了底。
王陽明點了點頭,喝了口酒一臉可惜:“人間大道三千,鴻蒙便在其中,鴻蒙當興!當興!”
王陽明看幾位老師傅也是肯定得點了點頭,他再說道:“若是我姜國武與道雙興,那麼他國自然不敢再來犯,銅鑼洲為姜國之門戶,素來有唇亡齒寒的道理,為此姜王也各位重視這銅鑼關的鎮守!而如今銅鑼洲只有洛水宗為頂尖武力,卻少了道!相比蚩國太上府與蠻獸宗武與道兩樣憑藉,銅鑼洲確實是略輸一籌!姜國雖大,也難免危機重重!”
“天師說的話在理啊,一直以來我們這些鴻蒙坊的弟子就是在愁這件事,可這銅鑼候一直都不採納我們坊主的意見!哎!”
王陽明一聽,頓時明白了,為何這幾位老師傅早上時候對自個說:天師是好人!
感情這鴻蒙坊的人一直不被正視!
“幾位師傅,就陳開疆老將軍在銅鑼洲百姓中的威望如何?”
王陽明覺得復興鴻蒙道場的這件事得有德高望重的人來辦。
“陳開疆老將軍自然名望頗高!今早聘我們來舜天府做一早上的事,老將軍都給了高處他人數倍的酬勞!”
王陽明也不便多問給了多少錢,只是尋思着以後得再給點。
雖身也沒帶銀兩,只能點頭一笑:“晚輩覺着復興鴻蒙在即,若是不嫌棄有我來安排,陳老將軍着手去辦。”
幾位老師傅面面相覷,高興地站起身來抱拳就要拜謝。
“幾位師傅謝就免了,我身為姜國天師,隸屬道上一脈,為我弘揚我大道三千,區區綿薄之力也理所應當,應當。”
幾位鴻蒙坊的老師傅心緒難平,只能以酒相敬。
其實王陽明挺想打聽一下那位鴻蒙坊坊主的,可礙於幾位師傅將銅鑼洲的事事都談了個遍,也沒更多的說鴻蒙坊的事情。
他也不好再問。
舜天府方圓一里,前門鑼鼓喧天,老管家擺了一方案在大門裏靠邊,滿頭華髮,手持西涼洲特有的狼毫,在案上擺着的竹簡。
有嗓子大的家丁在門口接了請柬,念着名諱,老管家笑着捏狼的手微微划動,留下剛健有力的字跡。
“鳳城縣,鳳城世家,鳳歸梧,絕世古……”
這銅鑼洲各縣前來的世家子弟都是以黃金白銀相贈,大箱子都要幾個強壯家丁抬着進去。
比如說百里縣,百里世家,百里弘,黃金五百兩!
錦城縣,錦繡坊,錦塵,黃金一千兩!
銅鑼縣,鍛兵閣,江漁火,黃金五千兩!
然而也沒有過送什麼破爛古箏的!
那個家丁有些傻眼,轉頭看了門內的老管家一眼。
華髮老人早就扔了筆杆子,身邊一個負責磨墨,另一個負責鋪竹簡的十七八歲小丫鬟連忙攙扶,出了門。
“老朽有失遠迎,鳳少主裏面請!”老管家給了沒有見識的家丁一眼,跟着身着繪有鳳凰圖騰錦袍的俊美非凡公子哥進了門。
那個家丁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扯開嗓子吼了一句:“鳳城縣,鳳城世家,鳳歸梧,絕世古箏一架!”
幾個魁梧的家丁小心翼翼地將鳳城世家馬車上的大箱子抬了下來,吃力地上樓梯,送入了舜天府。
就在此時,舜天府外人滿為患的街道上傳來厲吼:“讓開,讓開,不想死的讓開!”
那是無數身披鐵甲的飛騎,就連馬都是披着鐵甲,那些人被鐵面矇著,足足有十多騎。
他們揮舞着手中的長鞭,在空中甩起呼嘯聲,打在馬的屁股上,馬兒嘶鳴,飛踢狂奔。
百姓哄亂地向著兩邊房屋前擠,讓開了一條足足可以容納兩輛馬車的道。
因為十多匹飛騎後面,緩緩駛來一輛足足有四匹馬拉着的豪華馬車慢慢駛來。
馬車前面還有騎着馬的兩人談笑風生。
“陳開疆這老不死的活膩了,連我們侯爺的侄子都敢殺,瞧瞧,還佔了舜天府!”
“陳開疆死了兩個兒子,還不夠,這回怕是那個在洛水宗的女兒,聽說姿色倒是不錯?”
兩人一個手持彎鉤,面容陰沉眼神陰冷,一個背負雙斧,赤着上身,肌肉虯龍,方臉鬍鬚。
馬車兩邊有兩列挎腰刀的步兵舉着兩丈高的黑色大旗,上面寫着一個醒目的“舜”字。
馬車豪華得如同一座小型宮殿,珠簾垂髫,鎏金瓦頂,飛龍雕鳳,珠簾里坐着一個昏昏欲睡的年輕男人,身邊倒是沒有女人。
只有一把猙獰的黑刀。
舜天府前看熱鬧的尋常百姓都後退,有些害怕的看着緩緩而來的豪華馬車。
那開路的十多匹飛騎停在舜天府前,還來回踱步,馬兒還在嘶鳴。
“舜應天,鎏金馬車一架,寶刀一柄!”隔着老遠,馬車裏傳來有些嘶啞懶散的聲音。
收請帖報名諱的胖子家丁腿腳都軟,嘴皮打顫,轉頭眼巴巴看着執筆的老管家。
老管家眉頭微皺,筆啪地砸在了硯台上,磨墨的小丫鬟和鋪竹簡的小丫鬟都嚇了一跳。
“不該來的也來了!”起身的老管家嘟囔了一句,在兩位小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跨出了門。
剛轉到花園裏觀風景的各路世家子弟看到有家丁跑着要去遠在幾百米外的大堂,看急匆匆,便被攔下。
搖着扇子身着鳳凰錦袍的俊美男子聽聞了舜天府外的事情,便轉身而去。
“這會有意思了,各位兄台和我前去看看。”
“走走走!”
家丁擦了一把汗,趕忙再跑起來,事情鬧大了該咋辦,只有通知正堂那位天師大人才是要緊的。